第65章 “心裏爽
仲欽想說沒有人是随心所欲的,但看見季舒遠那樣堅定的眼神,他不知怎麽的,沒能說出來。
——做自己想做的,那談何容易?
何況他沒有太多想做的事情,只有很多不想做的。
他這小半生都是在別人的目光和評價中活過來的。
他其實很在意別人的評論,即便想要強迫自己假裝不去在意,也根本無法完全逃離那種潛藏的擔憂和恐懼。
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也就罷了,因為沒發生,所以不必在乎。
但他不想讓除此之外的東西被人評論。
可是那能行嗎?除非他徹底退出演藝圈。
然而以他的國民度,即便徹底退出也要很久才能淡出觀衆視線。
說不定等到他都七老八十了,也有人因為點什麽事就又把他翻出來。
最難受的就是到時候他明明就不火,卻總避免不了被人談論。
但他不能反駁,不能抗拒,因為他曾經依靠被人談論而獲取了利益。
仲欽越想越煩躁,最後甚至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起季舒遠。
這個人,上下嘴皮一碰,說得倒挺輕巧……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情況。
兩個人的人生軌跡相差太大了,很難互相共情。
他不能理解季舒遠為什麽敢那樣肆無忌憚,季舒遠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麽這樣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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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仲欽感覺自己有點莫名其妙,再想下去估計他要忍不住朝影帝發脾氣,便決定不再去思考評論的事情,将手機扔到一邊,“睡覺。”
他們雖然之前結束了未央宮那場重頭戲,但後面的戲份也并不輕松。
姜煜的冊立大典是個大場面,因為場地和群演都還沒到位,所以這場戲要挪到後面一點再拍。
最近幾天他們主要是集中拍攝未央宮這個場地的其他劇情,拍攝時不一定會按照劇本內容的順序來,大多數時候場次混亂而緊密。
這種拍攝方式對仲欽來說消耗很大,需要他迅速出戲入戲轉換情緒。
因此仲欽每天回到酒店連手指都懶得擡,季舒遠偶爾想手動解個饞,見他一副想哭卻沒力氣、想叫卻困得張不開口、只有身體能給出顫抖反應的模樣,覺得既心疼又好笑,只得中途作罷。
未央宮內發生的床戲也不少,但都不算完整。
為了拍攝方便,梁成把這幾段床戲放在一塊兒集中拍,搞得他們連續拍了好幾天床戲,忍得快腎虛了。
如施淮安所料,姜煜自從得到儲君之位,心态果然開始發生轉變。
随着他手中權勢越來越大,兩人地位也逐漸變化,于是姜煜對施淮安有了一點掌控欲,喜歡讓他按自己的吩咐辦事,在床笫上用一些折磨人的道具。
其中最令施淮安難以忍受的是,他總讓自己扮女人。
脫了衣服都一樣,所以他倒沒拿着女裝讓他穿,只是會時不時收集一些漂亮的首飾,讓人在施淮安腦袋上折騰。
甚至有一日他下朝歸來,對施淮安道:“聽聞京中近來盛行一種蓮花形狀的花钿,淮安貼給我看,好不好?”
嘴裏問着好不好,手上卻不由分說地把施淮安拽到了鏡子前。
施淮安雖然不喜,卻總能做得得心應手。
因為他學了一手讨好人的本事,服從像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蓮出淤泥而不染。”姜煜将花钿在他額頭上貼好,說道,“我覺得襯你。”
施淮安嘲諷一笑。
姜煜盯着他的唇,拉開小抽屜,取出一張胭脂花片,覆在他的唇上。
“殿下……”施淮安蹙眉,“是覺得我不好看嗎?為什麽總讓我弄這些女人才作的裝扮?你不是喜歡我麽?我是個男人。”
“只是覺得好看罷了,想那麽多作甚?”姜煜摁着花片重重在他唇上擦過,那顏色卻分明不如他原本的唇色好看。
施淮安偏頭想去瞧鏡子,被姜煜鉗住了臉。
他不知為何覺得惱怒似的,垂首恨恨地咬住了施淮安的唇。
“殿下!”施淮安慌忙道,“這不能吃!”
姜煜恍若未聞,重重在他唇上一舔,将那抹胭脂舔得幹幹淨淨。
施淮安仰着頭,發間金步搖撞在銅鏡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姜煜一把扯掉步搖擲開,施淮安的頭發散落一地。
——他花了兩個時辰才盤好的發。
那步搖是姜煜昨夜帶回來的,說想看看他戴上是什麽模樣。
施淮安嘴裏說着打死也不要戴,今晨卻特地叫了兩個擅于梳發的宮女過來。
他近來脾性溫和不少,對待宮人和顏悅色,少有責罵的時候,因此大家在他面前的不再像往常那般戰戰兢兢欄膚。
其中一個宮女興許是進宮沒多久,還沒聽說過施淮安的惡名,因此格外活潑些,在他面前口不擇言地嘆道:“其實公公什麽都不戴的時候最好看,像九天之外的神仙,不染凡塵。戴上這凡間飾物,反倒讓人覺得俗了。”
另一個宮女直給她打眼色,可惜女孩兒年紀輕,還沒學會察言觀色。
好在施淮安雖然心情不佳,卻到底沒有責怪她,甚至溫和地笑起來:“頭發留得長,卻沒戴過飾品。突發奇想,戴來看看。”
他頭發實在太長,梳起來很不方便。
兩個宮女盡職盡責地給他盤弄兩個時辰,被姜煜這麽一拉一拽,瞬間全部付諸東流了。
“不好看。”姜煜擡手連花钿也掀走,吻了吻他額間留下的淺印,“以後不戴了。”
“怎麽?”施淮安笑着問,“殿下前幾日不還覺得喜歡,日日要我裝扮麽?”
“我昏了頭。”姜煜把人抱到榻上,覆在他身上定定地看他許久,嘆息道,“……我昏了頭。”
施淮安的眉長得比畫出來好看,眼裏永遠像噙着濕潤的春色。
膚是寒冬覆雪,發是二月垂柳,唇是壓枝新桃,耳垂是蚌內含珠。
人是潇潇而立的青竹。
遇見施淮安是生途中最大的劫。
他的父皇沒能跨過,他以為自己能跨過,卻仿佛也已經跨不過。
姜煜在白雪間印上散落的紅梅。
顏色深深淺淺新舊更疊,是他日複一日,将這把青竹據為己有的證據。
青竹在風中戰栗,竹葉簌簌,發出悅耳的咛音。
“姜煜。”
施淮安藕節似的手臂攀在他肩上,輕柔無力得不可思議。
出口的話卻像刀刃一般銳利。
“如果你背叛我,我一定會報複你。”
施淮安的眼裏有脈脈春水,唇角彎起的弧度也仿若三月桃花花瓣的那抹輪廓。
“我要你永遠記得,我是為你而死。我要死在你的寝宮裏,死在你的床上,我要你這輩子再也忘不了我。我要你每次和別的女人歡愛時,都想起我。”
姜煜喘息着停下動作,定定地看着他。
“你若是想忘了我……”施淮安道,“除非你夙興夜寐,腦子裏被朝政塞滿。”
頓了頓,他繼續低喃:“除非你……再也不與別人歡愛。”
“你若是與別人……”施淮安抵住他的胸膛,擡起身湊在他耳邊,低低地道,“你會發現,沒有人像我這樣好看,沒有人叫得比我好聽……也沒有人,能像我這樣接納你。姜煜,你滿腦子都是我,閉上眼就看見我,夢裏也全是我。”
言罷他松開手躺回去,半晌又道:“殿下,你的叔叔北陽王有個不到七歲的小孫兒,據說三歲熟讀經書,五歲開口成誦,比你們所有皇子都要厲害。”
姜煜眯了眯眼:“你想讓我把他過繼給自己?”
“那是你的事。”施淮安惡劣地說,“我當然更希望天下大亂,農民揚着鋤頭鏟平這巍巍皇宮,三歲孩童和了泥用龍椅擦手……可惜,還不到時候。”
姜煜沉下臉:“你是個瘋子。”
施淮安大笑:“我早就瘋了。”
“你覺得你真能如願?”
“我不在乎。”施淮安輕聲道,“姜煜,若我死了,不必埋我。”
若是以前,姜煜必定會立刻反駁,說無論如何不會讓他死。
但今日他只是沉默,什麽也沒說。
“我的魂魄會飄在風裏——
“一百年、一千年……
“終有一日,我能看見。”
姜煜兇狠地撞他:“皇權如山,千百年不倒。曾經是,将來也是。”
“民意如長河,細水是釘在山裏的針。”施淮安平靜道,“時候到了,風一吹就倒。”
姜煜不再說話。
其實他心裏并不見得堅定,可如今他就是皇權。
沒有人可以推翻自己。
許久,姜煜擁住施淮安,吻他的唇:“若有來世……”
“我沒有來世。”施淮安打斷他,“我不入輪回,我要做一只孤魂野鬼,永遠留在這兒。”
姜煜嘆了口氣:“你何苦?”
施淮安并不回答。
他将姜煜的手引到自己脖頸上,軟聲求道:“好殿下,我沒盡興……再來一次。”
姜煜眸光微沉,将人翻了個身,垂首吻他振翅的蝶骨。
鏡頭追随着季舒遠的側臉,從仲欽的後頸拍到尾椎。
季舒遠輕柔地落下一吻。
仲欽渾身顫抖,差點兒當着衆人的面叫出聲音。
即便是兩人私下的時候,季舒遠最過分也就是親到那兒。
仲欽敏感得很,受不了他那麽弄自己,更受不了他更進一步。
沒想到他竟然敢在這麽多人眼皮子底下做到這個地步!
然而好像除了仲欽以外,在場的人沒有誰覺得有什麽不對。
拍攝結束,幾個攝影師照例聚衆抽煙,梁成和副導們在讨論剛才拍攝中的問題。
季舒遠用自己的外袍罩住仲欽腰部以下的位置,人還壓在他身上。
“季老師,您剛才在做什麽?”仲欽扭頭小聲控訴道,“我差點就……”
“嗯?”
仲欽沒好意思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他和季舒遠做的次數其實不算太多,但可能是适配性太高,彼此之間很輕易就熟悉起來。
他禁不住那麽撩,一撩就起反應。
還不單只是那麽一個地方起反應。
都到這麽羞恥的時候了,他腦子裏想起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當初季舒遠說,他上輩子是只水蜜桃……
“……算了。”仲欽将臉埋在被子裏,悶悶道,“您以後別這樣了。”
“抱歉。”季舒遠說,“剛才入戲太深,情難自禁。”
“情難自禁個屁!”仲欽罵道,“姜煜不喜歡施淮安,他哪兒來的情!”
季舒遠挑眉:“我覺得他喜歡。”
“不喜歡!”仲欽反駁道,“梁導都說了,這地方要留白,喜不喜歡都不能表現得那麽直白!”
“我不管什麽留白不留白,只管我這個角色。”季舒遠淡淡道,“我演到這兒,自然而然就覺得他喜歡。他不僅喜歡,而且這輩子都忘不了。批奏折喝個茶的間隙,水面上倒映出來的一定是施淮安的臉。腦子裏全是他,做夢也全是他。”
“……”仲欽詫異又無奈,“到底我是體驗派還是您是體驗派?我看您這戲入得可一點不比我少。”
“你問我?你是科班還是我是科班?”季舒遠說,“體驗派和方法派本來就沒有太明确的劃分,一個方法派在演戲的時候完全不能入戲,那他還能被稱為演員麽?”
仲欽氣死了:“您就非得跟我杠!”
“……”
季舒遠嘆了口氣:“被你氣到了。”
仲欽想打他:“我什麽時候氣你了?”
“被施淮安氣到了。”季舒遠說,“竟然不願意和我有來世。”
“渣男。”仲欽翻了個白眼,“誰要和你有來世。”
說着他踢了下季舒遠的腿:“起開,壓死我了!”
“不急。”季舒遠摟着他,“一會兒還得接着拍。”
“拍什麽?”仲欽愣了下,“今天不是拍完了嗎?”
“補鏡頭。”季舒遠說,“親你。”
“……!”仲欽吓了一跳,“你小點聲!”
“沒人聽見。”季舒遠平靜地說,“何況我說的沒問題,你心虛什麽?”
“我心虛什麽您不知道嗎?”仲欽惡狠狠地威脅道,“一會兒不準再親那種地方了!”
“鏡頭拍到哪兒我就親到哪兒。”季舒遠悠然道,“一會兒你去和攝影師說,讓他不該拍的別拍。”
仲欽怒道:“那他要是拍屁股呢?!”
“不能親?”季舒遠問,“也不是沒親過,害什麽羞?”
“……”
仲欽簡直震驚,慌張地朝旁邊看了一圈,見衆人都離得遠,才低低罵道:“你要不要臉?”
“不要了。”季舒遠說,“要臉的人沒糖吃。”
“……”
仲欽滿臉通紅。
季舒遠湊到他耳邊,低低地說:“卷卷……哥哥快憋瘋了……”
“……我有什麽辦法?”仲欽捂住耳朵,将臉轉到另一邊,“你少說兩句……一句也別說了!”
“過個嘴瘾也不行。”
“回去再說!”
“回去就不只是想過嘴瘾了。”季舒遠輕聲問,“今天能不能精神點?好歹在我手裏熬夠半個小時。”
“那您不要折磨我……叫半個小時我嗓子都啞了……”仲欽商量着說,“或者讓我幫您……”
“不行。”季舒遠說,“不用你幫我。”
仲欽咬牙切齒:“折磨我到底讓你哪裏爽?!”
“心裏爽。”
“……看來您不僅需要去男科醫院挂號,還需要去精神病院走一趟。”仲欽憤然道,“有機會我一定要把你敲暈了送醫院裏去!”
季舒遠笑了笑。
這人私底下浪得厲害,也只有在大庭廣衆之下才能見到他這麽害羞的模樣。
季舒遠得了趣,還想再調戲兩句,幾個攝影師卻已經抽完煙回來了。
“嚯!”其中一個攝影師看見仲欽脖子都紅了,驚訝地問,“小仲老師害羞呢?咱們這床戲拍了沒有十場也有八場了,您還沒習慣啊?”
“不是……”仲欽抹了把臉,瞟一眼身上的人,“各位老師快點拍完吧,季老師太重了……再不拍完我就要被壓死了……”
聞言,幾個攝影師都笑起來:“季老師您倒是讓小仲老師喘口氣啊!怎麽還壓着呢?!”
“怕把床上布置弄亂了,不敢亂動。”季舒遠微微撐起身,“這樣好點兒麽?”
“嗯。”仲欽沒好氣地說,“辛苦季老師了。”
季舒遠像什麽也沒察覺到似的應聲:“沒事,不辛苦。”
其實他只有上半身壓在仲欽身上,根本不算重。
何況仲欽也不是那麽柔弱的人,往常壓一兩個小時他還能叫得歡呢,這點兒算什麽?
季舒遠學着別人的口吻,調侃似的說:“小仲老師辛苦。”
其實他倆年紀差不多,但可能是仲欽的童星經驗給大家留下的印象比較深刻,總讓人覺得他還沒長大,所以他咖位上升以後圈內混得比較久的都叫他“小仲老師”,只有新人才會去掉那個“小”字。
聽起來倒是怪可愛的。
季舒遠決定今晚試試這個稱呼。
随後梁成讓補幾個特寫鏡頭。
季舒遠撩起一縷頭發讓仲欽含在口中,攝像頭怼過去拍他泣不成聲時滿臉潮紅的表情。
“還有幾個舔手的特寫。”攝影師提醒道。
季舒遠點點頭,捏住仲欽的手腕,唇湊過去吻他的指節。
攝像頭對着他的臉,但要拍的是姜煜帶着情.欲居高臨下地審視施淮安的表情。
于是季舒遠并沒直視鏡頭,眼簾半垂着,舌尖動作輕柔又纏綿。
仲欽躺着被他拉住手,從這個方向正好能迎接他的全部目光。
季舒遠此時眸光裏帶着冷漠的寒意,雖也有情.潮,但給人的感覺是他仿佛将自己獨立成了兩個人,一個沉浸在對施淮安的迷戀中,另一個卻站在旁邊理智地觀察他自己。
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姜煜,不可沉迷。
這模樣瞧着太過于絕情,令仲欽忍不住心驚。
他下意識去回想以前季舒遠和自己在一塊兒的時候,對方是什麽樣的眼神。
但是回想不起來。
那種時候仲欽往往比季舒遠更沉淪,目光總是模糊而散亂。
每次回憶起來,周圍的景象都像攪在霧裏,只有身體的感受是清晰的。
他若是想騙我……
仲欽在心裏說。
——我一定會輸得很慘。
好在很快他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抱着不在乎輸贏的心理去的。
仿佛察覺到他不專心,季舒遠将唇挪上去,懲罰一般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腕骨。
視線落在他臉上,帶着幾分不滿。
仲欽“嘶”了一聲。
其實不痛,就是癢得很。
心裏直發麻。
拍完這個鏡頭,攝影師聽着對講機裏梁成的指示,對兩人說:“還有兩個接吻的特寫,一個淺點,一個深點。梁導說具體怎麽做他就不說了,你倆自由發揮比他說得好。”
仲欽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在采訪時對記者們撒的謊,抿了抿唇,應聲道:“好。”
季舒遠則問:“拍臉還是拍嘴。”
“都拍。”攝影師笑着說,“咱這兒好幾個攝像頭對着呢,你們随便發揮,絕對不會漏拍任何一秒。”
季舒遠點頭:“那先拍淺的這個。”
衆人屏息安靜下來。
季舒遠俯身,撩開仲欽額前的碎發,吻了吻他的眉心。
溫軟的觸感覆上來,仲欽睫毛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天氣雖冷,但室內人多,再加上先前那麽多動作,兩人身上都有點汗。
仲欽鼻尖是潤的,季舒遠低頭用自己的鼻尖蹭了他一下,然後輕輕啄吻。
唇鼻間的畫面被鏡頭放得很大,每一個暧昧的細節都叫人想咽口水。
最後才吻到唇上。
只是輕輕一觸,但放大的畫面裏卻能看見黏糊,兩人嘴唇極輕微地拉扯了一下。
季舒遠已經很久沒這麽淺嘗辄止地吻他,頗有些意猶未盡,離開時眼神像張密網似的要将人裹起來。
他喉結滾動,側首問:“過了嗎?”
對講機裏傳來梁成的聲音,攝影師點點頭說:“過了,拍下一條。”
季舒遠颔首。
攝像頭拉近。
季舒遠擡手捏住仲欽的下颌,令他偏過臉,随後重重吮了一下他的耳垂。
仲欽還沒來得及皺眉,臉又被轉了回去。
季舒遠手指用力,捏得他的唇微微翕張。
攝像頭拍出仲欽誘人的正臉。
“嘶——這小子!”梁成坐在監視器後面跟副導吐槽,“我看小季要是轉行當導演說不定也挺有天分,這他娘的,比我還會設計,天生該吃這碗飯。”
“讓他當導演拍啥?”副導意有所指地笑道,“這玩意兒咱們國內可不合法啊!”
季舒遠聽不見他們的談話,此時滿眼只有掌中這張臉。
他實在忍得太久,這會兒簡直想把人生嚼了。
這個吻沒有鋪墊,仲欽感覺第一下那人就闖過唇縫舔了進來,直接抵到最深處。
他張開嘴,發出細細的嗚咽。
随後連喉結也被人罩在了掌中。
季舒遠握着他的脖子,手指沿着他後頸的脊骨用力往上按。
他以前給自己按摩的時候也按過這幾個地方,但從來沒有今天這麽重。
仲欽忽然想,今晚要是還沒讓他滿意,趕明兒再拍床戲,他不會忍不住給大家上演一場活春宮吧?
……這究竟是什麽泰迪精轉世?
吓死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季老師:什麽泰迪?是帶發修行的和尚:)
感謝在2021-10-05 03:58:12~2021-10-06 15:47: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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