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熱情
俞子語一想到傅晗可能在翻房間, 哪有什麽心思再搞攝影了。給柏予發個道歉的信息,就收拾東西,去找保镖準備回家。
東陽大廈的安保措施比較完善,保镖們沒有強行進入柏予的工作室, 在門外等着。一群健壯的男人成群站在那兒會引起恐慌, 保镖們也就收起嚴肅兇狠的表情, 說笑聊天,看起來像是集體摸魚的公司員工。
保镖們放松了,吵吵鬧鬧,壓根沒注意俞子語走出了辦公室。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俞子語發覺了,貼牆走, 一路匍匐前行挪到了靠近工作室大門旁邊的盆栽後,去聽保镖們在說什麽。
保镖們在說文雲晨。
“搞笑,他被傅厲帆包養,還說我們賺的錢不正當?”
“他們家保镖不正當, 就以為全天下的保镖都一樣吧。”
“為什麽老板讓我們放他進去?他不是在黑名單裏嗎?”
“管他呢,老板說什麽就做什麽。別像大周那樣,沒眼力見,發現文雲晨和俞子語待在一個地方就瞎報告, 被隊長罵死了。”
俞子語聽到這兒,心涼了一半。
原來文雲晨找他, 是傅晗默許的。傅晗允許文雲晨接近, 還讓保镖不要打擾, 是不是想借着文雲晨觀察他的反應?
俞子語不知道柏予辦公室的攝像頭在哪兒,也覺得沒必要去回憶。他回想的是自己的表現,想到自己因為“傅晗在調查”露出的心虛臉,感到不妙了。
如果傅晗看到他那個表情, 不用調查,就能在他身上蓋章騙子了。
被傅晗認為是騙子會怎麽樣?
傅晗掐殷曉旭脖子的畫面,突然在他的腦海裏浮現了。更令他害怕的是,傅晗現在已經完全恢複,力氣更大,動作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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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曉旭那麽壯都要涼了,他不得當場去世啊?
俞子語慌了,吞了口口水。
這個聲音在普通人聽來很小,在身經百戰的保镖們聽起來就是明顯的。隊長先反應過來,細細再聽發現了亂掉的呼吸聲,皺眉再看,捕捉到了盆栽後瑟縮的人影。
“噓。”隊長比個手勢,示意靠得最近的保镖大于往前走。
大于明白了意思,蹑手蹑腳走過去。
俞子語發現了不對,轉身要跑,沒兩步就被抓住了背包。抓法還特別熟練,單手拽包,猛地拉近距離,再拽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擰。
“啊!”俞子語慘叫。
大于發現抓錯人了,慌張,發現抓錯的還是自己要保護的對象,更慌張,“怎麽是你?你沒事玩什麽捉迷藏啊。”
俞子語揉揉被拽疼的胳膊,抿抿唇,看過去的眼眸裏含着粼粼水光。
大于更慌了,“你別哭啊,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你覺得疼就踹我兩腳,我保證不還手,”
隊長無奈,“他沒哭,眼睛就長這樣。你倒像是快哭了。”
俞子語也說,“嗯,我沒想哭,就是覺得自己太弱了。”
這下子,隊長也不明白了,“哈?”
大于也是雲裏霧裏,看看同伴,得來的是同樣茫然的眼神。
俞子語沒有解釋,郁悶自己的。
保镖們身手不是一般的好,連大于這種沒事被摁着打的新人都這麽強。電影裏面被拽書包,扭一扭就掙脫的情節在他身上發生不了,他被拎回來的時候跟小雞崽一樣,完全動彈不得,太慘了。
俞子語想過要不要繞開保镖,去學校躲躲的,被這麽一逮徹底絕望了。
隊長成天嫌棄手下,關鍵時候還是護崽子的,看一眼闖了禍在發抖的大于就幫忙說說話,“俞子語,大于真不是故意的。我們給你道歉,你別跟傅總說行不行?”
俞子語沒有馬上答應,“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也不要跟老公說。”
“什麽事?”
“柏予的辦公室是不是有監控?老公看到我和文雲晨對話了?後來發生了什麽?”
隊長點頭,“是,他一進去,我們就把畫面傳過去了。傅總讓我們先別動,我們就沒動,後來傅總說沒事了,我們就回到這裏站崗了。”
“過了多久,他才說沒事了。”
“16分鐘。”
俞子語心涼了半截,“你确定?”
“确定。我們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就一直在計時。”
16分鐘,足夠看他心虛的臉了。
俞子語的心徹底涼了。
隊長将他慌張的神色看在眼裏,疑惑,“你在辦公室裏做了什麽?”
俞子語不想說真相,就說了一個叫人不好意思問下去的假話。
“挖鼻孔。”
“……”
隊長無語,其他保镖捂住臉努力憋笑。
俞子語發現這個謊言還真好,順着說下去,“所以我不好意思去見老公。你們等等,我打個電話啊。”
隊長擺擺手,并不想跟他繼續溝通。
俞子語就去了另一邊,打開通訊錄找到了舅媽。
他想來想去,就是舅媽最能保護他了。大事面前,舅媽沒什麽發言權,但是舅媽在場,傅晗肯定不會做出什麽殘暴動作。
傅晗真要趕走他,他也認了,只求身上別帶傷少點疼。接下來,他纏着舅媽不放,不跟傅晗獨處就行。
舅媽很快接了電話,聲音溫柔,“小語,怎麽了?”
俞子語注意到背景很安靜,“舅媽,你在練字嗎?”
“沒有,我去上香了。”
“……哈?”俞子語懵了,“你在外面?”
“是啊,傅晗說明天是你們的紀念日,我不想當電燈泡。這裏很幽靜,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我,好好跟傅晗過二人世界吧。”
什麽紀念日?他怎麽不知道。
俞子語第一反應是傅晗瞎編,瑟瑟發抖:天啊,傅晗居然把舅媽打發走了,分明是要單獨整死他。
他不敢回家了,給舅媽說了句,“我不放心,想過去陪你。”
舅媽笑了,“這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自己也想去廟裏拜拜。”
“你不用上課嗎?”
俞子語馬上說:“可以請假的!陪你多少天都行!”
舅媽不贊同,“這不好吧。”
俞子語嘆嘆氣,開始裝可憐,“我知道不好,但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讓我覺得心裏堵得慌。我這樣的狀态,勉強學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就想找高人談談。”
單竹芸對俞子語各種各樣的“慘”有所耳聞,有些動搖了,“你跟傅晗商量過嗎?”
俞子語睜眼說瞎話,“商量了。他答應了。”
“好吧,我在東杉寺,你想過來就過來吧。”
“謝謝舅媽!我需要帶什麽東西嗎?”
“不用,這裏會提供。你帶多了,心反而不定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
俞子語挂掉電話,去跟保镖說,“隊長隊長,我要去東杉寺,你們能送送我嗎?”
“東杉寺?那在郊外,去了就不能及時回家。”
俞子語看看時間,“現在不到4點,來得及的。”
“去那裏要兩小時,傅總規定6點前回去,怎麽可能來得及。”
“哎喲。”俞子語發現勸說失敗,捂肩裝疼來陰的,“好痛哦。”
隊長嘴角一抽,“你不是說回答問題就翻篇了嗎?”
“沒啊,我什麽時候說過?”
“……”隊長想了想,發現他真沒說過。
俞子語沒想耍賴下去,哀求着,“就去一下,去了再回,再晚不過是8點嘛。我跟老公撒撒嬌,他不會計較的。”
大于也跟着說,“是啊,我們去吧。要是傅總知道我抻了俞子語的胳膊,我就完了。”
隊長皺眉,看向俞子語。
俞子語為難別人,還是一臉真誠無辜。
隊長便知道自己沒什麽選擇的餘地了——俞子語長得那麽好看,在傅總那兒不需要講道理,老板慣着,他們下面這些人只有聽話的份兒。
隊長妥協了,“走,快去快回。”
“謝謝!你們辛苦了!”俞子語立刻收好東西,屁颠屁颠跟在保镖後面。
隊長是個開快車的奇才,一路頂着路段規定的最高時速在開,抄個泥濘近道直接節省了十分鐘。不過,乘客體驗就差了點,俞子語從來不暈車都不舒服,大于有暈車基因,一下車就吐了。
俞子語把背包裏的保溫杯遞過去,“吶,喝點水。”
“謝謝,我不想喝熱水。”
“是冰的。”
大于愣住,打開保溫杯一看發現還真是,“原來保溫杯可以放冰的?”
“是啊,保冷保熱都可以。你喝着,我先上去了。”
俞子語說完,就一路狂奔上臺階,各種激動甚至比保镖的腿腳還快。他順利沖到了寺院門前,緩口氣,調整步調慢慢走進去,不擾亂佛門清幽。
單竹芸就在院子裏的大樹下等着,迎上來,“小語,你來啦。”
“嗯嗯!”
“我幫你求助了一位大師,他願意跟你談談。”
俞子語想着聊聊也行,跟着單竹芸走了。
寺院挺大,他們走到地方已經是6點了。
傅晗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在哪?”
俞子語走到旁邊,找一個角落小聲說,“我來找舅媽了。這裏真的會讓人心靜,我想多待幾天。你在家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傅晗說了幾個斷續的字,“信,不好。說”
俞子語愣住,看看手機不意外地發現信號只有一小格,網絡也很差。這麽下去根本溝通不了,只能發信息。
傅晗這次明白意思了,回:【哦。】
俞子語松口氣:暫時安全了,耶。
市內,公寓裏。傅晗放下手機,問問旁邊的洛恺,“你不是說100天是紀念日嗎?”
“是啊,”洛恺聳聳肩,“俞子語沒想起來,你直接告訴他嘛。”
“算了,他想陪舅媽。”
洛恺好奇,“他為什麽突然跑到那邊去了?也不跟你說一聲。難道……他知道你訂了燭光晚餐,感覺到自己要被吃了?”
傅晗聽不明白,“什麽?”
“沒什麽。俞子語不在,你就好好工作吧。三天沒人煩你,多爽啊。”
“嗯。”
傅晗覺得自己靜一靜也好。
他向來不喜歡被騙,發現俞子語滿口謊話竟然會有“我居然不了解他”的迷之遺憾,承認自己喜歡俞子語了。
俞子語除了臉,沒有一個地方符合他的擇偶标準,有時候還讓他煩得不行。他認為的喜歡,會不會是因為俞子語在身邊待得太久了?
傅晗打算好好思考一下。
一小時後,他吃完飯,發現廚師習慣性地做了俞子語喜歡吃的醋溜排骨,覺得一個人的餐桌有點空落。
兩小時後,他看一看俞子語發的那條信息,發現真是“三天後回來”,頭一次覺得三天是這麽漫長的時間。
三小時後,他勉強進入了工作狀态,又被輔導員的電話打斷了思路。
輔導員上來就問,“俞子語要請假三天陪家人,您知道嗎?”
傅晗的思緒又回到了俞子語身上,嘆氣,“知道,陪我舅媽。”
輔導員從這聲嘆息裏讀出了太多,擔憂問:“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不必擔心。”
輔導員松口氣,“沒事就行。我就是打電話确認一下情況。對不起,打擾你了,祝你生活愉快。”
“好,再見,辛苦了。”
傅晗放下手機,想到輔導員說的那一句“祝你生活愉快”就郁悶。
想小話痨了,愉快不起來。
俞子語陪着舅媽,在東杉寺天天吃齋念佛。這裏的環境不算好,電流不穩,晚上可能會停電,信號不好,了解外界的方式是收音機。位于樹林裏,一大早就會被雞鳴吵醒,走着走着要注意路上的不明物體,免得一腳踩到翔。
單竹芸常來這樣的地方,很适應,只擔心俞子語了,“難受嗎?要不要回去?”
俞子語搖搖頭,“我覺得挺好的。”
“真乖,一直生活在城市裏,來這裏也不抱怨。”
“不是啊,我在鄉下住過。那裏的房子沒有這裏好,如果刮大風還會把瓦片吹下來。電壓比這裏還差,經常停電,後來添置了微波爐也轉不起來,被當成防蟑螂的儲物櫃了。”
單竹芸愣住,“還有這種地方?”
“有啊。不過現在改造農村,看不到了。”
“你……你怎麽會去那裏?是農村體驗活動嗎?”
俞子語笑了,“算是吧,體驗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我不覺得辛苦,還覺得挺好玩的。沒有電視,拿個小板凳去村口坐坐,就能聽到好多故事。”
單竹芸依稀覺得不對,看到俞子語陷入回憶不知不覺笑起來的樣子,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她怎麽保證自己聽到的事是真的呢?傅旬不是好人,她因為傅旬懷疑俞子語,多離譜啊。
單竹芸不懷疑了,摸摸俞子語的腦袋,“辛苦了。”
俞子語頓覺安心。
舅媽沒有懷疑他,真好。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俞子語和單竹芸回了家。
到了走廊,俞子語不想往傅晗那邊走,亦步亦趨地跟着單竹芸,“舅媽,我有點東西忘記拿了,可以進去嗎?”
“當然了。”單竹芸笑了,“你的房間還保持原樣呢。”
“不用這樣。主卧有衛生間和衣帽間,比其他房間方便。我留在那裏的東西都可以丢的,你讓阿姨收拾下就可以住了。
單竹芸搖頭,“我不用這麽大的房間,留着吧,萬一你突然想回來呢?”
“那……我今晚在這裏住?”
“你三天沒見傅晗了,不想他嗎?”
俞子語确實想過,但想的是傅晗會不會等着宰他。
他不敢說實話,笑一笑瞎掰扯,“想,可現在是他的工作時間,我不想打擾他。”
單竹芸沒多想,“好,我去洗漱了。這裏也是你的家,你随意,不用顧忌我。”
“謝謝舅媽~”
俞子語回了主卧,發現還真是原樣,連他不小心打翻的筆筒都保持着。他想想舅媽的話,覺得自己還是可以住下的,放下背包,掀開床上的防塵罩開始收拾。
把防塵罩全部摘了,就是一個混亂又幹淨的房間了。
嗯,跟他目前住的一樣。
俞子語很滿意,伸個懶腰就去洗澡。這三天,他沒有帶行李,只能穿寺院提供的衣服,幹淨是幹淨,想到不是自己的總不舒服。
俞子語想穿回自己最舒服的衣服,就換了睡衣。
背心大褲衩,薄薄一層,可涼快。
他擦着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驟然離開浴室,被外面的空調冷氣涼得一哆嗦,吸吸鼻子才要找被子,就感覺一張柔軟的布料覆在了身上。
除了那塊布,還有一雙溫熱的手。
俞子語懵懵轉頭,看到傅晗的一瞬吓得叫出聲,“媽呀!”
傅晗早有準備,伸長胳膊,看他要遠離就攬回來,“怕什麽?”
怕你啊。
俞子語在心裏答着,對上傅晗又說不出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彩虹屁最穩當,彎起嘴角甜甜笑,“不怕,是驚喜過頭了。三天沒見,我還以為是夢呢。老公,你怎麽這麽帥啊,我以為夢裏的你已經是最帥了,可你比我想象中還帥~”
這麽肉麻的話,平常只有被傅晗嫌棄的份兒。
俞子語做好了被瞪的準備。
傅晗卻笑了,擡起手揉揉他的腦袋。
動作很輕,還是把俞子語摸得腦瓜子嗡嗡的。
他看錯了?傅晗笑得怎麽這麽溫柔。
傅晗不光沖他笑,還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伸手一圈,将他攬到懷裏牢牢锢住。
俞子語哪裏享受過這種坐懷裏的待遇,呆住了,不敢動,怕自己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他盡量保持靜止,心跳卻仍然瘋狂加速,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就開始發燙,最燙的當屬被傅晗摟着的地方,感覺要把他們之間的衣服燒起來了。
傅晗倒是從容,拿過他手裏的浴巾幫擦頭發。
俞子語想看傅晗是怎麽回事,沒看兩眼,就被濕噠噠垂下來的劉海擋住視線。他懶得擡手,噘起嘴吹吹氣,就直接把礙眼的劉海給吹走了。
他這麽吹氣,看起來氣鼓鼓的。
傅晗又笑了,“生氣了?”
“沒,我自己擦吧。你薅掉我好幾根頭發了,一二三……”俞子語數着自己掉下來的頭發,聲音充滿怨念。
傅晗原先在看頭發,過了一會兒,盯住了俞子語。
瘦了吧唧的身板穿上背心,在低下頭的時候大敞領口,擋不住什麽。
俞子語把頭發撿起來,想控訴傅晗手勁兒大,就發現傅晗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地方不大對。他調整下背心,順手擋住上面的奧特曼,“我也有其他類型的睡衣,不全是卡通的。”
“嗯。”傅晗低聲應着,擡手在他身後撫了一撫。
俞子語感覺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那兒似的,變得特別怕癢,還體會到一種顫到骨子裏的餘韻。他縮縮身子,忽而不知道自己要把手往哪兒放,只能委屈揪緊衣角。
傅晗握住他的手,引着他來勾脖子,“這樣呢?”
簡單三個字,在俞子語這兒是拂過皮膚的溫熱氣息,還有擁抱處由聲入骨的戰栗。他一個激靈,從傅晗懷裏跳出來了。
傅晗坐在原處,默然瞧他。
俞子語以為自己逃出生天,對上傅晗幽深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大意了:糟了,傅晗不高興了。
等等,傅晗為什麽不高興來着?
俞子語以前投懷送抱,換來的只有傅晗的嫌棄。傅晗只有演戲的時候主動積極,在傅旬和記者面前,都對他表現出高度熱情,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這裏沒人,傅晗為啥要接近他啊?
俞子語想不通,對上傅晗的目光又覺得自己沒什麽思考的餘地,慫慫道歉,“對不起,我怕癢才跑的,不是嫌棄你。你別生氣啊。”
傅晗沒說話,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俞子語乖乖過去,跟傅晗一起坐沙發。他怕尴尬,就說一說這三天的事,填滿安靜的室內,“老公,我這是第一次去寺院住,交了好多朋友哦。除了裏面的人,跟看門的大黃也混熟了……大黃是狗,看到我就搖尾巴。”
“舅媽說那裏條件不好,可你在農村待過,很快适應了。”
“是啊。”俞子語想着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索性繼續說了,“我真的在農村待過,那裏也有一條狗,也叫大黃,也是我的好朋友。”
傅晗點點頭,沒再問。
俞子語訝然,“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點。你怎麽總跟狗交朋友?”
“……”
俞子語搞不懂傅晗是不是在開玩笑,疑惑看去。
傅晗對上他的目光,忽而問,“我能信你嗎?”
俞子語從未見過傅晗這樣的眼神。
向來幽深如古井叫人看不透的眼睛,此時卻像是映着星辰,明耀熠然。凝望的眸光太專注,好似在說:你就是我眼裏的星辰。
俞子語心下一動,恍惚了。
他厭倦了不停圓謊的方式,想試試坦誠的感覺,“我說過一些謊話,但有一句從來不是假的。我喜歡你,想待在你的身邊。”
傅晗盯着他,若有所思。
俞子語發現那雙眼睛裏的光暗了下去,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承認說謊?他幹嘛玩自曝呢。
他想解釋又不知道說什麽,腦子一熱撲上去,親住了傅晗的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qwq對不起昨天太忙了,卡文,寫了好多版還是删掉了,精神恍惚都忘記請假了嗚嗚嗚
以後會努力日更的!、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游塵 5瓶;悲風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