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遭遇暗算
只是, 沈清娴越打坐就越是發現自己今天昏昏沉沉的有些不對勁,她還以為是自己昨夜沒休息好的緣故,站起身, 想要推開門窗通通風。
此時再環顧着屋子裏的時候,才發現師尊在香爐裏燃氣的香粉過分濃郁了。
整個屋子裏,都被煙霧充斥彌漫着,那香粉不似尋常的熏料, 換作平常, 煙輕輕飄出幾縷也就差不多該散了,可是師尊今天添加的這種香粉,竟然會在屋子裏積聚起來,目光可見地泛着青色, 卻熏得沈清娴昏昏欲睡。
她環顧着屋子,見整間房之中, 只有床榻一側的牆壁上, 有一扇窗戶, 此時也是緊閉,她便繞過香爐,走了過去。
且稍稍用着力道推了一下, 她發現窗戶紋絲不動, 沈清娴皺着眉頭又推了一把, 還是不動, 取而代之的,卻是自己好像更加昏昏沉沉了起來。
照理說不應該這樣,沈清娴提了書案上的茶壺,打開香爐的镂空蓋子去澆水,只是手中壺傾了一傾, 壺中空空如也,竟然連一滴水也沒有。
“奇怪了…”沈清娴将茶壺放回桌子上,又走去師尊離開時合上的殿門,她本是不以為然的推了一下。
只是當她推過這一把之後,臉上的神情變了。
門和窗怎麽都打不開?
沈清娴滿心疑惑地又推了推,還是不動,當她扭回頭望着香爐裏散發出的青色煙塵,突然倒退了兩步,又朝殿門撞了上去。
一下,兩下…
沈清娴的心中感覺越來越不對勁,最關鍵的是她的意識越來越恍惚了起來,眼看着自己無法脫困,她徑直将自己的袍擺扯下了一片,用一塊大小合适的布料捂住了口鼻。
感覺那個香爐裏燃燒的香粉一定有問題,她直接走去香爐旁,一腳将爐子踢翻在了地上,又将火星子踩滅才又四下尋找了起來。
屋子裏似乎沒有什麽鋒利的東西,沈清娴翻找了半天都沒有什麽東西能撬開窗戶,随着四肢越來越虛弱無力,沈清娴就像個無頭的蒼蠅的屋子裏撞來撞去。
實在沒有什麽承受的東西,沈清娴徑直端起香爐朝着門的方向摔了過去。
“哐!”香爐沉重地撞在門上,随着一道不易察覺的青光蕩漾,香爐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那道門竟然完好無損依舊緊閉矗立着。
這是一間牢籠,再不出去,她可能會失去意識!
沈清娴仰頭搜尋着屋子裏的破綻,正是毫無辦法之際,突然腳下踩在香灰上滑了一下,她的後背因為摔倒而重重地撞在了床榻的朽木臺階之上。
“咔噠!”這是床底傳來了一聲什麽機關觸發的聲音,吓了沈清娴一跳,随之似乎有鐵鏈摩擦的聲響傳來,就見有一節木質的地板突然從地上翻了起來!
而在那個木板之下,竟然牢牢托着一把寶劍,看似蒙塵,卻也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沈清娴來不及多想,将長劍從木板上拆下,就拔劍出鞘對着門扇揮砍了過去!
只可惜,并沒有預料之中的破門之聲傳來,也并非是令孤臣設下的那個屏障阻擋住了沈清娴的揮砍,可是仗劍的少女正用着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劍身上的篆字發怔。
雪淵。
那是她母親的佩劍,在小的時候,母親經常會當着自己的面保養雪淵,那是一柄很漂亮的長劍,每每揮砍撞在物品上時,都會發出類似于冬日冰面崩裂的聲音。
母親說這把劍很重要,同時也很危險,會帶來殺戮與争奪。
那個時候小清銜不懂,母親那麽愛劍的一個人,卻從來不肯在任何人面前舞劍,可爹爹卻說,母親的劍天下無人能敵。
再後來,爹爹帶着她們,開始了隐姓埋名,頻繁的搬家,直到有一天躲到不能再躲,有一群人突然殺進了她的家。
數十人,久久圍攻着爹爹,那個時候,母親還想帶着她逃亡,可是,那些人卻用爹爹的性命相要挾,要她交出雪淵。
最後,雪淵被人帶走了,爹爹也慘遭毒手,而沒了武器的母親,在重重圍困之下,大戰了一天一夜,最終難逃敵手,只留下躲在暗處的沈清娴,眼睜睜看着那一幕的發生。
她拼命記住了一些未帶面巾的強盜的臉,可是那個時候,她還只是個孩子,相較于爹爹和娘的伸手,或許那些人輕輕撚撚手指頭她就會沒命。
來到若修山,是為了學武替爹娘報仇,拜師終于拜到了令孤臣的門下,她卻在意外之中尋回了母親的長劍,所以令孤臣,他極有可能就是殺死爹娘的那群土匪中的一員…
不可思議望着手裏的劍,沈清娴含恨用力揮砍而下,果然,那柄劍發出了铮鳴之聲,在撞擊在門扇的一瞬間,又是那陣青光閃耀,沈清娴直接被巨大的靈力掀至空中,摔在書案上,将書案也壓了個粉碎。
“咳!”沈清娴倒抽着冷氣,被摔得半天翻不起身,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卻無能為力,今日之中發生的一幕幕還在眼前回放。
姐姐還在等着她回去,令孤臣還在選拔大會上放肆大笑,剛剛吃下的金色丹藥,香爐裏的青色香粉,以及那道将整間屋子封印起來的青光。
沈清娴咬牙切齒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虛弱地氣喘連連,可是眼皮卻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來,她感覺自己随時都有可能昏睡過去,望了望滿屋子的青煙,沈清娴只能盡量貼在地板上喘息…
“大佬?”
溫楚楚突然見沈清銜靜靜立着不動了,只得又虛弱地朝着那人喚了一聲。
就看見大佬的樣子好像很不對勁,像是一時間承受着什麽打擊似的,表情突然就變得痛苦不堪。
“大佬,你怎麽了?”溫楚楚伸手去握大佬的手臂,只是攥了一把,卻什麽都抓不住。
“不一樣了。”
“什麽?”溫楚楚不明白沈清銜究竟是在說什麽。
“記憶不一樣了,我好像太小了…”沈清銜痛苦地搖了搖頭,小時候的自己放棄了,劍沒有被藏在床底下,十九歲的自己終究還是太小了,她還不知道如何去化解眼前的危機。
“告訴我,溶洞在什麽方向!”溫楚楚真恨不得用力握住大佬的肩膀叫她打起精神來,可是大佬臉上的神情卻越來越崩潰,溫楚楚急的大吼,“你倒是說話啊!”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沈清銜的目光失去了聚焦,她只是怔怔望着若修山的方向,那表情凄婉絕望,只是不停地在口中念叨着“太遲了。”
溫楚楚毫無辦法,她碰不到大佬,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讓沈清銜回過神來,索性不管那個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就一手捏着鼻子跳進了潭水之中。
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闖入深潭,視野頃刻被冰冷灰暗的湖水淹沒,眼前有無數的細碎氣泡向水面升氣,蓬裙飄起擋住了她的視線。
對于不會水的人來說,想要在水中移動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任由溫楚楚如何掙紮,她發現自己也僅僅只能浮浮沉沉根本沒辦法移動。
“我幫你。”沈清銜突然也跳入了水中。
只是這一次,她竟然将溫楚楚擁在了懷裏,而在她的周身,正有紫色的火焰吞噬着她的元神。
“溫楚楚,記得別放棄我。”沈清銜無奈望着溫楚楚笑了起來,在燃盡元神之後,她便要先溫楚楚一步魂飛魄散了。
不過這結果,總比她什麽也不能做,只能體會到自己受辱強一些罷。
……
在令孤臣拉開殿門的一瞬間,就見寝殿幾乎被沈清娴毀掉,他不悅地擡手揮了揮青色的煙塵。
只見他指尖輕點,在床榻側面的窗戶突然打開,随着令孤臣的雙袖卷風大開,屋子中彌漫地青色煙塵頃刻間就被勁風吹得蕩然無存。
沈清娴竭盡全力動了動身子,只可惜她連一個手指頭都難以蜷縮,身體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般,冷到渾身顫抖,嘴唇直哆嗦。
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極其不穩定,就好像随時都會沖破她的身體一般,随之,身後有腳步聲漸漸地走了過來。
“沈清娴,你可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徒弟,将為師的房間糟蹋成這般,哼!”随着背後的話音暫落,她感覺到有一只靴子踏在了她的背後,就像是踩着一只将死的牲口般,把自己踹得翻了過來。
“呵…”令孤臣蹲下,他将沈清娴手中的雪淵過去,晃了晃劍身,用一種輕蔑到令人作嘔的視線睨向沈清娴,“雪淵都被你翻出來了,怎麽?想替你那可憐的爹娘報仇?”
沈清娴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是誰!就算如此,還将自己耍得團團轉整整六年之久!
“是…是你…殺了我母親。”沈清娴虛弱至極得開口。
“是,誰讓你母親不肯交出雪淵?誰讓你母親毀了砗玉劍譜?”
“令孤臣!我殺了你!!!”随着沈清娴歇斯底裏的吼聲,寝殿的門窗再一次僅僅閉合了起來。
“你想殺我?哈哈哈哈,你還不配!”令孤臣的指尖摩挲着沈清娴的面頰,那目光中終于露出了洋洋得意的殘忍,直至勾着沈清娴的衣領猛然扯向一旁,露出了牛奶般光澤的鎖骨,“你母親知道你給仇人掃了三年天階,又像豬狗一般被養了三年,會作何感想?”
恨不得将令孤臣挫骨揚灰,可沈清娴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咬緊了牙關,不甘示弱。
“想找我報仇?你可太嫩了。殺了你,我就再無後顧之憂,哈哈哈哈!”令孤臣猖狂得仰天大笑,目光陰鸷地一把将沈清娴的衣領撕扯至了肩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昨天投雷的小天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