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泥垢了

第9章

沐明軒掃了一眼壯士那裏頗為壯觀的一大包，沉默了一陣，終于收回手，放棄令人留戀的手感，扭過頭望向窗外。

雖然沐明軒對壯士強制和親的專斷獨行很是不喜，但也懲罰過了，以後漫長的日子還得一起過。要是每天都責備的話，使大家都不高興，也沒什麽意思，所以才對壯士和顏悅色的。沒想到壯士居然會這樣，真是……

壯士趁沐明軒望向窗外出神的那一瞬，用寬大的袖子遮擋住狠狠一掐，把激動瞬間垂軟下來。

花車車窗的錦簾卷起後，還有一道紅色的半透明薄紗，沐明軒隔着窗紗去看外面快速後退的景色，面上微紅，心裏大窘，繼續胡思亂想，壯士不是腹痛到冷汗直流、唇色發白的嗎？自己就按了幾下，居然這樣都可以……

只顧着不好意思的沐明軒竟然沒有察覺出， 對壯士這樣不同尋常的反應，自己不但沒有被冒犯的困擾，反而有一絲淺淺的驚喜。

原本看着壯士這樣，沐明軒應該和壯士事先說好，成親之後也當作是朋友相待的。如果壯士忍不住，沐明軒也不介意壯士找別人。可是，像壯士這樣位高權重、武功高強的人物，卻飲用了子母泉，甘願為他變成異人，想給他生兒育女。沐明軒承認，他是有些感動的。

當時他沒能阻止成功，要是現在他才跟壯士說明心中所想，比如“你變作異人我也不想與你親近”之類的說話，會很失禮吧，壯士也會不高興。

将心比己，沐明軒也不想壯士為此而難過。可是如果壯士變異成功，那真的要與壯士親近嗎？沐明軒又闊不出去，只好做個鴕鳥，能拖一時就拖一時，心裏希望壯士可以是那三成不能變異成功的人，那大家都不用勉強了。

現在還在南香國境內，看着車窗外路過的栖霞山，沐明軒作為南香國人，就撩起薄紗，開始為壯士說起栖霞山的神話典故來：“看風景也好。你看，窗外的這座栖霞山，時值暮春，桃花爛漫，山上還種着着一大片紫竹林，粉、紫、碧色相間，特別好看。山腰處有一座栖霞庵，拜祭栖霞仙子，祈禱南香國國泰民安。相傳栖霞仙子在此處修道，得道飛升卻不舍離開南香，于是每年花朝節都會化身為晚霞，與紛紛飄落的桃花共舞，百裏飄香。聞香之人，這一年都會得到栖霞仙子的祝福，身體健康，生活平順……”

沐明軒還沒說完的時候，花車已經駛過栖霞山，距離它越行越遠。

“對不起，”壯士留意到沐明軒神色間流露出來的懷念，心裏随之充滿了深深的歉意：“我一心只想着和你成親，只想着自己，沒想過會讓你你離開家鄉，離開親人，離開朋友，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居住……我以後一定會時常想着你，事事以你為先，争取到和你時常回來的……嗯，日月神國冬天比較冷，我們就冬天來南香住，夏天回去避暑，怎麽樣？”

壯士說到這裏，兇悍的臉上竟然透着柔和，沐明軒轉過頭來，看着這樣的壯士，對壯士描述的情景也期盼起來：“嗯，聽着挺好的。”

至于壯士說的改變，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壯士真能事事以他為先嗎？對此，沐明軒還是保留觀望态度。

與花車一同行駛的還有一串長長的車隊。其中，有來自日月神國的護衛軍，有來自南香國的使者團，準備到日月神國參加沐明軒婚禮的長輩代表三皇叔，還有沐明軒的一衆損友們。浩蕩的車隊與沐明軒所坐的花車一路從南香國的國都行至日月神國的邊境，吸引途人目光無數。

雖說是花車，車上卻一朵花也沒有。不過花車雕工精美，有游龍戲珠、百鳥朝鳳、麒麟送子等等美輪美奂的雕畫，門簾處金黃色的布幔，拉着花車的四匹馬也無比神駿，無不顯示着花車主人的尊貴身份。

由于一大早就起來準備迎親，現在放松下來，有些疲憊，再加上車廂搖搖晃晃的，沐明軒就小憩了會兒。

再醒來的時候，卻留意到，從上車之後幫壯士揉肚子一直到現在，天氣明明很涼爽，壯士的虛汗卻還一直冒一直冒，唇色也一如既往地蒼白，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詢問壯士感覺如何，壯士卻還只說“是有點痛”。

于是沐明軒就強硬地讓車隊先停一停，不管車隊的人們如何議論紛紛，沐明軒都要親自聽過随行太醫的診斷才放心。

這位老太醫是南香國的異人科聖手，是皇帝老爹求他也陪沐明軒到日月神國，讓老太醫等到沐明軒的孩子出生才好回去的，因此沐明軒對老太醫十分信任。

老太醫帶着他的藥箱上車，對壯士把脈望診一番，斷言說：“仙水在鴻王體內作用，身體情況正常，如若疼痛難忍，在患處塗此藥膏，早晚各一次，疼痛可緩解一二。不過，疼痛或許還會持續十幾天。”

說完，老太醫從藥箱裏翻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沐明軒。飲用子母泉泉水之後，身體的反應就那麽幾種，藥膏都是早就配好了的。

“有口服的嗎？其它有沒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飲食上？”沐明軒問道。

老太醫卻表示說：“此痛狀無口服藥可解，至于飲食，忌酒即可。”

老太醫說的話與壯士所說的差不多，沐明軒又與老太醫請教了一些變異期間的注意事項，直到老太醫表示每天都會來看壯士，沐明軒才送老太醫回到車隊。等車隊重新出發之後，沐明軒就把車廂的門關閉嚴密，窗簾只撩起一點錦簾，方便采光。別人想從外面看進車廂裏，如果不把眼睛貼近窗紗，是看不清裏面的，就算真貼近了，也有沐明軒擋着。

沐明軒做完這一切，又把瓷瓶遞給壯士，說：“拿去塗吧，我不看你。”

“噢。”壯士有些失望地望着沐明軒，手指結果瓷瓶的時候，故意短暫地碰觸了一瞬，從指尖傳來的爽快感又讓壯士不禁坦言道：“你我在神廟裏約誓過，無需太過拘謹。”

沐明軒無語，看來壯士很想被他看？

雖然沐明軒沒有正面回答，不過見沐明軒這麽關心他，壯士心裏暖暖的，就沒有請沐明軒幫他，而是自己乖乖扯開衣衫抹藥。壯士心裏告訴自己，要忍耐，等到大婚當晚，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與沐明軒更加親密啦~！

壯士抹藥的期間，沐明軒一直看着窗外，雖然都是男人，看那西波國的海妖表演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麽樣，也就以欣賞的态度觀看的。可當對象是壯士的時候，沐明軒就覺得，這絕不能看，一眼也不能看，要劃清界限，不能讓壯士如意。

壯士抹藥之後，臉色總算好了點，不過還是有些蒼白的樣子。

白天車隊在大路上行駛，原本計劃晚上到驿館裏暫住的。不過由于車隊人數較多，驿館裝不下，沐明軒與壯士等人就在當地大官的家裏借宿一晚。

由于南香國人全民愛種地，大官的家實用為主，房間沒有太多，反正都迎親了，在外人看來，沐明軒和壯士算是正式夫夫，于是安排壯士與沐明軒住在同一個院子裏。因為周居勞頓了一天，晚飯一過，壯士就被沐明軒勒令立即回房休息，沐明軒自己則和損友們和當地的官員再夜游一下園子，聽聽小曲兒什麽的。

其實這點痛對壯士來說算不上什麽，壯士是喜歡沐明軒關心他，才乖乖聽話，先去休息的。

由于晚宴時大家都一起的，都能看見壯士那副臉色蒼白的樣子，所以也都沒有怪壯士的先行休息。不過，在終于散席的時候，沐明軒的三皇叔見壯士不在旁邊，就忍不住為沐明軒的婚後生活擔心起來：“鴻王怎麽那副樣子，不會是外強中幹吧，可是有什麽暗病？”

三皇叔想得可遠了，他是擔心要是壯士因病早逝，留沐明軒一個獨守，被人議論克夫什麽的，多凄慘的境況啊！

沐明軒認為飲用子母泉是兩人之間的事情，也是私密的事情，老太醫也口密不會亂說，于是就為壯士說起慌來：“謝謝皇叔關心。鴻王只是之前征戰積累下來的病根，現在偶感風寒，突然發了出來并無大礙，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皇叔無需太過擔心。”

三皇叔嘆了一口氣，說：“并無大礙就好。”聽見壯士沒什麽大病，本應松一口氣，卻又擔心另外的事情來，擔心壯士太過強壯，沐明軒會受到暴力的對待，而自己在沐明軒大婚之後終究要回國，鞭長莫及，幫不到沐明軒什麽。想到這裏，三皇叔也淚眼汪汪起來，那眼神和皇帝老爹的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