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麽才能逃脫陸淮安的魔掌
慘月栖上柳梢頭,房中一片昏暗。
裴卿卿蜷縮在榻上,手腕上有兩道深深的血痕,是她痛到極致時生生掙斷了绫羅留下的。
陸淮安恨她拿孩子洩憤、交易,站位倒是極高。
可她又有什麽錯?她不過是不想給一個強.暴她的男人生孩子、不過是不想因為孩子被他囚困一生、不過是想逃離外室這個身份的羞辱,她何錯之有!
眼中漫上濃濃的委屈和恨意,她抱緊了自己,喃喃自語,“爹、娘,我該怎麽辦……我要怎麽才能逃脫陸淮安的魔掌,你們教教我……我真的好想你們……”
陸淮安沐浴完換過衣服,回了跨院一趟。
彼時,素渠剛煎好藥。
陸淮安看了眼那冒着袅袅熱氣的湯藥,容色冷冽道,“以後不必再熬藥了。”
素渠驚愕的擡起頭,将.軍莫非是想讓姑娘在正室進門前先懷上長子?
陸淮安将素渠的反應看在眼裏,冷笑道,“她不配。”
素渠聞言緊蹙秀眉,轉了好幾個彎,才堪堪反應過來。
将近四年了,原來她和裴姑娘從一開始就弄錯了這事後藥的用途,她們以為是避子藥,實際上卻是助孕藥。
想明白這些,她投向自家将.軍的眼神有些複雜,頓了須臾,問道,“将.軍此番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陸淮安餘光看向緊閉的房門,嗓音冰冷道,“好好看着她,若她有個什麽好歹,你就等着陪葬。”
“是!”素渠戰戰兢兢的應下。
陸淮安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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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渠目送他出了跨院,轉頭就往寝房走去,被砸就被砸吧,頭破血流總比小命丢了要好。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輕手輕腳繞過屏風,這次倒是沒有東西砸過來。
待她适應黑暗後,看清楚了床上女子的模樣,嘴角和胳膊上青紫一片,窈窕又無助。
“姑娘,”她低低的叫了一聲,“奴婢來伺候您!”
裴卿卿已經攢了些力氣,她擁着被子艱難坐起來,雙眼無神,聲音幹啞的吩咐,“去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素渠應了一聲,去準備熱水。
裴卿卿披了衣裳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淨房。
浴桶裏濕氣蒸騰,傷口碰到熱水,鑽心的疼,裴卿卿皺緊了眉,一遍又一遍擦洗自己的身體。
等她出來時,兩只手腕已經高高腫起,青紫的駭人。
素渠只看了一眼,就心疼的紅了眼睛,“姑娘稍等,奴婢去拿些傷藥過來。”
上藥的時候,裴卿卿緊緊的咬着下唇,口腔裏彌漫着腥甜的味道。
素渠的動作輕了又輕。
“姑娘怎麽就跟将.軍鬧到了這個地步?”上完藥,她忍不住問道。
裴卿卿聽她提到陸淮安,呼吸驟然一窒,淡淡瞥了她一眼道,“這跟你沒有關系,你不必勸我,也勸不了我。”說完,便起身走向床榻。
次日,是臘八。
一大早,扈三就送了個人到瓊苑,是個叫麻姑的婢女,這名字聽着老氣,人其實只有十五六歲。
“将.軍命奴婢貼身跟着裴姑娘。”麻姑見了素渠後便一板一眼的說道。
素渠笑着點了點頭,“既是将.軍吩咐的,那我現在就帶你去見見姑娘。”
裴卿卿手腕愈來愈疼,早上醒來的也早。
麻姑進來拜見時,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陸淮安打的是什麽主意,不就是怕素渠看不住她,所以特特的送了個狠角色過來。
“起來吧!”她冷冰冰的看了麻姑一眼,面無表情的交代,“我這人喜靜,只要你不吵鬧,其他盡可随意。”
麻姑應了聲是,自覺走到裴卿卿身後,“以後奴婢會寸步不離的跟着姑娘。”
裴卿卿站起身,看也沒看她,“随你。”
此後,麻姑便在瓊苑住了下來,她就像裴卿卿的影子一般,将寸步不離四個字貫徹到了極致。
等到裴卿卿手腕結痂時,她已經習慣自己身後有兩條影子。
陸淮安一直到年後都未再來瓊苑。
素渠倒是想勸裴卿卿先服軟,可每次她還未開口,裴卿卿就留給她一個孤獨而單薄的背影。
到元宵節前,陸淮安似乎終于想起裴卿卿,托人送了一張契書過來,是延政街上一座五進宅子的地契。
素渠将契書呈給裴卿卿,眉目間是掩飾不住的歡喜,“姑娘,奴婢就說将.軍心裏還是有您的,聽扈九講,新宅子那邊一切都準備好了,您這邊什麽都不用收拾,人過去就是。”
裴卿卿唇色發白,沉吟良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隔日,素渠和麻姑便陪着裴卿卿往延政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