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萬年十席

第4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牆上大大的【靜】字跟催眠曲般看得眼球發昏。關禁閉她很習慣，不管是被姐姐們陷害丢進去的，還是自己不小心犯下錯誤，幾十年來也有超過五十次了。每次她都會帶着小抄進去，順便把罰抄的家規抄上數遍，但靜靈庭的法則制度可不是花溪家家規可比拟的，那個厚度和數量，足夠讓自己成為第一個因抄書而死去的死神。背下來更加不可能，她會怎麽樣呢？

現在如果浮竹罰她怎麽辦？

如果革除席位把她趕回家怎麽辦？

她連母親大人幫忙想好的告白都沒說出口。

——O__O"…撲通，跪坐在中央的小人兒倒在地上，額頭冒着薄薄的細汗，兩頰的殷紅在發絲下鼓動，小嘴微張呼吸平穩。她着急的，着急到睡着了。

浮竹十四郎趕到時就看到新任十席縮成一團窩在坐墊上，嘴角帶着點點晶瑩。也許她睡得太香才讓人不忍叫醒，很像個孩子，不、她本來就是個孩子，純真的想法，單純的願望。接到元柳齋老師通知時他很驚訝，并想不出來她怎會到一番隊搗亂。聽說和十一番隊的副隊一起，隐約有些想法，很快把她從‘主犯’位置上拉下來，也許是被帶壞的。

紫音睡得迷迷糊糊睜眼，白白的絲綢晃着她眼睛，蒼白病弱的臉越發清晰起來。動動鼻子确認是藥的味道，她沒有認錯。伸手抱住那只常年不見陽光而白嫩的手，張嘴咬過去。

“什麽味道都沒有，果然在做夢嗎？”

“⊙﹏⊙b那個~花溪十席，你先松口。”浮竹汗顏：這是在做什麽夢需要咬我的手啊？

“嗚～壞蛋……連做夢都這麽壞。”紫音只覺得自己在做夢，連夢裏的浮竹十四郎都欺負自己。做夢感覺不到疼，不疼連咬一口都不樂意。眼眶泛紅的委屈湊過去撲住他，邊抱怨數落，邊亂蹭尋找安慰。“我沒想犯錯的，食堂裏都沒什麽肉食，全是魚類和蔬菜，我一點都不喜歡。連人家最喜歡的雞腿都沒有，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碰過雞腿了，在廚房的時候，沒忍住就吃了。”

“抱歉，因為配合我的習慣，廚房都是卯之花隊長推薦的菜式。”

“嗚哇～我好害怕的，逃跑的時候和八千流撞在一起，剛好看見山本總隊長了。不是故意被抓住的，我不認識一番隊周圍的路，以後我一定記清楚，不會再被抓了。”

“-_-|||你記路只為逃跑嗎？”

“沒有啊，任務需要。”紫音敏銳的感覺到似乎這個抱枕并不太高興，官腔和場面話她還是會說的，這些家裏的老師都有教過。越蹭越舒服，她腦袋漸漸有搭下來。“還是做夢好，可以……”

［可以這樣抱住你，可以這樣接近你，可以平複所有的心跳和你說話。］

“=.=~！花溪十席？”浮竹有些失措，他并不太習慣和人太過親近。可這個孩子撲過來時他被沒有想過要躲開，那濕漉漉的小兔眼殺傷力太過強大。他也很愛幹淨，不但是生病的原因，也包括個人習慣，衣服上算得上髒兮兮的痕跡是她留下的。他很喜歡孩子，也習慣照顧年紀幼小的隊員，他喜歡看他們純純、開朗的笑容，喜歡他們陽光的一切。

“呼呼……”紫音并沒有動彈，抱住那只手臂一動不動的趴在他腿上。她想抓住他，只是在做夢也好，只是想抓住而已。

嘩——門被推開，隊士只是想傳達山本總隊長的話，讓浮竹隊長偶爾出來透透氣，去辦公室喝個茶。靜室不算敞亮，也可以看見少女滿足的表情，和浮竹隊長無奈又帶着妥協的表情。在兩秒鐘後，他做出決定，拉上門前鞠躬道歉。“對不起，打擾了！”

“呃~~(╯﹏╰)b等等……”低頭看一眼死不放手的孩子，浮竹頭次産生無力感。深呼吸幾次加大力氣把人掰開，但不小心把她撞到榻榻米上。果然，很快一聲低咛帶來一雙朦胧的深藍色眼眸，她先晃晃腦袋又掐掐手背，眼中劃過震驚，粉嫩的唇幾乎可以塞入一個鴨蛋。在三秒內跪地把腦袋磕在榻榻米上。“咚～浮竹隊長，真的非常抱歉，我錯了。”

怎麽辦？

他出現了！

我連他什麽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

居然被他看見睡覺的樣子了麽？

會不會罰得更重一點？

會不會被趕回家？

又在他面前丢臉了！

“哪錯了？”浮竹輕咳一聲問道，暗暗擔心她的腦門有沒腫起來。

“不該偷吃一番隊廚房的食物，也不該案發後還想掩飾、逃跑……”紫音微微擡頭，偷偷瞄着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可不可以不要關禁閉，不要抄書？”

“以前都被這樣罰？”浮竹頗有興趣的問道，還案發後？她想什麽呢？

“嗯，從前……唔～沒、沒有。”她快速捂嘴，試圖挽回什麽。

“回去兼任下位死神的清掃工作，一個星期。”

掃地？

家務！

糟糕！

可比起抄靜靈庭的法規強！

如果……

“那個，我沒有掃過地，如果～我說如果做得不好……我會加油的，真的。”母親大人曾說過，她是家務上的手殘。不管任何家務到她手裏都會變成災難，想把她培養成賢妻良母的母親大人為此操碎了玻璃心，連茶道、插花不敢請他人，都是她手把手教的。

“盡力就好，慢慢來适應。”浮竹想到她的家世微微頓一下，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腦袋溫潤的勾起唇。這幅摸樣很可愛，不安、惆悵又帶着決心，像野生的小兔兔在探尋這個世界的一切。紫音被他眼中的溫柔蠱惑，咬着唇瓣，張張又合攏，只覺得也許可以早一點，再早一點讓他看到自己。

“浮竹十四郎，我很喜歡你。”

她說出來！說出來了？

緊張看着他臉色，然而那張臉上的笑沒有變過，眼中連一絲波動都沒有。他只是微笑着，微笑起身朝門口走去。

“嗯，回去吧，我去看看元柳齋老師。你真的和清音很像呢～”浮竹微笑接受她的心意，同樣的話清音也說過，表情幾乎如出一轍。他看不到背後失落的臉，也沒有分辨出少女想說的意義。

［走了……無視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告白嗎？母親大人，他是壞人嗎？］

［可難過只是一點點而已。］

［我，還想留在他身邊。］

［不對，清音的‘告白’是仰慕。］

“沒有放在心上嗎？純純的仰慕和想拖你回去生娃是不同的，我才不是笨蛋，分得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我喜歡你，很喜歡。所以～只是想讓你看到我，想讓你也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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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事件過去一日後，紫音開始受罰，拿着掃帚很用力的打掃塵埃和樹葉。據說要先從隊舍到庭院，整個十三番隊那麽多地方只有五個人分工。掃～掃～掃～灰塵形成‘龍卷風’姿态，在半空直接碎裂落得滿地都是，地上小路的碎花石也有數個移位，灰頭土臉的紫音爬起來，咳出肺中的灰塵拔出斬魄刀。因為她想起從前的教導：灰塵很多時要先潑水，再掃會容易很多。

“碧彩舞袖，飄——水袖。滿～”

刀刃化為水帶輕輕拂過地面，灰塵确實消失了，但地面變成泥潭。雪白的襪子上都是爛泥，幾處枯葉飄蕩在水面上，積水在坑坑窪窪的地表顯得更外狼藉。天空沒飛數只烏鴉，紫音欲哭無淚的跌在地上。

［又砸了，怎麽辦？］

“花溪十席！剛才的靈壓波動是怎麽回……這、是、什、麽？”來人質問的口吻卡在嗓子裏，被她狼狽的摸樣和庭院蕭瑟的樣子弄得抽搐不已。

“對不起，只是灰塵太多了，所以……”

［灰塵太多？灑水？］悲劇的隊務管理二十席扶額想說上幾句，可這位大小姐的懲罰是隊長親自指派的，又讓他多照顧，沒掃過地可以諒解。“去換身衣服，今天的隊舍你包了。”

“嗯。”紫音趕緊點頭，這是不怪她啊～太好了！

“隊舍打掃只要把地板用抹布擦一遍就可以了，以後不要在隊舍解放斬魄刀。”見她滿滿感激的眼神，忍不住開口叮囑。

“啊～嗯，一着急就忘記了。”紫音不好意思的笑笑，微微鞠躬跑去換衣服。

——隊舍

紫音提着水桶和三塊抹布，腦中回憶着傭人擦地的摸樣，覺得簡單又好玩。把抹布丢進水桶中沾濕後平擺在地板上，雙手撐地往前推。撲～抹布往前跑，她鼻子碰的通紅、生疼，她不會認輸的，再犯錯也許會被告狀的。單腳踩在抹布上移動，咚～身體失去平衡跌在地上，屁股重重的和地板接觸。

“紫音你怎麽了？”清音拿着文件會隊舍看到她滑稽的樣子問道。倒在地上的水桶和抹布，極不平衡而跌倒的姿勢訴說着她的失敗。“今天不是要打掃……你……”

“哇～哇～清音，我不會……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憶秋亦和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3-09-26 14:17: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