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也要離我而去嗎(二更)……
在看到紅點的瞬間,奉雪想起謝青燃曾帶着他們三個孩子進行的各類訓練。
【看到這個小紅點的時候,千萬不要浪費時間尖叫。】
【不要四處尋找躲避地點。】
【不要試圖用什麽東西去阻攔子彈。】
【以上全是無用功。】
【你沒有時間了。】
【要是真的不幸遇到,你只能做一件事。】
【不過也是要看幸運值啦。】
……
奉雪突然往後直挺挺地一倒,在店員的尖叫聲中重重地摔到了地面!
而在奉雪原本站立之處的後方,與她身高同高的地方還擺着一座古董花瓶,而那漂亮的花瓶像是被什麽從遠處襲來的東西猛地撞擊,随後化為碎片炸裂!
細碎的瓷片四濺,落在了奉雪的頭上身上。
她先是覺得一涼,然後便覺得臉上和露出的肌膚處傳來陣陣刺痛。
那是被瓷片割出的傷口。
但她并沒有喊疼的閑暇,這一次她在地上一個翻滾,躲到了廊柱之後。
“全部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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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雪大喊一聲,于是店員和裁縫也全都趴在了地面,不敢發出聲音。
在樓下的謝思和謝桢已經聽到了動靜,他們先是在樓下強行鎮靜地喊了一聲“奉雪”的名字。
得到回應之後,兩人便立時打起電話。
“你不要動,”謝桢提醒了一句,他的手背上因為過于緊張而浮起了青筋,“很快就好。”
“沒有受傷吧?”謝思緊跟着問道。
奉雪在樓上聽着謝思和謝桢的聲音,輕輕點了點頭。
但她發現自己的動作對方也看不到,就喊了一聲。
“知道了,別擔心,我沒有受傷。”
奉雪拍着胸口,緩和着激烈的心跳,她确實……很幸運。
店內的響動很快就引起了店長的注意,他不敢驚動,只能立時報警。
謝思和謝桢打了電話之後,一支支小隊已經去排查四周的制高點,直升飛機在天空穿行而過。
一名搜查員突然擡手示意飛機懸空,他拿起望遠鏡在一棟大樓的樓頂上看了一眼,随後拿起對講機說道。
“找到了,但是已經死了。”
搜查員來到那棟大樓頂上,先是比對了角度,正好與商業街的那棟禮服定制店相對。
而那名手持狙擊槍的狙擊手倒在了地上,手指呈現被人大力碾碎的扭曲姿态,脖子上的血液染了一地。
他被割喉了。
血液觸手溫熱,才死了沒多久。
“也許是有人專門收拾?可是這個狙擊手表情十分驚恐,顯然并不知道自己會被人殺死。殺掉他的人令他很意外。”
搜查員繼續在樓頂上巡查,沒有看到第二個人的蹤跡。
他打開頂層的門,一路向下,能看到六臺電梯和兩條向下的階梯。
沒有聽到任何一點腳步聲。
這棟樓的保潔似乎也非常好,地上看不到任何一點血跡與腳印。
現在去查電梯的監控,也可以找到可疑人選,但是等查到,對方也早就跑掉了。
“看來原本是這個狙擊手的逃生路線,被殺掉他的人使用了。”搜查員拿起對講機繼續說道。
時間回到三分鐘前。
來自沙漠之國的狙擊手架好設備,等待着自己視野裏即将出現的目标對象。
該死的贗品,僞物,居然在聖斯威挑釁女神的權威!
今天他将在這裏讓她炸成血花,再也不能令女神傷心!
可是當那名黑發少女出現在狙擊鏡中時,那名訓練有素的狙擊手卻停頓了。
他靜靜看着那少女小小的半身,她眼睫每一次地眨動,唇角微揚的模樣,接過衣衫時長發自肩頭滑落的瞬間。
他難以扣下扳機。
但他咬着嘴唇,在嘴唇被咬破的那一刻,血腥味布滿口腔,他突然像是從那詭異的憧憬與幻夢之中醒來,他扣下了扳機。
而在下一刻,他的手突然被人緊緊握住,當他的意識回籠時,他已被人摁住手腕和脖頸重重摔到了地上!
一縷白色的長發垂落在他眼前。
來人先是靜靜地看向遠處,随後他像是确認了什麽才垂首看着狙擊手。
狙擊手瞬間明白了來人是誰,他的脊背上驟然生出了一身冷汗。
“真奇怪,你們是怎麽知道‘她’的呢?”
狙擊手閉口不言,在下一瞬,他的手指就被來人碾碎了兩根。
“有人跟着我來了聖斯威?有人發現了我一直在看向何方?那個沙漠的竊奪者就心驚膽戰地讓你們來了?”
那人似乎也不在乎狙擊手是否回答,他只垂眸說着話,觀察着對方因為他的話語而産生的眼球震顫,來判斷自己的問話是否切中要點。
“住口!不允許對女神口出惡言!哪怕您是前任祭司,我等也也不允許——啊啊啊啊啊——”
狙擊手疼得大喊,又是幾根手指被碾碎了。
“我從不曾承認我是竊奪者的祭司。竊奪了女神的名號,身份,尊位,卻還敢于像個真正的女神那樣發號施令,她怎麽敢?”
來人語氣輕柔,可內中隐含的意味卻讓狙擊手額角青筋因為恐懼而不停跳動着。
那人在狙擊手身上搜查了一番,找到了一條金蓮花吊墜。
“你們還是在使用這個作為信物嗎?我明白了。”
這句話之後,狙擊手明白,在聖斯威的首都,這個從前站在高高的大殿之上,對着每一個信徒露出溫柔而寬和的微笑前任祭司,将在這裏展開一場獵殺。
針對所有來自沙漠之國的殺手。
狙擊手等待着反撲的時機,可是他等不到了。
“感恩吧,在最後……你見到了女神真正的容光。”
一把冰冷的利刃輕而快地橫過狙擊手的脖頸,随後他只能看到飛濺而出的血花,染紅了自己的眼睛。
白發的少年漸行漸遠,他戴着兜帽,手腕上挂着那串金蓮花,離開了這座頂樓。
謝思和謝桢很快收到了解除警報的通知,他們上樓将奉雪帶下樓,禮服店門外已經停好了防彈車。
店主還在震驚的餘韻中沒有回過神來,謝思上前将家中的名片遞給他。
“抱歉,今天先閉店吧,店內的損失和賠償請随時聯系這個號碼。”
等謝思上了車,車子很快便開走了。
謝桢一言不發地給奉雪處理着外露的傷口。
但有好幾次,謝桢連沾了酒精的棉球都拿不起來。
他的手指一直在微顫。
奉雪溫言:“謝桢,看我。”
謝桢擡起頭,之前他一直避着奉雪的視線,像是不忍在看到那些細小的傷口。
“我沒有事,一點點小傷口,睡一覺起來就沒有了。”
奉雪的惶恐在之前已經平息了,現下她擡手拍拍謝桢的肩膀,隐約能看到謝桢小時候的樣子。
現在一副驕傲又冷淡的樣子,小時候其實最愛哭。
淡淡的天光落在奉雪身上,她垂眸看着謝桢,眼神中透着寬慰與仁愛,像是教廷中的擡手安慰着兇獸的女神畫像。
“嗯?現在明明是姐姐受傷了,卻在安慰心靈脆弱的弟弟嗎?”
謝思上車之後,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嗤笑一聲。
可誰知道,他直到現在指尖都是涼的。
“那邊的搜查員查驗了狙擊手的身份。不是聖斯威人,沒有整形的痕跡,查驗了血液與基因,是沙漠之國的人。”
謝思打開手機,念着搜查員發回來的報告。
“搜查員還檢查了電梯裏的監控,發現殺了那個狙擊手的,是個身形高挑的少年。他戴着兜帽,披着鬥篷,只能看到兜帽下的一縷白色頭發。”
車內三人靜默片刻,都想起了那名至今沒有找到的白發主教星回。
在教宗口中,星回也是來自沙漠之國的人。
“沙漠之國的內讧嗎?那……為什麽要殺我?”奉雪出聲問道。
黑發少女的臉頰和脖頸上,都有輕微的割傷,手臂和手腕上也有,那是因為她倒下時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了頭部要害的緣故。
謝思看了一眼,就像被烈焰灼燒一般,心中滿是對自己的厭惡。
如果今天沒有來禮服定制店就好了,如果他更小心地保護奉雪就好了,這件事根本不會發生。
“也許是因為,想趁亂幹點什麽吧。每次新王登基,他身邊的人都會死一批傷一批。”謝思咬着唇。
“是因為他們以為我是未來的王後?”奉雪問道。
謝桢沉默了一會:“不知道。”
星回出現在那裏也很奇怪,沒人能順利理解所有動機。
無所謂,這些事也不需要去理解,他們只需要抓到人。
等奉雪回到家,女仆們只只知道女仆長剛才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非常緊張,等看到小姐走進家門,她們集體發出痛呼。
“小姐!你的臉!”
奉雪連忙擺手:“小傷小傷,已經處理過了。”
“上了酒精擦藥就是處理了嗎?小姐的臉上和肌膚不能留疤啊!”
女仆們一擁而上,将奉雪架上了房間,似乎要她脫了衣服,好檢查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只是女仆們邊走,邊不時回頭看着謝思和謝桢。
這兩位少爺倒是沒有受傷。
女仆們眼中不由露出了淡淡的鄙視,像是在看什麽沒出息的家夥。
而謝思和謝桢并沒有跟着進門,他們與管家和女仆長交待了幾句。
“這幾天不能再讓奉雪出門。”
“您二位要去哪裏?”女仆長問道。
謝思和謝桢将書包和一些便攜的雜物遞給女仆長。
“出去找人。母親将一部分衛隊交給我們了。”
現在聖斯威首都的外國人不少,他們無法一個一個去排查誰是幹淨的,因此他們只找星回。
搜查員持續不斷地利用各個地區的街道監控搜索着那名少年的蹤跡,他似乎熟知首都區的各處監控,經常在某處消失,随後又在幾公裏外的另一區出現。
“把首都區所有沙漠之國來人的聚集地都發來。”
“當然,也有一些肯定是用了別國的護照,但不管怎麽樣,先排查已知的。”
謝思和謝桢在車上換了方便行動的黑色連身制服,布料緊貼在少年矯健的身軀之上。
謝青燃在王庭之中分神看了一眼消息回報,她冰冷的指尖才算緩緩回溫。
“怎麽了?”坐在一旁的納蒂雅詢問。
“沒什麽,家裏出了一點小事,家裏豢養已久的狼已經出門去打獵了。”
謝青燃十指交叉,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謝思和謝桢出去了?”奉雪聽聞樓下車駕開走的聲音,立刻就知道雙生子是去做什麽了。
她微蹙眉尖,不大贊同。
“對方手裏有那樣的武器,要是他們也遇到危險……”
女仆長則輕笑着給奉雪的傷口重新上藥。
藥物是來自王庭的特效藥膏,能有效收束傷口,彌平傷痕。
“小姐,這是少爺必須要去做的事。您受了傷,這件事沒有這樣輕易善了。”
奉雪看着這位平日寡言的女仆長,女仆長眼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光。
奉雪微微抿唇,她看向窗外,幾只雀鳥在枝頭上叽叽喳喳地吵鬧,互相想把對方擠下枝頭。
住在沙漠之國行館中的人,今天都十分莫名其妙。
聖斯威的人以檢查消防為由,進入了他們的行館對各處進行檢查搜索。
但只要眼睛沒瞎,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在排查什麽。
沙提亞在睡夢中緩緩醒來。
聖斯威的天氣實在很不錯,同樣是夏季,也沒有他家鄉那樣炎熱。
他聽到長廊外的聲響,渾不在意地起身,擡手将睡亂的金發擡手捋到了腦後。
“有什麽需要效勞?”
沙提亞打開大門,就這麽站在門口。
沙漠之民對于展示自己的身體并不羞恥,沙提亞現在身上穿的,除了遮點重點部位,和沒穿差不多。
配合着蜜色的肌膚與那高大健美的身軀,金色的長發散亂的披在肩上,發尾垂落在那飽滿鼓脹的胸口,爆棚的荷爾蒙能讓每一個性取向大衆的人看到之後,心髒都要快速地泵血。
幾個以“檢查消防”之名進入的搜查員,驟然撞到這樣奔放的男性,也不由微蹙眉尖。
啊,他們知道,這些沙漠之國的人來了之後,聖斯威的女性總愛上網比較。
【這種肉/體才是我們要看的呢!】
【看慣了禁欲系的,果然還是要吃點大塊肉才好!】
【哎呀,想去沙漠之國旅游了~目的不純~】
……
該死的聖斯威男性公敵!
“只是例行檢查,您的房間我們可以進去嗎?”幾名搜查員微笑。
沙提亞擡手,示意他們随便。
幾個在樓下抱着樂器,正打算玩一會的樂師,擡頭看着沙提亞,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沙提亞則看着樓下進進出出的人員,在裏邊看到了兩個意外的家夥。
兩個面容俊美的少年眼神尖銳地盯視着每一個來往的沙漠之國民衆,怎麽看也不像是在檢查消防。
沙提亞認得他們。
聖斯威女大公的雙生子,在首都區流傳着他們聰敏如狼的名聲。
他們出現在這裏做什麽?
沙提亞微一沉吟,像是想到了某種可能。
在檢查“消防”的離去之後,他擡手召來在樓下的樂師。
樂師上樓,沙提亞帶着他們進入房間,随後摁着其中一人的喉嚨壓在地面。
“那個被寵壞的女孩是不是對聖斯威的女大公做了什麽?還犯事到聖斯威來了?”
被壓在地面的樂師喉嚨只能發出“喀喀”的輕響,這是說不出話來了。
但他卻不敢掙紮,等沙提亞松手之後,他才聲音沙啞地回答。
“不知道,只是好像……有人跟着我們的隊伍進入了聖斯威。”
沙提亞微蹙眉尖,随後他拾起床上散落的披帛與衣衫,随意穿戴之後就往門外走去。
“回大使館。我要問問。”
幾個樂師立時跟在沙提亞身後,對着沙提亞輕聲回道。
“是,将軍。”
沙提亞揉着有些酸痛的脖頸,他仰頭看着聖斯威熾熱的陽光,距離新王登基可沒幾天了。
要是有人想在他出使聖斯威的時候惹出什麽事,別怪他不留情面。
要知道,他才在這浪漫的國度,邂逅了愛情。
謝思和謝桢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們果然在這附近找到了一些散亂的武器零件,還抓到了一個藏在下水道裏的家夥。
“你是什麽目的我已經不在乎了。”Ding ding
謝思垂眸看着對方,常年帶笑的面孔冰冷一片。
“不必表演什麽忠貞不屈的戲碼,我請王庭直接問責你們的大使。”
對方臉上仍帶着不屑的表情,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咚”一聲,謝桢直接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新王登基前做這種事,你們想要暗殺新王?”
謝思則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着那人一笑。
“不錯啊,膽子挺大。但你們是不是忘了聖斯威是靠什麽建國的了?想要殺害新王,在你們得手前,‘鐵蹄已踏沙漠’。”
謝思最後的那句話,每一個沙漠之國的人都知曉。
聖斯威建國之時,世界正處于戰亂之中。
但聖斯威實在過于強大,他們的騎兵骁勇善戰,所到之處無不卸甲臣服。
沙漠之國同是善戰之國,當時的國王卻不顧自己國家因為連年征戰,軍力不足的情況下,斬殺了聖斯威的來使。
領土接壤的國家,歷史上總是征戰不休。
聖斯威受到挑釁,自然沒有不來的道理。
大軍勢如破竹,一路攻入沙漠,領頭的聖斯威國王在沙漠之國的軍隊面前說出了那句話。
【鐵蹄已踏沙漠,誰來護佑你們?】
那人聽到這句話,不知想到了什麽,或者他有什麽珍寶正在沙漠之國珍藏,失聲說道。
“我們的目标并不是聖斯威的新王!”
謝思微挑眉,像是終于得到了某個答案。
看着謝思和謝桢的神情,那人知道自己被詐,但他絕不會告知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麽!
見着眼前那人突然渾身震顫,最後窒息死去。
一個衛兵打開了他的嘴,看到了一顆被咬碎的臼齒。
“……再找,”謝思面無表情,“星回的下落有了沒有?”
“十五分鐘之前,出現在首都九區。”衛兵回答。
“這麽短的時間,他跨越了這些區域……”
謝桢接過衛兵給予的電子屏,在上邊畫出了首都的五個區。
當然不可能是靠走路。
“有人接應他,車子……不,那應該很容易發現,”謝桢的手指在那幾個區域上劃過,這幾個區域都有聯通的河流,“水路。”
雙生子對視一眼,就快要找到他了。
奉雪身上的傷勢總算在女仆長的檢閱之下,鑒定為輕微。
但她在新王登基典禮前,不被允許吃重口含醬油或是別的什麽不利于傷口愈合與留疤的食物。
等到奉雪下樓時,家裏的其他三人都沒有回來。
謝青燃給她打來過視頻電話,但是這位母親深知奉雪發生了差點危及性命的事件,如今她更不能加重孩子的不安感。
【嗯,你看起來情況很好。是不是活用了自己聰明的小腦袋躲過了突發事件?】
【我就知道,這些事難不倒你。】
【謝思和謝桢不安全?他們帶着這麽多人,除非有人投空襲炸彈,他們才有可能不安全啦。】
【你乖乖在家,等你弟弟把犯人抓起來就好。】
【你弟弟要是不行,警察總是可以的。】
【沒關系,只是一件小事,我晚一點就回家。】
謝青燃在視頻上一直看着奉雪微笑,眼神溫柔而安定。
奉雪也明白,她其實是害怕的。
可是看着比她年少的謝思和謝桢,她不願意在他們面前表露自己的恐懼。
即使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仍将自己放在保護者的角色。
可到了晚上晚餐過後,謝家的三人都沒有回來。
奉雪胃口也不太好,她隐約覺得自己耳邊還有爆裂聲在回響。
家庭醫生已經上門了,并帶來了他們最好的心理醫師。
和心理醫生聊過後,那位留着長卷發的醫生十分溫柔地誇贊着。
“您真有勇氣,您是我見過遭遇這類事件之後,還能維持這樣心态的人。”
“請放心,随着時間流逝,這件事只是您人生之中不值一提的小事。”
等奉雪将人送出去之後,她卻意外地被女仆長領到了庭院的後方。
女仆長平常就是十分謹慎的人,如今她更是神情恭敬。
“有位客人想見您。”女仆長說道。
奉雪疑惑地看去,庭院之中馥郁的花枝之下,站着一個人。
他微微擡起花枝,露出了那張曾被聖斯威稱贊為光耀金芒的臉。
“雲笙?”奉雪怔愣地站在那裏。
在奉雪脫口而出的剎那,裏維放下花枝,大步走上前來,他微蹙眉尖,一寸一寸地看着奉雪,眼裏盛滿了悲痛。
下一刻,他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了黑發的少女。
黑發王子低沉的聲音在奉雪耳邊響起,奉雪竟然聽出了一絲哽咽。
“我以為,你也要離開了。”
“我的心髒,會有兩道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