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日,我記得耳邊有着許許多多的聲音。剛開始似乎是在一個房間裏,耳邊是老者們的聲音;緊接着似乎是在街道上,耳邊有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聲音,之中不免包含着尊敬與羨慕;後來啊,似乎又回到了某個房間,沒有繁雜的吵鬧,反而留下了一抹靜谧。
過了許久,房間中走進來一個人。他的腳步很輕,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聞,唯一能讓我發現他進來的媒介,似乎也只有那隔扇(兩面糊紙的拉門)被拉開的聲音了。眼前出現的陰影表示他現在正在我的上方。
輕輕地被他從床上抱起,大大的手掌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不自覺的動了動身子,就像是在撒嬌一樣,發出輕輕的“咿——嗚——”聲,然後就能聽見他低沉而又小心翼翼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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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岳覺得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的閑适了。自從鼬記事起他便擺出了嚴父的形象,不僅是為了樹立起自己的尊嚴,更重要的是希望他能盡早的自立,因為村子在這一秒可能正處和平,但下一秒便有災難降臨的可能。
在這個忍者的世界是沒有那麽多時間給孩子悠閑成長的,更何況三戰未結,為了他的将來着想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看着鼬一天天長大,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鼬這個孩子成熟穩重,但是他只有五歲,這本該是向父母撒嬌的年紀但是鼬不一樣,他的笑容越來越少,表情也随着年齡的增加而減少,小小年紀便被人說“有了父親的風範”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這個愛子心切的父親是這樣想的。
在戰争閑時,他就在考慮怎麽樣才能讓鼬放松一下,至少能讓他再開朗些,表情再多一些,表現更适合現在一些,于是乎他便想到了給鼬找一個伴兒。
美琴再次懷孕時,鼬就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好奇起來。看着母親一點點大起來的小腹,一遍遍問着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會何時出生,一次次偷偷跑去書店查閱關于孕婦的資料,甚至是《怎樣做好好哥哥》、《如何與弟弟的相處》、《怎樣看護嬰兒》等等這類的書籍都毫不例外的看了一遍。
富岳覺得新生兒的降臨或許會讓鼬變得開朗一些。
不過現在似乎有些事與願違了。現在啊,不僅是鼬好奇的想照顧弟弟,連自己那沉睡已久的父愛之魂又重新燃起來了,看着這一對小兄弟,自己臉上的冰山都開始消融了。
鼬現在最需要的是訓練,現在可是鍛煉查克拉的大好年齡,不能讓他浪費了。
此刻正抱着佐空的富岳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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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人走後,房間又重歸寧靜。身邊的孩子不吵不鬧,勻稱的呼吸聲可愛極了。我扭了扭身子,往他身邊靠了靠。哎呀?才剛靠過去,小手便碰到了另一只小手,他好像也發現了似得。他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并不是十分用力,總覺得他還有些許小心翼翼。
“唔唔——噗噗——”的想說卻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不好受,但也不算什麽。過了沒多久,意識漸漸渙散,我再次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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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有人進來了,但進來的這個人并不是早上的那個人。這個人的腳步雖輕,但聲音卻并不能算是沒有,那有點像是小跑的感覺,興奮、激動而又小心翼翼。見他想輕手輕腳卻又有着些許聲響,想象了一下他現在的樣子就有些好笑。
“咯咯”的笑出了聲,聲音雖小卻也被他發現了。他突然止住腳步,似乎有些緊張,看來是在擔心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的弟弟們給吵醒了。佐助這時也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唔唔聲招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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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終究沒抵擋住內心好奇的小野獸,又邁開小步向弟弟們跑去。
跑到搖籃前,翹着小腳向內探頭,他感覺面頰熱熱的,竟起了一絲紅暈。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娃娃就這樣躺在搖籃裏,一個樂呵呵的笑着,笑容就像是春日的暖陽,照亮了他的內心;另一個就是迷迷糊糊的沒睡醒的樣子,小眉頭有一點點皺起,俏皮的扭了扭身子,像是個賴床的小孩,卻又正戳萌點。
“哇”,他小聲的感嘆着,小手不自禁的摸了摸佐助的小臉。
見他那小小的反抗,他的笑容止不住的流露出來,若是現在那些認識他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說不定他們會回去再睡一覺,嘟囔着一些像“一定是我起來的方式不對,鼬少爺怎麽會像個小孩子一樣笑呢”之類的話吧。
接着,他又把注意力放在另一個弟弟——佐空的身上。食指慢慢的伸向他的小手,居然就被他握住了。鼬笑出了聲,因為這個弟弟握着他的手指就像是打了勝仗一樣的笑着,看着那可愛的小包子,不自覺的勾起手指,就像是在回牽弟弟的小手似的。
弟弟們真的很可愛啊,我會保護你們的,所以就好好地睡吧。
扒着床沿拉着弟弟小手,鼬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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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佐助第一個睜開了小眼睛,不管是下班回到家後聽到這個消息的老的(富岳)還是訓練回來聽說消息的小的(鼬),都非常的興奮。
看着睜開小眼睛,懵懂的看着新世界的小佐助,兩個人的背景板居然都詭異的浮現出粉紅色的小泡泡。
看着小寶貝看向自己,富岳覺得自己又年輕了五歲。鼬看着弟弟黑黝黝的小眼睛,覺得那是比黑夜還要美的眼睛,因為它能裝下整個黑夜與星空。
漸漸地,二人開始期待佐空睜開眼的時刻。鼬這幾天暫停了訓練,而富岳也把工作暫時轉交給了自己的副隊長。
開什麽玩笑,沒趕上第一個怎麽能錯過第二個呢?!
父子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雖然面部表情差別很大(父親:極度面癱、兒子:臉紅紅+幸福笑容)。
【又過了一周】
一周都已經過去了,二人不約而同的感到奇怪,怎麽這孩子還不睜開眼睛呢?
其實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現在也很想掙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總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它了似的,但這應該是第一次吧。
只不過眼睛熱熱的,有些難受,偶爾還會有點刺痛的感覺,真是夠怪的。
終于——
一周之後,在這個症狀又加深了的情況下,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雖然這一個月我一直表現的很乖很安靜,就像旁邊的孩子一樣,但是這種惡性循環的怪感你讓一個嬰兒無數次的體會,也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旁邊的孩子就像是感同身受一樣,跟着我一起哭了起來。走廊上傳來急促交雜的腳步聲,當他們拉開隔扇就看見兩個小嬰兒一起哭的小場景,竟讓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因為其中一個嬰兒哭的并不是透明的淚水,而是——
血淚。
父親急急忙忙的抱起我,便從窗口跳出向着宇智波專屬的醫療機構飛掠而去。鼬在原地急的直跺腳,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留下的弟弟,卻見他的哭聲愈演愈烈。
現在的鼬是既希望能讓佐助安下心來,不然這樣哭對他嬌小的身子不好,又希望能跟着父親去醫院陪着佐空,看着佐空原先躺的地方留下的血跡,就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美琴已經匆匆離開向着族裏的長老會沖去,鼬也不好丢下佐助不管,畢竟他也還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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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也不見得好到哪裏,甚至可以說亂作了一鍋粥。
今天族長匆匆忙忙的帶着小少爺就沖進了醫院,前臺的護士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被族長懷裏的小少爺吓了一跳。小少爺哭的讓每個人心裏都不好受,再加上臉上的血淚那就甚是驚悚了。
前臺的護士沒有多想,立刻向着診室跑去。沒過多長時間“宏大”的醫師隊伍就跟着跑了出來,領頭的醫生見到了小少爺的症狀二話不說就從富岳手上接過孩子,帶領衆人沖進急救室。
好在今天并不是前線護送回傷員的日子,不然醫生們可真是抽不開身了。住院的傷者見醫生“陣勢浩大”的沖進急救室,就不住紛紛議論起來,聊着聊着才從剛才坐在門口休息的傷者口中聽到了消息:
他們族長的幺子眼流血淚,現正在搶救。
眼睛對于宇智波是多麽的重要這是衆人皆知的,更何況是族長之子——最有可能開啓寫輪眼的宗家,眼睛更是重中之重。現在出生不到兩個月的宗家小少爺居然開始流起了血淚,這簡直是族內的大事了。
有些人開始猜測:這個小少爺可能保不住了,可惜了,這可是對少有的雙胞胎啊。
【急救室內】
每個醫生都忙裏忙外,急的揭不開鍋。
小少爺不停地哭,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停下來,這麽小的孩子也不敢用麻醉,醫療忍術在這時連個用都排不上。有的醫生在不停地擦汗,心裏過着無數對策但又都一一否決了。
【急救室外】
富岳也急的團團轉,臉上的面癱也因為緊張而滲出汗弄得有些破功了,但他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因為他的小兒子極有可能保不住了,但他又并不想放棄。
美琴這時也急忙帶着長老們趕了過來,作為宗家的孩子,作為極有可能開啓寫輪眼的孩子,這麽大的聲勢有何不值。雖然父母都明白長老們前來的用意,但他們也已經顧不上了,在急救室內的不管怎樣都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骨肉。
【再讓我們回到急救室】
急救室內又闖進了一波人:長老們,他們有的手拄拐杖,有的臉帶眼鏡,但都神态緊張,他們都明白現在是多麽的重要。
他們圍上前去,觀察了許久,見孩子已經哭得快沒了力氣,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連監護儀上的聲音都開始慢了下來。突然,其中一個長老伸出手,将攜帶有寫輪眼能力的查克拉聚集在手部,凝聚出淡淡紅光。
“行得通!快,給這個孩子傳送帶有寫輪眼能力的查克拉!”
那名長老說。他剛剛釋放的查克拉已經被這小嬰兒給吸收掉了,甚至還再被索取着。其他的長老們眼神一變,像是想起了什麽,也急忙傳送起查克拉。
又過了許久,孩子終于停止了哭泣,心跳也随着哭泣的停止而恢複了平穩。
嬰兒最後疲憊的睜開了眼睛——
淡淡的偏粉的紅色,沒有勾玉的眼睛。(有點像重制版裏酷拉皮卡的火紅眼)
“沒有錯了,這是先天的——
“寫輪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