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是朕心裏的刺
第五十四章你是朕心裏的刺
皇帝南巡，落宿在海棠鎮的皇家別業中，在地方百官朝拜後，便已是休息時刻了。
十數位精挑細選而來的美女侍婢，兩兩成列地守在皇帝寝室之外的小院落，從衣物到盥洗器皿一應俱全，而且美婢衣着暴露，看得出是有心安排的。
可是這些，龍天放都沒有心情多看一眼，他想采的花，只有小月兒一朵。
東方月站在他身後，冷哼一聲，率先進屋，龍天放跟在後面，嘻皮笑臉道：“小月兒，吃醋了？”
“我吃什麽醋，我又不是你的誰？”她坐下來，拈了一顆冰鎮葡萄，還未放在嘴裏，就被他中途攔截了，她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他順手把葡萄放在她嘴裏，卻未抽出手指，而是趁勢在她檀口中攪動了幾下，她又羞又氣，“龍天放！”
如果她之前不知道他的想法，在看見他眼中明顯升起的欲.望時，就再也忽視不了了。
他就不能收斂些嗎？外面還有一衆婢女，而寝室的門并未關上，她這樣穿着男裝和他如此親密，成何體統？
龍天放不以為意，繼續享受公然調戲她的樂趣，出門在外就這點好處，沒有人知道小月兒的身份，就是換上女裝也不會引起注意。
一時間，他不禁在腦海裏勾勒出她女裝的模樣，該是怎生地傾國傾城！
所以次日，在地方官舉辦的百花宴上，望着滿園群芳争奇鬥豔時，龍天放也有了些許的興致，指着一位穿黃衫的女子，湊近她的耳低語：“月兒，你穿着，一定比她美！”
東方月懶懶道：“臣倒不覺得！”她天生不喜黃色。
龍天放不曾發覺旁邊人的異樣，轉頭望着身邊那一抹純白，低語：“月兒，為朕換上女裝。”也不等她回應，便喚過那名女子，打算要她們換衣。
東方月哺了一口酒：“這裏美人已經很多了，何必添我一個呢？”
女人，只是他的玩具吧？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更何況，她根本不喜穿別人穿過的衣衫，再着衣衫親近他，那會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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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的臉扳過來面對他，嚴厲地問：“月兒，難道你以為唱反調就是抓住朕的唯一手段嗎？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朕？”
“皇上如果愛我就不要勉強我！”她蒼白着臉，看出他的強勢之心。
他真是高估她呀，除了學不會争寵該有的行為外，她的一顆芳心不早也成了他衆多挂系于身的一顆了嗎？
可惜這麽細致的感情他不懂，執意要把她放到衆多女人中去比較。
“朕只是想讓別人看到朕的專寵是有理由的！”他低吼着。
“美貌嗎？總有一天不在了，皇上的專寵還會在嗎？”她凝視着他。
“夠了，下去！”不想再去看那雙不馴的眼，他冷冷地下令。
她看了他怒容好一會，轉身步下他首座的高臺，昂着頭如他所願地下去，離開。
走出場地五丈處，後方傳來轟然巨響，她沒有回頭，她知道那一定是他砸了桌子！但那又與她何相幹呢！
他是皇帝，他可以要盡天下他想要的女人！
但叫她東方月和別人共侍一夫，絕不可能！
今天他有此舉，擺明了是對她的不尊重，那她又何必太過于執着。
所有的心痛全部都掩蓋在她的不在乎下面，他看不見，只是一味地企圖用嫉妒來傷害她，試探她。
龍天放，我有沒有說過，再有下回，我一定會跑遠，讓你永遠也找不到！
東方月趴在窗前的榻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有些想念爺爺和睛兒，他們好嗎？你們可知道月兒現在在古代當皇後了呢！皇宮很大，很美，月兒很受寵，很受寵，過得比以前悠閑多了，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月兒真的很開心！
我真的很開心！爺爺！
一滴眼淚滑下玉頰，我真的很開心嗎？東方月不斷地問着自己，怕是連自己也不信吧！
一聲粗暴的推門聲驚擾了她，她抹去臉上的淚痕，回過頭，眼微微地放大。
龍天放酒氣熏天地摟着一個黃衫女子出現在門口，正是白天那個女子，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惡意的笑，親密地附到懷裏女子耳邊，“小美人，看，這是當朝有名的東方大人，和美玉齊名的東方大人，但依朕看，他不及你！”
黃衫女子嬌笑着：“皇上，奴家怎麽敢和東方大人相比。”
龍天放親熱地摟緊她，猛地親了一口：“是，不能相比，他怎麽能和你比呢！你是貨真價實的女人，他不算！朕再也不想當個僞斷袖了！再也不了！”
他揮揮手，冷望着她：“你還不出去？難道想讓朕當衆表演嗎？”他寵她時，可以讓她為所欲為，不想寵她時，收回所有，把她變成那千千萬萬女人中的一個，不，那些女人丢了就丢了，但是她——卻讓他瘋狂地想去刺傷，還是刺探？他也分不清了，只知道，只知道要讓這個女人和他一樣不好過，她憑什麽這麽逍遙——在他為情所苦時，所以，他要拉她一起，她休想置身事外！
東方月深吸了口氣：“如皇上所願！”
喉嚨間像是什麽哽住了，他怎能這樣對她！原來，她仍是高估了自己。
心裏悲涼萬分，但她背仍挺得筆直，從榻上下來，她急急地向外走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龍天放攔下她，沙啞着聲音道，“還是，你想留下來，可惜朕身邊只有一個位置！”
她微微側過臉，冷睇着他和他懷裏的美人，冰冷地吐出：“無恥！”
龍天放微微笑了，慢慢地放開懷裏的美人，美人兒跺跺腳，不依地嘟嚷着：“皇上！不要理他嘛！我們…”轉眼間又撲進聖上的懷裏争寵，這可憐的女人，真是不會看眼色！
“住嘴！給朕滾開！”他怒極地揮開懷裏的人，美人兒一下子跌倒在地。
東方月勾起一抹冷笑：“皇上，同樣的把戲玩兩次不覺得可笑嗎？”上次不就是打着寵幸淑妃的旗號想讓她屈服嗎？
她東方月何時受人威脅過了，活着，就是圖個自在！
很好，太好了！她真是有種！他竟然可笑地一再試探她，她已經把他當成跳梁小醜了！
龍天放一拳擊在門框上，頓時鮮血沿着門柱往下流，美人驚呼一聲：“皇上！”
東方月靜靜地看着，龍天放擡起頭，站直身體！
高深莫測地望進她眼裏，這女人，就像一根刺，長在他的心窩裏，刺得他又疼又酸，留之不能，拔去不忍，為了她，他放下身段，可是，她卻從未領情，這份情，難道真的是他一廂情願嗎？
他很不願承認，但是望着她平靜無波的眼，龍天放終于承認自己輸了，輸在他對她的愛裏！
現在，就讓他親手拔去心中的這根刺，即使他會心痛得死去也在所不惜，俊顏一冷，雙拳握緊：“跪下！”
東方月明白他必是對她有所安排了，依言跪了下來。
“即日起，東方越終生不得離開海棠鎮！”他冷冷地下令。
“謝主隆恩！”
“這不是恩！不用謝！”他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你不是處心積慮地想離開朕嗎？現在如你所願了！”
“東方越，朕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心，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有，請你告訴它一聲，有個叫龍天放的人來過，那人——”他咬咬牙：“那人他——再也不會再來了，因為這裏…”他指着她心髒的方向：“太冷！”
東方月站了起來，轉過身，徑自往外走，驀地，她回過頭，冷然一笑：“皇上，你又何曾不是高處不勝寒？”
他可知伴君如伴虎的滋味，皇上寵你時可以摘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給你，發怒時，可以無限地傷害你——甚至不用任何理由！總之，不管是恩寵或是傷害，都是皇恩，不容你拒絕。
龍天放一震，而她已然背過身子往前，仍是緩緩地，仿佛方才未有任何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似的，那麽地淡然甚而冷漠！
月兒，你可知，你被朕寵幸過，這一生，你再不能嫁人了，你怎麽能這麽淡然地離開朕，怎麽能這麽無所謂你的未來！
東方月無意識地走到另一間較為偏遠的房間，剛進房，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說不傷心，那是騙人的，但是如若要她像一只乞憐的狗一樣在他身邊邀寵，她辦不到，她是東方月，不是宮中的任何一個女人。
或許，東方月本就不适合愛一個人！
一滴淚終于從頰邊滑落——龍天放，你是個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