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今晚波折不斷,重新回到床上又過了不久直到旁邊的床鋪沒有了任何動靜傳來連雨笙才放心地睡過去。
夢裏,她又夢見那本書了。
她不知道這本書具體叫什麽,它的封面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文字,但是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可以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獲得身體的掌控權全都是這本書在幫助她。
就連有另一個人在和自己争奪身體的掌控權,也是這本書告訴她的。
對方一直在默默地幫助自己,或許她們是朋友。
“你今晚是怎麽了,你變得不像你。”虛空中,一個聲音響起。
但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一本書。
連雨笙早已經見怪不怪,面對對方的詢問她沒有表現出平日裏那樣不可一世的倨傲态度,反而是态度平和。
她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在衛生間裏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促使着她沒有繼續的最主要原因并不是因為那一點顧慮,而是突如其來的清醒,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一剎間消失得幹幹淨淨,她也就再也不想對面前的連迎做些什麽了。
這樣的情況連雨笙還是第一次遇到,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她從小就是這樣,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樣。
連雨笙以為這是因為自己比那些普通人更優秀的原因,畢竟優秀的人總是會有那麽一點與衆不同,所以她也坦然接受了。
直到不久前自己的身體裏忽然出現了另一個‘自己’,這個‘自己’和她的行事風格性格愛好完全不一樣,但是卻能夠有着和她相同的能力與背景。
連雨笙這才産生了危機感。
“我不知道,我只是忽然之間……就不想那麽做了。”她回答着世界之書的問題,确實就是忽然間就不想進一步對連迎做更過分的事情了。
若是換做平常的話今晚的場面很可能就此失控,就連迎之前為了逃離自己而做出的那些事情都不夠對方脫層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另一個‘自己’所影響了。
連雨笙閉上眼,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當中。
而世界之書卻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你不要被她影響了。”
虛無的空間中忽然光芒大作,書體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連雨笙再睜眼的時候眼前已經多了一個類似蠶蛹一樣的巨大東西,半透明的蠶絲裏躺着一個人,她的表情安靜祥和像是一個沉睡的公主。
這個人的面孔連雨笙也不陌生,是她每天早上醒來在鏡子裏都能看見的,屬于自己面孔。
世界之書:“你看她,忽然冒出來的她在和你争奪原本屬于你的一切。”
世界之書的聲音響起,巨大的蠶蛹忽然一下就被送到了連雨笙的面前幾乎貼面,讓她能夠更清楚地看清楚裏面的人。
世界之書:“你忘記了嗎,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像她這樣懦弱和擁有着愚蠢善良的人最終的結果只會失敗。”
“強者不需要多餘的善良和同情心,你怎麽會開始同情連迎?”
這樣的聲音低沉沙啞,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将連雨笙包裹在最中央的位置:“你忘記了嗎?她和連迎都一樣,她們都搶走了原本應該屬于你的東西,都是小偷,是強盜,你現在對連迎做的事情和她這些年從你這裏搶走的東西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在這樣的聲音的影響下連雨笙的眼神漸漸又變得深邃了起來,她重複着世界之書的話:“是,她們都一樣。”
世界之書:“對,她們都一樣。”
世界之書:“弱者應該消失,你不能再被她們影響。”
連雨笙的拳頭漸漸握緊,語氣也變得堅定了起來:“弱者應該消失。”
她身上的陰郁之氣漸漸又變得濃郁了起來,嘴角不知不覺間又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就在這時候面前的蠶蛹忽然閃爍了一下釋放出一股清香味來。
問到這樣的香味連雨笙臉上的笑忽然凝住,她偏過頭來望着蠶蛹裏的人。
人還是和之前一樣安靜祥和,姿勢也沒有半點改變。
但她卻感覺到蠶蛹裏的人好像在召喚自己,有什麽話要和自己說,連雨笙不受控地擡起手想要觸摸一下蠶蛹但是被世界之書先一步察覺。
——巨大的蠶蛹在她面前消失了。
“你在做什麽?”世界之書惱怒的聲音傳來。
連雨笙也被問得愣住,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掌心十分迷茫:“我在做什麽?”
連雨笙:“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麽,我剛剛……”
好像就是被莫名地吸引了。
“你被她影響得不深,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好了。”世界之書下了定論:“你快一點做回你自己,不要再被愚蠢的善念所影響了!”
書很惱怒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
眼前的這個連雨笙原本是最應該按照自己的原劇情發展的,但是一天之內出現了那麽多的變數。
什麽給乞讨的老人遞錢,對女主生出恻隐之心手下留情這都是這個人設不應該做出的事情。
“她為什麽能夠影響我?”連雨笙沒有回答書的問題,她擡頭盯着虛無的黑暗反問:“我不是才是身體的主人嗎?她只是一個入侵着。”
“那我能夠影響她嗎?”她又問。
她也不是傻子,有着獨立的思考能力——這其中一定有着某種必然的聯系。
但這一次,世界之書沒有立刻回答連雨笙的問題,連雨笙又再問了一遍。
這時候世界之書才緩緩回答:“她比你強,如果你再被她影響下去你就會失去自我,失去自我的後果就是徹底消失。”
世界之書:“你想徹底消失嗎?”
“可你剛剛才說她只不過是個愚蠢的弱者,我才是強者。”連雨笙抓住了對方話裏的漏洞,她只覺得對方說的話裏哪裏不太對勁。
但一時間也還沒意識到哪裏不對。
世界之書:“你的問題太多了。”
書不再給連雨笙繼續詢問的機會,直接切斷了這一次的聯系。
連雨笙猛地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動作突然且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剛剛起床還有些迷糊的連迎吓得沒有了睡意:“你幹嘛!”
連迎警惕地盯着床上的人。
連雨笙擡眼,和連迎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做噩夢了而已。”她別開了頭。
洗漱,換衣,今天是她們留在雲鎮的最後一天,連雨笙還沒想好要去做什麽。
她沒有什麽特別的計劃,因為她本來就是過來抓人而不是度假的,但現在——人早就抓到了。
那她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呢?
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在浪費生命和時間。
連迎換好衣服已經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她看着連雨笙猶豫半晌還是開口了:“我租了船今天要去游湖,你要去嗎?”
她也就是這麽随口一問,其實內心裏根本沒有真心邀請的打算。
不過是害怕自己沒問之後連雨笙找借口和她發作而已——雖然她也知道對方想要發作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叫我和你一起游湖?”連雨笙正煩躁着,“你不怕我伸手就把你推下去嗎?”
連迎:…………
連迎:“這是新的冷笑話嗎?”
朗朗乾坤衆目睽睽之下,不至于。
雖然根本沒有這樣的擔心但連迎還是很不爽對方這樣的态度:“那你別去好了,我自己去。”
連迎臉上一閃而過的煩躁,她往前走了兩步準備繞過連雨笙自己出門,但對方卻在這時候站了起來。
連雨笙:“我不去,你也不準去,收拾東西一會就回京城。”
還是熟悉的語氣和态度,沒有任何要和你商量的意思。
連迎連‘憑什麽’三個字都沒來得及問出口,連雨笙的下一句話直接打消她想要争執的念頭。
“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你到時候可以問問船夫能不能讓你坐輪椅游湖。”連雨笙扔下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就離開了,也不管連迎到底是要出門還是不要出門。
連迎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憋了滿肚子的髒話說不出口,最後也只低聲罵了句變态。
一個小時之後兩人乘上了離開雲鎮的大巴。
連迎被迫坐在了連雨笙身邊的位置,雖然和對方并排坐着但是卻被要求‘未經同意不準碰她’。
“不然就打斷你的手讓你做楊過。”——這是連雨笙的原話。
聽聽,動不動就要人斷手斷腳的,這是一個二十幾歲正常女生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一邊要求着自己不能離開她的視線範圍要把自己捆綁在身邊,另一邊又要求着距離不能太近不允許被觸碰。
“想我冷豔還想我輕佻又下-賤,要我陽光還要我風情不搖晃。”連迎故意暗示着輕聲哼唱了一句,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連雨笙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又繼續睡覺了。
敵人不接招,連迎于是也沒有了繼續跟人作對的興趣了。
這樣奇怪的要求連迎還是頭一次聽說,只能在心裏腹诽着‘或許這就是變态’吧。
變态的思維總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她這個正常人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
連迎将腦袋抵在車窗上,恨恨地看着窗外的風景,在心裏這麽默默貶低了一番連雨笙之後總算舒服了不少。
雲鎮她還沒有玩夠呢,假期明明也還剩最後一天,但是卻被人強行揪着返回京城。
這種感覺好像是犯人要被抓回去坐牢了。
但自己明明不是犯人。
連迎深深嘆了口氣,這時候忽然有些想念那個憨憨的主人格了。
——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