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駕豬飛馳
想是那野豬之前撞得太猛,步子搖搖晃晃還東倒西歪地站不穩妥,一聽到溫楚楚的呼聲,又瘋了起來。
它仰着腦袋哼哼了兩聲,突然發現自己被綁在了兩根木柱之間,又嚎叫着胡亂沖撞起來。
溫楚楚沒料到野豬的力氣會這麽大,那車猛得沖了兩步,又驟然一剎,晃得她失去了平衡。
正當溫楚楚朝馬車外摔去之際,沈清銜一個飛身跳上了馬車。
“扶好。”大佬勾着她的腋下将她攬回馬車上坐穩。
“樹!大佬!!!”溫楚楚幹看着前路着急,從來沒駕過車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努力拉扯着缰繩,野豬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沈清銜握住溫楚楚的手,帶着她用力一扯,那豬又嚎叫着掙紮了幾下,被扯得躲開了眼前的樹。
“大佬!你看!”溫楚楚開心地兩眼放光,頓時來了精神,“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一定行!”
沈清銜沒說話,她只是立在溫楚楚的身邊,心情愉悅盯着前路。
“就順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明白麽?”沈清銜話音剛落,溫楚楚的手突然抱住了她的腿。
“幹嘛?”沈清銜收了收腿,想要掙脫溫楚楚的魔爪。
“大佬!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了?”溫楚楚仰頭望着沈清銜,她的心情,在一瞬間從歡欣雀躍跌入了谷底。
“你帶着我罷,我想跟着你,不怕吃苦,就像之前,說不定我還能多少幫到你一點,不好麽?”
沈清銜皺起了眉頭,這個姑娘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甚至不敢獨自面對黑夜,也無法面對血腥的戰鬥。
但是這個人,卻妄圖和自己成為一路人?
“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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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溫楚楚抱得更用力了,“我一個人會迷路,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會遇上土匪,會被狗熊吃掉!”
野豬偏離了方向,馬車便也跟着野豬,一點點偏離了正道。
溫楚楚渾然不覺,還是沈清銜一把扯住了缰繩,野豬才又拐回了路面。
那姑娘的腦袋緊緊擠着自己的腿,讓沈清銜有些不知所措,她們每天都在因為分別的問題産生分歧,也終有一天會各行其道,但是溫楚楚卻表現得越來越焦慮。
分別的事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沈清銜不禁疑惑是不是不辭而別會更合适一些,望着溫楚楚,她的心情複雜不已。
所以她放下了身段,将那坨狗皮膏藥從腿上扯了下來,拎着溫楚楚的手臂,見她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無奈嘆了一聲氣。
“楚楚姑娘。”她将手中的缰繩交到了溫楚楚的手中,擡手指了指面前那個一扭一扭,性感搖擺的豬屁股,欲言又止。
一想到江湖中可能會流傳着沈清銜落魄騎豬的傳聞,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我不方便露面,駕豬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言罷,沈清銜鑽進了馬車。
“哦…”溫楚楚好像反應了過來,她見沈清銜鑽進馬廂裏,心中多少安穩了一些。
過了良久,溫楚楚眨巴眨巴眼睛,轉身掀開了廂簾子,“不對呀,大佬,那你覺得丢人,幹嘛讓我駕?”
“和你的氣質十分相符。”沈清銜又将簾子合了上。
“你…你……”溫楚楚半天找不到反擊的詞句,憋得滿臉通紅,突然拍着坐板叫嚣了起來。
“可惡!有得坐就不錯了,你這個女人怎麽還挑三揀四吶!我溫楚楚要讓全天下都知道,這駕豬車是我為你沈清銜精心準備的!”
突然一個暴栗從天而降,溫楚楚抱着後腦勺悶哼起來。
“好好駕你的車!”沈清銜又重重合上了門簾。
這個溫楚楚,她那個腦袋瓜裏怎麽總是蹦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沈清銜轉頭望向窗外。
聽着溫楚楚還在廂外喋喋不休地抱怨,那聲音,漸漸飄遠,被車輪的聲音蓋了下去。
窗外仍是荒草萋萋的景象,有風将簾子掀得揚起,沈清銜的心卻沒那麽煩躁了。
她手臂揚起,撐着下颌,靜靜望着窗外,一股風掀得落葉四起,在沈清銜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松懈下來的神情。
只是……
有一只流浪的土狗從身邊慢悠悠地經過,它轉頭望着沈清銜,犬吠兩聲,超了過去。
時間像是慢了下來,成年以來,她從未有過這樣悠閑的體驗,不像是在趕路,而更像是在野游。
一直以來,她都奔波在複仇之路上,疲憊,傷痛,筋疲力盡,那才是她的日常,沒有誰會像溫楚楚那樣給她準備熱騰騰的飯菜,在睡前幫她打理好周圍的環境,還會貼心細膩地在夜裏驅趕蚊蟲。
等下。
沈清銜的目光有了聚焦,剛剛那只土狗???
她伸長脖子,從馬廂中探了出去,就見土狗已經走得老遠。
她們,被一只悠閑游蕩的土狗超過去了?!
怎麽回事,沈清銜低下頭盯着路面,就見車輪半動不動,吱扭吱扭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這速度,只怕是走到天黑,都走不出山林。
“溫楚楚,你又再鬧哪樣!”沈清銜黑着臉掀開了廂簾。
就看見溫楚楚正滿面猙獰着和豬屁股較勁。
“你走啊!你倒是給我走啊!”溫楚楚探着身子,踏了豬屁股一腳。
見沈清銜正冷眼盯着她,溫楚楚又咆哮了起來,“還愣着幹嘛,想辦法吶!”
這個溫楚楚…
沈清銜将那姑娘一把拎起,提劍在野豬得屁股上抽了一下。
“它皮那麽厚,你還給它按摩?”沈清銜将劍塞進溫楚楚的懷裏,又鑽回了車廂之中。
她一定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才會想和溫楚楚待在一起,被那少女支配的恐懼令沈清銜清醒了過來,這樣的日子她一天都忍不了!
與其和那姑娘浪費時間,還不如打坐靜修,沈清銜盤腿坐好,緩緩合上了眼眸,真氣便開始在她體內流轉起來。
專注于真氣的吐納,沈清銜徹底進入了冥想之中,一股清涼的真氣令她的身體變得舒爽起來,精神在真元的滋養之下越來越輕松,也多虧了這吐納之法,她的身體比想象之中恢複得快了許多。
待一個周天行轉完畢之後,沈清銜神清氣爽睜開了眼。
她望向馬廂的小窗口,見此時竟然已經黑了天,而不知何時,車子又停了下來。
這個溫楚楚,沈清銜冷臉出了馬廂,見四周黑漆漆一片,已是懸月高挂。
沈清銜又在野豬的屁股上抽了一劍鞘,昏昏欲睡的溫楚楚被驚了醒來。
“大佬?”她揉了揉眼睛,聲線泛着困倦的沙啞。
“涼了,你快進去吧,等一會兒找到一片還算平坦的地勢我們就生火休息。”溫楚楚揉了揉僵硬的後頸,又坐了起來。
“我替你。”沈清銜看她困得哈氣連天,于心不忍。
“不用,你快進去吧。”溫楚楚将偏離了主路的野豬又扯了回來。
她們穿過了一片陡峭的土坡,沈清銜卻皺起了眉頭。
她環顧着四周,扶着廂壁站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地警惕令溫楚楚也緊張了起來,“是不是土匪又來了?”
那野豬順着土路一直跑,爬過土坡,來到了一片開闊的平地上。
借着朦胧的月色,就見平地上有一堆燒剩下的枯柴,而沈清銜的眼力遠超常人,她極目遠眺,見朦胧樹影之下還橫着一具馬的屍體。
“大佬!我們好像捅了土匪老窩了!這地方,明顯就有人呆過!”溫楚楚還在分析。
“姑娘。”沈清銜咬牙切齒,語氣不善,她的手扳住了溫楚楚的腦殼,“不眼熟麽?”
這個溫楚楚竟然又被野豬帶回了營地!
溫楚楚望着四周,被驚得合不攏下巴,“是…是有一點眼熟……”
“你睡着了,還竟然讓豬給帶回來了?!”沈清銜的語氣裏泛着絕望。
而溫楚楚則目光渙散地跌坐回了坐板之上。
“大佬你聽我解釋!”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沈清銜窒息:豬回家了,而我………
溫楚楚豎起大拇指:乖,我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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