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所謂的“聖巧克力日”,就是女生送愛慕的男生巧克力的日子。
黑主學院在這一天都會彌漫着巧克力的甜甜香氣,女生們一個個都無比亢奮,想也知道,大多數人的目标都是夜間部的那群美型吸血鬼。
這一天的你非常暴躁,因為學校的自由校風無形中增加了你的工作量。
看着那些個洋溢着單純快樂、滿足幸福的笑容,你只感到厭煩。
偏偏在這種繁忙的時期,零還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你□乏術不能去找他,只好硬着頭皮威吓那些女生。好不容易結束了大半晚上的工作,将那些違反校規的女生們都趕回了宿舍後,你整個人都殺氣騰騰的冷靜不下來。
怒氣沖沖地去了理事長的浴室,準備好好泡個澡舒緩一下情緒的時候,發現零坐在浴室裏,頭發還不停滴着水。
你愣了一下,感覺此刻的零變回了四年前剛來到黑主家時的樣子。冷漠、絕望,仿佛被世界遺棄了一般。
“發生什麽事了嗎?”你蹲在他身邊問道。但是零木然地坐在那裏,不回一句話。
你也不強求他回答你,拿了幹毛巾幫他擦起頭發來。這是你四年前一直做的事,洗澡也好、換衣服也好,甚至是進食,魂不在身的零都需要你的照顧。說不出這是自我滿足還是自我救贖,你幫助零的時候,會有一種稍稍被原諒的感覺。
擦幹他的頭發後,你幫他套上衣服。
零始終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你幹脆地将他摟進懷中輕拍着他的背。
“糟糕的事很快就會結束,不要怕……”說這種話,其實是你在學吳次奧。無論你心中多麽憎恨他,卻無法否認,他說“快結束”的時候你是多麽幸福。
是的,幸福。你的幸福已經卑微絕望到這種地步了。
零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他的手猶豫了一下,随即便緊緊回抱住你,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勒得你都有些喘不過氣了。可是你沒有掙紮。
“零,唯有你,絕對不要放棄生這條路,活着一定能遇到好事的,所以不管你多麽痛苦,都要活下去!”你有手指梳理着他冰冷的頭發,在他耳邊這麽說道。
突然,他猛地将你推開,逃命似的跑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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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打算追過去,準備按照原先的計劃洗洗睡了,卻在地上發現好多血液錠劑。
——心髒緊縮。
你想起了零來到黑主家的那個夜晚,他脖子上有一大灘血跡,可是在你幫他擦幹淨後卻沒發現傷口。
——“優姬,你絕對不能随便咬人喲!因為純血種會讓被咬的人類變成吸血鬼,這是違法規則的事!如果将來有一天你很餓了,我們卻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忍耐哦!”
樹理曾經對你說過的話語,讓你驀然起了一身冷汗。
——難道零……
………………
…………
……
因為零的事,你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零的臉色依舊非常差,你明白問他的話恐怕得不到答案,所以下午的最後一堂課,你直接翹了去找理事長。
到了理事長室,你開門見山地問道:“四年前襲擊錐生一家,并且咬了零的是純血種?”
黑主灰閻很驚訝,他還覺得自己保密功夫做得很到家呢,沒想到會被你知道。看他的表情,就算他不回答你,你也能确定答案了。
“那個純血種是誰?”你繼續問道。
黑主灰閻沉默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道:“優姬,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
“回答我。”你堅持。
但是黑主灰閻也堅持。
最後下課鈴聲都響了,黑主灰閻始終沒告訴你咬了零的純血種是誰。不得以,你只能先去執行風紀委員的工作。
你不會去詢問玖蘭樞,因為樞更加不會告訴你答案。
到了夜間部的月之寮後,女生們已經聚集在那裏叽叽喳喳個不停,随即寮的大門打開,你發現出來的吸血鬼之中,竟然沒有玖蘭樞。除了他之外,還有好幾只吸血鬼都不在。
将女生們都趕回宿舍後,你快步追上了作為副宿舍長的一條拓麻。
“玖蘭前輩呢?”這是你最想問的,你非常擔心樞去找零,直覺那不會是什麽好事。畢竟黑主灰閻說什麽希望吸血鬼與人類和平相處,多少是帶着真心的,可樞作為吸血鬼方面的和平代表,你一點也不認為他真的那麽想。反倒一條拓麻的真心都比他多。
拓麻很天然地笑道:“優姬醬會主動來找我說話,好稀奇呀。樞的話應該是去找理事長了,今天提前離開宿舍的,你沒有遇到嗎?”
——看來是錯過了。
和一條拓麻打了聲招呼後,你便快步往教學樓走去。途中竟然看到了藍堂英,你沒什麽心情管他,準備無視時,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話讓你停下了腳步。
“琉佳帶着好些人去教訓錐生零了,就在三號教學樓後面。”
你一愣,藍堂英這算是特地來通知你?明明你們以前也沒什麽太深的交情,連話都沒怎麽說過,他此刻的态度讓你感到很神奇。
“看、看什麽啊!你要是不快點過去,錐生零可就要被套麻袋狂扁了哦!”似乎你盯着他的視線讓他很不好意思,這種傲嬌的樣子讓你多少确定了自己的血還是挺有用的。
向他道了聲謝,你往三號教學樓那跑去。
雖然你不覺得零真的會被套麻袋,但是他最近身體狀态很差,說不定真有可能被圍毆成功。
到了三號教學樓後面,零果然被一群吸血鬼包圍着。
“學園內禁止私鬥!智商餘額不足,所以忘記了麽!”你冷冷地說道,準備制裁這幾個不守規矩的吸血鬼。
“好了,算了吧。”架院曉嘆了口氣,勸早園琉佳。
“好吧,反正那個興致也被打散了。”早園琉佳用了一種很莫名的眼神看着你,很幹脆放棄了最初幹架的目的。
吸血鬼們走遠後,你看向零,但是在你開口之前,他表示想要一個人獨處,就這麽丢下你走了。
一股悶氣郁結在胸。
——為什麽每個人都是這樣?
——為什麽不能攤開來好好談談呢?
——為什麽不相信你呢?
瑞人一聲不吭地自殺,樹理不顧你意願用自己的生命将你變成人類,樞明明就在你的身邊他卻什麽真相都不告訴你。現在零也是這樣,你和他認識四年了,小心翼翼守護在他身旁,不就是希望他能有個好結果嗎?
你就……這麽無能嗎?什麽都做不了地看着悲劇前行,獨自一人活在世上?
你父母的死相驟然在你腦海中出現,緊接着是繁子夫人、野宮子爵,然後是瑞人。随即還有玖蘭悠離去的背影,玖蘭樹理滿臉鮮血的樣子。
這些都不是你想要想起來的事,可記憶卻一點都不聽話,不斷浮現。
“哈……”你扯了扯衣領,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身體很沉重。
壓抑着痛苦,你往零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我說過讓我一個人獨處的,優姬。”
“零?”
“別看我!”
零從你身後抱住你,是吸血鬼的氣息。
這個時候你覺得自己真的很遲鈍,四年來竟然什麽都沒發現,還說什麽要他好好活下去。他這麽憎恨吸血鬼,卻變成了吸血鬼,怎麽可能活得好呢?
零的獠牙刺入你的血管時,你哭了。你還以為你再也流不出眼淚了,可是現在淚水和鮮血一同湧出。
你知道你不是在同情零,你只是覺得自己沒救了。
錐生零就像這世上的另一個你,全家被滅、自己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樣子、但是卻不能死。
——因為仇還沒報。
你眼看着他走向毀滅,就像看到自己。
——明明只有他,無論如何也希望他能得救的。
“變成渴血的野獸了嗎?錐生零。”樞走上樓梯,帶着殺氣說道。
樞想要殺了零。
你緩緩張開了雙臂,擋住了樞繼續前行的路線。
“優姬,讓開。”
“既然什麽都不告訴我,就別擺出這種保護者的姿态。”
樞的呼吸一頓。你知道你的話傷害到他了,但你的憤怒卻是真實的。他們每個人都是這樣,你已經再也不想忍耐了。
強忍着昏眩,你牽起零的手往保健室走去。
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你将脖子上的血跡擦幹淨後貼了創口貼,然後幫零清洗他身上的血跡。
零沉默地看着你,他想要遠離你,你卻不會讓他如願。
“我要讓你得救,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救你。”
你捧着他的臉,直視着他的眼睛,不容許他有絲毫逃避。
“不要從我身邊逃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AK47的地雷!!
我特別讨厭玖蘭樞和錐生零的裝逼範兒這種話我會随便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