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佛堂走水
正在佛堂裏抄寫經書的皇甫蘭狐,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
是阿霁想狐兒了麽?
還是本座又被哪個不安好心的人給掂記上來?
如果皇甫蘭狐知道自己是被蕭太子妃掂記上了,她一定覺得很無比榮幸。
忽然聽到外面鬧哄哄的,還有響徹雲天的炮仗聲。大清早的,一向冷清的地段,怎麽忽然變得熱鬧了?皇甫蘭狐心裏十分好奇,一把扔下紙筆,走到門外瞧瞧去。
只見宮裏宮外的皇室子弟,皇後妃子的,前呼後擁,全部出動了,都集中到了這皇家宗祠門前。
“小晨子,今日是什麽節日?”
“中元節。”
“嗯,本座就說了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來這裏呢?”原來是中元節到了。
皇甫蘭狐遠遠地看了一會,覺着那麽多人在那燒燒拜拜的,讓人看了不怎麽舒服,咱還不如回去抄寫佛經呢。
皇家宗祠裏,等參拜之禮結束了,正在大燒紙錢和禱告經文。
蕭太子妃見了那些經文,突發奇想對蕭皇後說道:“啓禀母後,兒臣覺得近日佛堂抄寫的經文,比往常的那些還要好些,想必這位新來法師的道行更為高深的;今年的中元節,不如,就請那位抄寫經文的法師來祖祠廟裏抄寫新經文,祭燒給聖祖,以祈禱國運昌盛,天下太平,父皇和母後龍鳳安康。母後覺得如何?”
“這主意倒是不錯的。”蕭皇後覺得那些經文确實寫得不錯,又是皇帝要大家參讀的,以修身養性,反正每年都要燒些經文祈禱國運昌盛,子孫平安的,就讓他來抄寫也無妨。
老皇帝聽了,嘴角抽了抽,不說話,但臉色明顯不對。
葉全能當上皇宮大內總管,肯定有其過人之處,此時化身成了老皇帝肚子裏的蛔蟲,立馬過來說道:“禀皇後娘娘,這個不妥。不悔法師經文抄寫得不錯,但其修行尚淺,今日又是祭拜聖祖,如此重任,那不悔法師還不足以擔待。”
聞言蕭皇後幹咳了兩聲,眼睛卻瞄向老皇帝的臉色,見情形不對,就轉了口風說道:“主意是不錯的。但祭拜聖祖十分重要,應由道行高深的法師主持,并書寫禱告經文,方顯心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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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蕭皇後也知道近日那些經文,是佛堂裏新來的一位不悔法師負責抄寫的,至于這位不悔法師的來歷,老皇帝不說,她也隐約猜得出來,但沒有親眼所見,光是猜測而已。
本想借着祭祖的契機,引她過來,雖未如願,但見老皇帝那不高興的臉色,蕭皇後心中便有了答案。
蕭太子妃沒有答案。但她也是個會看上頭眼色行事的主,便垂首應了聲道:“是,母後說的是。”說罷便很端正,很虞城地跟在皇後的身後跪拜聖祖。
依風俗習例,祭祖大禮全部結束之後,祭品中的一部分食物,便會由專門的人分發到各個宮裏,說是讓大家共浴聖祖的福澤,就連最低等的奴才也會有一份。
佛堂那邊當然也會有人送過去。
見是祖廟裏來的人,又是例行送福澤,新來換守佛堂的侍衛,便放行了。
皇甫蘭狐坐在桌前,正要抄寫經文,但明顯感覺送‘福澤’來的人之中,正有人在悄悄地打量她,似在探究她的反應。
皇甫蘭狐忽然口中念念有詞,很自然地轉過身去,對着牆壁打坐;但她不知道,她現在的坐法,給人的感覺不是在參悟佛經,而是在面壁思過。
待來人走出佛堂之後,皇甫蘭狐方轉過身來。
皇甫蘭狐榮幸地當上了大法師,一日三餐就只能吃素食,今日送來的‘福澤’自然也是素食,顏色看着還挺鮮豔,她把這些‘福澤’全部賞給了小晨子和小永子。
送‘福澤’給佛堂的人,此時已經到了太子宮。
“花奴,什麽情況?”
還未換下皇家宗祠裏女奴服制的花奴,低聲在蕭太子妃耳邊說了幾句。
“搞了大半天,只是覺得臉熟,似曾見過?”這個花奴,辦起事來,是越來越不得力了。蕭太子妃對門外的香奴道:“去叫索裏來見本宮。”
索裏很快來了,還帶來了太子妃想要的消息。
“千真萬确?”
“千真萬确!”
“這事你辦得很不錯,本宮重重有賞。”
“謝太子妃。”索裏雖領了重賞,但還是以隐身之法離開了東宮。
眼看熬過了大半個月,皇甫蘭狐依然沒有耶律元霁的消息,她讓小晨子去找葉公公,葉公公只給回了四個字:“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一向性子活躍的皇甫蘭狐,又豈能說稍安勿躁就稍安勿躁。
被困深宮就罷,還是被困于深宮中最清冷的佛堂,簡直是度日如年,有點生不如死的感覺。
皇甫蘭狐開始動了心思,要不要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這裏确實不是人待的地方,但如果自己逃了,小晨子和小永子怎麽辦?按宮規,必是杖斃無疑。
這兩個小子,入宮不久,為人心思單純,對自己又十分地好,難不成要讓他們枉死在此處麽?不能,本座不能因一已之私而害了他們!
想到此處,皇甫蘭狐暫時打消了念頭。
眼下已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天幹物燥。
“法師,快醒醒,外面走水了。”
“走什麽水?別來吵本座,本座實在困倦得很。”大半夜裏,睡得很沉的皇甫蘭狐,沒聽清小永子的話,翻過身去又要睡。
“走水了!”小永子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待皇甫蘭狐聽清小永子的話,她一下子猛地跳了起來,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