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置氣
在俞子語的想象中, 今天要去找易琛問線索。易琛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他必須把握心态,在三言兩語之間進行博弈,一點點抽絲剝繭把真相套出來。
那是多麽緊張嚴肅的氛圍啊。
然而, 傅晗拿了一個兔耳朵發箍出來, 正兒八經說:“要換貨。”
俞子語的懸疑劇場一下子毀了, 變成充滿暧昧與豔色的情趣頻道,而且傅晗故意舉高了兔耳朵,似乎在對比觀察他和黑色兔耳朵配不配……
“喂!”俞子語怒了,按下傅晗手裏的兔耳朵,“我說正事呢!”
傅晗淡定答, “我說的也是正事。”
“正事個鬼。你說你湊單買的,現在怎麽又發現不是自己挑的顏色了?還有,你買了兔耳朵就自己戴,別想打我主意。”
傅晗被他吼了還很鎮定, 輕聲問,“你不喜歡?”
“嗯!戴這個有什麽用啊。”
俞子語随手摸了摸,發現兔耳朵的手感不錯:毛絨絨,軟乎乎, 輕撫一下就讓指頭順着絨毛滑下去了,有點帶感。
鬼使神差地, 他再摸了兩下。
傅晗便把兔耳朵遞過來了, “韋警官跟你說了什麽?”
這個問題堵住了俞子語要拒絕兔耳朵的話。
俞子語就這麽接受了, 拿在手裏繼續摸摸,“我給了他熏肉日記提到的地址,他查到那裏曾經是鋼鐵廠,懷疑屍體就是被廠裏的爐子處理掉的。現在廠沒了, 他只能從易琛這個證人下手,看一看有什麽線索。”
“你要幫他問話?”
“對啊。易琛可能不相信韋警官,堅稱自己當年撒了謊。韋警官只能向我求助,我覺得自己能問出來,就答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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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晗若有所思。
俞子語沒問傅晗想什麽,低頭去看自己手裏的兔耳朵頭箍:怎麽是黑色的?一般不是白的嘛。這個圈圈用絨布包着,很暖和又不失彈性,戴在頭上應該不疼吧?
傅晗冷不丁說了句,“想戴就戴。”
“戴就戴。我不像你這麽口是心非,感興趣了就試試看。”俞子語沒否認,直接往自己頭上戴,還慢悠悠地調整發型。
傅晗嘴角上揚,默默舉起手機想拍一張。
俞子語搶過來了,“你幹嘛從下往上拍啊?這樣顯得我臉大。我自己拍。”
傅晗失笑,“剛才誰說自己不喜歡?”
“我啊。”俞子語大方承認,“我說的是不喜歡這個顏色。黑乎乎的,跟我的頭發顏色差不多,遠看很像是頭發炸起來了。還是買白色吧?我記得白色耳朵中間是粉的,看起來特別軟乎。”
傅晗笑了,盯着俞子語說一句,“嗯,特別軟。”
俞子語沒注意傅晗的眼神,拍了張紀念照就開始掰兔耳朵的方向,“可以變成L型,一前一後也搞笑,等等,我看看能不能合起來,變成尖角當武器……”
畫風逐漸跑偏,從軟萌小兔子變成想要戳死人的獨角獸。
傅晗皺眉,“你在想什麽?”
“我還沒問你呢。”俞子語瞪過去,“你怎麽發現這個顏色不對的?肯定是把那一堆東西全部檢查了一遍吧?哼,還不承認是自己想買的嗎?”
傅晗輕笑,“嗯,我想買。”
俞子語也玩夠了,摘下兔耳朵,“你要不要試試?”
“不,只想看你戴。”
“原來你喜歡這類型啊,啧啧啧。”
俞子語學着傅晗平常的嫌棄臉,故意啧了好幾下。
傅晗卻笑了,捏捏他的臉,“可愛。”
“……”俞子語這次是真嫌棄了,“你的審美觀是不是有問題啊?我不賣萌的時候哪裏可愛了?我看到兔子只會想紅燒還是麻辣,可愛嗎?”
傅晗還是在笑,“餓了?”
俞子語發現傅晗心情好,飄了,“等會兒吃火鍋好不好?我知道自己有傷,不方便吃辣的,可是辣的真的很下飯,來一口很開胃的。我吃得多營養好,愈合的速度也會快,稍微嘗幾口開開胃沒什麽吧?”
傅晗拉過他的手打量了一會兒,發現沒有紅點也不會腫起來就點了頭,“吃鴛鴦鍋。”
“耶!”俞子語開心抱過去,“老公,你真的很喜歡兔耳朵啊?我戴了以後,你心情馬上就好了。那我知道下次怎麽求你了。”
傅晗提醒,“我更喜歡尾巴。”
俞子語想到尾巴怎麽用,一下子彈開了,“不要。”
傅晗不急着勸,從冰箱裏拿了果汁,“喝嗎?”
俞子語還在想着會震動的尾巴,別扭,但覺得果汁是無罪的,“喝!這是什麽果汁?哇,是我喜歡的葡萄。這個牌子的特別好喝,不酸不甜正好,不像隔壁鮮日鮮……”
接下來是各品牌的果汁對比,說着說着又跑偏到買果汁遇到的事,吐槽自己去的便利店了。
傅晗習慣了,把兔耳朵裝到袋子裏。看過小話痨戴上的效果,忽而覺得這個耳朵沒必要換,多買一個白色的就好。
俞子語說得興起,再把果汁喝了大半就發現車子停下了,“到了!走吧。”說完先一步打開車門,像是裝了彈簧似的蹦出車子,向着易琛的店面一路狂奔。
這熱情,跟吃飯的時候有得比。看來小話痨真的想跟易琛談話。
傅晗跟上去,跟着俞子語一塊進店。
白天的情趣店,還是這麽冷清。
易琛趴在桌上,一副醒不過來的死魚相。聽到動靜稍微動彈兩下,不起身就這麽張嘴說話,“左邊自助右邊導購,不懂問我。”
俞子語沖上去,“就是來問你的!”
易琛睜開眼就看到逼到眼前的俞子語,沒吓一跳,還揉了揉眼睛用懶洋洋的聲音反問,“問什麽?”
俞子語沒有立刻開問,說了別的,“你醒了嗎?聽得懂我說話嗎?你這樣不行的,萬一來的不是我們,是別有用心的小偷呢?你再不想招待客人,也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來了啊。”
易琛翻白眼,“我看了監控,知道是你們才懶得理。”
“噢,那你很相信我們嘛。”
“……”
易琛看着微笑的俞子語,不知道說什麽。
傅晗拉了椅子給俞子語,“坐。”
“謝謝老公!”俞子語就在收銀臺旁邊坐下了,“醒了嗎?醒了的話,我要開問了。”
易琛不耐煩了,“問啊。”
“上次你只說了運屍的車,沒有說裏運屍的人。那是什麽人?長什麽樣啊?”
“你在幫那個警察問話?”
俞子語被看透了也不慌,笑嘻嘻的,“對啊。”
“也不掩飾一下。”易琛嫌棄,“你不怕我把你趕出去?”
俞子語指了指不遠處的販賣機,讓易琛看一看正在挑選商品的傅晗,“我們是客人,你怎麽可以趕我們呢?我不掩飾,是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來的時候就想好了,你這麽聰明,我再怎麽繞彎子也會被發現的,不如開門見山直接聊。”
易琛喜歡被誇聰明,舒坦,但沒有馬上掉坑裏,“別拍馬屁,我不吃這一套。”
“那就說別的。你不相信韋警官,更應該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我。你不說,他會一直來找你,時間長了,這個店就會引人注目,你想要的低調生活會被毀掉哦。”
易琛陷入沉思:是睡昏頭了嗎?怎麽覺得俞子語說的有道理。
俞子語又說,“你當是朋友聊天,跟我聊一聊嘛。要是韋警官來問,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下來,撒謊要負責任的。”
易琛沒說話,但是拿了旁邊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好幾口。
俞子語耐心等着,面上的笑意不減。
易琛被軟硬兼施的勸說給說服了,喝完就開說,“那是個男人,不高,但是壯,穿着雨衣也能看出渾身肌肉。他顯然有準備,戴了口罩和手套才搬屍體,看到我也不慌張。”
“你阻止他了嗎?”
“沒有,我被屍體吓到了,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我沒動,那個男人就趁機跑了。我聽到油門的聲音就清醒了,追上去,聞到尾氣才知道自己沒在做夢。”
俞子語點點頭,“那你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睛了嗎?”
易琛陷入回憶,想起了畫面也想起了當時的恐懼,聲音愈發小了,“看到了,但是很普通,跟大街上的人沒兩樣。被人發現運送屍體還那麽鎮定,太可怕了……”
“你再想想,對那個人有什麽印象。只要想起來了就能說,不用思考有沒有用。”
易琛想了一會兒,煩躁了,“真想不起來了。”
“再仔細想一遍。他看到你以後做了什麽?”
“搬屍體啊!對了,那個人看着壯,但是力氣不怎麽樣,搬一會兒就咳嗽了。”
俞子語聽到這,總覺得跟鋼鐵廠的線索對上了——鋼鐵廠灰塵大,在裏面工作的人很可能肺不好,容易咳嗽。
易琛發現俞子語不說話了,皺眉,“沒用是吧?也對,人緊張了,呼吸不順咳兩聲是正常的,這個不值得說。”
“不是啊。”俞子語忙說,“我覺得這個有用。”
“為什麽?”
俞子語訝然,“你沒從警官那裏聽到什麽嗎?”
“沒有。他說自己是警察,我就說不要找我,當年是假報案,然後拉黑了。”
“……”
看來韋宏衛沒有想隐瞞的意思,只是沒有機會說罷了。
易琛這會兒心平氣和,問了句,“你們查到了什麽?”
俞子語提前問過韋宏衛,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給易琛說明白了,“查到一個鋼鐵廠,懷疑和屍體的消失有關。”
易琛激動了,拍桌而起,“原來屍體被運去燒了,怪不得找不到!”
俞子語沒吓一跳,不遠處的傅晗倒是因為這一聲拍桌走過來了。
“怎麽了?”傅晗走到俞子語身邊,警惕看着突然站起來的易琛。
易琛不樂意了,“看什麽?我又沒動你老婆。”
俞子語也解釋,“沒事,就是聊激動了。你也坐下來,別看耳朵啦。”
一進門,傅晗就把談話的任務交給俞子語,自己跑到販賣機那兒打量有什麽雪白的耳朵頭飾可以買。這會兒過來,手裏已經拎了個新的。
傅晗不忙做,摸了摸俞子語的頭,“試戴一下?”
“不要,我現在很嚴肅的。”
“嗯。”傅晗就這麽放棄了,拉了椅子坐下來。
易琛納悶了,“你之前不是訂了一個嗎?怎麽,玩壞了?”
“你送錯了。”傅晗從袋子裏拿出黑色耳朵,“我不喜歡這個。”
“噢,對不起啊。對了,上次答應給你的貓尾巴……”
俞子語記起了那個手動震動都可以的新款,馬上說,“我們不要了!”
易琛停下了開櫃子的手,看一眼傅晗。
傅晗沒說話,比了個停止的手勢,在俞子語看過來之前換回了嚴肅臉。
“行。”易琛就知道這是等下再說,坐回原處,“如果那人是鋼鐵廠員工,我可以去認啊。我不敢保證一眼認出來,但是能圈個調查範圍。”
俞子語嘆嘆氣,“鋼鐵廠已經倒閉了,員工不在,資料也沒了。”
易琛失望,“那怎麽辦?我只能想起來這些。”
“不一定,還能再想想的。車子往哪個方向開了?”
“那是小巷,只有一個出口,我追上去的時候就聞到尾氣,什麽都看不到。不用叫我回憶了,我做噩夢保準夢到這個,很确定自己記得什麽。”
俞子語便從其他地方下手,“阿德呢?”
“他什麽都不知道。在出事前,他就不怎麽待在家裏,一星期見他媽一次都不錯了。他媽不見了好多天,他沒感覺,還是同事發現他媽失蹤的。”
俞子語無奈,看了一眼傅晗。
傅晗摸摸頭,“沒事,還有辦法。”
俞子語沒什麽信心了,“有什麽辦法啊?我剛剛看了,從農江坊到鋼鐵廠有23公裏,中間的攝像頭有無數個。我們不确定屍體是什麽時候運過去的,真要查監控也是大海撈針。”
易琛提議,“要不,我去找催眠師?”
俞子語愣了,“你不是不信這個的嗎?”
“試試也不會怎麽樣。”易琛方才和俞子語說了一通,體驗過有希望的感覺,不想就這麽放棄了,想嘗試所有辦法。
“那我查查……”
“不行。”傅晗皺眉,“會被傅旬倒打一耙,說你精神有問題,證詞不可信。”
俞子語懵了,“這能做到?”
“能,殷曉旭以前想這麽幹。”
“噢。”俞子語便知道傅晗不是瞎擔心了,“對不起,我沒想到這個。”
易琛又被否決一次,煩躁了,“那就這麽算了?”
“問問韋警官吧。你介意我在這裏打電話嗎?”
易琛看了一眼傅晗,嘀咕,“沒法介意。”
“那我打打看。”
韋宏衛隔了一會兒才接,“怎麽樣了?”
俞子語想交代剛才的對話,“易琛想起那個人個子不高,身材壯……”
他交代沒兩句,就發現有客人進來了。
易琛招待客人,同時給俞子語指了個方向,“那邊有休息室。”
“好。”俞子語換了個地方接電話。
傅晗沒跟上,在原地坐着。
易琛發現來的客人是自助型,折回來,發現傅晗在盯就問,“咋了?”
“貓尾巴。”
“哦。”易琛才櫃子裏拿出了東西,“禮盒裝,挺大的,你要不要先拿回車上,免得被小俞發現了?”
傅晗淡定答,“他會願意用的。”
正好,俞子語走回來了,“呼,打完了。”
傅晗一下子把盒子踢到了桌底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易琛忍不住笑出聲,“噗。”
“笑什麽?”俞子語疑惑,“你們剛才說了什麽?我也要聽。”
傅晗瞪向易琛。
易琛怕自己小命不保,只能幫着圓謊,“沒說話,是我看了個沙雕視頻,覺得好玩。”
“什麽視頻?我想看看。”
“我不小心關掉了,等下找到再發給你。”
俞子語沒懷疑,戳了戳傅晗的胳膊,“老公,回去吧。我今天連續上了四節專業課,好難受,好想吃火鍋。”
“嗯。”傅晗起身,給易琛一個眼神。
易琛明白是貓尾巴的事,沖着在逛的客人說,“我們有郵寄服務哦。買多了不用怕,留下地址直接寄到家。”
客人還真的被這一句話給勾過來了,“包裹外面看得出是什麽嗎?”
“放心,看不出來的。我們只會标注日用品。”
俞子語聽笑了,“還真是日用品。”
客人也是個自來熟,跟着笑,還跟他們搭話,“你們剛才看的貓尾巴是新品嗎?那邊沒有。”
“什麽貓尾巴?”俞子語抓住了關鍵詞。
易琛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傅晗心道不好,想摟住俞子語,“你想吃什麽火鍋?”
“你還是要了貓尾巴,對不對!”俞子語反應過來了,躲開傅晗的手,“你要了就自己用,別想塞給我……不是,送給我。”
俞子語發現“塞”是一語雙關,別扭,趕緊換個說法。
傅晗無奈,攤開手表示兩手空空,“我什麽都沒拿。”
俞子語還是覺得有問題,想争一争,對上那個客人的尴尬臉又覺得不合适——他不要臉,人家要啊。當着面這麽吵起來,會連累到無辜人員的。
那個客人卻指了指桌下,“在這。”
俞子語瞥一眼,發現桌底下真有一個貓尾巴的盒子,“傅晗!”
傅晗秒答,“對不起。”
這也太随意了吧。俞子語忽而想到傅晗總是這麽随意道歉再随意犯錯,不想說了,直接走出店去。
傅晗追了一會兒,發現俞子語要往沒保镖的地方走就一把拉回來,“等等。”
出手快準狠,語氣嚴肅不帶一點哄。
俞子語被蠻力拽了回去,落到懷裏不會疼,卻有一種被操縱的不爽感。
他特別生氣也是這個原因。兔耳朵的事,他不計較了,反正戴上去就圖個好玩,傅晗喜歡這個,他滿足一下也行。貓尾巴不一樣,他明确說過幾次不要,傅晗還是跟易琛要了貨,看樣子還打算偷偷拿回家。
傅晗是不是覺得他沒脾氣啊?
傅晗要演戲,直接吻他,傅晗想調查就調查,他壓根沒生氣甚至覺得正常。東杉寺那次,傅晗來了興致直接脫衣服。擦藥那次,傅晗故意撩,他氣了兩個小時,又躺傅晗懷裏睡了。
俞子語回想過去,發現自己有點賤。傅晗想做什麽做什麽,就是他慣的。
俞子語真生氣了。氣傅晗,更氣自己。
傅晗打量周圍,确定保镖在附近才安心,“行,在我旁邊安靜。”
“在你旁邊怎麽安靜啊?”俞子語掙脫傅晗的手。
傅晗怕弄傷了,沒再抓,“那就回家安靜。別亂跑。”
俞子語震驚了,“到這個時候,你還在命令我啊?”
“不是命令,是勸你。”
“你的勸是勸嗎?那你将來是不是還要勸我用尾巴?我說過幾次不要了,你為什麽不聽我的?”
傅晗知道自己做得不妥,道歉,“對不起。”
這次誠懇了點,叫俞子語冷靜些許。知道自己沒處跑,就問了一句,“車子呢?”
傅晗拿出手機,“我問問。”
俞子語不發話了,抄着手在那兒氣鼓鼓。
“在路口,馬上開進來。”傅晗問好了,低下頭輕聲哄哄,“別生氣了,我們去吃火鍋?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俞子語沒這麽好哄,扭頭不讓看,“不吃了,受傷還吃什麽辣椒。”
傅晗愕然,“你不想吃?”
俞子語不想吃東西,那真是嚴重了。
“嗯。”俞子語發現車子來了,“我跟保镖坐一輛。”
傅晗第一次見到俞子語這樣,不敢反對。
他們分開坐,車子一前一後離開了。
不遠處的高樓裏,有人拿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切,對着話筒問:“要跟嗎?他們分開坐,是個好機會。”
傅旬嘆氣,“跟上去又怎麽樣?警察盯着,我還能撞死他們?”
“可以再竊聽。俞子語不在,傅晗可能會說重要的事。”
“不會,傅晗很相信俞子語。”
傅旬說着,準備喝個茶潤潤喉。
“爸!”傅厲帆突然抓住了傅旬,“跟上去!把小語救回來!”
傅旬沒拿穩杯子,把茶水潑了一身,沒好氣,看在兒子是親生的份上才忍住了,“你說什麽呢。”
“小語說了幾次不要,傅晗還是想做就做。小語受傷了,傅晗還讓他吃辣椒……傅晗太可怕了,你一定要救小語!”
“是嗎?”傅旬納悶了:為什麽他只覺得傅晗慫了吧唧被罵很搞笑呢?
傅厲帆只當傅旬不懂,嘆氣,“是我對不起小語。他為我們家保守那麽多年的秘密,心神不寧,我不去關心他,還和文雲晨搞在一起。”
傅旬完全不懂傅厲帆在傷感什麽。
俞子語哪叫保守秘密啊?聯系到警方,全抖出去了,搞得他不得不放下公司的事情在這兒聽情侶吵架。在傅晗那裏,俞子語更算不上吃苦了,拿着黑卡,脾氣上頭甚至能當街罵。
傅晗都慫成那樣了,傅厲帆怎麽看出俞子語很慘的?
不過,傅旬無比希望傅厲帆把俞子語哄回來,順着說了,“你還能挽回的。下周就是攝影比賽頒獎禮,你是頒獎嘉賓,能跟小語說話的。”
“可是……”傅厲帆想到還有點難受,“文雲晨是另一個攝影師的模特,也會去。”
“那更好了。你不理文雲晨,讓小語看看你的态度。”
傅厲帆總覺得不好,但他比較了一下文雲晨和俞子語。
文雲晨高傲,在家還是等人哄的冷臉,吃了醋就咄咄逼人,發現他因為爸爸的事情痛苦,居然高高在上說了一句:“受害人的家屬更痛苦吧。”
傅厲帆氣瘋了,當場提出分手。文雲晨沒有一句挽回。
俞子語就不一樣了,以前背負秘密也默默忍受,溫柔待他,現在終于放開自己,愛笑了,表面跟小叔在一起,私底下還會關心他,讓他跟爸爸談談。
傅厲帆心裏的天平,倒向了俞子語。想到下周的頒獎禮,滿心都是與俞子語見面的期待。
“嗯,我會把小語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