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紳（bian）士（tai）伴你同行

第25章 ☆、

“你倒是讓我看了一場争風吃醋的好戲啊~。”

吳次奧不知何時出現在你的房間,他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你自顧自梳着頭,看也不看他。

“喂！”吳次奧喊了你一聲，你無動于衷,他低嘆了句“無聊”，便走出了你的房間,還順手幫你帶上了門。

你放下手中的梳子,看着鏡子中的臉緩緩微笑起來,轉瞬又回歸面無表情。

因為這不是你自己原本的身體,雖說用了十幾年也很熟了，但你仍然欠缺歸屬感，有時候甚至會覺得毀容了什麽的也不會在意。

這具身體是一回事，你的靈魂又是另一回事。

即使你的靈魂悲痛欲絕,身體依舊可以很美麗地微笑。

就這樣，你坐在鏡子前發了一下午的呆，似乎什麽都沒在想，但又似乎什麽都想了一遍。

晚餐的時候藤田來敲你的門，問你是否出來吃飯，如此，你終于踏出了房門。

“就在客廳用餐好了，你去幫我把瑞人叫來。”

“好的，大小姐。”

你慢慢走去客廳，樓上的情況還好，但是樓下因為那天宴會遭襲，很多裝飾都弄壞了，雖然傭人們收拾過一番，看上去卻仍然很狼狽。

來到餐桌前，你習慣性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卻發現原本該是野宮子爵和繁子坐的地方空着，驀然感受到了冷清。

你起身坐到了繁子的位置上等着瑞人。

今天白天時你說過的話并非自暴自棄，而是你好好考慮過的結果。

野宮子爵和繁子在的時候，為了他們這老一輩的人，你自然不能有太過超時代的表現，免得刺激到他們。實際上你是覺得華族的身份根本很無謂，還不如早早抛棄了的好。瑞人畫畫的事也是如此，他既然喜歡畫，就讓他去學呗。奈何繁子束縛着他，你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現今他們已經去世，死了就代表什麽都沒了，你願意背負他們的期望直到你離開這個世界，但你希望野宮子爵唯一的兒子能活得自由些，只要瑞人還在，他延續了後代也相當于延續了野宮家。

若是把這個無用的房子賣了，也能湊夠錢讓瑞人出國留學。

至于斯波，他是個好男人，被你利用了一把，接下來你失去嫁給他的理由後，也希望他能早日放棄你，去找個真正好的女人當老婆。

很多事，你得在離開這個世界前辦好。你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走，所以必須盡快。

“大小姐！”藤田慌亂地跑進了餐廳，他總是筆挺的西服此刻淩亂無比，還沾滿了血。

你見到他這個樣子，不好的預感便油然而生，“你這血是哪來的？”

“瑞人老爺他……割脈自殺了……在浴室裏……”

聽到藤田的話，你有一瞬間感到了昏眩，不過很快站直身體，往樓上沖去。

你才跑到浴室門口，便看到大片大片的血水淌了一地。瑞人平躺在那裏，浴缸裏滿滿都是混着血的水，還在往外溢出，一把匕首就在浴缸旁邊。應該是藤田将瑞人搬到地上的，瑞人雙手手腕都割了好大的傷口，你能想象出他割破自己手腕後，将傷口浸在浴缸的樣子。

努力鎮定自己，你蹲到瑞人身邊去摸他的脈搏。

藤田在你身後說道：“瑞人老爺已經……斷氣了……在我找到他之後就已經……”

啊，是啊，已經死了，你當然知道，你摸出來了。明明皮膚的體溫還殘留着，內裏的靈魂卻已經不在。

“瑞人……你真的……連走都這麽潇灑……”如果他內心有一絲執念，靈魂能在這個世上多停留那麽一會兒，或者說，你能早一點發現他割脈，起碼你可以在他靈魂消散之前，按回他的身體中。

太晚，每次都是太晚。

繁子是這樣、野宮子爵是這樣、瑞人也是這樣。

你趴在瑞人身上，臉埋在他的胸膛之中，記得你更小一點的時候，瑞人很喜歡抱你，然後你聽着他心髒的跳動，感受着他滿含活力的溫柔。他會幫你梳頭發，綁好看的辮子，也會不厭其煩地教你說話，陪你練字。

後來你長大了一些，不喜歡別人抱了，加上紅線的關系，你便疏遠了瑞人。

可是無論你對他多麽冷漠，他始終都溫柔地看着你，守護在你不遠的地方。

瑞人就是這樣，太容易放棄。如果他像是斯波那樣纏着你，時間一久你也不會随便忽視他。當初繁子不讓他去學畫畫，要是他多堅持一段時間，說不定繁子會認可，說不定野宮子爵會答應，說不定你也會幫忙。

可是他一下子就放棄了。

你不喜歡他親近你，他就保持距離守着你；繁子不讓他繼續畫畫，他就再也不畫。

現在呢？他又是什麽原因自殺？因為你說要他出國？因為你說要賣掉這個宅子？因為他覺得你不要他了？

——你再也聽不到他胸膛心髒跳動的聲音了。

“大小姐……節哀……”藤田輕聲地對你說道，他謹慎地觀察着你，以為你在哭。

不過你擡起頭後他便發現了，你并沒有流淚，甚至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

“這、這是怎麽回事！！”真島驚訝地跑來。

你看着他，非常平淡地問：“你怎麽會在主宅？”

真島看上去有些慌亂，似乎搞不明白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問他無關緊要的問題做什麽。藤田幫他解釋道：“因為不少傭人都辭職了，所以人手不夠，我便讓真島去廚房幫忙。”

“是的！遲遲不見藤田管家來叫飯，就過來看了一下……”真島自己補充了句。

“哦……是嗎……”你對于自己有一瞬間認為是真島殺了瑞人而感到可笑，畢竟，你什麽證據都沒有，連對方的殺人動機都說不出來，怎麽會是真島殺了瑞人呢？

而且，無所謂了。

你撿起浴缸旁的匕首，拉開瑞人和服的衣襟，一刀劃下，非常精準。就着這個口子，你的手伸進去準确無誤地握住了瑞人的心髒，扯出。

藤田和真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你，你也不在意有人旁觀，自顧自地啃起了瑞人的心髒。

“大、大小姐……”藤田結巴地叫了你一下。

吃完瑞人的心髒，你握着匕首站起身，一把捅進藤田的心口。

藤田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而你熟門熟路地也将他的心髒挖出。

剛準備吃，吳次奧便出現了。

“還記得我說過什麽嗎？你要吃一百個無辜者的心髒，無·辜·者！野宮瑞人已經死了好一會兒了沒關系，但藤田可不行。”顯然吳次奧并不認為瑞人和藤田是什麽無辜者。

藤田的心髒從你手邊滑落，你木然地坐在地上。

“大小姐……”真島還在一旁看着你，他竟然沒有跑掉，同時他也看不到吳次奧。

“你走吧。”你低着頭說道——不要再出現了，或者去找警察也好——本想連他也殺了的。

但是真島并沒有走。

他跪到你身邊，溫柔地環住了你，用那一如既往、不、比往日更加溫柔地聲音對你說道：“我怎麽可以走呢？我不能離開這樣的大小姐啊……您身邊已經誰都不剩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作為園藝師的工作，真島的身上有種讓你覺得很熟悉的香味。

你默默地靠在他的懷裏，聽着他心髒跳動的聲音。

“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您的。”他這麽說着，輕吻了你的額頭。

——為什麽不離開呢？

——算了，怎樣都行。

真島抱着你回到了你的房間，幫你脫了弄髒的衣裙，擦幹淨身體後換上了睡衣。

你任由他做着這些事，像個人偶一般。

“大小姐今天只是太累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過沒關系，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真島摟着你，在你耳邊這麽說道。

——“很快就會結束了。”

這話吳次奧也常說，但你始終看不到終點。

你閉着眼睛沒有說話，真島喂了你一些什麽東西，你很乖順地吞了下去。

随後真島離開了好一會兒，而你覺得意識模糊起來，你朦胧間看到吳次奧坐在你的床邊，他撩起你一簇頭發，放在嘴邊親吻。

“你就這麽想死麽？但是不行哦，因為……”

吳次奧後面的話你沒有聽到，似乎是真島喂給你吃的那東西的效力，你已經聽不清任何話語，眼睛也什麽都看不見了。

真島回到房間的時候，窗外已經被火光籠罩。

吳次奧将你拉出野宮百合子的身體，你見到真島抱着那具身體在哭。

“真過分啊……大小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壞了……明明打算親手弄髒你的……這樣大小姐豈不是永遠保持着最純潔的樣子了嗎？太狡猾了……大小姐……”

“他為什麽……”你忍不住問吳次奧。

吳次奧笑了笑沒有回答，你被他拉着穿進了牆上的次元洞。

離開那具身體後，你便與那個世界再無聯系了，但是你卻忍不住一直回頭，看着真島哭泣的樣子，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入V第二更！謝謝大家的支持！！！

內容提要說的親緣四人，可以理解為野宮夫婦、瑞人、百合子，也可以理解為野宮夫婦、百合子、真島。

唔，或許改為“孽緣”會比較好？

嘛，反正主要的悲劇人物都死完了，蝶毒這邊就此完結。

最後來張斯波X百合子治愈你們一下，過幾天我去玩玩看幻想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