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節
第 74 章節
新了。
楚夏是凡胎□□,根本無法抵擋這種寒冷,上下牙齒冷的直磕巴。薄南途見他冷得慌,于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他取暖,外衣附帶着薄南途的法力,楚夏穿在身上後,感覺猶如一個火爐,在身旁供應熱量一般,這才漸漸恢複了神志。
他們四處查看,有沒有哪裏是最薄弱的,說不定,集中攻擊那處就能出去了。
就在這時,冰壁上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風苜蓿發現一靠近那裏,就會被吸進去,她進去探探情況,才知道原來這是出口。
薄南途狐疑道:“對方會這麽好心?困住我們,還給我們留一個出口?”
“我也覺得有詐。”楚夏摸着下巴,贊同說道。
果不其然,這時冰壁上出現了一行字:留下一人性命,其餘人才可安然無恙。
楚夏看完後,氣憤地哇哇大叫:“拿人命換人命,虧這死王八蛋想得出來!”他發洩完之後,才覺得周圍太安靜了,薄南途她們都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沒人回應他的話。
89、以命成全(三)
◎突然,終葵桬陡然拔高音量:“你們看,洞穴是不是變小了?”
大家聞聲望去,打量着洞穴,發現還真……◎
突然,終葵桬陡然拔高音量:“你們看,洞穴是不是變小了?”
大家聞聲望去,打量着洞穴,發現還真是,洞穴正在不斷縮小。
趁他們走到洞穴前,終葵桬揮出掌風,把他們打進洞穴裏,親眼看着他們穿過洞穴到達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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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在發現洞穴變小的時候,就已經決定這樣做了,她留下是最好的結果。
看着一路犧牲的終葵桬,真是令人無限感慨。
徐飛衻轉過視線,不願再繼續觀望下去,這一次,他沒有用恭敬的姿态面對洀洍,而是平等地看着他,認真地問他:“洀洍殿下,終葵桬的表現讓您滿意嗎?現在可以給我們冰心钺了嗎?”
被洀洍“請”來看戲的靈祖也起身請求他,“洀洍殿下一向仁慈,想必不會對人界毀滅坐視不理,這一次的考驗也算是順應天命了不是嗎?”
洀洍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原來一早就被靈祖看破了,他的确很想把冰心钺交給他們,可惜拿出冰心钺的前提,就是有人自願獻身祭祀,只有瀕臨死亡的誠摯召喚,才讓能令冰心钺動容,願意入世解救危機。
他以手扶額,掩去眼中的尴尬之色。實在沒想到,終葵桬竟然肯犧牲到這個份上,原是她惹出的禍,最終也是由她自己解決的,到頭來,她終是被命運玩弄了一把。洀洍感到有些好笑,暗自心想,自己果然還沒有完全适應人界,到頭來還是見不得,這些所謂長情的癡男怨女。不過,最終所有事情,盡在長嘆息中落尾。
“我願意拿出來給你們。”
冰天雪地中。
終葵桬無聲地詢問內心:“你是不是又要打算犧牲自己?”
詢問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不盡其然。
實際上,只是外界聽不見而已,她可是很清楚明了的聽見他铿锵有力地說:“是。”
她了然笑了。
愚公一族身負天命,世間遭難,他們根本不可能忍心不理,反觀她,倒成了禍害人世的幫兇!如果世界毀滅,她執着千年一心複活愛人又有什麽用?事已至此,就幹脆讓她一人為此付出代價,又何必牽連無辜。
想到此,她驀然一笑,沒想到站在高處看,這座城市這麽美麗,相信外面的城市更加美麗吧?既然如此,怎麽又舍得讓這份美麗從此蕩然無存呢?
于是,她把手擱在心口處,雙目凝視着遠處,像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他說:“那我們一起死吧!”
她身子一斜,向後倒去,直直地躺在冰雪中。冰雪層中的血紅脈絡,從四面八方集中來,靠近她的時候突然破冰而出,齊刷刷纏上她的身軀,将她牢牢困住,生怕她逃走一般。但實際上,她并不想逃,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可以做到大義凜然地犧牲自己,不為立功,只為贖罪。
呂豫行感受到冰雪的寒冷,椎骨之痛,令人忍不住想反抗逃走,還好他忍住了,他心想大概再過一會兒,他就會冷到麻木,再然後睡過去,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豈料過了會兒,與他想的截然相反。
他竟然感受到身邊,出現了一層暖意,起初他以為是幻覺,可是暖意越來越旺盛,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春日中,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才發現被終葵桬交換,留在地牢裏的他的身體居然出現在這裏,将他的魂魄吸入回去,魂體合二為一。
他急忙喊道:“終葵桬!”
為什麽這樣做?!為什麽她要救他?這都是呂豫行迫不及待想追問的。
終葵桬似乎有所感應,已經察覺到他的心情,表情恬靜淡然,很随意地對他解釋說:“只是想着如果這世間少了你會很可惜的。”說着還做出一個惋惜的表情,盡管他看不到,但卻能夠從她的語氣裏聽出她的揶揄。
“至于我,才沒人替我感到可惜呢!”
但是他真正沒看見的是,終葵桬随之眼神中,出現的暗淡,那是孤注一擲的絕望和舍棄,願意将自己放逐。
呂豫行神情凝重,遲疑地說出:“你不是還有他嗎?”
那個人既然值得她執着千年,不惜代價救活,一定有值得的理由,為什麽終葵桬到頭來卻放棄了?呂豫行不知道他的猜想,巨細無遺地傳達進入終葵桬的意識中,更不知道,終葵桬此時很想發笑,笑他自作多情。
卻更想哭,活了這麽久,到頭來還有沒有人了解她,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複活愛人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實際上是怕極了寂寞,怕到頭來,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結果呢?
與其堅持孤傲的愛情,還不如行屍走骨地活着。同不能移動的花木一般,不知冷暖,不知喜悲,無我心調柔,能得如來道。
即使如此,這條路為這一人也走得未免太過漫長了。
也說是為這一人,便足夠了。
呵,真是太求仁得仁了。
期待蒼穹之上明照菩提,能赦免九幽之下迷茫的自己吧。
遠處傳來一聲怒號,穿透層層冰牆,牆上出現了無數條銀白色的裂縫,自上而下,由淺及深,刺啦全部碎掉。
一頭三足鼎立的巨獸立在冰牆外,張嘴将他們吞進肚裏。
等他們再次重見光明時,已到了一個安全地方,原來是徐飛衻在緊要關頭救了他們,既保住了終葵桬的性命,又順利拿到冰心钺。當銀色的光輝灑遍大地,三道身影伫立在山頭處,嚴肅地看着下方。
徐飛衻趕在倒計時五分鐘之前,将冰心钺投放進地裂口,火種徹底平息了。
忽然,一聲令人唏噓的嘆息傳來。
那是一位使人不由得肅然起敬的男人,他魁梧高大,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同注視着還在吐着火舌的地縫,眼中盡是悲憫。
徐飛衻上前,遙遙一拜。“飛衻見過火帝。”
“火帝?!”呂豫行和終葵桬不約而同地,驚訝出聲。
仔細一瞧,這人還真是太過蹊跷,最引人注目的,無非是他時隐時現的身影。看來他真的是在時間的長河中,披星戴月而來,沉澱在他心上的痕跡,卻沒有被時間長河沖刷掉,他一直都惦念着這件事,以至于到現在面對這一幕,都不能輕易釋懷。
火帝似乎沒有聽見徐飛衻的話,只是對着火種漸漸沉寂的情景,不斷感嘆,直到火種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才如同噩夢驚醒一般回頭看去。空洞的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停頓在終葵桬身上。
“仙魔雙修。”
僅僅四個字便看透了她的身份和法術源頭。
呂豫行突然想起,族中對上古神明記載一書中有寫到:火帝掌管火種,身負維系正義之職,其威可降服人間作亂的邪魔。呂豫行回憶至此,霎時背後冷汗直下,身體卻不動聲色地擋在終葵桬身前。
火帝赤紅的目光中,擁簇着兩束焰火,見着呂豫行這護幼崽的動作,頓覺好笑,他吐着柔和的語調說:“你別緊張,我不會傷害她。”
呂豫行察覺自己反應過度,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還沒盡去前,又聽見他說:“就算我不收她,她也注定時日無多了。”
說完,火帝周身遍布火焰,剎那間,成一抹青煙随風而去。
“他說的是真的嗎?”
他不懂自己這一刻的心情,很憋屈、很難受,有些感嘆、有些迷惘,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突然造訪的無所适從,在終葵桬雲淡風輕的笑容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
呂豫行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