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張符
導演還在指揮拍攝前的最後準備,其他嘉賓坐在涼棚下等待着開機,沒人知道他們即将要踏進的是怎樣一個地方。
孟眠咬着吸管,注視着面前這座木屋。方才是因為他們離得很近,就站在木屋門口,才看得到女鬼們在嘉賓身後肆無忌憚地表演着,似乎她們行動受到束縛,無法遠離木屋。
雖然剛剛只是匆匆一瞥,但她明顯感受到了來自木屋的煞氣。
是一些惡鬼,自然得除。
小何見她已經喝了兩杯奶茶,不由得阻止道:“孟姐,大大地超标了,不能喝了。”沒想到孟姐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不僅性格有所變化,重操舊業,還丢失了做藝人的自覺。
孟眠乖乖地放下已經喝得一幹二淨的奶茶,她只是嘗了一小口就被這現代世界的小玩意兒給抓住了味蕾,無法自拔。
“……”小何看着空蕩蕩的奶茶杯,哭笑不得地将桌子上的東西都處理好後,從背包裏拿出文件夾遞給她,“孟姐,你再看一下臺本,熟悉一下。其實我們扮演嬌弱型倒不難,反正全程就顧着尖叫害怕,表現出弱小就行了,不像那幾個還要裝膽子大。”
孟眠草草地看了眼臺本,重點勾畫的地方都是“鬼”要出來吓人而她需要害怕。之前看網上對這檔綜藝一致好評,說它沒有劇本,十分真實,可她現在手裏拿着的是什麽?
不過臺本中只是粗略地将恐怖的點說了一下,至于解密與背景确實沒有劇透。
孟眠關上臺本,順着小何的目光看去:“哪幾個?”
“看到那個穿黑色長裙的了嗎,就是之前突然大火的尚霁夕,她就拿的膽大劇本。”
《吓到你了》既然是個口碑綜藝,邀請的嘉賓自然咖位也不會低。尚霁夕算是衆嘉賓裏目前最火的一個,之前她靠着拍雜志和視頻産出而大火,一夜之間竟然直接跻身于一線藝人之列。孟眠昨天還看了她常駐的一部綜藝,大大方方,确實很吸粉。
能與她相比的就是旁邊站着的流量小花薛虞了。她靠着一張清純而極具少女感的臉出圈,拍了大導演的戲被衆人熟知,後來資源也一直比較好,雖然有很多人明裏暗裏地猜測她是不是背靠金主,但也絲毫不影響她的名氣越來越大。
除了她們三位女嘉賓外,剩下的四位男嘉賓對孟眠來說都是些陌生面孔。實際上,尚霁夕和另外三位男嘉賓都是《吓到你了》的常駐嘉賓,在前兩季都收獲了很好的評價,而孟眠和薛虞以及另外一個男歌手是這一季才加入,其中孟眠還只簽了四期,就指望能在這四期中圈粉了。
孟眠只匆匆掃了眼其他嘉賓,大概記下了每個人的樣貌和對應的名字。她在心裏暗自盤算着該挑個什麽合适的時機捉鬼,這衆多攝像機面前實在不太方便。
導演宣布開拍後,嘉賓們戴着眼罩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入木屋的二樓。這個節目相當于恐怖版的密室逃脫,但更注重恐怖效果,解謎只是一個形式上的流程,并不困難。嘉賓們需要從樓頂向下通過層層關卡,破解機關,克服害怕,從大門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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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們已經到了二樓一個狹小的房間。大家心裏都知道,NPC們已經埋伏在黑暗的角落中,準備好随時送給他們驚吓。
“大家聽我說,我是這期的隊長。”取下眼罩後,尚霁夕舉手發言道。每一期的隊長是由觀衆票選出來的,而第一期自然只能由節目組內定。在衆人眼裏,人氣最高的尚霁夕當之無愧。
“我們可能得先找找能出去的地方,才能去找線索解謎。”尚霁夕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俨然成為幾個人裏的領頭人。大家都沒什麽異議,分頭找着能夠出去的門或者通道。
孟眠環視着身處的這所小房間,周圍散亂地擺放着幾張鋪滿灰塵的桌椅,封閉的窗戶上還挂着蜘蛛網,看起來沒有門的樣子。這裏沒有陰氣,那些鬼不知道藏到了哪裏去。
只要煞氣在一定程度內,她僅僅徒手便可以将鬼抓住,并使其現形,這也是其他天師學不來的。不過方才沒有完全感受到女鬼們的煞氣程度如何,保險起見她還是帶了朱砂和幾張符藏在懷裏。
“這裏這裏!我找到了!”薛虞驚喜地沖大家喊道。她和那個男歌手在桌子背後的牆面上發現了一個可以通行的管道。
大家不約而同地屏氣凝神。
因為臺本上的第一個吓人的地方就是第一關的出口處會突然冒出由NPC假扮的鬼。拿了膽大人設的男藝人馮梓安首當其沖,他義不容辭地走在最前面,扮演好“坦克”角色。他悄悄做了個深呼吸,将管道門拉開,漆黑的管道深不見底,他第一個鑽了進去,身後的幾個人依次跟了上去。
孟眠在第三個,面不改色地往前爬。頭頂的燈忽明忽暗,四周沒什麽東西,只是越往裏陰氣就越重。
“感覺前面有點冷啊,難道是什麽冷庫嗎?”尚霁夕跟在她後面,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
幾個男生都不太在意:“這木屋裏哪裏安得了什麽冷庫。”
終于到了盡頭,馮梓安率先跳下去,然後紳士地伸出手将薛虞扶下來,等到了孟眠,她雙手一撐直接穩穩地落在地面。
“……”馮梓安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轉頭去摸索緊閉的門上挂着的密碼鎖,“這個密碼是四位數字。”
這是一間卧房,角落處有一方小小的書桌和一張整潔的床,書櫃上也整齊有序地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籍,看起來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密碼的線索肯定就藏于這之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一路什麽都沒發生,馮梓安還是敬業地維持人設,往床底看去,果然什麽都沒有,只有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如臺本中一樣,現在這還沒人,一會兒工作人員才通過床底的暗道突然跑出來吓他們。
他轉過身,被死死盯着他的孟眠吓了一跳,考慮到無處不在的攝像頭,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孟眠沒說話,她明顯感覺到這張床不對勁,剛想上前來看看情況,就被後面薛虞的尖叫聲打斷了思緒。
“啊——那、那邊!”薛虞看着嬌嬌弱弱的,膽子也确實不大,她臉色煞白地指着窗戶,艱難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看到那邊飄過去一個影子。”
尚霁夕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能是攝影師,沒事的。”這裏并沒有吓人的地方,只能是自己吓自己罷了。
但還沒等她将薛虞的心情安撫下來,那邊的男歌手也大叫起來,逃竄似的跳到馮梓安身邊:“我靠!那是什麽鬼東西!”
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正慢悠悠地從書桌下“走”了出來。在他們眼中,鞋子裏空蕩蕩的,只留有紅褐色的血跡,可孟眠比誰都清楚,這實際上是一只沒有現形的女鬼披散着長發僵硬而緩慢地走着。
“噔、噔、噔。”
高跟鞋一步又一步地踏來,踩着地板發出沉重嘶啞的聲音。
這一幕實在有些離奇,嘉賓們紛紛後退,靠在牆根處抱團。
“這、這什麽東西?那什麽……沒有啊。”差點把臺本說漏嘴。
臺本雖然并沒有将一切都說明,但恐怖的片段會事先提醒,而眼前這一段根本不存在啊。
“高、高科技?”馮梓安說出來後自己都不相信,他忽然覺得這雙鞋有些眼熟。
不就是床底那雙高跟鞋嗎!
他往那張床看去,驚訝地發現孟眠正鎮定自若地坐在床上,兩手撐着床沿,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雙行走的高跟鞋的……上方。
他正想喊她過來,旁邊窗子突然像是被狂風擊中,猛地打開發出一聲巨響。他們都看見了方才薛虞所說的影子。
準确來說,是一個穿着白衣看不清臉還微微透明的“人”正挂在窗戶上。
它扭了扭頭,垂下的黑發跟着移動,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血紅色雙眼,随後咧開嘴露出一個奇怪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任何都沒有原型哈
這個節目的膽大人設只是基于嘉賓本身膽子就挺大作了一種綜藝效果的維持,不是說随便選一個人就能當,眠眠之所以拿嬌弱型也是因為原身的一貫人設就是這種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