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12
chapter12
哥爾卡斯坐在地上,雙手枕着後腦勺,耳中聽見的竟是因他而起的低級玩笑。因着這些話語,他盡量後仰着身姿神情好不惬意,可下一秒,突如其來的沖力使得他整個身子都不自覺地往前傾去。失去了平衡,他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下巴猛地磕在地上,疼得他眼眶直泛淚兒。
“痛痛痛~~~媽的,到底是誰推得老子?”他一手捂着顯然已經青紫的下巴,一手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可還沒等自個坐穩了,他又趕緊往後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抹背對着他、身着甲胄的纖細背影。
果然,又是卡思嘉。哥爾卡斯心裏咒罵了句,可又的确拿她沒有辦法。論地位,卡思嘉是千人長,且在這個團隊裏的人氣更加旺一點;論武力值,他依然比不上這位團裏的唯一的女戰士——撇去剛歸入到幽靈行列的西留斯,卡思嘉的确是鷹之團唯一的女性戰士了,所以說,面對別人的突襲,他也只能在心裏罵上幾句,還真不能拿她怎麽着了。
暗罵了幾句後,哥爾卡斯總算舒坦了些,随即阻止了周圍人的調笑性言論,接着該嘛樣嘛樣的,也不再提起有關幽靈亦或是西留斯的言論了。
這麽過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衆人即刻收拾了東西再度上路,畢竟要找的人都回來了,實在沒理由在這種地方繼續停留了。
他們這次所行進的目标是米特蘭的首都——溫達姆城,因着他們此次替米特蘭擺平了連正規軍都束手無策的敵人,國王特召鷹之團加入米特蘭的正規軍行列,并封于鷹之團的首領——格裏菲斯騎士的封號以及子爵的爵位。
毫無疑問這是普通人所無法企及的榮譽,若非像格裏菲斯這樣的人,的确很難想象有人能憑借一介平民的身份爬到這個位置。
舉行受封儀式的那天,天氣格外得好,陽光明媚正适合找個安靜的地方曬曬太陽。即便是這麽重要的時刻,西留斯還是偷偷從那樣壓抑的莊重場合溜了出來,順帶還捎上了最近可謂與她是形影不離的迪盧木多。自從上次的墜崖事件以後,自認為有絕大部分原因出在自己身上的騎士便寸步不離她的身側。
從儀式的禮堂出來,沿着種滿了楊樹的蔭林小道往前走着,在拐角處的時候恰好看到正在揮舞着大劍的格斯。原本西留斯并不準備打擾別人練劍,可就在她剛要轉身離開之際,偶爾的眼神相觸讓她知曉別人同樣注意到了她,無奈只好硬着頭皮上前跟他打了聲招呼。
“難怪沒有在會場看到你,原來是在這裏練劍啊。”禮貌性的打完招呼後,西留斯随口把自己剛才所得的論調說了出來。
“嗯,總覺得那樣的場合不怎麽适合我。”格斯僵了下後,随即抱劍坐了下來。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擡眸問向站在自己身側的西留斯,“儀式結束了嗎?”
“沒,我也覺得那樣的場合不怎麽适合我,所以和迪盧木多偷偷溜了出來。”說完,她還不忘回頭望向站在右後方的迪盧木多,“你說對吧,迪盧木多。”
被西留斯這麽一問,原本沒打算開口的迪盧木多微不可察地抽了下嘴角。想起剛從會場出來時,某人懶懶地說着今天的太陽怎麽怎麽好,實在不能浪費了的話語,壓根與場合的相性問題完全不搭嘎啊。想是這麽想的,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應和了西留斯的話語:“那裏的氣氛有些沉悶,的确有些無聊了。”
“哦。”格斯輕應了聲,而後垂了腦袋,半響又突然開口問道,“沒有被人發現嗎?就那麽出來?”
有些莫名的話語讓西留斯頓了下,不過很快她就理出了頭緒,于是歪着腦袋回答道:“也不能說就那麽出來啦,我們是化成靈體以後出來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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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那個盒子……”
“你說我的骨灰盒,只要拿得低一些就沒問題了。你也知道,那些貴族之類的人了,看人總喜歡仰着頭看,所以不會發現別人腰部以下位置的東西的。”事實證明,這樣的方法的确可以瞞過那些眼高于頂的貴族們,“不過總覺得有些奇怪呢?那些貴族好像看不到我呢?記得上次無聊……哦,不,是上次有點事情就抱着我的骨灰盒從幾個貴族面前走過,結果那些人好像沒看到我,只看到我手中的盒子,還被吓了一跳呢?”
“你是說之前傳言說撞鬼的那些大臣?”格斯回想着,似乎是有這麽一回事。
“是啊,那些人真的很沒用,大白天的,被吓了以後聽說就病倒在了床上,到現在還沒康複,總是夢呓說些見鬼之類的話。”平靜的語調配上那副永遠沒有波動的神情,怎麽看都是萬分無辜的樣子,仿佛整件事情她只是個莫名的受害者罷了……盡管,真正的受害者此刻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格斯完全沒有任何遲疑的相信了西留斯的話語,說到底也是那些貴族自己沒用,不就是看到個盒子隔空移動着嗎,至于被吓出病來嗎。
可事實到底是怎麽樣的呢?或許也只有西留斯本人亦或是始終跟在她身邊的迪盧木多才知道她還做了什麽多餘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才讓迪盧木多發現自己所跟随的人的性子有多麽……多麽惡劣。明明都已經把人吓得呆在原地不動了,她還嫌不夠似的去撞別人,嘴裏念念叨叨些會讓人誤會的話,別人沒被吓死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類似于這樣的事情,還是只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管是她的劣根性也好,還是和外表不符的淡漠性子也好,只要他一個人知道就足夠了。
那天,西留斯和格斯的談話并沒有進行很久,等到儀式一結束,她便匆匆帶着迪盧木多拐進基本無人行走的小路上。因為不想被去會場打掃的女仆撞上,不然一定會被死纏着然後不得脫身的,要知道某人的魔貌神馬的可不是光擺着好看的,盡管在盡是男人的傭兵團裏效果不大,但實際上只要撞上普通的女人——上至八十歲老婆婆、下至八歲的幼女無一不被那魔性的魅力所傾倒。
以至于現在只要跟迪盧木多在一起,西留斯都會下意識地避開會有女人行走的道路。沒辦法,誰讓某個騎士自己不得脫身還要拉着她一起在那裏耗着,被一群女人圍堵在中間的感覺并不好受,不時還要面對那調查戶口似的口水陣仗。不僅如此,偶爾還要面對四面八方射過來的嫉妒目光,直讓她感嘆一句“米特蘭的女人好可怕啊”。
儀式過後,鷹之團便正式歸為米特蘭的正規軍行列了,一個月後便開始了替米特蘭賣命的征途。
不得不說,在格裏菲斯的統領下,不管遇到什麽戰争鷹之團都能輕易擊敗,即便是此刻他們所處的攻城戰亦是如此。
至少在戰前等待的時光中,在場的所有人還是這麽認為的。
“傳令。”有偵查的成員從城中趕了回來,來到他們所處的山丘後,趕忙從馬上翻身下來,單膝跪在格裏菲斯的面前,“敵方城堡似乎已被控制了。”
“敵方大将呢?”格裏菲斯異常平靜地問道。
“那個……”對方有些猶豫,但還是撩開面罩回答道,“還沒抓到……但是格斯隊長的沖鋒隊正包圍着大本營,地方有個本領高強的兵士,因為那家夥在不能打開突破口。”
“一個人……”卡思嘉喃喃低語起來,可還沒等她說完,話頭便被哥爾卡斯給搶走了,“只是一個人?哼,真是沒出息的混蛋。”
“是佐德。”捷度突然沉聲說道,“在今次的戰争裏,我曾聽過奇怪的傳聞,在敵陣有‘不死的佐德’的加入。”
“不死的佐德?”
“是誰?”
聽到疑問,年紀最小的裏基特驚訝的回頭望向位于自己後方的比賓:“比賓,你不知道嗎?”看着別人露出一臉迷茫的樣子,他壓低了聲音解釋起來,“不死的佐德在雇傭兵的同伴之間,是個傳說的劍士,聽說他在戰場取下的首級是數百數千,只是佐德令人害怕的理由并不只是這樣,而是每當傳聞他死去,他一定又會在某個戰場出現,而難以置信的是有關他的勇猛傳說,到現在已流傳了近百年,所以才稱佐德為‘不死的’。”
“嗨嗨嗨~裏基特,你不是真的相信這種童話吧?”哥爾卡斯抽着嘴角,回頭諷刺地笑道。
“我相信這樣的童話。”沉默已久,西留斯突地舉手表明自己的觀點。如果這世界上連那種怪物一般的妖精,以及類似惡魔的神都存在的話,即便有喜歡在戰場上徘徊的怪物似乎也不奇怪了。盡管她內心并不希望撞上這種事情,但這并不表示這樣的怪物就不存在了。
“格斯碰上這種家夥,一定會撲上去跟他拼呢?”捷度略有所思地看了西留斯一眼,而後撐着下巴,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形勢不妙了……
這麽說着,格裏菲斯随即決定帶隊攻進城堡。
乍然看到白鷹格裏菲斯,被留在門外的沖鋒隊員們迅速圍繞了上來,并将目前的情形報告了一遍。
一如捷度所猜測的,因為隊員們有去無回,甚至已有五十多人進去之後再沒出來過,格斯在沖動之餘果斷沖了進去。
“現在怎麽辦,格裏菲斯?”卡思嘉湊到自家主帥身邊,低聲詢問着。
沉吟了一會兒,最終格裏菲斯決定攻進去:“弓箭手跟我進去。”
落下這麽句話,衆人随即手持着武器跟随者他們的領導者走進了昏暗的建築物中。沿途過去,石板鋪就的道路上都是被扯裂的屍體,身着甲胄的兵士們猶如紙片一般被人撕成了數瓣。
暗沉的血色從深處涓涓流瀉而出,伴随着濃重血腥味的加劇以及慘叫聲的疊起,他們看到了此生難得一見的場面,也可以說是他們這輩子看過最為恐怖的畫面——一只兩腳站立的巨牛正拽着格斯的胳膊輕輕往兩邊扯動着,似乎只要再用一點力,對方的胳膊便會完全被械下來。
坐騎啊!這是在看到巨牛佐德的一剎那,西留斯腦海中閃現的詞彙,但她并沒有就此沉淪在這個詞彙中不可自拔,而是立刻将巫力注入到腳邊的石子上,召喚出小鬼攻了過去。
被巫力包裹的石頭在衆人還未反應之際,直直地砸到了佐德那皮厚肉粗的背部,下一秒,原本在暗處都呈現出光滑亮澤的皮毛瞬間被攻上去的小鬼們砸出了一個坑來。猶如在茂密的植被上用挖土機挖了個大洞一般,紅色的血伴随着淩亂的細毛從坑洞裏大股大股地流了出來。
看到這個情形,別說是還站在後方的兵士們了,就連西留斯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這個……會不會有些太過頭了,什麽時候她的攻擊這麽有威力了,難不成發動小鬼神馬的,真的取決于這個世界的地靈強度?
西留斯的眉角隐隐抽動了下,緊接着她看到原本背對着她的巨牛緩緩轉過身來,那比牛魔王還要牛魔王的尊容在昏暗的環境中完全暴露出來。他眉頭深鎖着,沉默地抛下手中的獵物,一步一步重重地向她走來。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玷污這場戰鬥的人,無論是誰……也不可饒恕。”佐德怒吼着擡起手來,巨大的陰影之下一切的事物都顯得渺小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真心喜歡佐德的說
這是佐德的圖片,那只巨牛就是佐德,很有游戲裏面坐騎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