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厚顏無恥
“大佬,我知道錯了。”溫楚楚耷拉着腦袋,跪坐在沈清銜背後認錯。
“……”
“真的真的,我真的知道錯了!”溫楚楚又往前湊了湊。
這一回,溫楚楚算是真的把大佬惹生氣了,不論她怎麽哀求認錯,大佬都只面對樹幹一聲不吭地坐着,任由溫楚楚在背後聲淚俱下,追悔莫及,也不為所動。
從嘴裏揪出一張蒼白的鬼臉,論誰攤上這事能不心理陰影?
溫楚楚騷操作不斷,她幹脆把腦袋擠進了樹幹和沈清銜之間的縫隙,撅着屁股十分辛苦。
“大佬,你就理理我吧,好不?”
可是沈清銜好像真的生氣了,她一聲不吭,看也不看溫楚楚,就像個……
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
溫楚楚又耷拉着腦袋坐了起來,“那…那你再給我借下劍呗,我剛剛忘記剖蝦線了。”
沈清銜攥着佩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但凡她還有一點力氣活動,也絕對絕對不要和這個人相處!
“就…用用嘛,反正魚鱗也刮了,也不差這幾下,大不了用完給你洗洗好吧?”
溫楚楚覺得大佬一時半會是哄不好了,與其餓死在哄大佬的路上,不如吃飽飽了再慢慢感化。
但是看着大佬的表情……
溫楚楚左右為難,她搖了搖沈清銜的手臂,大佬卻還是不搭理人,她緊緊攥着劍鞘無聲抗議,那動作和表情仿佛都在說——想借劍,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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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楚楚嘆息一聲,拍了拍裙子上的落葉站了起來。
沈清銜還以為溫楚楚會知難而退,然而現實再一次狠狠地打了她臉。
手中的劍鞘晃了一下,當沈清銜警惕攥緊劍鞘時,寶貝佩劍就當着她面前,被緩緩提出了劍鞘。
“我…我借劍,不借劍鞘,劍鞘不動你的好吧?”
溫楚楚在沈清銜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直接将長劍抽了出來。
“謝謝大佬!”溫楚楚深深鞠了一躬,一溜煙跑開老遠。
是遭天譴了麽?
上天為什麽要派一個溫楚楚來懲罰她?
沈清銜望着空蕩蕩的劍鞘黯然傷神,自從遇到這個溫楚楚之後,她感覺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此時,一無所知的溫楚楚還跪在地上專心致志地處理河蝦,等将食材都處理好之後,她又返回湖泊,将食材和劍都洗了個幹幹淨淨。
直到将魚肉穿在削尖的樹枝上時,溫楚楚犯了難。
雖然她撿了一大堆枯枝搭起了篝火,可她不會生火啊!
要說是生存技能,那鐵定是大佬更在行一些,溫楚楚犯了難,看了看烤魚,又扭頭看了看大佬。
算了,人都要餓到撂屁了,面子還有啥用?
當沈清銜聽到背後的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時,她又沉下了眉頭。
“大,大佬……”溫楚楚的腦袋又擠了過來。
沈清銜不為所動。
看來大佬還在氣頭上,溫楚楚為難地坐了起來,她撿了一根不粗不細的枯木戳了戳沈清銜。
“你又要做什麽。”沈清銜的語氣不悅。
“咳…大佬,借個火呗……”
“……”
終于,當溫楚楚将大佬折磨得體無完膚時,她心滿意足呵護着小火苗開心,一邊哼着小曲,一邊将魚蝦架在了篝火旁。
實在太餓了,溫楚楚聞着炭火熏烤的氣味,饑餓感難以忍受,肚子咕咕直叫。
她迫不及待吞了吞口水,又扭頭看了看大佬,幹脆攏着裙子,背靠背坐在了沈清銜的身後。
“大佬,有你在真好。”
溫楚楚望着篝火,仰頭靠了靠,背後傳來融融暖意,使她安心不少,“多虧有你在我身邊,我現在不害怕了,不然我一個人肯定要吓死了。”
沈清銜依舊沉默,她沒有動,也沒有開口,只是微垂着眼眸,盯着面前粗糙的樹皮柔軟下了目光。
彼此沉默了許久,溫楚楚又起身去篝火旁給烤魚翻面,不一會,她開心地呼喚了起來,“大佬,蝦烤好了诶!”
“啊!好燙好燙!”溫楚楚又吵鬧了起來。
正在沈清銜豎耳之際,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出乎預料,在沈清銜擡起頭時,一只剝好的蝦塞入了她的口中。
“大佬,別生氣了,蝦烤幹了就不好吃了。”溫楚楚的手伸了過來。
沈清銜也不知道怎麽當時在想什麽,竟然順從地被溫楚楚拉去了篝火旁。
在狼狽了幾天之後,這算是最隆重,最美味的一餐。
沈清銜手裏捏着一只烤蝦,有種很不真實的錯覺感,明明還掙紮在生死一線之間,她們竟然在悠閑地烤魚?
眼前有什麽晃了一下,當沈清銜皺起眉頭時,手裏的蝦被溫楚楚換成了一只剝好的蝦。
“大佬,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都怪我粗心大意。”溫楚楚滿臉抱歉,一雙大眼睛顯得又委屈,又無辜。
天色将暗,篝火暖融,那少女側着臉龐凝視,跳躍的焰火将她臉上細碎的絨毛照得清晰。
沈清銜終究什麽也沒說,她默默咀嚼着熱氣騰騰的烤蝦,移開目光。
此時,天色漸暗,空中半邊紅霞殘落,東有皓月孤明。
飽餐一頓,溫楚楚收拾起食物殘渣丢得老遠,生怕這氣味誘人,會把野獸引來,畢竟已經出現過一頭野豬了,誰知道還會撞到些什麽?
重新坐在篝火旁,氣氛太過安靜讓溫楚楚很不适應。
“大佬。”溫楚楚糾結了一陣,打斷了沈清銜的凝神。
“你說篝火要不要熄滅,會不會把令傾城招惹來?”溫楚楚怕黑,可她更怕令傾城。
“不會,不是一片山林,這是我曾經留在另一處提防的遁引。”沈清銜望着篝火,火苗在她的目光中閃爍,那張臉依舊絕美無暇,已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可是這麽方便的話,為什麽之前不用?”溫楚楚仍記得沈清銜徹夜趕路時的狼狽。
“會耗盡真氣,我無法自保。”沈清銜停頓了以下,轉過頭望想溫楚楚眯了眯眼睛,“打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打我?我好好的打我幹嘛?”溫楚楚心虛狡辯。
可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溫楚楚也摸索出了沈清銜的個性,但凡是大佬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她絕對不會依靠任何人。
心裏想着沈清銜今天一步也挪不動的虛弱模樣,溫楚楚才反應過來,那種穿梭的法術對于沈清銜的身體來說負擔極大。
“那你還迎着野豬上?”溫楚楚突然想到,下午如果不是野豬誤食毒漿果,沈清銜的逞強一定會付出代價。
溫楚楚抱着膝蓋望向沈清銜,見她仍舊沉默,卻莫名覺得心裏溫暖,大佬是有人情味的,盡管她不樂意表現不來。
“大佬,那個令傾城是什麽人?她為什麽要殺你?”
“為什麽殺?”沈清銜突然冷笑了一聲,“仇人,當然要殺。”
“可你們有什麽仇呢?就一定要你死我活嗎?”溫楚楚疑惑不解。
沈清銜轉過了視線,她的聲音尤如切冰碎玉,“因為我殺了她爹。”
恨意永遠不可能随着時間消散,可沈清銜卻好奇,這個膽小的溫楚楚此時會不會被吓破膽。
她們相互望着彼此許久。
溫楚楚皺起了眉頭,“是她的父親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麽?”
沈清銜愣住了。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關心那份殺戮之後的無可奈何。
沈清銜倉促垂下了眼眸,她不習慣這樣的溝通交流,她從不辯解,殺了就是殺了,從不需要解釋,也不在乎別人如何看。
可溫楚楚是第一個這樣問的人,她想知道令孤臣做了什麽,想知道那場殺戮之後的真相,沈清銜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不關你的事。”
最終,沈清銜還是選擇了逃避,她背過身子,頭枕着劍鞘佯睡,将這場對話戛然打斷,又一次鎖緊心防。
溫楚楚覺得大概自己觸到了沈清銜的心事,看着大佬突然生氣,還有些恍惚。
就這樣又烤了一會兒火,溫楚楚借着月光,在周圍的林子裏撿了許多枯枝堆在篝火旁。
入夜,氣溫在漸漸下降,她們需要足夠的木料取暖,才能熬過漫漫長夜。
當她添好了篝火,沈清銜聽着噼啪炸裂的枯木聲,合上了雙眼。
這一夜,夢缭亂,風驟寒苦,前夜還算安眠,只是後夜,沈清銜睡得格外難受。
手臂又麻又漲,突然,腰間的傷口傳來了一陣銳利刺痛。
疼得沈清銜瞬間驚起,一身冷汗。
睜開眼時,天已朦胧亮起,篝火燃盡,還剩下一縷袅袅孤煙,想起那個少女…
沈清銜愣住了,不知何時,溫楚楚鑽進了她的懷裏,枕着她的手臂,睡得香甜,甚至舒服得砸吧砸吧嘴又湊近貼了貼。
沈清銜低頭望向傷口處,見溫楚楚蜷縮一團,而她的膝蓋正好抵在了傷口之上。
這個溫楚楚…
沈清銜冷眼盯着那人,突然間抽出了手臂!
“咚!”溫楚楚抱着後腦,一臉驚慌坐起。
茫然回頭,就看見沈清銜雙手交叉在胸前,望着她冷笑。
“什麽仇什麽怨,不讓人好好睡覺?”溫楚楚一副懵逼炸毛的架勢。
簡直了這個人…
沈清銜被氣得傷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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