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門的夥計極其不滿地瞪了一眼兩人,才側身讓他們進去。
由于手邊的材料有限,解雨臣易容成那夥計的時候樣子不是那麽精細,不過漆黑的夜色倒是很好的為他做了遮掩,這才使得他沒被黑瞎子認出來。
回到那間房裏,解雨臣直接坐在床邊玩起了俄羅斯方塊,黑瞎子看了他幾眼,将一套衣服抛在床上,痞笑道:“花兒爺,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說完拿着一包煙,起身出去了。
解雨臣看着床上的衣服,難得地發了會兒呆,拿起來進了浴室,任冰冷的水沖刷着他的身體,直到發脹的頭腦冷靜了下來,這才拿了毛巾随便擦了擦身子,套上那件襯衫出去了。
黑瞎子捂着鼻子,發現他進來的好像有些不是時候,不過墨鏡下的那雙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粘在那人身上,那人似乎沒有仔細擦幹身上的水,沾了水的襯衫貼在那人身上,襯托出了完美的腰線,發上滴下的水順着瑩白的脖頸劃過鎖骨,一點一點地隐沒在了襯衫領口。
順手拿起一塊毛巾,黑瞎子在那人的脖子周圍抹了一把,擦幹了滴下的水,半幹的毛巾包住還在不斷往下滴水的頭發,調笑着說:“呦,花兒爺,您這幅美人出浴圖還真是讓我獸血沸騰啊。”
“嗯。”解雨臣應了一聲,眼中冷光一閃,下狠勁給了黑瞎子一拳,黑瞎子完全沒有防備,被這一拳打在柔弱的腹部,一下子痛得彎下了腰。
解雨臣按住頭上的毛巾,繞過黑瞎子,一步步走到床邊坐下,邊擦邊打起了貪吃蛇。
“我說花兒爺,您這下手也太狠了點吧。”黑瞎子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直起身來控訴道,不過那人卻連餘光都懶得給他一個。
“嘿嘿,別生氣,別生氣,開個玩笑。”黑瞎子将用玻璃杯裝好的草莓牛奶遞給去,“吶,趁熱喝了吧。”
解雨臣停下手中擦頭發的動作,接過那杯牛奶,小口抿了幾口,眼睛有些複雜地看了黑瞎子幾眼,直把瞎子看得冷汗津津。
自小父親就教導他,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相信,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後援,當上解家家主的那一天,他就不覺得自己還能活多久。
但是眼前這個人,似乎是個意外。
“花兒爺,我看那秀秀姑娘不像是要害你的樣子啊?”黑瞎子看解雨臣不知在想什麽的樣子,懶懶地開口道。
“嗯,我知道。”解雨臣微微一笑,“秀秀是被脅迫的。”
這一個淺淺的幅度,卻當真稱得上是絕色,黑眼鏡覺得自己被晃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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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那麽說,是想讓她長長記性,”解雨臣輕笑,有些寵溺地輕嘆了一聲,“她是上來通風報信的,也是想讓我挾持她離開,都多大了,怎麽還那麽天真呢。”
黑瞎子笑容一僵,裝作不經意地問:“花兒爺,這位秀秀姑娘跟你是什麽關系?”
“她是我的未婚妻,”解雨臣輕笑一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黑瞎子笑嘻嘻地說道:“娃娃親啊,怎麽我小時候就沒人給我也定一個呢。”動作卻跟他的表情語氣不相符,藏在身後的指節捏得發白。
“父親在世的時候定下的,”解雨臣依舊在優雅地小口飲着牛奶,另一只手開始給自己上藥,“不過我從沒打算跟霍家聯姻。”
“為什麽?”黑瞎子有些壓抑不住自己上揚的語調,引得眼前人詫異的一眼。
“我一直把秀秀當妹妹。”解雨臣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在床頭櫃上,遲疑了一會,看着黑瞎子問道,“……你好像很高興?”
“錯覺,錯覺,”黑瞎子痞笑一聲,半真半假地說,“要不就是花兒爺您魅力無邊,在下拜倒在您的裙擺之下了。”
解雨臣聽到這話似乎很高興,沒有留意黑瞎子的弦外之音,兩眼微微地眯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帶着點兒得意的表情,他輕咳了一聲,說:“客氣。”
“真不虛心。”黑瞎子嘀咕了一聲,卻在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消了音,轉身去按牆壁上的燈。
“早點睡吧,”黑瞎子關上了燈,脫了外套就想往床上爬。
“嗯,是該睡了。”解雨臣一腳把黑瞎子踹下床,輕描淡寫地說道。
“喂,花兒爺,別這麽不厚道,這可是我的床,”黑瞎子從地上掙紮着爬起來,“兩個大男人擠一擠有什麽關系。”
“現在是我的了。”
解雨臣将臉埋在了被子裏,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黑瞎子準備放棄去打地鋪的時候,被子裏傳來一聲悶悶的話語:“先去洗澡。”
“得令。”黑瞎子笑嘻嘻地應道,摘下了墨鏡,解雨臣剛擡起頭來,就看見他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流光溢彩,宛如有墨在其中流轉。
“你為什麽總是戴着墨鏡?”
“我是個半瞎,白天看不見東西。”黑瞎子開始脫上衣,露出棱角分明的八塊腹肌,他顯擺般地故意在解雨臣面前晃。
然後他就聽見那人淡淡地回道:“哦,我有點夜盲,晚上看不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