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少年道：“小哥哥，真巧啊，又見面了。”
秋淵目光冰冷地看向小少年。
小少年看了看沈煙，又看了看秋淵，他頭微歪，配上他靈動有神的大眼，給他平添了一抹稚氣與可愛：“小哥哥，我聽說你變得更醜了，嘻嘻。”
秋淵眯眼。
秋羽走到秋淵旁邊，微笑看向柳行：“數日不見，柳小少爺近日可好？”
秋嫣悄聲對沈煙道：“他是柳國四大世家之一的柳家小少爺，你和他曾有過過節？”
神域絕大多數為帝王制度，柳國為世家聯合掌控，柳國也是神域最神秘且最強大的國家。
沈煙搖頭：“有過數面之緣。”
秋嫣像是想到了什麽，她輕聲道：“聽說三皇弟接你時有一位小少年登門提親，是他嗎？”頓了一下，她又道：“那時，你就是因他自毀容貌的？”
沈煙：“……”這種尴尬的事情他不知是否要直接承認。
秋嫣輕嘆：“難怪柳小公子要針對你，有人便是要自毀容貌也不肯嫁，他是因愛生恨吧？”
沈煙想從來就沒有過愛，又哪裏來的恨？不過是小孩子心有不甘而已。
神域諸國中齊國國風彪悍，國民骁勇好戰，他們為戰而生。他們喜歡戰亂，圍繞與齊國的幾個臨國便成為了最适合下手的國家，齊國在與鸾鳳國交戰的同時也與其他幾國交戰，每幾年齊國會吞并數個小國擴充自己的領土，直至現在，齊國在神域擁有的國土是最為龐大，人口數量也是最多的。
鸾鳳國與齊國的戰争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然而，即便是這樣的齊國也不敢與柳國敵對，比起龐大的齊國，柳國為在神域中國土面積并不算大，柳國詭谲無比，包括齊國在內的神域諸國均保持與之交好的心态。實在是有太多的國家因柳國而消失在了茫茫歷史之中，若非必要絕不敢與之樹敵。
柳行與秋羽雙瞳對視，不甚高興道：“我不好哦。”
秋羽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氣：“那麽只能希望柳行小少爺來日順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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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行哼了一聲，他雙瞳若有似無地時不時朝着沈煙看去，又感覺看到沈煙會髒了自己的眼睛便立刻将目光收回。
秋羽詢問柳行，他可是獨自前來的？如果是的話，他可以與他們一起同行。
柳行聞言，原本還看起來還不大高興的小臉頓時眉眼飛揚：“我先來的，我哥再過不久便會到，你不介意再多一個人吧？”
秋羽沉默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仍在：“……好啊。”
柳逐月是神域出了名可怕的人，表面上他與所有人都交好，實際上那些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有選擇的情況下，各國皇子公主會表面上與柳逐月相交，卻不敢與之交往過甚。不敢卻不代表不會，越是靠近人心就會偏，他們會在不知不覺間淪陷，最終跌得粉身碎骨。
關于柳逐月一直有種說法，既無法逃離，那就從一開始不要靠近。
不想靠近，不能靠近，卻因柳逐月的身世背景不得不與之表面上交好，最開始是表面上，說不定轉瞬間表面便變成真心了，心并不是自己能夠随意控制的。
比起柳逐月，秋羽等一行人先遇到的熟人是沈煙同父異母的妹妹，今日剛從神殿走出來的沈楚楚。
沈楚楚七歲覺醒天賦，容貌漂亮性格溫柔，現在又以女子身份進入神殿成為下任祭司繼任者，當她一露面，身後跟随者無數。
沈楚楚在諸多人的簇擁下來到了聽雪亭，她目光流轉，一眼看到了聽雪亭最引人注目的一行人。
沈楚楚步伐娉娉婷婷走到秋羽等人面前，她先是一一對在場衆人行了一禮，随後走向沈煙，喚道：“煙哥哥。”
一些人只覺這個沈府出生的少女好生有禮貌，哪怕是面對賤婢所出的同父異母的兄長都這般尊敬，不愧是沈楚楚。
柳行将不自覺再次放到沈煙身上的目光收回，看向沈楚楚。
柳行最讨厭表面上光鮮亮麗仿佛聖光普照的人，偏巧，沈楚楚就像是沾淤泥而不染的青蓮，處處都戳中了柳行厭惡的點，他最是喜歡破壞這些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東西了。
柳行道：“楚楚小姐？”他的聲音乍聽青澀，卻隐含滿滿惡意。
衆人看向柳行。
小少年面上的笑容加深：“你還記得嗎，我們之前有見過一面。”
沈楚楚禮貌地對柳行笑笑，當然記得，之前就是這個小少年來到沈家鬧得天翻地覆。
柳行上下打量沈楚楚：“早在來鸾鳳國之前我就想見你了，畢竟楚楚小姐姐被稱之為鸾鳳十大美人之一。”
沈楚楚道：“啊……”
不等沈楚楚說什麽，柳行道：“好像是排行末尾。”
衆人總感覺柳行與沈楚楚的話哪裏不對，從表面上看來柳行是在贊美沈楚楚，然而從他的态度卻能感覺到他對沈楚楚滿懷的惡意。
這是貶低吧？特意點名沈楚楚排行末尾，這絕對是貶低吧？
為什麽？
柳行道：“雖說之前一直就想見楚楚小姐一面，不過後來真正見了，楚楚小姐比之沈煙小哥哥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導致我完全忘記了楚楚小姐的存在，今天再見，那日所見果真不是錯覺，楚楚小姐不意外地再次讓我失望透頂了。”
沈煙：“……”
沈楚楚：“……”
在場衆人：“……”
沈楚楚雙手握緊成拳，一群人在私底下悄聲細語，一些不明情況的人尋問旁邊的人這是個什麽瓜？其實這也不是什麽新鮮瓜，這已經是數個月前的老瓜了，不過就只有那一段期間是諸多人茶餘飯後的消遣，現在這個瓜就被衆人所淡忘了。畢竟最近鸾鳳國來了太多的風雲人物，衆人茶餘飯後可以交流的話題實在是太多了，大瓜小瓜數之不盡老瓜自然不香。
柳行道：“天差地別的差距。”
沈楚楚抿唇，她碰到過許多人，然而像柳行這樣做人不留一線，打人專打臉的熊孩子卻是第一次遇見。
跟随沈楚楚的一些人朝着柳行怒目而視，然而礙于衆多殿下公主在此，他們也不敢對柳行出手教訓，他們能做的便是多為沈楚楚說一些好話。
沈煙作為男子，怎可與一位女子比相貌？
審美觀不同，喜好便不同，沈煙是楚楚小姐的兄長，楚楚小姐貌若天仙，沈煙公子面容斷不會太差，不過……如果說要比之楚楚小姐還要過之，這可能就是大家審美觀的不同了。
尾随沈楚楚的跟随者們紛紛為沈楚楚說話。
柳行完全不将這些人放在眼中，他繼續道：“雲泥之別。”他面上笑容甜甜，繼續補刀：“沈煙小哥哥是雲，楚楚小姐是泥哦。”
沈楚楚：“……”要怎樣才能讓這個小少年閉嘴？她雖這般想，出口卻道：“作為妹妹，怎可與兄長比，我……”
柳行：“嗯，你不配。”
沈楚楚：“……”
柳行看起來仍舊可愛，可他的笑容卻分外惡劣：“楚楚小姐姐的容貌不配與沈煙哥哥的容貌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周遭嘩然，許多人看看沈楚楚，又看看沈煙。
柳行持續補刀：“鸾鳳國美人榜，這個似乎很不準，在我心裏随随便便楚楚小姐就要排在數百開外了，不過……”
不過？
衆人有些疑惑，其中包含秋羽等殿下、公主均感到疑惑。
柳行道：“不過，沈煙小哥哥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吧。”他眉眼彎彎，又補充了一句：“毀容前。”
吃瓜群衆紛紛看向沈煙，沈煙瞬間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有些人遺憾，有些人不以為意，不同人審美總是不同的，還有人說過去再好看有什麽用？
更多的人說，好看有用嗎？能吃嗎？
沈煙再好，也無法與沈楚楚小姐相比，沈楚楚小姐是治愈師，她是祭司候選人，那個沈煙又是個什麽東西？
那些人越是喜歡沈楚楚，他們對沈煙的排斥感便越深，敵意鮮明。
沈煙感覺無故躺槍的自己有點冤。
他們這個隊伍有大殿下秋羽，因陛下的寵愛，秋羽做了許多利民利國的好事，深受鸾鳳國民愛戴。
除了秋羽外，他們這個隊伍還有被稱之為戰神的秋岚殿下、溫柔的秋嫣公主、兇殘的秋畫公主……
無論如何，他們這一行人中沈煙都不認為自己會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人在街上走，總有一些人的箭頭會莫名其妙對準他，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柳行在招惹了沈煙後，又得罪了沈楚楚。
一些異國的殿下、公主上前，巧妙地将柳行與沈楚楚分開，形成表面上的虛假和諧。
沒過多久，月歸等人來到了聽雪亭，本着對神殿中人的好奇，隊伍內的殿下公主熱情地迎上去，将月歸等人帶入隊伍中。
緊接着，柳逐月也帶着一行戰鬥師來到了聽雪亭。
柳行遠遠地看到柳逐月，便開心地朝着柳逐月打招呼。
秋羽等人控制住面上表情，看似溫和真誠，還有部分殿下公主則是笑得很僵，甚至連視線都不敢與傳說中極為惡劣的柳逐月對視。
柳逐月雙瞳掃向衆人，他的目光在沈煙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将目光收回，淺笑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