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節
第 85 章節
天都細心呵護照料它們。
其實,姜青曉回家并不是因為有急事,他看見外面刮起了風,擔心放在卧室窗臺的滿天星,所以才找借口的。正好下樓的莊聞昕,瞧見姜青曉急迫地沖進房間,心中好奇便跟了進去,看見姜青曉捧着滿天星幸福的樣子,頓覺得可笑,忍不住出言譏諷。
莊聞昕冷眼只是他因憤怒而氣紅的臉,唏噓不已道:“怎麽?我說錯了嗎?這些花花期太短了,春去秋來,如果失去了精心照顧很快就失去生息,不就是徒有美麗之名的屍體嗎?”
他反駁道:“我每天都有好好照顧它們,它們會盛開很久的!”
莊聞昕不懂,姜青曉這種對待日子漫不經心的男人,為什麽對幾盆花這麽死心眼,忍不住,又問起之前的那個問題:“在你心裏,花和白小琳,哪個重要?”
很多人都會回答肯定是人,但她感覺對于姜青曉來說,可能不是。
結果的确沒有辜負她所料。
“花。”
一個字,決絕地否定了白小琳的地位。
何其殘忍。
姜青曉有些羞愧,他嘴裏還在不停解釋說:“你不知道,滿天星這種花對于楚夏的意義。”
莊聞昕抵在身後雪白的牆壁上,聽他一說禁不住皺眉出聲打斷他:“你不必告訴我,我對這背後的故事不感興趣。”
姜青曉啞口無言,不與争辯。
“但我倒是對你很感興趣。”莊聞昕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果然,姜青曉聽見此話震驚地說不出話。
他震驚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隐約可能猜到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遲疑中問出:“你說的興趣是什麽?”
莊聞昕沖他眨眨眼,頑皮一笑;“我們一起背叛白小琳吧。”
姜青曉一言不發。
不是默認她的話,而是驚得一時失去語言,甚至不知該說什麽好。
眼前的莊聞昕比起以往除了陌生和不懷好意,現在更是惡趣味十足。沒錯,姜青曉認為這是惡作劇,是莊聞昕故意戲弄他而說的,這種充滿勾引蠱惑的話語,很難想象竟是出于她的口。
“不要開玩笑!”他漲紅了臉怒喝道。
“我沒有啊。”她假裝無辜,清澈的雙眸一閃一閃,寫滿了真誠,仿佛剛才那番大膽、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不是她說的似的。見姜青曉的臉色由紅轉黑,知道他不喜歡被人戲弄,于是話題一轉,視線落在滿天星上,笑容一斂,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其實,我也喜歡滿天星。”
姜青曉顯然沒将這句話記在心裏,對她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結束了這次不愉快的交流。
100、花的思念(二)
◎臨近婚期的前兩周,姜青曉每天晚上都會做相同的夢。
他總是夢見自己不斷地追殺着白小琳。
沒有任骸
臨近婚期的前兩周,姜青曉每天晚上都會做相同的夢。
他總是夢見自己不斷地追殺着白小琳。
沒有任何原因,身體自動般的追趕着,而且到最後一定會抓到她。手上的刀,不間斷地落下,盡管他痛苦地求饒,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會持續到她斷氣的那一刻。
而後他會在淩晨4點準時從夢中醒來,身體不斷地顫抖,畢竟夢境裏那血腥味跟觸感實在是真實的可怕……
然而一周後,他的夢發生了變化,他依舊拿着刀在追趕,但是死去的人不再是白小琳,而是莊聞昕。
反反複複的相同的夢在折磨着他。
半個月下來,他瘦了一大圈,姜母心疼極了,變着花樣給他煲湯補身體,但效果都不好。甚至他開始疏遠莊聞昕,以前他很少和她說話,現在幾乎是連正眼也不給一個,明眼人都瞧出來了,只當是他們兄妹鬧矛盾,擔心也擔心,但眼下更為擔心的是姜青曉的婚事。
因為這對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都出了問題。
本以為姜青曉身體出了毛病,誰知白小琳病的更為厲害。姜青曉只是人瘦了、神情憔悴了些、精神有些不振,而白小琳卻完全瘦變了形,簡直沒了人樣,老遠看着還以為是女鬼!
白父起初以為,白小琳是為了當漂亮的新娘子,讓婚紗穿在身上美美的才刻意減肥,畢竟男人沒有女人心思細膩,所以想當然以為是這樣,也沒多問,才放任情況越來越嚴重。
直到白小琳瘦的太多了,體重幾乎只有原來的一半時,他才意識到不對勁,可是為時晚矣,白小琳虛脫休克到陷入深度睡眠。
更可怕的是,白小琳睡着後,身體還在不停消瘦,白父生怕白小琳得了怪病,去給她檢查又沒檢查出來,現在她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
姜青曉知道後,一刻也不曾耽擱住進醫院,天天照顧白小琳。
從他在醫院入睡的第一個晚上,噩夢又開始了,不過這次夢境發生了變化。
夢裏他睡在白小琳的卧室裏,本來是在睡覺,可是卻睜着眼睛,能看清房間裏每一樣陳設的物品。他試圖翻了翻身,沒能坐起來,大概因為做夢的緣故,清晰的思路,讓他一點睡意都沒有,他在猜想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
全部都悄然無聲,甚至連一絲風聲也聽不見。
他不知道夢的盡頭在哪裏,更不知道自己要這樣躺着,到什麽時候,在他耐心快要盡失時,近在眼前的天花板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洞,剛開始洞口很小,只容得下一根手指,然後洞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擴大,越來越大,裏面影影綽綽,什麽也看不清瞧不見。
一股冷氣從那裏面冒出來,彙成無數絲線緊緊包裹着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瞬間消失在發間。
在洞擴展到能塞進一個頭的大小時終于停止了。
姜青曉脖子梗了一下,緊繃的神經稍稍松懈,這才發現居然能動了。
他緩緩坐起來,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見頭頂上方傳出一聲嘆息,他後頸一涼,逞強着擡頭向上看去,一張滿臉血痕的臉,正離他不足十厘米的距離,陰測測地笑着望着他。
“啊——!”
他猛地大叫一聲,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正躺在隔壁病床上,挨着病床上的白小琳,面容安靜祥和。
可夢裏看見的那個人就是白小琳,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兩腿發顫地站在地上,走過去托起白小琳的手,擱置在自己眼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話像在問她又像在問自己,他現在只希望,有人能給他一個答案,他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窗外陽光正好,仿佛能洗淨一切鉛華,可是卻洗不走附着他們身上陰霾。
白父進門就看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是在和白小琳說話,想讓她快點醒過來,心裏有些感動。
聽見身後的動靜,姜青曉回頭,瞧見白父正立在門口,于是起身說道:“白伯父,你來了。”
白父問他:“你一晚上都守在這裏?”
“嗯。”
白父心中很是安慰,覺得自己的女兒眼光不錯,找到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做丈夫,若是換了其他人,可能忙撇清關系都來不及。正是這麽一比較,以前在他眼裏,覺得就是搶自己女兒的一個混小子,現在看來倒怎麽看怎麽順眼了。
白父走過去,替白小琳捏緊被角,然後才看着姜青曉,關心地看着他,叫他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姜青曉心不在焉地回了幾句。
突然,他問白父:“白伯父,小琳生病前,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白父奇怪地反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問?”
姜青曉心裏一突,連忙心虛地找借口,試圖遮掩過去。“沒什麽,只是覺得小琳的病太蹊跷了,醫生都檢查不出來,所以才想問問她生病前的事,想找到病因讓小琳早點醒過來。”
“哦,這樣啊。”
白父沒有起疑,因為姜青曉的話,真的令他想起了些事,那也是他心底的疑惑,如今想來,白小琳的病,的确是生的很詭異,說不定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其他不可說的東西。
白父沒有太多文化,但骨子裏也是講求科學依據的,他從不信那些鬼力亂神的傳言。但是這次,他不得不信了,以前舊社會迷信的人多的去了,他當時都是抱着聽故事的心态,聽那些人講“故事”,長大後還甚至嗤笑那些笨人。也許真的是他那些不尊重的心态惹怒了那些“東西”,這才遭了報應吧。
白父深深地自責,一口氣送出去,臉上多了幾絲愁容,人看上去瞬間老了好多歲。
他佝偻着背坐在潔白的床單上,有一聲沒一聲地嘆着氣。
姜青曉這才看清,白父這些日子真的衰老了許多,不再是他印象裏,那位精神奕奕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