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夷為平地。
鳳洧不是迴遺的對手,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一場打鬥平息後,他們才發現漫鈔已經不見了。他們找了很久,才在崖邊找到他。
漫鈔站在懸崖邊上,一直等着他們。
迴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漫鈔,我不許你跳下去!”
“你把我害到這種地步,我死了不正好如你所願了嗎?”
“你在說什麽啊?我從沒想過傷害你。”迴遺道。“你如果恨我把你關進地牢,你大可以來殺我,何必非得如此傷害自己呢?!”
漫鈔扯出難堪的笑容,“你對我做的只是關進地牢嗎?你是有多恨我啊?才會讓你的手下來□□我!侮辱我!到頭來你還要惺惺作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嗎?!”
“什麽?!”
迴遺愣住了。
他從未想到自己的手下竟敢背着自己,對漫鈔做這種事。
“早知道會有今日,我當初還不如留在南風館接客,也好過遇見你這種龌龊惡心的家夥!”
“不是的……”
漫鈔的聲聲控訴,令他方寸大亂。
本來他是因為擔心漫鈔,所以才來地牢看看,沒想到一來就看見鳳洧抱着他的一幕,他氣極了,才會說那些話。
他很想告訴漫鈔,其實他一直都相信他,即使他真的是仙門派來的卧底也依然相信他,之前那些全都是他在做戲。千百年妖界一直憎恨着仙門,如果他在衆妖面前一味包庇漫鈔,漫鈔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才不得不那樣狠心将他關進地牢,但他做夢也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些家夥居然敢這樣對漫鈔。
現在……他該怎樣面對漫鈔啊……
過了很久,他才說道:“你不許尋短見,我放你走。”
“呵呵,多謝妖王大人成全。”漫鈔道。
他說完,轉身就要跳下懸崖。
鳳洧大驚,立馬飛奔過去想拉住他,但有人快他一步。
迴遺:“我答應讓你走了,你為何還要尋死?!”
“我怎麽可能會獨自去死了?怎麽說,我也得拉你墊背呀!”
漫鈔的話令迴遺心頭一涼,随後胸膛處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把匕首正直直地插在他心口上。
這把匕首是漫鈔趁他不注意,從鳳洧那裏拿過來的。
本來是鳳洧交給他讓他防身的,卻不想變成了他斬斷情恨的利器。
“你當真這麽恨我?”
“我當然恨你,恨不得把你的心剜出來!”
“那你信不信直到現在我還愛着你?”
“我不會再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了。”
漫鈔眼睜睜看着迴遺的血流盡後,轉身從懸崖上跳下去,鳳洧也跟着他一起跳下去。
從此仙界、妖界再無漫鈔、鳳洧二人。
迴遺死後,換了一位新妖王。
唐渚把鄭徽儀救上岸後,送回了鄭家。然後返回去找漫鈔,但已經晚了,找不到人了。
漫鈔失蹤的當日,書社的掌櫃也失蹤了。
鄭徽儀醒後發了瘋的尋找漫鈔,結果一無所獲。
過了半個月。
鄭家傳出消息,鄭徽儀脫離家族,與林水芯解除婚約,離開了鄭家。他走的時候什麽都沒帶走,唯獨帶走了一本手冊,被他視若珍寶的手冊。
唐渚邊走邊想:還好我提前一步從裏面飄出來,否則就來不及救鄭徽儀了。幸好我機靈,阻止十一師兄犯下大錯。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鈴铛,悶着頭加快腳步回到了真仙居。
雲飄疾見到他,說的第一句就是:“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托你的福,我要不是在水裏泡一陣子,哪能這麽快回來?就是走路的時候太費勁了,渾身也很不舒服。”
“……”
“我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說吧。”
唐渚把東西放在桌上,“這個鈴铛從來不響,裏面裝的是什麽東西?”
“問這作甚?”
“我親眼看見這個鈴铛在吸食漫鈔的精氣。”唐渚忍住氣憤,說道。“你是不是在利用這個鈴铛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與你無關!”
唐渚知道他不會告訴自己,于是換一種方式來套他的話。“可你現在是我的主人,你想做什麽,總得跟我說一聲,不然哪天我不小心給你把事辦砸了怎麽辦啊?”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鈴铛裏面裝的是骨灰。”
“誰的骨灰?”唐渚驚詫地問道。
“壸穹山獨惡君。”
52、番外 死将(上篇)
◎十年如一日,湛城裏又是狂風大作,明兒個推門入眼處盡是黃沙。
陽春面攤的老板把煮好的熱騰騰的面從鍋裏撈起來……◎
十年如一日,湛城裏又是狂風大作,明兒個推門入眼處盡是黃沙。
陽春面攤的老板把煮好的熱騰騰的面從鍋裏撈起來,一勺湯頭下去,撒一把蔥花,香味立刻爆出。
他把面碗和筷子遞給坐在街角的邋遢男人。
“阿飛,起來吃面了。”
喚了好幾聲,男人才動。他慢慢地擡頭看了一眼老板,随後伸出一雙髒兮兮的手接過碗,抄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慢點吃,不夠我再給你下。”
男人充耳不聞只顧着埋頭吃。
牆角處一把黃沙扔來,灑在男人身上,男人愣住了。
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在旁邊起哄道:“邋遢鬼,不許吃面!快點滾!”
老板舉起勺子吓唬道:“去去去,都去別的地方玩。”他吓走小孩後,才轉身對男人說:“面沒法吃了,我再給你重新……”做一碗。
他說不出來了。
男人笑嘻嘻地把沾着黃沙的面吃進肚子裏,像是在吃珍馐美味似的,還露出餍足的笑容。
這是老板第一次見他笑,傻乎乎的,卻格外讓人心酸。
“唉,這是造了哪門子的孽啊!”
良城。
俞子飛和郭翼在一家酒樓裏吃飯。
臨近正午,店裏食客居多,小二匆忙給他們倒好茶就去門口迎客了。
郭翼:“聽說你快要成親了,兄弟在這裏提前恭喜了。”
“口頭說說沒有誠意,到時你得給我準備一份厚禮才行啊。”
“哈哈,一定一定。”
“你們聊什麽這麽開心?”
樓篙在他們身後突然出聲,吓他們一跳。
“啊!小篙子來了?快坐下,我給你倒茶。”郭翼把茶壺拿過來,給他沏了一杯熱茶。
“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
俞子飛正要說話,誰知郭翼先他一步道:“不是子飛快要成親了嗎?這會兒正在問他想要什麽新婚賀禮呢!”
樓篙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震驚。
“什麽?!你要成親了?!”樓篙看向俞子飛。
“嗯。”
俞子飛低頭捧着茶杯,有些不太敢正視他。
樓篙強顏歡笑,“這是好事,你應該告訴我,我也好給你準備一份賀禮。”
“是我的不對。”
“原來之前幹娘叫你過去就是說這件事啊。”
“我想把婚事推遲一年再辦,可是娘不同意,我不能太自私,不能耽擱蘇小姐。”
樓篙抿了一口茶,道:“我明白。”
感覺氣氛不對的郭翼,問樓篙:“子飛要成親了,你不高興嗎?”
樓篙一驚連忙放下茶杯,揮了揮手,“阿飛是我的好兄弟,他要娶妻,我怎麽可能不高興呢?”
“哦,那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子飛了。”郭翼打趣道。“你們同歲,他卻先你一步娶妻,你生氣也很正常。”
樓篙哭笑不得,“郭子,我真的沒有生氣。”
“是嗎?”
在他們說話時,俞子飛一直默默地看着樓篙,一言不發。
他和樓篙認識有多久了?好像有十幾年了吧?
記得樓篙剛來到他家時,才八歲,個子小小的,才到他肩膀那麽高。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現在他們都快一樣高了。小時候一起讀書習武,沒有顧忌地打鬧在一起,沒想到長大後會有這麽多煩心事。
“你不上戰場了嗎?”
告別郭翼後,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到一半的時候,樓篙突然擋在他面前,問了他這句話。
俞子飛嘆着氣,摸了摸他的頭。
“我成了親照樣要上戰場,放心吧,我不會抛下你不管的。”
“可是你有妻子和孩子了,你一定會很舍不得他們吧?”
“那也就是娘想要的。”
“幹娘?”
俞子飛:“俞家五代單傳,娘盼望我早日成親留下後代繼承香火。”
樓篙垂下眼,“我理解幹娘的想法。”
“我也理解,畢竟這是事實。”
“就算不這樣,我照樣可以保護你!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樓篙激動地說道。
多日眉頭不展的俞子飛,這會兒終于露出了笑容,“哈哈,說大話,你都還被我保護着呢!”
樓篙不滿,“就算保護不了你,至少在戰場上我可以替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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