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蘭石對唐渚他們說道:“認出她是輕羅以後,我一直暗中留意她的舉動,看見你和她遭遇毒手掉下來以後,我也就跟着跳下來了。”
雪清晨,不,應該是岳輕羅當場生氣道:“我之前還試探你是不是蘭石,結果你老是閃爍其詞,我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呢!”
蘭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雙手合十下跪求饒。“大小姐,你又沒明說自己是誰,我哪敢跟你相認啊,萬一是自己誤會了該多尴尬啊。”
唐渚:“好了好了,你們都先別急着吵架,我問問你們,你們怎麽也進來了啊?”
還以為他們會被結界擋在外面躲過一劫呢,誰知只是比自己晚一天出現在這座城裏,這該不是巧合,背後必然有什麽原因吧。
岳輕羅和蘭石互看一眼,道:“我們也不知道啊。”
蘭石:“你消失後,我們一直守在結界外面,不知怎麽回事結界突然出現波動,再然後我們就已經附在別人身上醒來了。”
“那個抱着小狗的少年沒有來嗎?”
蘭石搖着頭,“我在這裏沒碰見他,要是他真來了,以他的特殊性我一定能一看就認出他。”
聽他們聊了一會兒,洛飄零才道:“原來你們都認識啊。”他用手肘捅在唐渚腰上,“他們是誰啊?”
“蘭石,你知道他,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唐渚一句話介紹完,又指着岳輕羅道:“她和蘭石在岳府認識的,是岳府的大小姐。”
洛飄零對岳輕羅挺感興趣的,尤其是知道她也是附身之人後。雪清晨原主人的樣貌挺漂亮的,不過離他心目中期許的美人差得還挺遠,不知道岳輕羅本來面目怎麽樣?
他心思一動,語氣輕浮道:“岳小姐應該是位難得的美人,唉,我運氣真是太差了,沒能有幸一睹您的芳容。”
“呃……”岳輕羅不知該怎麽說,一時語結。
在這裏,唐渚是最了解洛飄零為人的人了,一瞧他這油腔滑調的樣子就知道是他的好色之症又發作了。他冷笑一聲,出言道:“洛飄零,你要是希望自己變成這裏的一塊石碑就直說,我最講義氣了一定會出手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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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繃着臉盡量努力不笑出聲。
洛飄零“哼”了一聲,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經唐渚如此不留情面的拆臺,他也沒有臉繼續勾搭美女了。
蘭石問:“仙君大人怎麽不在?”
唐渚:“他好像不在這裏。”
明月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只是默默聽着。直到他們敘舊完後才說道:“大鯨魚已經停止動作了,我們快點下去。”
他們方才因相認而一時激動地忘記處境,其實早在他們一人一句聊得興起時鯨魚就已經老實安靜下來了。
他們起身欲離開時,腳下忽然出現一個大洞,接着他們掉進洞裏徹底沒了蹤跡。
人不知命,卻不能違抗命,既然不能違抗又何必去知道,凡事有因果,輪回債一了或許再沒有下一世,唯一能做的便是如何解決命裏的恩怨情債。
三月初三是個特殊的日子。
玉飛鳶特意早早入夢,等來了三個人。
第一個人是不夜,骨子裏的順從讓他生不起反抗命的心思。他的前世不曾有過虧欠,唯獨今生因為一個女人而虧欠另一個女人,看來他的債要欠到下一世去了。
皓月當空,人間萬家燈火。
沒有一盞燈火能夠點亮他心中的冰潭。
他問過:“既然你不能幫我為何還要叫住我?”
玉飛鳶莞爾一笑,“有些人有些事命中注定要發生,不同的人會遇見相同的事,我希望你能做好準備去面對。”
“我會怎樣?”
“死。”她淡然地吐出一個字。
不夜只是驚訝一瞬,而後釋然道:“人都會一死。”
玉飛鳶搖頭,“明日死的人都不會再有來生,你應該好好珍惜,那是你最不該忘卻的一日。”
“但你方才說過我欠了一個女人的債,下一世我會還給她。”
“人無來生,時間不停,你所需要還的債會以另一種方式償還。”玉飛鳶點燃香火在他眼前一晃,“你的這雙眼會再次看見她過去的種種苦難,到時你會知道該如何選擇。”
第二個人是岳隐,他是她的夫君。
她把朱砂蘸水點在他手腕上,用香火點上去為他烙下抹滅不去的印記。她平靜地流下一滴眼淚,“孩子身邊未來沒有你也沒有我,我的心好疼啊。阿隐,來生我一定會比你先死去,換你來為我烙下印記。”
岳隐低着頭,什麽話也不說。
玉飛鳶擦去眼淚,“三生書裏你我本是書中人,今日我跳出來當一回說書人,你可得好好聽着。”
她把前世相見相識的一切和今生相遇相知的一切緩緩道來。
寂靜的河邊。
一個人說着。
一個人默默地聽着。
時間過得好快。
“天快亮了,你該走了,明天也是你我最後的時間,這一世我們的緣分終于到頭了。”
岳隐沉默不語,向着白煙飄來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第三個人遲遲未到。
玉飛鳶等了很久很久,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了,人還是沒有來。三生書上寫過這個人他所在的時空和她的不一樣,只怕真要等到死後才能與他相見吧……
行道宮是道家聖殿,門中弟子以煉丹為己任。
當時人人都知道南長風北天宮。
南方有長風門,長風門弟子主要修習道術,在各地除妖捉鬼。但由于弟子出游在外,門內空虛無人,名聲大大削弱,幾乎後來再無人想起這個門派。北方的行道宮講究開壇講術,閉門研制丹藥,門派逐漸壯大。
兩派歷來是死對頭。
然而兩派之中成全了一對有情人,倆人結成夫妻,在行道宮內一同煉丹。
天子感應自己大限将至,為了能千秋萬代發揚基業,特命行道宮的首席弟子在一年之內煉制長生藥。
清晨。
岳隐穿着衣服,正巧玉飛鳶端着一盆熱水進屋為他梳洗,“阿隐,穿好衣服快過來洗臉。”
“來了。”
玉飛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岳隐埋着頭想事情,壓根沒發覺她的心事。他疑惑道:“我昨晚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人對我說了很多很多話,但我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就不要想了。”玉飛鳶随口說道。她猶豫好久,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向他說出自己的心裏話,“阿隐,這次任務太危險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清淺,不是說好了不再争辯這件事了嗎?況且是師兄交給我的差事,事關整個師門的顏面和生存,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岳隐揉揉眉心,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
玉飛鳶生氣了,“我不是在無理取鬧,而是這件事并不是好事,那個不死丹……”
岳隐急忙捂住她的嘴,沉聲道:“不要在外面提那三個字。”
丹藥的事是門中最大的禁忌,離開師門前掌門師兄再三叮囑切勿在外面提起“不死丹”三個字,恐會給自己和家人招來殺身之禍。
“對不起。”玉飛鳶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岳隐怒氣難消,背對着玉飛鳶收拾床鋪,一句話也不說。
玉飛鳶知道他這是在和自己賭氣,可她卻不能和他一樣使小孩子脾氣,憋一肚子氣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她問道:“我今晚和你一起去不夜閣。”
“胡鬧!你去做什麽?!”岳隐一聽她也要跟着去,一下子繃不住了,轉身大聲呵斥道。
“我為什麽去你會不知道嗎?你以為那個人拿到不死丹之後會放過你嗎?”玉飛鳶傷心欲絕說着。“那個人只會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殺了你,他肯定還會派人追殺我和獨搖!”
岳隐:“所以你現在必須帶着獨搖趕緊離開這裏。”
玉飛鳶苦笑一聲,“原來你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你為了師門連命都能豁出去,可是你沒想過我可不可以失去丈夫,獨搖可不可以沒有爹!”
岳隐不忍心看她如此傷心,轉過臉長嘆道:“沒錯,是我的師門,但也是你的師門,我不能不管吶。”
“師門?那麽冷血自私的師門我早就不認了!”
“清淺!”
“你說我無情也好,忘恩負義也罷,都沒關系,總之我不想像你那般愚忠!”
玉飛鳶一聲聲控訴,每一個字裏都是怨恨之意,岳隐感到深深的無奈卻也無可奈何。他其實早就後悔接下這個任務了,也并不是不知道師門此舉是把自己推上了死路。而是那日大殿之中,掌門師兄單獨留下他,拿妻兒的性命作要挾逼他不得不就範。
臨出門之際,岳隐提着盒子走到門口,忽然腳步停頓回頭深深看了玉飛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