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教
岱歷亭倒是知道自己長得不算差，但是驀然之間得到這麽一句評價，還是有些意外，有點，震驚，特別是來這這個小可愛。
忽然間有種感覺……被撩了？
要不是她還是個孩子……
他和她對視了好幾秒，最後不禁失笑：“小朋友看着冷冷淡淡的，但是這麽會說話。”
“這是事實。”
他忍不住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随後想起正事，跟她說：“玩夠了就上去，喝咖啡，叔叔和你小叔應該沒那麽快談好。”
明麓乖巧地點着小下巴。
男人點點頭，畢竟是他占用了她的時間，所以就想照顧好人，才能安心。
說完他轉身上了樓梯。
明麓繼續轉悠，在樓裏各處轉一轉。
大概待了一刻鐘後，又遇見了一個藝人，明麓就不太好意思溜達了，默默回去。
門把轉開時，辦公室裏面兩人看了過來，瞧見那一抹可愛小身影後，就又自如地去繼續談事。
不過明麓見坐在單人沙發上搭着腿閑坐的岱歷亭摸了摸手機，然後眼皮微微阖下看着屏幕，手上敲動兩下。
很快有人送了一杯咖啡進來。
明麓卧入小叔的長沙發，端着咖啡，優哉游哉地喝。
不過喝了幾口，發現他們好像沒談好的架勢，只聽出來岱歷亭似乎要出差，而且時間不短，所以他們談了好幾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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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骁雖然來得不情不願，但是認真說事起來還是蠻正經的。
明麓想起自己的作業還一個字沒碰，就放下了咖啡，自己拉開了小書包的拉鏈，拿出一張試卷。
斜對面的男人瞥了下，随後就出聲了：“做作業？去那張桌子。”
明麓本來只是想先看看題難不難，周末作業是兩張試卷，聽到那兩個字，她不由得擡頭。
隔着小兩米的距離，和說話的男人對視了一眼後，她就朝他随手一指的一處看去。
他……辦公桌。
明麓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也不知道他們談到什麽時候，她閑着也是閑着，所以……
她就笑一笑，說謝謝叔叔，然後就拎起書包再端着她的咖啡過去了。
岱歷亭的辦公桌拿來當書桌，确實是蠻舒服的，椅子很軟，書桌很是寬敞，背後那扇長弧形的落地灑進來滿滿的光芒，視線極好。
明麓鋪開一張數學試卷，開始寫作業。
這邊兩個男人繼續聊着工作。
明骁邊品着咖啡邊聽着，時不時看一下手表。
終于岱歷亭也端起咖啡，輕抿一口後問：“你是有事？”
明骁：“不是，我就想看你加個班要加多久。”
“……”
明骁放下杯子，輕笑：“說吧。”
岱歷亭臉上淡定自如：“你今天又不去約會？着什麽急？”
“我說了，我帶小的玩。”
“我已經跟她借了半天了。”
“……”
明骁一樂，點點頭：“行，你面子大，那你說吧。”
男人卻并沒有繼續，他雲淡風輕地話鋒一轉，道：“也沒多少需要說的了，要帶去玩，我就不耽擱你們了。”
“別……下午再去，”明骁擺手，“我們麓麓不會在意的，你說，我聽着，不然那小玩意又該說我沒心思工作了。”
岱歷亭不明所以地輕挑了下眉頭。
明骁哼笑了一聲，懶懶地複述了剛剛明麓說他的事。
岱歷亭嘴角一勾，跟着點評了下：“也還行吧，是沒什麽心思工作，但我催一催明總還是動一動的，要是催不動我就不合作了。”
“……”
明骁嗤笑，悠悠喝咖啡，邊喝邊下巴微揚一下，示意他趕緊繼續。
說完事，是一刻鐘之後。
明骁接了個電話出去，岱歷亭放下杯子起身。
他忘記自己辦公桌那兒有人了，所以一回頭準備過去的腳步驀然剎住。
但是看了那只垂眸看試卷的小鹿，他又閑閑地忍不住過去，畢業多年了，難得見到這種可愛的場面。
走近了，見她一只手捏着筆，一只手撐着側臉，粉白的眼皮半阖着，眉心輕輕擰起。
岱歷亭手抄在西服口袋裏，人站在辦公桌對面看了一會兒。
見她都沒發現他，而且也沒動筆寫，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題出神，似乎是不會。
他終于出聲：“不懂？”
明麓驀然擡眸。
女孩子一頭過肩的軟發披在身前，幾縷輕薄的劉海輕輕動了動，下面白皙的眉頭因為沒反應過來，還是蹙着的狀态。
平時見她都是慵懶安靜的小樣子，難得的，那張瑩潤通透的小臉因為這個可憐小表情，看着愈發可愛了。
岱歷亭微揚眉頭，繼續無聲詢問。
明麓下意識“唔”了聲。
岱歷亭慢條斯理地繞了過去。
明麓眼珠子轉了轉，終于回過神來，并且想起來明骁說的他們都是城北大學的。
她扭頭看了看那處會客區的沙發，那兒空無一人：“叔叔……我小叔呢？”
“接女朋友電話去了。”男人道。
明麓點點頭。
他已經繞過了辦公桌到她這邊，所以下一秒，她就忍不住說：“那叔叔，你會做……數學題吧，我小叔說你是城北大學畢業的。”
“是嘛，他還跟你說這個。”男人停在她椅子旁，單手撐在她握筆的手邊，另一只手放在她椅背上，人微微彎下身看題。
明麓把試卷挪了下，讓他更容易看一點，順便說：“他讓我以後，給你們當校友。”
“這樣，”他點點頭，“那挺好的。”
“那你會嗎？”
男人扯起薄唇的一角：“不會是不是，不配給你當校友了。”
“……”明麓沒好意思說那個，她說過明骁不是什麽大人物了。
男人倒也沒追着這個問題，他雙眸認真地看題，邊看邊輕聲道：“叔叔應該會吧，雖然對容顏一無所知，但是叔叔對學習，還是勉強有點自信的。”
明麓：“……”
岱歷亭見她投來目光，他聲色裏含着一縷淺淡的笑：“畢竟，你不是覺得，叔叔身價不菲嗎？”
明麓眨眨眼，露出困惑的神色。
岱歷亭伸手從桌上的墨黑色筆筒裏摸了下，慢條斯理地說：“能創造這些身價，那叔叔的學習，怎麽的應該不能太差吧。”
“……”
明麓沒有說話了，因為言之有理……
下一秒眼前一晃，她垂下眼皮，就見他收回來的長指指間夾着一只黑色鋼筆。
男人打開了筆蓋，随後挪了下她面前的一張草稿紙，在上面畫了起來：“先從A這裏……”
岱歷亭盡量講簡單，連寫字都慢悠悠地把一慣潦草的字體盡量寫得橫豎分明，歸整一些，就怕她看不懂。
明麓感覺像補了個課。
平時她不是很喜歡去主動和人說話，比較安靜，所以也不去找老師問問題，都是和身邊要好的同學互相探讨一下，實在不行也是同學去找老師，回來再和她說。
因為她成績一直算不錯，經常會有同學去問她的題，因此偶爾她不會的，大家也不介意去問了之後來給她講。
這是她第一次聽一個……像老師一樣的大人講課。
她們班教數學的也是一位不到三十的年輕男老師，但是講起來和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岱歷亭說了一個點後，會停下來，筆尖就虛虛點着紙，側眸過來，輕聲問她懂不懂他說的。
她點頭了，他再繼續講下面的……
她要是暈乎乎地沒馬上反應，他就從容地、不急不躁地再重新講一次。
低倦的男聲在那幾分鐘裏，像一泓清流一樣流淌過耳邊，潺潺不斷，很是動聽。
最後讓她費了半天腦筋的題，被他幾條線肢解得稀碎，清晰明白。
岱歷亭最後看了看她：“懂了嗎？小麓。”
“嗯。”她認真點着下巴，“謝謝叔叔，你好厲害。”
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講得還行？”
“很棒很棒，免費家教。”她喃喃。
男人一樂，又看了看試卷：“那還有什麽不懂的嗎？”
明麓猶疑一下，朝他彎起眼睛，淺淺一笑：“還可以問嗎？”
他颔首：“為什麽不可以？叔叔現在在這，你可以盡情的，合理利用。”
明麓怕他有事：“你不忙別的了嗎？”
岱歷亭居高臨下地瞥她一下，對着那雙濕漉漉的桃花眼一本正經地道：“不啊，叔叔就只教你一個人的題，沒其他家教業務了。”
“……”
她瞬息笑了，聽出來他在逗她，驀然伸手推了推他：“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要不要賺錢。”
岱歷亭垂眸看了看她的小手，淺笑：“賺錢哪有小麓的學習重要，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