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镯玉公子送的。”小丫鬟說到這裏一頓,懊惱的捶捶自己的腦袋,額頭沁出了汗水說,“天啊,我說了什麽,你就當沒聽到吧。廚房就在後面,我要去劈柴了。”沒大呢感傾月問出其他的話,小丫鬟已經以落荒而逃的架勢朝前院跑去。
這個镯玉公子到底是什麽人,和王娟兒什麽關系,他怎麽會有那只玉貓呢?
傾月顧不得想太多就回了後院,見王娟兒幾乎半個身子都挂在五鹿春藤身上。戲已經唱到一半,春藤見她回來就推說忽然想起家中有事,不便多留。王娟兒雖然失望,卻也大方的就任他去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苗千栀在映添戲班呆了半響,就帶回一個讓衆人都吃驚的消息。怕是人紅是非多,嫉妒他的人在戲班中不在少數。苗千栀只不過用了一個小小的激将法便讓那個唱老生的男伶将人所不知的事全盤托出。
王家的老爺愛聽戲,經常請戲班子去自家院子裏唱。這樣一來二往,镯玉便與王家的小姐熟悉起來。經常有人看到他們膩在一起,只是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王家小姐本來不應李家的婚事,甚至和镯玉商量着要私奔,最後礙于臉面還是不了了之,如今李文廣死于非命,王家小姐卻又愛上了五鹿家的俊美少爺,對镯玉不理不睬。
镯玉這幾日十分抑郁,怕是見了王家小姐與別人的男人親熱的看戲,徹底将自己抛在腦後。
苗千栀感嘆的搖搖頭說:“女人啊,有時比男人還要薄情。”
傾月的指尖不自覺的揉着嘴唇,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而已。小白在她的膝上已經睡熟,正是深夜,搖拽的燭光多了幾分詭異之氣。
“李文廣死的那夜正好去過王家。假設他特意将掌櫃支走,将那只玉貓帶去讨美人歡心。可是李文廣的家人卻說,他去王家帶的是蓮蓉白糖糕。我去過王家的廚房,調查過他的飲食。廚娘說小姐怕胖,不喜歡吃甜食。李文廣難道蠢到連未婚妻的喜好都不知道麽?”傾月點點頭說,“這樣就說的通了,李文廣畢竟是拿的當鋪的東西,他不好說是送去什麽,于是說去送糕點。而那日李文廣從王家出來後就被尾随,镯玉從小練臺子功夫,翻牆而入是不麻煩的。他殺了李文廣,然後做出被貓獸爪死的假象。”
“若真是這樣,那個镯玉就太聰明了。”苗千栀贊嘆的說道,“他怎麽會想到這麽個稀奇的想法來銷毀證據呢?”
“如果我沒記錯,小夜說那個盜墓人的妹妹說他的哥哥和李文廣的死法一樣。”
“這有什麽問題嗎?”
“這樣一聽确實沒有問題,只是中間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首先,玉貓被盜墓人賣給一個神秘人,然後至少經過一個人的手才能進入當鋪。而且典當人說,如果七日他不來贖出,那就是死了。憑借這句話,再聯想到盜墓人和李文廣的死,很明顯,這個典當人就是很關鍵的任務。”傾月走到窗前說,“而是,無論是盜墓人的妹妹,典當人,還是李文廣都在極力的證明着一件事。那只玉貓就是殺死李文廣的兇手。”
“你的意思是……”
“對,他們的所有行為都是在為殺死李文廣的兇手脫罪。”
苗千栀頓時變得聰明起來,妩媚的臉上都是得意:“我知道可,這個镯玉很可能是跟盜墓人買玉貓的神秘人,然後他也是典當人,這一切都是他事先一點點安排好的。這樣就說的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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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樣就說的通了。”傾月擔憂的說,“如果這一切真的是這樣的話,镯玉并不會束手就擒,他下一個殺的人會是春藤或者是王家小姐。”
“哎呀,你的親親未婚夫。”
“不過,……如果這個镯玉真的那麽聰明,他就不會殺春藤,因為即使他殺了春藤。在王家小姐的身邊還會有第二個春藤,第三個春藤出現……”
“所以,他會殺王家小姐!”苗千栀顧不得對着銅鏡臭美。這天黑後正是殺人的好時機。況且昨日向午王家小姐和春藤還在镯玉面前親熱的看戲。
古樸的院子挂着火紅的燈籠,惹得飛蛾撲火在地上留下巨大的暗影。王家的院子裏格外的寧靜,在月夜裏卻隐藏着殺機。苗千栀和納蘭傾月蟄伏在王家小姐的屋頂上天寒露重,不直撅撅的有些疲憊。
苗千栀最讨厭穿夜行衣,忍不住的抱怨說:“我們不會給王娟兒做一夜的保镖吧?”
“王娟兒的燈一直亮着沒有歇息,這都二更了,肯定是在等什麽人。”
兩個人只好趴在房頂上,不一會兒就更到苗千栀微弱的鼻息聲,她睡着了。兩只靈貓機警的豎起耳朵。
大約到了三更,見後院有人翻牆而入。
這人對王家十分熟悉,趁着夜深人靜溜到王家小姐的廂房門口。
那人見四下無人,便開始敲門。是三長兩短,很泛濫的暗號。王家小姐的門“吱呀”聲打開,傾月忙叫醒苗千栀,兩個人揭開瓦,見秀氣的男子激動的握住王娟兒的肩膀說:“娟兒,為什麽總是不見我?”
王娟兒氣憤的将他推開說:“我都已經說過了,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五鹿少爺雖然與納蘭九小姐有婚約,但是他很喜歡我,也是我可以依靠的。镯玉,你如果愛我,就讓我過自己該過的日子吧。”
“娟兒,我不甘心啊。”镯玉秀氣的子硬生生的擠出眼淚來,“我為你殺了李文廣,我們說好的……”
王娟兒用手堵上他的嘴說:“你為了我做出這種事,我很感動。但是你不能動春藤,否則我就去報官,說你殺死李文廣。”
“你……”镯玉的子裏猛先殺機,“你好狠的心。”镯玉從腰間拿出短刀,臉上挂着凄慘的笑容:“既然我得不到你,別人也不要想得到你!”
王娟兒啊的一聲朝門外跑去,被镯玉揪回來。納蘭傾月和苗千栀互相使了個眼色翻窗而入,只聽男子“啊”的一聲慘叫,王娟兒坐在地上,一副快要吓傻的模樣。她呆呆的坐在那裏,見兩個黑衣人進了門才“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們都蒙着臉,苗千栀上前去探了探镯玉的鼻息,對傾月搖搖頭說:“月,他已經死了。”
“花,把王家小姐扶起來,天一亮揪去報官。”傾月冷靜的吩咐着,她把镯玉的屍體搜了一遍,根據地上的痕跡來看,他是撲過來要殺王家小姐,卻撞到桌腳捅進自己的心窩。
王家小姐這才從驚吓中恢複過來說:“你們是春江花月夜中的花和月嗎?你們不能報官,不是我殺的他,是他要殺我啊。”
苗千栀冷哼一聲說:“你放心吧王小姐,我們會拿出證據證明你的清白的。不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李文廣那天夜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吧?”她故意把清白兩個字說得特別明顯。王娟兒羞愧的抹着眼淚,畢竟對于李文廣的死,她是有很大責任的。
“那日李文廣說要送個稀罕東西給我。恰好我與镯玉在房裏私會,一時心急就讓他躲在床下。李文廣說,那只玉貓是個死當,我也很喜歡,就拿來放在床頭。可是镯玉很生氣,他早就看不慣李文廣總是以未婚夫的名義對我動手動腳。于是李文廣走後,他也離開了。第二天就聽說李文廣被不幹淨的東西害死了。镯玉當時很平靜,他說這只玉貓原本是他從一個盜墓人手中買來送給我的。那個盜墓人跟他說,他在墓碑上看到,若叨擾亡靈,七日後必将死于非命,切記。于是他便想到一個殺掉李文廣的絕妙計策。”
“你早就知道這個計策還要他去殺人?”苗千栀驚奇的說,“小姐,你真是沒心沒肺啊,你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啊?”
王娟兒驚慌的說:“不是的,他并沒有将計劃告訴我,因為他知道,我肯定不會同意他這麽做的。可是他是為我做的這些,我怎麽忍心去報官啊?”
納蘭傾月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一雙眉目中都是寒光說:“王大小姐,你大概不是不忍心去報官。而是怕你自己的名節掃地吧?”王娟兒的心事好似被一語道中,整個人望着镯玉的屍體發呆,像是陷入無盡的哀愁之中。
最近揚州城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便是王家小姐的情人使計怒殺未婚夫的案子。王家老爺去衙門上下打點了不少錢,雖然判了王娟兒無罪,卻也名節掃地。于是五鹿春藤便很自然的與這個偷人的小姐斷了聯系。他無事時便去納蘭家陪傾月下棋,不知者還以為浪子回頭,放着納蘭九小姐那樣天仙絕色不管,偏偏去招惹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