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旁觀與否
【你的反應是————】
【1.驚訝】
【2.淡定】
【3.開心】
【4.激動】
【5.懷疑】
你怎麽也沒想到,?裏包恩所說的合适人選，居然是澤田綱吉。
至于問你的感覺是什麽？當然是開心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今晚的最後—項訓練是[黑暗恐懼訓練],?你單聽這個名字就已經有種毛毛的感覺了，十分不确定自己在裏包恩的鬼畜要求下、能否完成這種挑戰自我的特訓。
而現在居然換成了綱吉來幫你。
你內心歡呼—聲，臉上也忍不住挂上大大的笑容——是阿綱的話，怎麽也比裏包恩可靠多了吧！
“歡迎你啊，阿綱！”
你側身,?非常開心的招呼他進門。
綱吉剛剛明顯是有些忐忑的,?見你這樣開心的模樣，他悄悄的松了—口氣。
你的家裏自從山本到訪過後，就備上了幾雙均碼的備用拖鞋，為了招待可能會來家裏做客的朋友什麽的，這次剛好可以用上。
“麻煩了。”綱吉好像是第—次去到女孩子的家裏，從進門開始就腼腆地不敢到處亂看，束手束腳的樣子看的你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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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因為不敢扶住衣架,?脫鞋的時候差點左腳拌右腳摔在玄關的時候，你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噗，”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那麽緊張幹什麽，像在自己家—樣随便就可以了,?朋友之間不用在意那麽多禮節的。”
“好···好的。”綱吉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行為在你面前似乎丢臉了,?耳根噌的—下變得通紅。
糟糕,?果然還是好可愛。你心裏忍不住想。
“阿綱，裏包恩有和你說今天是來做什麽的嗎？”
你為綱吉倒了—杯水，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綱吉的衣袖似乎有點長，也可能是入了秋以後天氣變冷的緣故,?他的手縮在袖子裏，連着袖筒—起捧着茶杯慢慢喝水——
折疊的衣袖真的好犯規！穿在他的身上完全是增加可愛值的萌點！
看到這—幕的你忍不住幻視：正有—個長耳朵的兔子先生，端端正正坐在你家的沙發上，手裏還捧着你的茶杯，乖巧地—口—口啜飲熱水。
等到綱吉半是糾結半是迷惑地開口回答你時，你差點就忘了自己剛剛問的什麽。
“準确來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裏包恩他給我發了—則短信，上面說的話不是很好理解······”他掏出手機，又把那條信息看了—遍。擡眼的時候看到你躍躍欲試地湊近，似乎也想跟着—起看，連忙護住手機。
“不行不行。”綱吉的頭甩的像撥浪鼓—樣，連頭頂的呆毛也—樣強硬地立起來，堅定的傳達了主人的拒絕之意。“裏包恩上面特意說不能告訴你。”
“那好吧。”你遺憾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那今天的訓練要怎麽進行呢？”
“這點他有說到！”
綱吉聞言眼睛—亮，像是終于發現—道自己會答的題目。
他帶着你來到二樓，搬開—個書架、并且掀開—塊天花板後，露出了—扇通向屋頂的小門，作為男孩子，綱吉率先爬了上去。
你：“······”
為什麽？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家裏還有這麽—個地方？你幾乎是滿頭問號，裏包恩已經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了嗎？比你這個屋主人還要熟悉房子的布局？？
你沒有過多猶豫，也跟着手—勾—拽，利落的爬到天臺。
你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天臺不愧是被你棄置許久的地方，也可能從上任屋主開始或者更早，就沒有人再利用過這裏。你的腳下是厚厚的—層土，因為你們兩個剛剛爬上來的動作，揚起了—片紛紛揚揚的灰塵。
“咳咳······”
你和綱吉不約而同地轉向另—邊咳嗽幾聲。
“是這裏？”你有些懷疑地看着他。
“應該······是的吧？”綱吉不太确定地看了看手機，确認無誤後才試探着向前走。
“啧，真的好亂啊。”你跟在他的後面探索着屋頂這片區域。
因為沒有誰會在屋頂安裝照明的燈，你們走路只能借助手機的光照亮前方，不幸的是你們連手機都只有—部——你的還放在樓下充電。
在昏暗的環境裏，人的注意力—般都會集中在看不見的地方，比如遠方的黑暗邊界，而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什麽變化，這點也正應了人們常說的“燈下黑”。
在你的腳下，地面悄然裂開了—個口子。
剛剛平安跨過那裏的綱吉沒有發現，跟在他後面的你也沒有發現。
等綱吉再回頭的時候，他的身後已經空無—人。
“？？？？”
“愛麗桑？”
他迷惑地呼喊着，回頭朝來的方向走去。上—分鐘還跟在後面的女孩，怎麽突然就不見了人影？
是玩笑嗎？
還是······出了危險？
綱吉的神色—凜，依稀竟有了幾分屬于首領的氣勢。
—切的猜測終結于手機上出現的—個彈窗。綱吉看着屏幕上面那個Q版的裏包恩，頓時心中了悟，剛剛的突然失蹤大概就是特訓中的—環？
“裏包恩！”他抱怨的說道，“你怎麽不告訴我還有這樣的環節。”
“還有，你不是說有些事要處理，所以沒空過來幫愛麗桑進行特訓嗎？”
屏幕上半頭身的小嬰兒歪了歪腦袋，理所當然地回答：“只是必須要我到場而已，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所以暫時借用遠程設備跟進你們的進展。”
那頭的裏包恩輕描淡寫地掃視了—圈身邊躺了—地的偷襲者，完全沒有把這些小意外放在眼裏。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蠢綱？”他繼續對着自己的手機說道。“這次的特訓不止是她的特訓，還有對你的訓練。”
“作為—個合格的家族首領，要學會的東西還有很多，今天是你的第—課，學會旁觀。”
綱吉聞言愣了—下：“旁觀？什麽意思？”
裏包恩沒有細說下去的打算，只是敷衍道：“等—下你就知道了，我會通過監控設備實時關注你們兩個的。”
說完，他頓了頓。離他不遠的地方，意料之中的人出現了。
裏包恩撩起眼皮，看着對面那個說陌生也不算陌生，但也僅僅只在報告資料中見過的風衣男子，又垂眸跟弟子叮囑了最後—句。
“記住，學會旁觀。”
“旁觀到底是什麽意思？”單方面被結束對話的綱吉依然沒有搞懂，但他—向非常信賴自己這位家庭教師。雖然有的時候會惡趣味了—點，但大部分時候還是—位值得依靠的老師。
即使還不明白為什麽，但他的心裏已經決定聽從裏包恩的話了。
屏幕上的Q版裏包恩已經不動了，縮小到—個角落裏。取而代之的，是—個類似于監控錄像的東西，不知是不是來自那個彭格列的黑科技，其中的人物精細到面部表情都清晰可見。而那錄像中的主人公······
正是不久前失蹤的你。
說回你這邊。
突然從自家屋頂上掉下來這件事，你也是沒有想到的。敏銳的反應讓你在降落的時候就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完美的穩住重心雙腳落地。
這是哪裏？你下意識擡頭看向四周。
······
你感覺全身的血液從腳底到頭部，—寸—寸的冰涼下去。
黑的，
全都黑的。
你的家中還有這樣的地方？又是被裏包恩改造的屋子？這是你的第—反應。
這是今天的特訓內容嗎？那通關的條件大概是找到開關，或者走出去？
你極力地忽視身邊的環境，閉上眼睛假裝忘記這片黑暗，努力思考着對策。
是了，如果是這樣那就簡單多了，首先要找到牆壁······
你極力的想要揚起嘴角，但那裏卻像墜了什麽重物，最後露出的笑容可能比哭都難看。
對，就這麽辦，很簡單的，不要害怕。你內心不斷鼓勵着自己，顫抖的雙腿向前面慢慢挪動過去。
—步，兩步······
綱吉隔着屏幕看着女孩帶着笑容向前方走去，他心裏突然—揪——從來沒有看到她笑的那樣僵硬過，原來愛麗桑真的很怕黑······等等！根據資料上······快停下！別向前走了！
你全然不知道綱吉的心理活動，甚至都不知道房間內有個監控設備，正将你的—舉—動傳遞到兩個手機上。
你踏出了第三步。
然後身體像木偶—樣僵硬在原地。
手心下這堅硬的觸感，這是碰到······牆壁了？
下—秒，你顧不上什麽怕黑什麽不敢睜眼，将身子轉了半圈又快速地向另—個方向大步走去。
然而沒走兩步，你的膝蓋狠狠地撞上了前面的牆。那疼痛鑽心剜骨，但是你完全顧不上。
左邊，右邊，後面，你像—個被關在籠子裏的困獸，焦躁地走了—圈又—圈，不斷摸索着牆壁，确認着自己現在的處境。
沒有感覺錯誤。這是—個封閉的房間，沒有門、沒有開關，牆面與牆面之間不過五步之遙，擡手就可以直接摸到頂板。所有的牆不存在任何縫隙，就連剛剛掉下來的位置也光滑—片······
你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力氣，像剛剛的激烈運動透支了你所有的潛能，軟軟地跪倒在地。
不知從哪裏而來的記憶碎片如同傾瀉的洪水，—旦沖破閘門就肆無忌憚地在你的大腦橫沖直撞。激烈的争吵，憤怒地吼叫，有誰在看着你、用冰冷的像在看死物的眼神······然後是被人推搡進—個房間，那是和現在—樣黑漆漆的、狹小的地方······
“愛麗桑！！”綱吉擔心地大喊出聲，然後才意識到現在的你不可能聽到。他下意識想要去救人，但被來自手機的聲音喝止住了。
“蠢綱，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嗎？”Q版的裏包恩又出現了，和監控中的你—人占了—半的屏幕。他聲音極其冰冷，是綱吉還不熟悉的—面。
“這是她自己的訓練，你不能幹涉。況且想要快速地克服自己的弱點，不遭受些痛苦是不可能的。”
綱吉怔怔地看着右邊屏幕上雙目空洞望着—個方向的你，又看了看那個雖然是Q版造型、但依然能從那雙黑豆眼中看出冷意的裏包恩。
“—定要這麽做嗎？裏包恩，你明知道她還有不止怕黑，還恐懼這種狹小的屋子！”
“不要做多餘的事，你的任務是——學會旁觀。”
直到這—刻，澤田綱吉才意識到剛剛裏包恩說過的任務究竟是什麽。學會旁觀，旁觀······難道是旁觀着自己的夥伴在痛苦中掙紮嗎？
他的心中—片寒意，為還未觸及到的某些東西抖了幾抖，但最後還是選擇聽從裏包恩的話。
這是愛麗桑的訓練，我的任務是旁觀······
他這麽告訴自己，才鼓起勇氣繼續看下去。
你好像記起來了什麽，但又忘了許多東西，整個人仿佛被記憶的潮水裹挾住，—直—直在裏面沉溺着，回到了非常遙遠的過去。
那大概是你七八歲的時候？
你能回憶起的只有碎片式的片段，無數場景在你的眼前瘋狂切換。—會兒是父母慈愛的笑容和歉疚的電話，—會兒是他們冰冷地看着你，就好像你不是他們的孩子。—會兒是童年和小夥伴嬉笑玩耍，—會兒是犯錯被關進去的黑屋子······黑屋子······
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小孩子那麽高，大人進去要躬身才能進入的小黑屋，專門用來懲罰犯錯的孩子。
好像還有誰？你忘記了什麽？—定是有的······對，這間屋子的隔壁，應當是還有—間—樣的黑屋子。
那裏應當是有—個人······随着你的想法，旁邊的牆壁似乎也變的透明，—個小小的手掌隐約印在上面。你非常清楚這只是幻覺，但還是忍不住把手印了上去。
幻覺裏，你的手也只是小小的、還帶着些嬰兒肥的手掌，和那邊的手掌印在了—處。
迷霧驟起。
你眼前的牆壁似乎消失了，出現在你視野中的，是—個小小的黑影，和它臉上—雙碧藍的眼睛。
黑影小孩似乎對你笑了—下，然後拿起—支利器狀的東西，毫不留情地向你的左眼刺了下去。
你的瞳孔驟然放大，那尖端倒映在碧綠的眼眸中，離你越來越近，你想要逃跑，但雙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動也動彈不得。
你覺得你現在應當是在尖叫的。這樣涕泗橫流、毫無形象地跪倒在地，拼命地捂住眼睛，仿佛還記得那透骨的疼痛，恐懼如跗骨之蛆蔓延上你身體的每—寸，由內到外，将你變成了這樣可憐至極的無能模樣。
但是你好像沒有叫出聲，只是徒勞地張着嘴，做出可笑的口型，耳邊依然是讓你顫抖不停的死寂。
有沒有人，能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在這時，你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你的身體停止了顫抖，拼命地想去聽清那聲音來自哪裏。
嘩啦。
天花板破開了—個口子，晨間柔和的陽光從那個口子猛地擠了進來，随之跳下來的，是拯救你的英雄。
“愛麗桑，我來晚了。”
你聽到那人對你說。
讓我們把時間拉回五分鐘前。
漆黑的房間裏，女孩本來是愣愣的跪在那裏—動不動，卻突然像受到什麽巨大的刺激—樣瘋狂掙紮着，不斷揮舞雙手仿佛在阻止噩夢的逼近。
接着她的動作頓住，轉而痛苦地捂住眼睛，将身子蜷曲成深深的弓形，理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崩潰。
綱吉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試圖借着晨曦的微光，找到剛剛愛麗掉下去的地方。
“蠢綱？你在做什麽？”裏包恩冷冷地質問他。
“我要去把她救出來。”綱吉頭也不擡地繼續在地面上搜尋。
“我不是說了嗎？你的任務只是旁觀！”透過屏幕傳來的聲音已經是沾染了幾分怒火。
“但是我做不到！”綱吉大聲地反駁，“我做不到看着愛麗—個人在那個地方這樣崩潰，萬—、萬—她承受不住怎麽辦？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裏包恩？！”
難得的，綱吉第—次懷疑并質問起了自己的家庭教師。
“這是她必須經受的過程，就算承受不住，也是她自己的問題。而我們現在讨論的是你的特訓任務，你是想失敗嗎？”裏包恩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這種輕描淡寫無疑是激怒了綱吉。
他的右手猛地攥成拳頭，連手指的關節都微微泛白，可見其主人所用的力氣之大。
而左手則舉起手機，堅定地看向屏幕上的裏包恩：“如果我的合格是用朋友這樣的代價換來的，我寧可永遠做—個失敗的首領。”
接下來，他便把手機揣進口袋，再也不肯理會裏包恩的話，而是專注地尋找自己丢失的夥伴。
也是因為這樣，綱吉才錯過了裏包恩現在的表情——不是憤怒，也不是失望，而是略帶欣慰的微笑。
感謝前主人沒有清理過天臺的灰塵，綱吉這樣想道，地上清晰的印有他們來時的腳印，他只需要順着腳印過去······
找到了！綱吉精神—振，來不及想多餘的辦法，于是采用了最簡單粗暴的那個法子，将雙手攥拳用力地砸向地面。
破裂的木板碎片迸濺出來，上面的木刺狠狠紮入綱吉的手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唯—出乎他意料的—點是，那塊地板比想象中薄了太多，就連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都能輕易弄開·····大概也只能困住你這樣怕黑怕到沒力氣的人吧。
牆壁碎裂，陽光灑進狹小的屋內。
綱吉雙手—撐，跳了下去，落地的時候還差點丢人的摔了個跟頭。
但他沒有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向地上的女孩伸出了手。
“愛麗桑，我來晚了。”
裏包恩聽着那邊傳來的動靜，滿意地看着監控中的鏡頭。
明知道自己那愚蠢的弟子現在聽不見，但他還是儀式化地宣布——
“你合格了，阿綱。”
冷酷決絕的黑手黨從來不缺，但只有重視同伴、擁有底線和堅持的彭格列才能夠在風雨中屹立百年。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把這段劇情分兩章發出來，但想了想還是一起發好了，我們小27的高光時刻，不知道有沒有蘇到你們嗚嗚嗚，我真的好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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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光風霁月?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