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毀我睡榻
度日如年。
沈清銜面對着樹幹又沉重嘆息了一聲。
縱使她心中萬般焦急,身體也仍需要慢慢恢複,只是,這個恢複的過程太慢了,慢到她快要被溫楚楚逼瘋。
在沈清銜眼下積蓄着濃重的黑眼圈,令她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
在她的背後傳來鋸木頭的聲音,緊接着溫楚楚抱怨了起來。
“大佬,你這劍也不好用啊!”
她真是受夠了,沈清銜自暴自棄将額頭抵在了樹幹上。
這個溫楚楚一次比一次更過分,簡直就是趁火打劫的土匪!
如果不是這姑娘的意外出現,她的行囊也不至于丢在山洞裏;像荷包,符文,百納戒這種必須貼身的東西,她想不通為什麽會被溫楚楚統統撸下來,丢在了被令傾城襲擊的破山神廟裏;對了,還有她被風刮跑的衣裳;現在,連佩劍也被溫楚楚擄走,淪為了劈木頭的工具。
“你不要太過分了!”沈清銜忍無可忍,憤懑盯着樹幹。
“那你過來幫幫我嘛,它就是不好用啊!”溫楚楚也炸毛了,舉着劍胡亂叫嚷着示威抗議,後來幹脆提劍對着木頭一通亂劈。
“我看別人的劍都削鐵如泥,你這劍怎麽連個木頭也砍不動嘛!”溫楚楚不斷揮舞着長劍,在幽靜的森林中發出一陣噪音,“篤!篤!篤!”
聽到胡亂劈砍的聲音,沈清銜的心在滴血,她怒火中燒從地上站起,一把奪過溫楚楚手中的長劍,含恨瞪着,似要将那少女生吞活剝。
長劍輕甩,那劍握在沈清銜的手中變了氣勢,緊貼着劍刃有一股隐約劍氣流動,她盯着溫楚楚,手起劍落,快到溫楚楚反應不疊,木頭就被削成了幾段。
腰間的傷口仍隐隐作痛不能受力,沈清銜揚劍指着被丢在地上的劍鞘,那劍鞘突然顫動而起,準确無誤,将劍收入鞘內。
“愚昧無知!”沈清銜抱着她的佩劍憤然面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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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究竟在幹嘛?沈清銜又一次朝着樹幹沉重撞去。
用僅僅恢複的那一絲真氣砍木頭?她還是那個名動江湖的女魔頭沈清銜嗎?怎麽會淪落到仗劍砍木頭的境遇?
正沉痛嘆息着,溫楚楚又不知死活地湊了上來。
“大佬,你真的是太厲害了。”溫楚楚在沈清銜的身旁蹲了下來,她擡手拍了拍沈清銜的肩膀,又吹了兩句彩虹屁。
“咳…那啥……”溫楚楚又結結巴巴地商量:“還有兩截木頭沒砍呢,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你的蓋世神功?”
沈清銜不可思議擡起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那溫楚楚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不是,那你中午吃不吃飯嘛!”溫楚楚倒還委屈上了,生氣地一揮手,“這不是找不到枯枝了嘛!不砍就不砍,我溫楚楚,就是累死餓死,也不用你,行了吧!”
“……”
沈清銜扭頭望去,見溫楚楚氣鼓鼓斂起裙擺劈着腿走開,她不禁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絕望感受。
她扭頭望向四周,見熏好的魚幹,洗好的野菜,枝葉鋪成的軟席,以及為了防風支起的草木牆,每一件都是那少女辛辛苦苦收拾出來的。
沈清銜忍不住扪心自問,這麽重的活兒,她又做了多少呢?只怕是極少…
“算了。”沈清銜撐着佩劍站起,可才要提氣,腰間又是一陣痛楚疼得她卸了力道。
沈清銜有些煩躁,她從不輕易依賴誰,更不屑于麻煩任何人,可這一次受傷,她實在沒有餘力打理那些瑣碎。
挫敗不甘,憤懑惱火,種種負面的情緒壓得她爆發,也不管傷口會不會撕裂,提劍而舞,一道道劍氣四散,森然的寒芒閃爍,氣浪成波向四面八方卷襲而去,僅僅一瞬間,那些橫七豎八的爛木頭便錯成了幾段,稀裏嘩啦落了一地。
溫楚楚走的時候忘記拿捆枯枝的藤蔓了,正折返回來,就看見沈清銜立在篝火旁,滿身殺氣肆虐,那一地的爛木頭,眨眼間七零八落。
這都不是關鍵,只見…
她們睡覺時避風的草木牆,岌岌可危晃悠了一下,轟然倒塌!
“你在幹嘛啊!!!”溫楚楚一邊慘叫一邊朝着草木牆跑去!
沈清銜疑惑收劍入鞘,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目光順着奔跑的少女追去。
就見那個搭的歪歪斜斜的草木牆,徹底在溫楚楚的慘叫聲中土崩瓦解。
“沈清銜!我跟你拼了!!!”溫楚楚撅着屁股撲了過來。
沈清銜也未料到草木牆怎麽會如此不堪一擊,怔怔立着,溫楚楚就已撲倒了面前,她雨點般的小拳拳落了下。
這一刻,沈清銜竟然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
“明明就是你搭得有問題!”她一把握住了溫楚楚纖弱的腕子。
“你賠我!我不管!你必須賠我!!!”溫楚楚吵得她頭疼。
“賠!”沈清銜冷下臉試圖威懾眼前的少女,她從來沒遇見過這麽胡攪蠻纏的人,看着溫楚楚被氣得面紅耳赤,心中竟然說不出的舒坦。
“賠你肉,行了吧?你莫要糾纏。”
“肉?”見沈清銜扶着傷口往林子裏走,溫楚楚跟了上去。
這片山林高矮灌木叢生,有時候雜草蒿子長得比人都高,看着沈清銜費力撥開亂草,溫楚楚面露擔憂開了口:“其實魚肉就可以,萬一你亂動崩開了傷口怎麽辦?”
溫楚楚口是心非。
這些天裏,除了魚和蝦,還是魚和蝦!她都快吃吐了,關鍵是河鮮根本就提供不了多少熱量,餓得她夜夜眼冒綠光。
正走神間,她眼前一黑,撞在了沈清銜的背後。
還別說,大佬身上總是暖暖的,溫楚楚扶着沈清銜退開。
見她低下身子,在地上觀察着什麽,她循着沈清銜的目光,望見一片被壓扁的青青草地。
“那是什麽?”
“有東西常在那裏睡,所以久而久之草就被壓平了。”沈清銜站起身,就地取材,她找來了一些韌性好的枝條藤蔓,便蹲在那片雜草中做陷阱。
“會抓到什麽獵物?”溫楚楚好奇。
“兔子,狐貍,也有可能是野豬。”沈清銜将一根砍過的木樁踩入地下,又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就這樣,一連做了好幾個連接着重木樁的陷阱,沈清銜扶着傷口站了起來,“等明天,或許會抓到一些獵物。”
“明天還要好久呢!”溫楚楚一想到晚上還要吃魚,垮着臉在沈清銜驚恐的目光之中退了一步。
瞬間,陷阱被觸發,巨木樁從土坡滾落,溫楚楚腳腕猛然被索套扯緊,倒吊着挂在了枝頭上。
“大佬救命!!!”溫楚楚在極度驚慌中,垂在枝頭上彈了彈,及腰的裙擺倒蓋在她的頭上,“死相”極其慘烈狼狽…
沈清銜望着自己費心費力做好的陷阱被某人糟蹋,在一片“豬”叫聲中揉了揉眉心。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沈清銜不急不緩走上前,掀開了蓋在溫楚楚頭上的裙擺。
“發誓,以後都不準往我身上蹭口水。”沈清銜落井下石。
“你快點…”溫楚楚抽抽搭搭,一雙水潤的眸子透出惶恐無助,被沈清銜盯得羞惱,憤然伸着爪子推了大佬一把!
瞬間,又一個陷阱猛然間被觸發!
沈清銜腳腕處猛然一抽!人還挂着一臉不可思議,也被頭朝下吊了起來。
四目相對,二人陷入了懵逼之中。
“哈哈哈哈,報應!這就是你欺負我的報應!”溫楚楚指着沈清銜不怕死地嘲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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