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
聖旨宣讀完畢, 一時間殿內竟然是寂靜一片。
最後還是許太後道:“都高興傻了?還不趕緊叩謝皇恩,然後起身?”
聽見許太後的話,衆妃暫時收起心中的心思, 滿臉高興地謝恩起身。
蔣喬也暫時按捺下心中的驚訝之情, 由茗夏攙扶起身,還順勢觀察了一眼蘇容華和蘇順儀。
和蔣喬所想的不一樣, 蘇順儀面上沒有半點失落, 反而一臉關切地看着蘇容華,細心地用手托着蘇容華的腰部,和旁邊的宮人一起攙扶蘇容華起身。
蘇容華也沒有因為這一夕之間的地位颠倒而改變性子, 在被蘇順儀扶起時,還對蘇順儀道了謝。
看上去很叫人感概姐妹情深, 但讓蔣喬覺得頗為奇怪。
那頭何長喜宣讀完聖旨。就像許太後彎身弓腰:“太後娘娘, 奴才已經宣讀完聖旨, 就先回去了。”
許太後微微一笑:“何公公就回去伺候皇帝吧,記得讓皇帝別太晚來, 好歹是仲秋節家宴,總得聚一聚。”
何長喜趕忙應下,随即就告退了。
許太後轉身看向滿殿的妃嫔:“咱們就先去慶雲宮吧——這回皇帝主要選了新人晉封,等會兒可要相互敬酒祝賀。”
“是,臣妾/嫔妾遵命。”衆位妃嫔面上均是相似的歡喜面色,嬌聲軟語地應下,随即就跟着許太後往慶雲宮的方向走去。
雖是衆人一起走着, 但心中自然想着不同的心思:
德妃和文充媛相似, 對此次仲秋節晉封持無所謂的态度:在後宮裏, 主位以下的晉升都不算困難,但要升上主位可不容易。這一群新人, 還有的爬呢。
端妃經由許太後的教育,也保持着穩定的心态,唯獨對娴婕妤有一點關注:若是年節再晉封,這位皇上的表妹,可就是主位了。皇上素來敬愛孝安太後,因此對娴婕妤也比旁的妃嫔關照一些。娴婕妤即将登上主位,對端妃來說是一個潛在的對手。
陳修容緊緊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她已經算是宮裏老人了,九嫔之中,柔昭儀和文充媛都比自己要玩進宮。眼見着新人們一步步往上爬,而自己的妃位皇上卻遲遲不給。上回在避暑行宮,皇上循例來看瑜兒,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皇上就将臉挂了一些,她就沒敢再往下問——難道自己此生就和妃位無緣了麽?
蔣喬則是在心中回想起方才的晉封名單,心中是幾分止不住的驚訝和高興之情。
娴婕妤生為原書女主,曾有書粉留言,着急于娴婕妤進宮後遲遲得不到晉封,在容華的位置上呆着。當時書的時間線正好推進到原主被溫繡算計那裏,作者就留言,直接明說仲秋晉封時,娴婕妤會直接晉為主位。然後第二天,作者寫完薛意如為原主求情那兒,就徹底失蹤了。
但在蔣喬這兒,娴婕妤只晉了一級,并未成為後宮主位——這就意味着,蔣喬先前傳出去的話,順順利利地被端妃帶到了永宣帝的耳朵了,且成功在永宣帝心裏種下了那麽一點點懷疑。
先前娴婕妤算計她——沒關系,蔣喬就當一個教訓吃下了。
但在娴婕妤往皇後位置走的路上,蔣喬可是會伸手阻一阻的。也不用太明顯,就比如激化端妃和娴婕妤的矛盾、讓永宣帝心裏娴婕妤的形象每次降低那麽一點點就可以了。
就在蔣喬正做着打算,就被人輕輕碰了碰肩膀。一轉頭,就見是娴婕妤。
娴婕妤面上是萬年不變的娴雅微笑,眼角眉梢的弧度就像是對着鏡子練習了無數遍一樣,看得蔣喬很不舒服。
蔣喬剛剛過來時,對娴婕妤的感覺是“不愧是原書女主和宮鬥王者,處事儀表皆是這樣完美”的幾分敬佩和“看書裏娴婕妤手段十分厲害,自己離遠一些看戲就好”的鹹魚心理。
但經過憐嫔之死,蔣喬才真正意識到娴婕妤的本質,就是一個人心狠手辣、為了皇後之位不顧一切的人,但是能讓永宣帝特殊看待的、阻擋了娴婕妤走向皇後之位的,都要一個個除去。
想到這,蔣喬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方才看明容華有些悶悶不樂,還奇怪明容華怎麽晉了位份還不高興呢,沒想到是因為身子不适。”娴婕妤笑得溫柔,帶着幾分恰到好處的關心,不叫人覺得敷衍,也不讓人心生懷疑:“明容華不如就叫貼身宮女回去拿一件披風吧,晚上要出去走月和祭月,秋夜的風已經有些涼了。”
“多謝娴婕妤關心,我這兩日是有些身子不适。”蔣喬就順着娴婕妤的話講下去,順便用一張手帕捂住了口鼻,遮住大半張臉的表情:“娴婕妤還是離得遠些,若是不慎叫娴婕妤的身子不适,就是我的過錯了。”
“謝謝明容華的提醒。”娴婕妤朝着蔣喬笑一笑,就轉頭觀賞起燈燭下的宮廷景致了。
蔣喬見娴婕妤沒有半點架子地和身邊的宮女說話,但周身的氣度卻給其鍍上一層高貴的淺紗,叫人看着就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不錯,一位好的皇後,應該有當斷則斷的果決性子和管理後宮衆人的雷霆手段,但在為人處事之上,卻要有寬和賢惠的美名。
整個安國公府,就是這樣從小培養娴婕妤的。
蔣喬将心穩定下來:憐嫔之事沒能達到娴婕妤的目的,此次晉位也沒有晉為主位,眼看許太後和施貴太妃見面鬥法在即,娴婕妤應該會蟄伏一段時間了。
現階段最重要的,是蘇氏姐妹。
茗夏上前做攙扶蔣喬的模樣,實則在耳邊悄悄地對蔣喬說道:“主子,這夜風的确越來越涼了,等會兒等主子入了席,奴婢就叫一個小宮女回沉春閣拿披風。”
蔣喬點了點頭,一雙眼只看着前面依偎在一起的蘇容華和蘇順儀的背影,直覺違和感越來越大。
——————
行走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衆人就到達了燈火輝煌的慶雲宮。
一早就在慶雲宮門前等着的周德福見到許太後,就立刻上前:“奴才見過太後娘娘。裏頭的燈燭和熏香都點起來了。菜肴和歌舞就等着太後娘娘您過來才開始上呢。”
許太後點點頭,特意問了一句:“今日蘇容華也來了,這裏頭入鼻入口的東西,可不能有半分的差錯。”
衆妃聽見許太後的特意關照蘇容華,內心就是一陣酸意湧過。
周德福聽見許太後的話,連忙點頭哈腰道:“太後娘娘且放心吧,奴才都是精心挑選過的。”
“如此就好了。”許太後颔了颔首,随即就走進了慶雲宮。
後面一長串的妃嫔也跟着進去,随即落座。
因為是仲秋家宴的緣故,每個妃嫔都分到了一張桌子。
蔣喬在心裏慶幸:幸好不是和端午一樣的分,不然自己就要和娴婕妤同桌吃飯了——那可算是一件不美妙的事情了。
然而蘇順儀卻是在此事站了出來:“禀太後娘娘,嫔妾有一個請求,還望太後娘娘允準。”
許太後剛剛在上首坐下,聽見蘇順儀的話就挑了挑眉:“蘇順儀有什麽請求,先講來給哀家聽一聽。”
蔣喬望去,只見蘇順儀一臉恭敬的甜笑:“回太後娘娘,蘇容華有孕,為了謹慎起見,嫔妾想和蘇容華同桌而食。”
“蘇順儀和蘇容華果然是姐妹情深。”許太後一臉唏噓:“蘇順儀的性子,比從前穩重了許多,哀家甚是欣慰。”
蘇順儀面上出現幾分喜色,一臉乖巧道:“嫔妾還要多謝太後娘娘的教導。”
有了許太後的命令,底下的宮人動作迅速,将蘇容華和蘇順儀的桌子拼在一起,盤子也由一人所用的小盤子,變成大了一倍的盤子。
看着蘇順儀滿臉笑容地為蘇容華布菜,蔣喬在心裏一時分不清蘇順儀是真的因為失寵性格大變,還是因為許太後的“教導”才暫時壓住了本性。
而曾經被蘇順儀這個庶妹成日欺壓的蘇容華,前些日子還提前用了不該用的東西,以此來讓永宣帝斥責蘇順儀,現在就和蘇順儀和和睦睦、安心接受對方的關照了。蔣喬怎麽看都覺得奇怪。
蘇容華和蘇順儀就坐在蔣喬的旁邊,蔣喬自然沒有心思用膳,将耳朵朝着蘇容華那桌聽,聽到的卻都是蘇順儀在朝着蘇容華噓寒問暖,而蘇容華則是低聲溫柔回應。
行吧蔣喬暫時只能聽出兩個人的演技都甚是不錯,就提起興致看面前歌舞坊新編的《滿月之舞》。
為了圓自己方才說的話,蔣喬還特意以身子不适為緣由,請殿中省的人将酒水換成了果子露。
大殿中央的舞臺,舞娘們轉了一圈又一圈,才将永宣帝轉來。
“臣妾/嫔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見到永宣帝到來,各位妃嫔紛紛整理儀表,向永宣帝行禮。
因為是仲秋節,永宣帝又看到慶雲宮這樣熱鬧,一群妃妾均是其樂融融的場景,自己也就不由得開懷起來:“諸位愛妃起身吧。今個是全家團圓的日子,就不必這樣在意規矩了。”
永宣帝一坐下,向許太後敬完酒,就從上往下掃了一圈自己的妃嫔,等着自己的妃嫔從高位到地位給自己敬酒。
“德妃,玦兒怎麽沒來?”永宣帝先開口問了最先敬酒的德妃,眼睛裏面都是對自己兒子的關切。
二皇子只有三歲,年紀太小,陳修容也寶貝着,早就報了仲秋節不帶過來。但永宣帝記得,上次去看大兒子,大兒子可是興致勃勃地對自己說要在仲秋看月亮呢。
德妃向永宣帝福了福身,笑容中帶了一點苦澀:“回皇上,玦兒身子又不舒服了,就讓他躺在床上靜養了。不過皇上且放心,太醫說了,玦兒沒有什麽大礙的。”
聽見體弱多病的大兒子又生了病,永宣帝的面色也淡了一些:“沒有大礙就好。等會兒等過了祭月之禮,你就先回去看顧玦兒吧。”随後又轉頭對陳修容說道:“陳修容你也是。”
許太後則循例問候了幾句,将祖母的角色扮演好。德妃和陳修容則是雙雙應下。
接下來就是端妃、柔昭儀、陳修容和文充媛四個主位依次敬酒,永宣帝給面子,都飲了滿滿一杯。
接下來,就是非主位飲酒了。
“今日是仲秋節,嫔妾祝願皇上天下安定如滿月,萬民安泰度日如仲秋。”娴婕妤端莊起身,向永宣帝敬酒笑道。
“好!朕就借愛妃吉言。”永宣帝看着娴婕妤,飲了半杯酒,而後微微笑道:“愛妃是最守禮法宮規的,朕希望愛妃也能安泰向上。”
娴婕妤心中一動,已然明白了永宣帝的意思:要想接下來能得到永宣帝的提拔,能每場節日都坐在慶雲宮向永宣帝敬酒,就要牢牢地遵守禮法宮規。憐嫔那樣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有了。
娴婕妤笑着應下,心裏卻是道:她不止想坐在慶雲宮向永宣帝敬酒,還想坐在永宣帝的身側,接受六宮妃嫔的敬酒。誰要攔着她,那也就不怪她不顧規矩了。
橫豎下次做得隐秘一點就是了。
想到這,娴婕妤又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端妃:上回白穗回來,向她禀明,永宣帝吩咐殿中省送來栀意安神香的時候。正巧是端妃去求見過永宣帝。
當真是長舌婦人。
娴婕妤面上平靜無波,手上的一雙筷子卻狠狠夾斷了剛剛呈上來的獅子頭。
娴婕妤敬完酒,蔣喬正挖了一勺子獅子頭準備送入口中。不想正輪到自己敬酒,蔣喬就有些戀戀不舍地放下勺子,舉杯向永宣帝道:“嫔妾祝願皇帝和氣致祥,身體康健,事事順遂。”
蔣喬一身銀朱色的錦绶藕絲羅裙,上頭用細細的銀線繡出一個個滿月,再燈燭的輝映下若隐若現,襯得蔣喬像剛剛從月宮下來的明豔仙子一般。
看着格外符合自己審美的蔣喬,永宣帝又在心裏笑道:旁人都是說一些有關社稷百姓的祝詞,是一名妃妾向着天子的該說的話。而只有蔣喬,沒有提及社稷百姓,只是盼望他平安順遂。可見在仲秋這個節日,蔣喬沒有将他看作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說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語。
這般想着,永宣帝就又飲了半杯酒,接受了蔣喬的祝願。
蔣喬盯着永宣帝喝下去半杯酒,終于放心地坐了下去:她可怕永宣帝一時嘴抖,直接喝完了一杯酒,那她可就回成為衆矢之的了。
心變得松快,蔣喬的面上就帶出笑來,叫永宣帝看得卻更是有了幾分感動:蔣喬只是向朕祝賀就這般高興,可見對朕是一片真心。
蔣喬還不知道永宣帝又腦補了一些自我感動的話,坐下後就準備專心地解決面前的清湯獅子頭。
倒是感動地看了幾眼蔣喬的永宣帝發現了一點不對:蔣喬杯子裏的液體顏色,比旁的妃嫔都不一樣。
永宣帝停下接受敬酒,轉頭輕聲問了何長喜。
何長喜早就将慶雲宮內發生的情況知曉得格外詳細,立刻附到永宣帝耳邊回道:“回皇上,明容華身子不适,所以殿中省就将明容華的酒換成了果子露。”
永宣帝微微皺了皺眉,側頭對何長喜輕聲道:“你回頭,讓孫太醫為明容華請個平安脈吧。”
見何長喜應下,永宣帝才開始重新接受敬酒。但過了蘇容華之後,永宣帝連半杯酒都懶得喝了,只對剩下的人沾了沾唇,以至于敬到最後一名不知名的選侍時,永宣帝一杯酒都沒喝完。
這倒是成功讓蘇順儀有些破功了:去年仲秋節,蘇順儀還只是良媛,永宣帝可是破例為蘇順儀飲了整整一杯酒。
蘇容華就坐在蘇順儀的旁邊,又素來心思細,很快就察覺到了蘇順儀的情緒不穩。
蘇順儀這情緒不穩,來得可是正巧。
蘇容華微微一笑,仍舊是用從前面對蘇順儀時常用的一張臉色——帶着點小心翼翼和木讷,向蘇順儀說道:“妹妹,我感到這大殿裏有些太悶了,你可願陪我出去走一走?”
“姐姐這話說的,我當然願意了。”蘇順儀咬牙壓下心頭的委屈,對着蘇容華笑道。
得了蘇順儀的點頭,蘇容華就起身向永宣帝道:“回皇上,嫔妾在這慶雲宮裏呆久了,覺得有些悶。還望皇上允準嫔妾出去走一走。”
蘇順儀也起身道:“嫔妾願意陪着蘇容華。”
時隔半個月沒看到蘇順儀,永宣帝就沒那麽煩蘇順儀了,在允準了蘇容華出去轉轉之後,還對蘇順儀誇了一句:“你現在細心穩重了不少。”
蘇順儀這兩個月才得了永宣帝一句誇獎,當下露出歡喜的笑,謝過永宣帝之後,就扶着蘇容華慢慢往慶雲宮外面走去。
蔣喬将在一旁看着蘇氏姐妹的行動,感覺蘇容華看着蘇順儀的目光中,帶了幾分隐約的嗤笑和憐憫。
蔣喬垂下眼簾,用了一口清甜的果子露:接下來,會有好戲看麽?
蘇容華和蘇順儀走了,慶雲宮的仲秋家宴,仍然是熱熱鬧鬧地進行下去。
——————
慶雲宮外,天上一輪滿月映着清輝。
剛剛被永宣帝誇了一句的蘇順儀帶着笑容,感嘆道:“今年仲秋節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圓,感覺往年可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月亮呢。”
蘇順儀話音剛落,就聽見自己攙扶着的蘇容華嗤笑一聲。
一轉頭,正對上蘇容華發亮的眼神:“沒見過?妹妹難道忘了麽?當年,父親以強硬的姿态,将你和你母親接到蘇府的那個仲秋節,那年的月亮可比現在的亮呢——以至于,父親當年揮在母親面上的五指印,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蘇順儀被蘇容華的一雙眼盯得渾身發寒,剛想下意識地嘲諷回去,但又想到自己姨娘給遞進來的消息,只好用自己面上僵住的笑容勉強說道:“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蘇容華卻仍是緊盯着蘇順儀,冷哼道:“是呀,已經過去那麽久了,甚至母親已經去世了——但你和你姨娘,卻仍是沒有半分改變!”
說這話時,蘇容華依舊保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往前走,蘇順儀卻是停下了腳步,甚至往後面退了一步。
“妹妹怎麽不陪着我走路了?”蘇容華轉過身來,一張清秀的面上仍是溫和的笑意:“若是妹妹不陪我走路,我肚子疼怎麽辦呢?到時候皇上知道了,恐怕就要責怪妹妹了。”
蘇順儀莫名感覺有些腿軟,幸好被身後的溫兒攙扶了一下。
蘇順儀咽了口口水後,就指着玥兒道:“姐、姐姐,你的宮女就在旁邊。”
蘇容華微微一笑,輕輕順了順衣裳:“玥兒,我有些冷了,回去為我那一件披風吧。妹妹也應當被夜風吹得有些冷,溫兒,你也替你主子去拿一件披風吧。”
溫兒張了張嘴,正要回絕,就聽見玥兒道:“溫兒,走吧,可別凍着主子們了。我記得,當初姨娘可是為蘇順儀繡了一件披風?”
聽到自己姨娘的名字,蘇順儀咬了咬唇,對溫兒道:“還不快去!”
等玥兒和溫兒雙雙離開,慶雲宮外的這個看景臺上,就只剩下蘇容華和蘇順儀。
在蘇容華眼神無聲的催促之下,蘇順儀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扶住蘇容華。
“原本還以為你能學乖一段時日呢,沒想到這點程度就忍不住了?”蘇容華看着蘇順儀浮上面容的不情願,一邊朝着站崗宮女的視線死角走去,一邊對蘇順儀輕笑。
“蘇雪!你不要以為現在父親順着你的意思,就可以這樣折辱我!”蘇順儀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直接喚了蘇容華的名字:“要不是看在姨娘在你手上”
蘇容華行至一處矮矮的臺階旁,向蘇順儀挑眉:“蘇雨,你也知道你的姨娘在我手上——也就是說,你的姨娘還有沒有命,就在我一念之間。”
蘇順儀不由得攥緊了蘇容華的手臂:“我知道!所以這半個月,你怎麽使喚我,我都随着你,你還要如何!”
“還不夠呀。”蘇容華盯着蘇順儀的眼睛,眉眼之中,浮現出了幾分深藏着的瘋狂:“你和你的姨娘,仗着父親的偏愛,随意欺壓、誣陷我和母親那麽多年——就這半個月的使喚,也夠麽?”
“若是我記得不錯,在我十歲那年,你姨娘有孕,卻特意借着父親,威逼我母親服侍她。而後,你姨娘為着陷害我母親,不惜從臺階上親自摔了下去。”
“妹妹,你還記得嗎?”蘇容華輕輕呵出一口氣,向蘇順儀問道,卻只看到蘇順儀滿面的驚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了一點點嘿嘿
【後宮第三次總結大會】召開!!!
德妃 育有大皇子
端妃 拿回權柄
柔昭儀
陳修容 育有二皇子
文充媛 潇湘殿
憐美人>憐小儀>憐嫔>憐貴嫔 已死,追封
蘇嫔>蘇容華 永安宮東側殿
娴容華 >娴婕妤 含章殿東側殿
蔣喬>蔣小儀>蔣良媛>明嫔 >明婉儀>明容華 沉春閣
馮選侍>馮禦女>馮美人>馮寶林>馮良媛>禧良媛>禧嫔 琦玉閣
常才人>常寶林 >常小儀
薛意如>薛美人>薛才人(未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