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薛意如不知道此事, 但聽聞過慕容娘子的大名。
薛意如的手就微微一頓:“原來如此。我今日看沈容華的那副模樣,怎麽看都有些奇怪。”
那副傷心流淚的模樣,可不像是因為自己的計謀被揭穿而傷心的模樣。
蔣喬握着勺子的手微微攥緊, 粉貝一般的指甲上泛起用力過度的白色:“我已經吩咐茗夏, 明天一早起來,找個可靠的人去送一送沈容沈選侍, 順便将這個消息遞出去。”
薛意如輕笑道:“沈選侍昨日被拖走時, 已經有些瘋傻的樣子,如今知道這個消息,恐怕就會清醒過來。”
“是啊。”蔣喬垂眼笑道。
像沈選侍這樣性子清高的人, 一夜之間不但背上殺人的罪名,還被心上人之人親自定罪, 恐怕已經是心如死灰。
越是心如死灰,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 就會越恨娴容華。
“我覺得皇上和太後也應當知道這個消息。”蔣喬向薛意如微笑說道。
蔣喬和娴容華的梁子如今算是結下。她知道,憑借着自己的宮鬥水平, 要從正面打敗娴容華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她懂得借力打力。
比如永宣帝對後妃別有用心的不喜,許太後對旁人刻意利用施許二家矛盾的不滿。
薛意如點頭道:“這個自然是應當的。”
蔣喬用完最後一口馄饨,對薛意如道:“咱們睡吧,已經很晚。”
錦瑟和江碧進來收拾碗筷,再将小幾擡下去,為蔣喬和薛意如放下床帳, 吹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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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喬一覺醒來, 外面早已是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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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姐姐呢?”蔣喬摸摸已經無人的身側, 帶着尚存的幾分睡意問進來的茗夏。
“薛美人一個時辰前起身的,看着主子還在熟睡, 就先自行回到映月居。”茗夏幫着蔣喬更換衣裳,輕聲回道。
“消息送過去麽?”蔣喬低聲問着茗夏。
茗夏點頭微笑:“回主子,奴婢一大早就趕過去。但負責押送沈選侍的,是禦前的小祿子和太後指的一個小宦官,奴婢覺得不大好傳遞,就買通趕馬的車夫,叫他有機會将這個消息遞給沈選侍。”
“另外,奴婢沒有親自出面,是派咱們玉瓯閣裏的一個三品粗使宮女。”茗夏對蔣喬道:“她也算機靈,轉而求一個在宮門做事的小宦官,從明面上看不出是咱們遞給沈選侍的消息。”
蔣喬知道茗夏言下之意:“那宮女叫什麽名字?”
茗夏回道:“那宮女名叫青瑣,是奴婢和錦瑟這些天看下來,做事最本分的一個宮女,如今叫她做一回事,也算是機靈。”
“而且,奴婢去細細查過,青瑣是三年前做宮女,一進宮就被派來避暑行宮做事——一般這樣剛進宮的宮女,要麽就是上頭得罪旁人,要麽就是不會耍乖讨巧的。奴婢幾年前在殿中省做事時,看不少得罪旁人的宮女被派往避暑行宮,但其中是沒有青瑣的名字的。”茗夏看出蔣喬将說未說的憂慮,将青瑣的背景詳細講來。
“青瑣?是不是那個生一張圓臉,總是安安靜靜的那個?”蔣喬想起前些日子,玉瓯閣的幾個粗使宮女因為一點小事拌嘴,唯有一個圓臉的宮女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左勸右勸,被人怼也不生氣,只是嘴巴實在笨拙。
茗夏看到自己挑的人在蔣喬這有幾分印象,就不由帶幾縷笑:“回主子,正是她。”
木芝被處置,蔣喬身邊就缺一個二品宮女的職位。
雖然只有二品,但蔣喬如今是小有恩寵的主兒,自然有許多人盯上這個位置。
殿中省的人也有自己心裏的小九九,就等着高價者得呢,或者等回皇宮再決定指派,好做個人情。
但蔣喬想着在避暑行宮挑一個,老實本分的,最好從前和皇宮裏的人沒有任何瓜葛,這樣帶回皇宮也不怕是別人的眼線,或是輕易被別人收買。
如此看來,青瑣就正好符合蔣喬的要求。
“你先仔細考察着,若是沒有什麽錯處,就将她帶上。”蔣喬輕輕颔首,随後補充道:“你記得帶人去殿中省和周公公說一聲,就說先不要急着為我定下二品宮女。”
茗夏應下:“是,主子。”
正說着,錦瑟就進來:“主子,蔣太嫔派人來。”
蔣喬明白蔣太嫔的意思,就親自出去對那個宮女道:“你回去告訴太嫔,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等這件事情餘波過去,我就去親自見皇上。”
那個宮女就行禮道:“我家太嫔也正是這個意思,就是不大放心。”再得蔣喬的二次允諾之後,就放心地離開。
“主子打算多久之後去見皇上?”錦瑟見宮女離開,就悄聲問着蔣喬:“這蔣太嫔也不必這樣,第二日就急匆匆地來問。”
“這算是關系她今後人生的大事,她謹慎着急些也是應當的。”蔣喬搖搖頭道:“至于多久——等哥哥那兒有好消息傳過來吧。”
蔣太嫔回蔣國公府這件事,不算簡單也不算難。但再加上一層蔣柯,成功率就能更高一點。
蔣喬昨晚特意問從前洪縣洪災平息的時間。薛意如說,輕則十天,重則一個多月,總之基本都能在九月回皇宮前結束,之後就是收尾工作。
茗夏在一旁笑道:“奴婢出去一趟。”這是要準備将娴容華師從慕容娘子的消息,按照蔣喬的吩咐,傳到永宣帝和許太後的耳朵裏。
“只需要傳到端妃耳朵裏就行。”蔣喬再茗夏耳邊說一句。
身為和娴容華走一氣兒端莊皇後預備役風格的端妃,又智商不高,得這個消息,自然會興沖沖地告訴永宣帝和許太後。
這樣一來,就省蔣喬許多事。
等茗夏應下出門後,蔣喬站在栀子樹底下,撚起一朵被吹落的栀子花,在心裏說道:在永宣帝和許太後知道娴容華這個技能後,娴容華想要再用這種手段害別人,就要思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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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是先傳到端妃的一品宮女紫珠耳朵裏的,來源是一群趁着午休在唠嗑的小宮女們。
“紫珠姑姑”最先發現紫珠的小宮女雙眼一轉,向紫珠行禮,順便止住旁人還沒停下的唠嗑。
紫珠面色嚴肅:“雖然是午休,但是也不可随便議論妃嫔主子!你們可記住,否則沒有下次!”
等一群小宮女們諾諾應下,紫珠才轉身進內室。
進屋,正看到端妃倚在窗下翻着宮人名錄,身邊并沒有他人伺候。
紫珠抓住機會倒一杯熱茶,殷殷勤勤地送到端妃手中:“娘娘這一下午也看累,不若休息一會兒,喝口茶吧?”
端妃擡眼看一眼紫珠,只是說道:“本宮才吃完午膳,哪裏有肚子喝茶,先放那兒吧。”說完,就繼續翻着名錄。
因為憐嫔事件,一大批宮人被懲罰處置,自然也空一大批崗位下來。有不少人也往殿中省和端妃兩頭送禮,希望能撈的一個好職位。
端妃卻是嗤笑:自己可不是殿中省那一群貪圖利益的宮人,那點子蠅頭小利她才看不上。先前自己已經被收回一次鳳印,這次要選人自然也是挑好的來,不然下回出錯,自己在皇上面前還要不要面子?
紫珠放下茶後,站在一邊,面上出現點窘迫的意味:她原先只是一個二品宮女,因為赤珠犯錯,被送去慎刑司,讓她有機會晉升為一品宮女。而端妃四位一品宮女中,又因為橙珠吃壞肚子,不能随侍端妃,才點她過來。
紫珠先前沒有近身伺候過端妃,行事做事自然做不到端妃的心坎上,就想着要趕緊讨端妃的歡心,鞏固鞏固自己的地位。
可直到今時今日,紫珠都沒能成功過。
在一旁安靜站一會兒,察覺到端妃面露疲憊之色,有幾分要去午憩的意思,紫珠就趕忙上前:“馬上午憩的時辰就過一半,娘娘雖然勤勉,但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端妃合上已經圈不少名字的名錄,起身道;“也罷,扶本宮去歇息一會兒吧。”
紫珠就有些歡喜,趁機将剛才從小宮女口中聽來的事講講:“娘娘,奴婢剛才打聽到一個消息,娴容華從前師從慕容娘子,手中得些慕容娘子的真跡。奴婢就想起來,娘娘的庫房裏也有幾幅慕容娘子的畫,皇上又正好愛畫,趁此機會獻給皇上,豈不好?”
端妃搖搖頭,平淡道:“慕容娘子那幾幅畫雖然好看,但不過是臨摹前朝名家的畫。本宮記得,其中一大半都收在皇上的庫房裏呢。即使慕容娘子臨摹地以假亂真,皇上也不會過于喜愛和欣賞。”
說到這,端妃微微一頓:娴容華、慕容娘子、臨摹、以假亂真
端妃瞬間就聯想到昨晚,沈容華死不承認的那幾張字條。
“不睡,你先去準備轎辇,将庫房裏那幾幅慕容娘子臨摹的雨上荷花圖拿過來。”端妃腳尖一轉,又朝着窗下的書桌走去:“本宮将剩下的一點名錄弄完,就立刻去見皇上和太後娘娘。”
紫珠對端妃突然的決定有些摸不着頭腦,但看着是自己剛才提供的消息起作用,就懷着點歡喜和将要被端妃的重用的期盼,下去完成端妃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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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永宣帝過半夜才回到九宸堂,和大多數妃嫔一樣,臨近午膳時才醒。
剛用完午膳,何長喜就在外頭捧一盤奏折進來。
“皇上,又有一批奏折上來。”何長喜看着永宣帝此時心情尚好,就趕緊進來回道。
永宣帝點點頭,将這些折子都粗略掃一眼:為防有不懷好心之人故意窺探,上頭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請安折子,中間是朝堂各個黨派不斷參對家不良行為的折子,最下面才是要緊的折子。
等何長喜下去準備茶水之後,永宣帝才抽出最下頭的奏折。
一打開,正是蔣柯的署名。折子上禀明洪縣暴雨已停和目前的受災情況,又詳細寫接下來赈災濟民、修築水壩的計劃。
永宣帝邊看邊點頭:不愧是蔣博的兒子,當真是和蔣博一樣忠君為民。
這邊贊賞着蔣柯,永宣帝就不由想起蔣喬昨晚那張慘白不安的小臉,連往日的明豔都失幾分姝色。
處理完全部的奏折,永宣帝就喚來何長喜,問道:“明嫔現在如何?”
何長喜觑着永宣帝含點關心的神色,就答道:“禀皇上,昨晚明嫔是薛美人陪着回去玉瓯閣的,今日照常叫午膳,也沒去尋太醫,想來是沒有大礙的。”
“不過,明嫔身邊的茗夏去一趟殿中省,說是空出來的那個二品宮女的位置,暫時就先放着,不必安排人。”
永宣帝聽到此話,就在心中嘆一口氣:前有李祿和小李子,後有木芝,明嫔怕是有些害怕再來個不懷好意的奴婢。
“等明嫔什麽時候要安排人,或者自己選好人,就叫周德福把一把關。”永宣帝扣扣桌子。
何長喜正答應着,小福子就從外面進來,通傳道:“禀皇上,端妃娘娘求見。”
永宣帝略微挑挑眉,示意何長喜趕緊将批閱完的奏折收拾好,拿下去分發,再讓小福子叫端妃進來。
端妃帶捧着畫的紫珠進來,向永宣帝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永宣帝上前扶一把:“愛妃不必多禮。”
端妃的餘光掃過端着一盤折子下去的何長喜,就柔聲開口問道:“臣妾是否打擾皇上處理政事?”
“沒有,愛妃來得正巧,朕剛剛将今日的奏折處理完。”永宣帝看眼站在端妃身後的紫珠,問端妃道:“不知愛妃所來,是為何事?”
端妃就笑道:“昨日發生那樣的事,皇上必然是不高興的。臣妾是皇上的端妃,為皇上解憂是後妃的職責。”
說到這,端妃就用眼神示意紫珠将畫卷打開,一雙眼含笑看着永宣帝:“皇上愛畫,臣妾前些日子剛得到幾幅好畫,特地來獻給皇上,叫皇上歡喜一些。”
“愛妃有心。”永宣帝亦是含笑看向端妃,才轉頭看向畫。
一看到畫,永宣帝微微一愣:“這些不是在朕的庫房裏麽?”
然而永宣帝很快反應過來,對端妃笑道:“愛妃看來不是叫朕高興的,是來看朕高興的。”
見端妃抿唇微笑,永宣帝就指一指這幾幅畫:“這樣以假亂真的手筆,必然是慕容娘子的手筆。”
“這雨上荷花圖,正是去年,臣妾和皇上共游翡翠湖所觀賞的美景呢。”端妃彎彎眉,狀似無意道:“說起來,臣妾一直聽聞還有一副雨上蓮蓬圖和雨上荷花圖齊名,但可惜真跡已經在十年前被毀。”
“無妨,娴容華那兒有雨上蓮蓬圖的臨摹,也是慕容娘子所臨摹的。愛妃若是想看,可以向娴容華問着借看一下。”永宣帝談到畫,頗有些興致,就和端妃多說兩句。
端妃見話題被永宣帝先一步轉到娴容華身上,就心中有些竊喜,故意好奇道:“臣妾聽聞娴容華那兒有不少慕容娘子的書畫,娴容華可是也喜歡慕容娘子?”
永宣帝就道:“朕記得,娴容華曾經拜過慕容娘子為師,這還是孝安太後一手促成的。”
“原來如此。”端妃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可惜慕容娘子早逝,一身絕高的臨摹技巧如今也未曾傳世。既然娴容華曾是慕容娘子的徒弟,若是娴容華也能學到一二就好。”
永宣帝微微點頭,而後幾不可見地一頓:關于憐嫔之事,沈選侍為真兇的結果,他心裏是有兩分不信的。
然而他最後還是定沈選侍為真兇:一來,沈選侍的确對現有的證據無可辯解,縱然有些證據細想起來有些奇怪;二來,憐嫔之死,只有旁人為真兇,施家才會認定是許家所為,而沈選侍的父親文昌伯,在朝中并無實權,前些日子又投靠許家,算是合适的真兇人選。
如今效果也很顯著:今天的參人折子,全部被施家的人給包攬,從各種各樣的角度來批判許家一黨。
若是憐嫔之死,和娴容華有關
想起自己實行到一半被迫換人的計劃,永宣帝就有些不爽。
但不論這些年安國公對他的暗中幫助,只看着孝安太後的面子上,永宣帝也不會為憐嫔去動娴容華。
但是讓娴容華安分些是必然的。
那邊端妃見永宣帝陷入沉思,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就起身道:“回皇上,臣妾還要去見太後,回殿中省的事情,就先告退。”
永宣帝回過神來,向端妃點頭道:“去吧,記得替朕向母後問安。”
直到端妃離去,永宣帝才喚來何長喜:“悄悄地告訴周德福,不要克扣沈選侍的月例。”
“另外,等新進的栀意安神香到貨,給娴容華多送一些。”
何長喜聽到第一句,在心裏有些感嘆:沈選侍這幾個月吟詩還是在皇上心裏留下一點分量的,犯下大罪也能得皇上這一句,就是死也算值得。
等聽到第二局,何長喜就感覺有些奇怪:昨日娴容華好像才說過,不喜歡栀意安神香。兼之又有憐嫔這樣的事,後宮妃嫔已經有不少将栀意安神香賞給下人,或者棄之不用,皇上怎麽會特意吩咐給娴容華送這個呢?
然後何長喜想到:皇上這樣賞人,要麽是覺得所賞的東西是絕佳好物,要麽是想着借此警告被賞賜的人。
何長喜再将永宣帝這兩句話一結合,頓時有個不敢往下想的猜想,只好立刻打住,趕緊轉身去辦這兩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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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端妃出九宸堂的門口,就坐上轎辇,往着許太後的長春館行進。
“主子,你說這些,皇上會相信麽?”紫珠現在弄明白自己傳過來的消息暗含怎樣的意思,又見端妃和永宣帝一通暗示,就有些擔心端妃和自己反而讨不好。
“你懂什麽?”端妃聽見紫珠惴惴不安的模樣,就挑挑眉,一臉嗤笑:“皇上相不相信有什麽要緊,最重要的是,皇上在心裏對娴容華有懷疑的影子。”
有懷疑的影子,在永宣帝心裏,就會減去對娴容華的印象。就這樣一直減減減,娴容華在永宣帝心裏越差,就會把自己襯托得更好。端妃在心中美滋滋地打着算盤。
等到長春館門口,端妃才收自己歡喜的神色,重新變得端莊從容。
陳嬷嬷正好出門,笑着迎上來:“端妃娘娘來,太後娘娘正為這家裏事煩惱呢,端妃娘娘正好去為太後娘娘勸一勸。”
端妃笑着謝過陳嬷嬷,就進屋,看見許太後正站在書桌前寫信,平靜的眉眼間透露出一點焦躁。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端妃行禮道。
許太後用左手随手一揮:“平身,先坐下吧。紅珠,給端妃上茶。”
端妃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着許太後寫信,直到最後停下筆,端妃才開口:“太後娘娘,方才臣妾在門口遇見陳嬷嬷,說是家裏出事?”
許太後難得冷臉,哼道:“還不是那幾個蛀蟲,好好的蔭官不說安安分分的,反倒是做那些仗勢欺人的事,被施家抓住小辮子,正在給皇帝上折子呢!”
端妃聽,也有些着急,畢竟許家丢臉也是她丢臉,這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世家。
“施家不是前段日子安靜不少,怎麽今日又”端妃皺眉道。
許太後見端妃沒領悟到其中的關竅,只得說一句:“憐嫔昨日沒,今日消息已經傳得差不多。”
端妃細想一會兒才想明白:憐嫔是施家送進宮來的人,憐嫔一死,施家肯定就咬定是他們許家害的呀!
想到此處,端妃就咬牙:娴容華,原來還打着這份心思!
于是,端妃就立刻将娴容華和慕容娘子的事情告訴許太後。
許太後微微驚訝一瞬,而後道:“哀家知道。不過這點子沒有證據的小猜想,是不夠的。你若是想查,也可以去細細查一查,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看着端妃志滿意得地應下,許太後在心裏嘆息道:若是端妃的猜想是正确的,那娴容華可真是不可小觑呢。
同樣是世家女,怎麽端妃的心智和娴容華比,就這樣不夠看呢?
安國公真是幸運,先是女兒做皇後,然後又有個頗為聰慧心狠的孫女。兒子孫子們也是規規矩矩的,不說有多麽能幹,至少老實不惹事。
怎麽他們許家,後輩就這樣叫人心煩呢?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對不起大家,先重新傳了,今天的24點前更新,明天把這章的紅包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