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人，不是娘娘腔！

第17章

“你去哪了？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辛曉水找出手機她發現沒電了，然後當她再擡頭時辛富已經站在了她面前。離近看辛曉水發現他的眼睛很紅，“你……怎麽了？”

辛富抹了把發紅的眼睛，他拉起辛曉水的手往外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奶奶她……她剛才暈倒了……現在已經被救護車送走了……”

辛曉水跟在辛富的身後，腳上的疼痛已經完全被她忽略了，她忽然感覺剛才那個救護車叫嚣的聲音就在耳邊，“辛富，你……你說什麽吶，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辛富回頭瞪着辛曉水喊道:“誰跟你開玩笑！剛才媽媽打電話說……說奶奶她……她……”辛富說到這裏眼淚終于流了出來，他緊緊地抓着辛曉水的手接着說道:“現在全家人都在醫院……因為你的電話打不通，我是最後留下來等你的，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麽？”

聽完辛富的話，辛曉水好像聽到了天塌下來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渾身的骨架碎掉了似的。

辛曉水茫然的低下頭不再說話，她只知道跟着辛富走，當他們到達醫院時，辛曉水連頭都不敢擡。

“曉水啊，你……”李曉婷見辛曉水來了忍不住又哭了出來，“曉水，你去哪了，你……你怎麽才回來……”

辛曉水擡起頭，她一眼就看見了病床上躺着一個人，但是她的臉被蓋住了，辛曉水什麽都看不到。

辛曉水看着李曉婷和辛城，她又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們的表情都一樣，那感覺就好像有人消失了一樣。

“奶奶呢？”辛曉水木讷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的聲音卻帶着顫音。

辛城來到辛曉水面前，他抱住女兒，“曉水……你奶奶她……她……醫生說腦出血……”

之後的話辛曉水選擇了忽略，她只想沖過去掀開奶奶臉上礙眼的布，但是她怎麽都動不了，辛城把她抱的很緊，她被勒的快不能呼吸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奶奶！我要奶奶！你們幹什麽啊！為什麽要把她的臉蒙住啊！放開我！放開我！奶奶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那天辛曉水喊了很久，但是她的奶奶始終沒有回應她，直到辛老太太出殡那天辛曉水才接受了她的奶奶已經不在了這個事實。

辛曉水只記得那天是個陰天，天空飄着小雪，她擡起頭天空一片灰。

“曉水？曉水？曉水！”

“啊？”辛曉水擡起頭茫然的看着宋海。

宋海知道辛曉水家裏出事了，除了上課時間他盡量都陪在辛曉水的身邊，看着這樣魂不守舍的辛曉水，宋海很心疼，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他能做的就是不讓辛曉水自己一個人。

“曉水，你多少也吃點，你最近都瘦了。”宋海握起辛曉水的手反複揉搓。

辛曉水很感動宋海能陪着自己，但是她就是沒有胃口，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奶奶的臉，直到現在她都有種錯覺，好像奶奶根本就沒有離開她，她還是會像每天一樣坐在院子裏等自己放學回來。

“宋海……謝謝你，我沒事。”

“曉水……你別這樣，你……你奶奶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宋海的話還沒說完辛曉水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落在了面前的碗裏。

“曉水你……對不起我……”宋海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本來想安慰辛曉水的但是卻弄的更糟了。

辛曉水一旦找到了發洩口就停不下來了，她抱住宋海的肩膀捂住嘴哭了出來。

宋海感覺到肩膀的濕潤和辛曉水顫抖的身體，他側身抱住辛曉水并将她的頭摁在懷裏，“曉水想哭就哭出來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宋……宋海我……我好後悔……我那天為什麽不留下來呢……嗚嗚嗚嗚……我連……奶奶最後一面都……都沒見到……嗚嗚嗚嗚……我好後悔……嗚嗚嗚嗚嗚嗚嗚……”辛曉水哭的很激動，她很讨厭現在的自己，從她懂事以來，她一直好奇外面的世界卻忽略了一直守護她的人，直到奶奶走了以後她才知道什麽是後悔。

宋海撫摸着辛曉水的頭發，聽到辛曉水的哭聲他的心也跟着痛起來，“曉水……”

辛老太太的去世給辛曉水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在她還沒有走出陰影的時候她的父母又告訴了她一個更讓她想死的事。

轉眼間半個學期過去了，辛曉水馬上就迎來了初中最後一個寒假。

這天老師布置完寒假作業後就放學了，辛曉水走出教室，她站在門口等宋海。

“曉水。”

辛曉水聽到有人叫自己，她回頭看到同樣有些憔悴的文藝，“文藝？”

文藝沖她笑了笑，“你還好吧。”

辛曉水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點了點頭，“還行。”

文藝嘆了口氣，“你想好要考那個學校了嗎？”

辛曉水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臉，她的鞋子沾了點雪，她微微皺眉，最近因為一直在想奶奶她總是處于神游的狀态，連她的鞋子髒了都不知道。

“嗯……随便吧，就我這成績能去哪啊，你呢？”辛曉水自嘲的笑了笑。

“我……應該是四中吧。”文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額頭。

辛曉水挑了挑眉表示她了解，因為辛富就在四中。

文藝又跟辛曉水聊了一會兒，她看到遠處從班級裏走出來的宋海便跟辛曉水告別了。

宋海來到辛曉水身邊，牽起她的手不滿道:“怎麽在門口等，這裏多冷啊！”

辛曉水望着外面的雪說道:“這裏的空氣好啊，咱們走吧。”

兩人走在雪地裏，辛曉水感覺冷風吹在臉上有點疼，有時她很慶幸，還好還有宋海陪在她身邊，她決定就算宋海出國了，她也不要跟他分開，異國戀就異國戀，她相信宋海。

在辛曉水忙着憧憬自己的未來時，宋海拉住了辛曉水，“曉水。”

“怎麽了？”

“我……”

辛曉水擡頭看着宋海，“怎麽了？有什麽事你就說啊。”

“我……我可能要提前離開了……。”宋海避開辛曉水的眼睛，他不敢看辛曉水，辛曉水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只要看一眼就會有無數的埋怨向他砍過來。

可是辛曉水的反應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抱怨，她笑了出來，“呵呵呵呵是嗎？你什麽時候走？”

宋海驚訝的轉頭看着辛曉水的臉，沒有眼淚和不舍，她和平常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

“我可能下個學期上不了了，曉水你……你……”

辛曉水大笑了出來，她拍着宋海的肩膀說道:“我我我我我怎麽啦？我早就接受你要離開這件事了不是嗎，哎呀！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想怎樣都行，如果你想保持現在的關系，咱們就保持聯系啊，如果你想分手咱們就……”

“我不許你說分手！”宋海緊緊地把辛曉水抱在懷裏，他一直在擔心辛曉水，怕她接受不了自己将要離開這件事，但是直到剛才他才發現原來最矯情的那個是自己。

“宋海……”

“曉水即使我出國了，我們都不要放棄好不好？”

辛曉水想哭，她不知道這是因為開心還是傷心，“嗯，我聽你的。”

宋海放開辛曉水兩人相對一笑誰都不再說話，宋海牽起辛曉水的手接着往前走。

“好了，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辛曉水輕輕地推了一下宋海的肩膀。

宋海把她送到了家門口深深地看了一眼辛曉水才轉身離開。

辛曉水微笑着目送宋海離開，直到宋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

辛曉水擡起頭望着天空，她忽然感覺好冷，剛才在聽到宋海要出國時她就感覺好冷。

辛曉水慢慢地蹲下來，她用手指在雪面上寫着宋海的名字，“奶奶走了，你也要離開了……”

辛曉水盯着雪地上宋海的名字，她覺得自己寫的好醜，在辛曉水的視線裏宋海的名字開始變得扭曲，到了最後她的眼前全是水什麽東西都看不清了。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上，最終淹沒了宋海的名字，同時辛曉水終于不再忍耐了，“宋海……嗚嗚嗚嗚不要走……嗚嗚嗚嗚不……不要走……不要走……不要嗚嗚嗚嗚嗚嗚……宋海……”

辛曉水蹲在家門口不知哭了多久，當她站起來時她的雙腿已經沒知覺了，她擦了擦眼淚希望一會兒進屋的時候別被爸媽看出來。

辛曉水打開門經過院子走進屋，她一打開門發現屋裏有很多人，這架勢使辛曉水産生了一種錯覺，她是不是犯了什麽大錯？

辛曉水環視了一周，她爸媽，她哥，還有她大伯二伯，給有幾個堂哥都在。

“媽……你們這是？這是幹什麽？”

李曉婷來到辛曉水面前摁住她的肩膀，同時臉上的神情很凝重，“曉水啊，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辛曉水感覺到肩膀被李曉婷捏的有點疼，她最近已經受了不少刺激了，這是怎麽了？還要發生什麽事啊？

“曉水啊，我們這麽做全都是為了最疼你的奶奶，所以媽媽希望你不要怪我們。”

“媽，你在說什麽啊？”辛曉水不耐煩的問道，這有什麽事不能直說的，為什麽這裏每個人表情都這麽嚴肅。

“曉水你……其實你……你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