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如果願意,下次可以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宿醉未消的緣故,仲欽今天比往常任何時刻都粘人。
事後季舒遠先給他清理,然後讓他自己去床上睡覺。
仲欽困得眼皮都打架了,還杵在他旁邊不肯走。
季舒遠只好迅速解決,再陪他一塊兒過去。
先前兩人情緒都不太穩定,鬧得有點兇,也沒察覺時間流逝,這會兒一看竟然已經十一點了。
“餓了嗎?”季舒遠問,“要不先吃點東西?”
仲欽搖頭:“頭暈,只想睡覺。”
季舒遠覺得這樣不行,本來昨晚就沒怎麽吃,便将小面包掰碎,混着牛奶強迫着喂他吃了點。
一覺睡到傍晚,仲欽總算恢複了元氣,興致勃勃地點了一頓大餐。
他倆這情況不适合大搖大擺地單獨出去吃飯,而且也懶得出去。
大餐經外賣配送過來,打包費都花了一百來塊。
季舒遠日常生活從來沒這麽奢侈過,看完小票後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仲欽,認出他身上那套睡衣也是某個大牌,單價高達五位數,雖說質量确實不錯,但在季舒遠眼裏,這價格多少帶點智商稅。
金絲雀就是金絲雀,即便沒被人豢養,也依然足夠金貴。
季舒遠做好了心理準備,想着貴就貴吧,也不是養不起。
畢竟他皮糙肉厚穿什麽都行,仲欽和他不一樣。
兩人面對面坐在茶幾前吃東西,季舒遠留心觀察着仲欽的喜好,發現放在遠處的那盤大閘蟹都快冷了也沒被他動過,便用筷子戳了戳,問:“不喜歡吃這個還點它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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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欽瞟他一眼,沒說話。
季舒遠以為他是被折騰得太狠,現在還發脾氣不想搭理自己,便也不再提。
過了會兒,他又看見小幹鍋裏的蝦也完全沒動,忽然福至心靈道:“你懶得剝?”
仲欽懶洋洋戳了戳碗裏的飯:“沒有想讓季老師幫忙的意思。”
季舒遠一笑,戴好手套,将那盤大閘蟹端過來。
沒多久,剝好的蟹肉裝在一只幹淨的小碗中,随後被放在仲欽面前。
“這麽快?”仲欽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季舒遠面前堆成小山的殼,咋舌道,“您剝得好幹淨!”
“練過。”季舒遠說着換了一雙手套,又去撈幹鍋裏的蝦。
“怎麽練的?”仲欽好奇道,“前男友?”
“沒有前男友。”季舒遠想起什麽,噙着笑意道,“是有一次和家人出去旅游,參加了一場吃蝦蟹的比賽。那場比賽以家庭為單位,我不愛吃,就擔任剝的工作。當時現場有專門的人教我們怎麽剝蟹,學完之後又比賽幾個小時,熟能生巧。”
“哇!”仲欽羨慕地說,“您經常和家裏人出去旅游嗎?”
“嗯,至少每年會去一次。”季舒遠面不改色道,“你如果願意,下次可以一起。”
仲欽剛要答應,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你們一家人出去旅游,我一個外人跟着不好。”
季舒遠将一只剝好的蝦放進他碗裏,心道等下次來臨時,未必就還是外人。
吃完飯,兩人一塊兒看了部電影,又湊在一處讨論了一下後面幾天的拍攝,之後便早早地上床入睡。
第二天季舒遠依然雷打不動六點起床鍛煉。
除了第一次把仲欽折騰得起不來,所以他只好陪着睡懶覺以外,後面這段時間即便仲欽睡在這兒,季舒遠也沒改變作息。
甚至如果前一天睡得早,他還要把仲欽也拖起來鍛煉。
仲欽有輕微的起床氣,但是作為一個男明星的自律精神深深刻在他骨子裏,所以一聽季舒遠說不鍛煉就會長胖,他便是再困也會忍着煩躁爬起來。
但今天确實爬不起來。
季舒遠掀開被子,打算按照以前的程序,先伺候人把衣服換了,然後拎着他去洗臉刷牙。
一般洗完臉以後仲欽就清醒了,即便還是睡眼朦胧不說話,好歹能自己走路。
然而今天他剛掀開睡衣,瞧見對方身上驚心動魄的痕跡,又默默地把衣服放下了。
“……怎麽了?”仲欽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被放倒,身後人竟然也破天荒地重新躺了下來,困惑地呢喃出聲。
“還早。”季舒遠勾了下他的領口,将肩上一朵緋紅的印記蓋住,吻了吻他的後頸,“再睡會兒。”
仲欽腦子裏殘留的男明星自我修養意志頑強地掙紮了一秒鐘,果斷敗于懶惰:“好,再睡會兒。”
兩人最後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仲欽半夢半醒間摸到手機,眼睛虛起一條縫看過去,瞬間被吓清醒了。
“梁、梁、梁……”他使勁搖晃季舒遠,“梁導!”
“別慌。”季舒遠淡定地看了眼時間,“沒遲到,接。”
“哦。”仲欽緩了口氣,按下免提,接通電話,“喂,梁導。”
“小仲啊,我記得你就住小季對門是吧?辛苦你去找一下他,跟你倆說個事。”
仲欽回頭與季舒遠對視一眼,利索地爬下床:“梁導您稍等。”
他跑到門口,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
季舒遠跟過來,将門打開,兩人模拟了一場剛剛才見面的對話,然後關上門。
仲欽舒了口氣:“您說吧梁導。”
“是這樣。”梁成沒察覺到半點異樣,聞言便道,“現在咱們的場地出了點問題,得把後面幾場在施淮安寝宮的床戲先拍了,所以提前跟你倆說一聲,後面幾天要辛苦一下了。”
仲欽張了張嘴,半晌才問:“是從今天就開始拍嗎?”
“對。”梁成說,“這些戲咱們圍讀的時候都講過,我看你倆臺詞也背得挺熟的,應該沒啥大問題吧?”
“……”
仲欽掀起睡衣下擺看向自己的肚皮,随後慘不忍睹地閉上眼。
好在季舒遠還算鎮定,接過他的手機說:“我記得後面這幾場戲仲欽身上都得帶妝。”
可能沒想到他突然提這個,梁成愣了下才應道:“是,這有什麽問題?”
“咱們劇組化妝師都是女性,多少不太方便。”季舒遠說,“我有個認識的男性化妝師朋友,正好這兩天他在影視城,可以讓他過來幫個忙。”
“啊?”
梁成心想化妝師這職業就和醫生一樣可以無視性別,以前也沒見別的演員有這麽多毛病。
但季舒遠畢竟是在解決問題,而非僅僅提出問題,于是他也不好一口回絕,只問:“咱們可是今天上午就得開始演,你那朋友來得及麽?”
“來得及。”既然提了,季舒遠就沒打算讓梁成拒絕,直接道,“我已經給他發了消息,幾分鐘就能到。我們在酒店把身上的妝化好,臉上還是讓劇組化妝師來,以免前後妝造不一致。”
“……你還考慮得挺全面……”梁成确實無法拒絕,也沒必要拒絕,反正又沒讓他加錢。
“行吧。”他松口答應道,“那你們盡量九點之前趕過來。”
“嗯。”
挂掉電話,仲欽焦急地問:“你真認識什麽男化妝師?”
“認識的當然有。”季舒遠依然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模樣,“但不在影視城。”
“那……”
“慌什麽。”季舒遠笑了下,擡手撓撓他的下巴,“鄧琪以前就是學化妝的。”
仲欽急得上頭,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不還是個女孩兒嗎!”
“不然呢?”季舒遠深深地望進他眼中,“你還真想讓我找個男人來看你?”
“……”仲欽有點想笑,“瞧季老師說的,看過我的男人還少嗎?等以後電影上映,還會有更多人看。”
季舒遠不太想搭理他,低下頭給鄧琪發消息。
仲欽卻像看不懂氣氛似的,還在繼續叭叭:“您這種心态真的不太好,雖說我上午那句話說得是有點直接,但話糙理不糙嘛。”
季舒遠擡頭看他:“哪句?”
仲欽愣了一下,潛意識裏有點害怕他生氣,嘴上卻依然不知好歹地說:“我知道您跟我是第一次,可能會有那麽點特殊的情結,但是我們這關系……頂多就算p友,應該不好過多幹預對方吧?”
季舒遠沉默。
仲欽繼續道:“我這人就是特別不喜歡別人管教我……我是怕您在意成了習慣,下次我跟別人演吻戲演床戲的時候,您說不定還想打電話教訓我……”
“小東西,提起褲子就翻臉。”季舒遠氣得要笑,“昨天求着要哥哥抱的人又不是你了?”
“……”
仲欽閉上嘴,心裏卻想:行吧,随便吧,反正拍完這部戲就很難再見面了。
既然如此,關系存續期間過界一點也沒什麽。
而且……仔細想想,兩人之間好像還是他自己過界更多一點。
算了,沒臉說。
他心裏亂糟糟的,暫時不想面對季舒遠冰山一樣的臉色,脫掉衣服去浴室沖澡。
雖然鄧琪知道他倆一塊兒睡覺,但是并不知道他倆還會一塊兒睡。
仲欽跟季舒遠說得好像他什麽也不在乎,實際上他有點尴尬。
拍戲的時候脫得再幹淨他也不怕,攝像大哥用鏡頭怼在他身上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若是想到即将要被人看見這滿身痕跡,他頓時就感覺羞恥得不行。
因為這是真的。
他真跟季舒遠搞了。
外邊季舒遠将屋內少兒不宜的東西全部收拾好,發現仲欽還沒出來,便直接推門進去:“要人幫忙?”
“……不用。”仲欽正在照鏡子,聽見動靜默默地裹緊浴袍,“鄧琪到了嗎?”
“剛發消息說進電梯了。”頓了頓,季舒遠道,“田傑也在一塊兒。”
“他們又一起去買早餐了?”仲欽把田傑當半個親人,對他沒什麽忌諱,聞言側重點歪得厲害,啧了聲,“這老東西一把年紀了,別讓他禍害你家小姑娘。”
“……”
季舒遠想說人家還不到三十怎麽就一把年紀了,但又想到鄧琪才二十出頭,确實差距不算小,便只說:“管好你自己。”
仲欽張嘴要反駁,聽見他接着道:“該穿的穿好,小姑娘沒見過大場面,別吓到她。”
“……”仲欽憂愁地嘆了口氣。
季舒遠:“不過田傑雖然一把年紀了,應該也沒見過這種場面。”
“……季老師,”仲欽暗示地指了指腰上一塊指印,“別讓我恨您。”
“下次輕點。”季舒遠沒什麽歉意地說,“盡量留在不會被人看見的地方。”
仲欽脫口道:“我演床戲的時候連內褲都不能穿,只有前面……”
他驟然安靜下來。
季舒遠倚在門邊,悠閑地輕笑:“前面什麽?”
“……”仲欽推開他,“走開,別擋着我換衣服。”
說換衣服,其實根本沒什麽能穿的。
他選了一條遮擋面積最大的內褲,剛穿好,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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