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追殺土匪
“大佬,我們今天就睡這裏嗎?”溫楚楚提着裙子将地上的一片荒草踩平。
“這裏靠水,你說蟲子會不會更多?”溫楚楚總在一個人自言自語,并不是因為她話痨,而是因為沈清銜實在不愛開口。
不一會,就見沈清銜将篝火填的更旺盛了一些,随便在地上丢了個包裹,便倒頭躺了下去。
溫楚楚又湊了上去,她蹲在沈清銜的背後,拍了拍大佬的肩膀。
“這邊地上好潮的,我剛剛坐了一會,感覺衣服都濕了。”只可惜,大佬是鐵了心的要睡在地上,溫楚楚便也放棄了勸說。
“我今天想去馬車裏睡,你有事就喊我,晚安大佬。”言罷,溫楚楚站了起來。
“晚安是什麽意思?”背後傳來了沈清銜的聲音。
溫楚楚有些意外,她扭頭望着沈清銜,見她一動不動,依舊是背對着自己。
“晚安啊…”溫楚楚從馬車上取來了一件新買的外袍,披在了沈清銜的身上,“晚安就是希望你一夜好夢,明天睜開眼就能見到你的意思。”
沈清銜沒再做聲,溫楚楚便也爬進了馬車裏。
夜星寥落,晚風涼爽,林子裏蟲鳴聲依舊嘹亮,偶爾有幾聲幽幽鳥鳴傳來。
卸去了一天的疲憊,溫楚楚終于能夠躺在廂裏舒展舒展筋骨。
然而,翻來覆去了老半天,溫楚楚卻又睡不着了。
“可惡,好硬啊!”不管怎麽躺,骨頭都硌得難以适應,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腿會這麽長,溫楚楚撐着手肘起身,想要推一推行李,騰出更多的空間。
“咣當!”那馬廂裏傳來了一聲撞擊之聲。
緊接着溫楚楚又慘叫了起來,“哎呦喂!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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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銜止不住皺了皺眉頭,又将自己的手臂枕在了腦後。
才沒過了多久,溫楚楚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也拎着一包行李,丢在了篝火邊。
“不好睡你直接告訴我嘛。”溫楚楚自暴自棄躺倒在了地上。
“再吵我就把你丢進湖裏。”沈清銜轉了轉身子,仰面盯着天上的星鬥發呆。
夜霧彌漫,鬥轉星移。
似乎過了許久,沈清銜還是沒有要睡的意思,只是一旁的溫楚楚砸吧砸吧嘴睡得正香。
時間差不多了。
沈清銜坐了起來,她今日還有一件事未了,也并不打算就這麽過去。
扭頭盯着睡得正香的溫楚楚,沈清銜兩手交叉結印,雙手一震,就見身旁的佩劍懸空立了起來,“分!”
那支佩劍,一瞬間分裂成了幾十支劍,在這段時間裏,必須要有人保護她真身和溫楚楚的安全。
她揚手一揮,分裂的佩劍朝四面八方飛去,直接隐在了林子之中,形成了一個以營地為核心的包圍圈。
在沈清銜确認安全無誤之後,她又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又結了一個法印。
那副身體像是突然間被抽離了魂魄般松懈了下來。
從沈清銜微張的唇間,有一股朦胧白霧消散于無形之中。
再睜開眼睛時,她見自己正靜靜躺在行囊上,側着身子,和睡着沒什麽區別。
元身離位,雖然不能太久,但是時間也是足夠的。
沈清銜閉上了雙眼,她打坐于天地之間,微風吹拂,草木的稀疏之聲尤如遠隔萬裏,她專注望着頭頂振翅而過的飛鳥,羽毛摩擦空氣的聲音卻格外清晰。
那是一種超脫的感覺,她聽得見大地的絮絮低語,聽得見湖水的竊竊私言,她可以翺翔在天空之中,也可以乘着風随意漂蕩。
她重新回到了白天裏停留的舊營地之中,她的目光追随着地上那片淩亂的馬蹄印。
沒有人可以在她的面前肆無忌憚之後還能安然茍且,沈清銜也并沒有大度到可以放過想殺死她的人。
目光追随着馬蹄印跡,沈清銜從空中略過,她并不認為這幫土匪會就此善罷甘休。
人心怎麽可能會不貪?為了那些金銀之物,就算有可能會喪命他們也還是趕了回來,哪怕明知道會惹怒對手,也仍要在飯菜裏下毒。
區區三根金條,怎麽能夠滿足狼子野心?
也不知飛了多久,她一路追尋,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在馬蹄印旁邊的灌木裏,有一雙腿露了出來。
她飄了過去,穿過灌木,沈清銜皺起了眉頭,躺着的,不是別人,而是之前斷了手的土匪頭子,他大大睜着雙眼,有螞蟻正爬過他渾濁的眼球,而那張臉上,還挂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在那具屍體的旁邊,另一個被割斷腳筋的土匪,腦袋已經被砸的變了形狀。
“兩個。”沈清銜飄回到了馬蹄印上方,她繼續追尋着土匪逃竄的方向,穿過山林,飛過河流,一路跟随着馬蹄的印子飄進山谷之中。
這時,有一群狼正在撕扯着一具屍體,這個人的胸口被利器貫穿,躺在血泊之中,已經被餓狼們咬得面目全非。
“三個。”沈清銜目光陰鸷望向了遠方。
繼續搜尋着,很快,又有兩具屍體橫在草地上,似乎是扭打在了一起,上面的人用匕首割斷了下面人的脖頸,而下面的人,用石塊砸爛了上面人的腦袋。
“五個。”沈清銜又默默記下兩個數。
一路跋山涉水,見路上又橫着幾具屍體。
“還差一個。”她目光幽幽盯着前路。
然而,她已經看見了那個人。
不,是那具屍體。
那個禿頂的土匪,他終于如願獨自一人将三根金條攬在了懷裏,在他的身下,蔓延了一路的幹枯血漬。
太諷刺了…
她意欲複仇,飛躍山河來找這幾個廢物,結果區區三根金條,引得土匪們自相殘殺,競相丢了性命。
真是太好笑了,沈清銜突然對着屍體冷笑了起來,她的面龐漸漸扭曲,心中的怒意卻難以消散,卻也只得作罷,回身向來時的方向退了回去。
然而她卻沒注意到,在隐蔽的密林深處,另有一幫人守着土匪的屍體,正等待着她的到來。
“宗主,你說沈清銜不會真的放過土匪吧?”一名男子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幹。
“不會,我太了解她了。”令傾城舉着水壺飲了一口。
“不然我們扮作土匪再引一次?要是不來,這陣不就白設了?”
“你們不是她的對手,先看看再說。”令傾城咬牙切齒撕了口肉幹。
……
沈清銜一路随風而蕩,漸漸覺得這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心中仍是無盡地空虛,當她再回到了那片散發着暖光的營地,心中又一次歸于平靜。
篝火的光芒溫暖,溫楚楚像只小貓一樣,将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沈清銜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無聊且漫長的夢。
她緩緩飄到了自己的身體邊,正要歸身,溫楚楚突然抽搐了一下,就一個猛子坐了起來。
她的目光此時竟直勾勾盯着自己,這讓沈清銜警惕了起來,甚至還疑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按理說,不可能有人會感覺到她真元的存在,沈清銜的目光也緊緊盯着溫楚楚,想要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麽。
只見溫楚楚捂了捂胸口,一臉受驚的表情,站了起來。
她似乎是在害怕什麽,緊緊挨在自己的腳邊,又環着手臂坐了下來。
林間突然有什麽小動物蹿了過去,蹭得灌木沙沙作響,那姑娘驚慌扭頭,被吓得爬起就往自己懷裏鑽去。
真是個膽小的姑娘。
沈清銜望着溫楚楚掀開外袍,努力撅着屁股往自己懷裏鑽的模樣,不禁苦笑。
應該是做了噩夢吧…
沈清銜盯着自己懷裏的小鼓包,身體突然急迫地吸引着元神歸位,五感回現,寂靜的天地再次喧鬧起來,沈清銜長長舒了一口氣,身邊傳來一份不屬于她的溫暖。
那個小包子,很努力縮成一團,還拉着自己的手臂放在她的肩頭上,悶着衣料的呼吸聲聽起來似乎仍在害怕。
罷了。
沈清銜忍住了想要推開那個人的沖動。
然而。
當第二天,日頭高升時…
沈清銜突然有一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就好像有人在狠命掐着她的脖子。
她渾渾噩噩從夢中驚醒,确實有什麽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沈清銜疲憊摸了摸胸口,她拎起了……
一條腿。
而那條腿的主人,正抱着她的腦袋,睡得昏天黑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清銜攥着的拳頭抖了起來。
清晨陽光正好,萬物蘇醒,微風不燥,勤勞地麻雀們在林間叽叽喳喳地飛過。
在篝火旁,突然有一簇黑影被淩空丢進了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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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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