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匕首劃過的地方，很涼，向菲菲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要是沈慕橙用力，她這張臉肯定完了。
“你的僞裝也就騙騙大奶奶和雷家那些人，在我面前裝什麽裝！”說話的時候，沈慕橙手裏的匕首正巧抵在向菲菲的脖子上。
向菲菲心頭一緊，背心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來，“有話好說，先把匕首放下來！”
不行，她得把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還有，你最好把我大姨媽來的日子忘記，下次你要是再給我端紅糖水過來，我就對你不客氣！”如果是被男朋友記住大姨媽來的日子，然後各種讨好暖心的舉動，沈慕橙肯定會覺得幸福，可偏偏那個記住她大姨媽來的日子的人是向菲菲，每個月那幾天，她看到向菲菲給她準備衛生棉，給她熬紅糖水，她都有種吞了蒼蠅般的惡心。
“關心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嫌棄！果然，鄉下的野孩子就是……”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向菲菲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脖子上抵着匕首，當即乖乖閉了嘴。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襲來，沈慕橙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聲音裏透出一絲細微的顫抖，“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呵！”
她的确是從小在鄉下長大，可她也是一個善良有禮貌的孩子。
只不過為了保護自己，她才刻意把自己僞裝起來。
“橙兒……”溫柔的呼喚傳來，正在對峙的兩人都知道了來人是誰。
沈慕橙正打算收回匕首，誰料，手腕卻突然被人扣住了。
怔愣間，耳畔響起向菲菲的慘叫聲。
沈慕橙頓時回過神來。
低頭一看，手裏的匕首正在滴着血，向菲菲的身子緩緩倒地，像極了電影裏的慢鏡頭。
沈慕橙吓得扔掉手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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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是她！
是向菲菲那女人自己捅的！
“菲菲，你怎麽了？”程巧芝急匆匆地朝着向菲菲奔了過來。
“大奶奶……”看着程巧芝鬓間的白發，沈慕橙艱澀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然而，平時一向愛她的程巧芝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直接奔到向菲菲的面前，蹲下身子，掏出手帕緊緊地摁在向菲菲不斷往外冒着鮮血的胸口，焦急地呼喚道：“菲菲……”
剛喊出名字，程巧芝的眼淚就湧了出來。
“伯母，我沒事。”向菲菲蒼白的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伸手擦去程巧芝臉上的淚水，小聲安慰道。
“大奶奶，不是，我……是她……”沈慕橙低垂着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聲音很小。
“打電話叫救護車！”程巧芝回頭看了一眼沈慕橙，聲音嚴厲。
沈慕橙原本想要說的話直接就咽了回去，諾諾地應道：“哦，好……”
在程巧芝看不到的地方，向菲菲看向沈慕橙的眼神帶着一抹勝利的得意。
沈慕橙忍着疼痛，快步走到床頭櫃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打完電話，沈慕橙這才慢慢地走向程巧芝。
她不知道該怎麽向程巧芝解釋剛才發生的事。
她拿着匕首，受傷的是向菲菲。
就算她告訴程巧芝自己被算計了，程巧芝會相信嗎？
向菲菲的傷口很深，湧出來的鮮血很快就把程巧芝的手帕給滲透了，程巧芝滿手是血，空氣中氤氲着濃濃的血腥味兒，令人作嘔。
“快去叫人上來，立馬把菲菲送到醫院去！”程巧芝心慌意亂，沖着沈慕橙吼。
沈慕橙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沈慕橙！現在是哭的時候嗎？”程巧芝愛沈慕橙不假，可現在人命關天，她心裏又急又亂。
“我這就去。”沈慕橙抹了一把眼淚，捂着疼痛的胃往外沖。
以後大奶奶不會再愛她了吧？
她也不能再在大奶奶面前撒嬌了吧？
想到這些，沈慕橙的眼淚湧得更厲害。
這些年，她撩雷枭有目的，但喜歡程巧芝卻是真的，沒有半點摻假。
……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向菲菲被送進了醫院，經過一番搶救之後，送進了病房。
接到林巧芝的電話，雷枭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推門走進病房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垂着頭站在病床前的小女人。
身上穿着卡通睡衣，頭發瀉下來，擋住了她的臉。
林子衍站在她的旁邊，竭力地和他的母親争辯着什麽。
雷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反手關上門。
看到雷枭，病房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投了過來。
沈慕橙絞着雙手，不敢看雷枭的眼睛。
今天晚上在‘魅色’雷枭綁着她，拿槍指着她時狠戾的樣子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雷枭這樣的人，一旦翻臉，她肯定是必死無疑。
“要是人沒死的話，大家就都散了吧！”冰冷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讓人不容抗拒的威嚴。
“既然枭兒來了，那我們就先回去吧，讓枭兒陪陪菲菲。”程巧芝站起身來，遲疑了一下，輕輕地握着沈慕橙的手。
沈慕橙心頭一顫，擡起頭來，正巧對上程巧芝溫和的眸子。
那一瞬間，沈慕橙都不知道心裏湧上來的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跟我回家。”程巧芝的聲音很輕，是沈慕橙無法拒絕的。
這時，林子衍走過來伸手攬住她的腰，“要是不想回去，咱們就去撸串兒。”
其實，林子衍并不喜歡吃那些小攤上的東西，因為沈慕橙喜歡，他就經常陪她去。
沈慕橙的吃相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是說是有些粗魯，可說不上來為什麽，林子衍就是喜歡看她的樣子。
沈慕橙側過臉去看林子衍，搖了搖頭。
現在雷枭來了，她想走也走不了。
“小橙，你的臉色不好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沈慕橙沖着林子衍笑了笑，“你趕緊回家去吧。”
頂着雷枭那殺人的目光，胃好像更疼了。
林子衍回頭，看到雷枭一臉陰霾，心裏‘咯噔’一下，小叔的心情不好，該不會想找小橙的麻煩吧？
林子衍比誰都清楚，家裏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一個雷枭恐怖。
“小橙，咱們走！”林子衍說得很急。
“你們走，沈慕橙留下！”簡單的幾個字，铿锵有力。
整個雷家都沒有人敢違抗雷枭的命令，盡管林子衍很想留下來，最後還是被拉走了。
等到一群人離開，病房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雷枭斜靠地沙發上，沖着沈慕橙勾了勾手指，“過來！”
壁燈淡淡的光芒裏，男人颠倒衆生的顏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沈慕橙暗中捏緊了拳頭，昂頭，挺胸，步伐堅定地朝着雷枭走去，在他面前站定，淡淡地開口，“如果我說，我什麽也沒做，你信嗎？”
所有人都認為是她捅了向菲菲，而她，由始至終都不曾開口為自己辯解。
她之所以告訴雷枭，那是因為她不想被雷枭拿槍再指一次。
那樣的雷枭，太恐怖了。
擡眸，雷枭分明看到沈慕橙的眼裏閃過一抹懼意。
她在害怕。
那一瞬間，心口無端有些抽疼。
“我信！”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很想伸手去拉小女人，最終卻是什麽也沒做。
更衣室裏發生的事他已經查清楚了。
想着自己不僅冤枉了沈慕橙，甚至還拿槍指着她，心裏就格外的不是滋味兒。
簡單的兩個字讓沈慕橙臉上的表情有了改變。
雷枭擡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思緒從這場景中抽離了……
十四歲的她被林子衍領回家的時候，看起來瘦弱不堪，一身髒污，頭發淩亂，小臉黑得不像話，和街上乞讨的乞丐沒什麽兩樣，當時他的心裏說不出來的厭惡。
等到再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着當下最流行的熱褲，一雙細長的腿在他面前晃啊晃，漂亮的小臉笑成一朵花兒，沖着他甜甜地叫了一聲，“小叔。”
從那以後，他經常都能見到她。
她的穿着很另類，露臍裝，超短裙，露背裝……
總之，在他看來，簡直和小太妹沒什麽區別。
可偏偏，每次見她印象都會特別深刻。
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經常偷偷溜進他的房間，身上穿着各種各樣的制服，沐浴過後的身體散發出少女特有的味道，一向沉睡的身體會因為她的撩撥變得特別的興奮。
他拼命控制自己，可還是經常在夢裏遇見她。
夢境裏，兩人緊密相纏，她叫他小叔，他就狠狠地睡她，直到她嘴裏逸出勾魂的輕吟……
夢醒後，看着那一床的狼藉，他都忍不住罵自己變态。
為此，他在外面躲了很長一段時間。
每天加班到很晚，累了倒頭就睡。
表面上看起來他好象是忘了她。
然而，只有他心裏明白，他不是忘了她，而是把她烙進了心裏。
他回家，她依舊每天偷偷跑到他的房間，各種制服誘惑……
他依舊會每天晚上做春夢。
他知道自己心思龌龊，但他卻沒有再逃開。
思緒就此停滞，雷枭站起身來，輕輕地握着沈慕橙的小手。
沈慕橙背脊一僵，條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
雷枭卻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不是恨向菲菲嗎？”
有頭無尾的一句話，沈慕橙愣了一下。
“她陷害你，難道你就不想報複一下？”雷枭像是循循善誘的老師，聲音輕柔，眉眼溫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