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我準備你她媽……”
連迎一句髒話脫口而出,只是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她的手臂上就傳來一微弱的刺痛感,仿佛一只螞蟻在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能夠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流入了自己的血管裏和血液融為一體。
很快,連迎就發現自己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能夠聽見所有而聲音,感覺到連雨笙在她身上所做的事情,但就是沒有力氣去反抗。
鋪天蓋地的絕望感湧來讓她煎熬無比,她還不知道對方想要對自己做什麽。
但是到了這一刻,人反而變得格外平靜了。
前一刻的恐懼,慌亂全都煙消雲散。
連迎趴在床上,雖然看不到背後的人但她知道自己說話連雨笙能夠聽到。
“連雨笙你聽好了……”
“今天怪我自己心軟,被你騙回來。”
“不管你今天要對我做什麽,我發誓只要我能夠活下去就一定會把你對我做的事情全都加倍還回去!”
“你記住了。”
“我也會記住。”
……
這些話一字一句連雨笙聽了個清清楚楚,但是卻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她一只手輕輕地按在了連迎的背部,另一只手握着工具開始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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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開始之前,她終于給出了一點回應:“有一點你弄錯了我親愛的妹妹。”
在連迎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臉上綻出一個格外妖冶的笑容:“我沒有騙你回來,今天晚上叫你回來的……”
“可不是我啊。”說完,她發出了輕微的嘆息聲。
也不管連迎到底聽不聽得懂。
連雨笙:“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明白,你是屬于我的私人物品。”
這時,她手裏的機器此刻已經抵到了連迎的皮膚上,開關也在這一瞬間開啓。
機器運作的‘滋滋’聲和人聲同時響起,背上傳來的刺痛感讓連迎咬緊了牙關把臉深深埋進了枕頭裏。
鮮豔地血珠從皮膚底下一滴一滴冒了出來,如雨後春筍一般。
連雨笙一邊擦拭着血珠一邊繼續不停地在連迎的身上雕刻着自己的藝術。
…………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房間裏機器運作的嘈雜聲終于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上過于疲憊亦或是太困了,迷迷糊糊中連迎竟然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背後的傷口。
只不過這一次的感覺不太一樣,似乎是手套已經被取了下來。
連迎皺了皺眉,但是并沒有醒轉過來。
連雨笙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房間裏擺放着各種各樣的陌生工具。
奇怪的是,并沒有見過這些東西的她竟然能精準的叫出這些工具的名稱。
和上次一樣,在她失去控制的這幾個小時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被拼在一起湧入了腦海中,和她整個人拼在一起成為完整的她。
而她本人現在——
連雨笙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麽。
她現在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跨坐在連迎的身上,她的左手上還拿着剛剛取下來的塑膠手套,右手的指腹上還沾染着新鮮的血跡。
這血當然不是自己的。
連雨笙默默低頭,看到了女生光滑的背上有一大片已經泛紅變腫,左邊肩胛骨的位置上‘笙’字的拼音被印刻在了皮膚裏。
刺青。
——她的腦海裏蹦出這兩個詞。
剛剛紋好的字母還在不斷往外冒着血珠,仿佛在用這鮮豔的紅色刻意提醒着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麽。
如果不是剛剛那位自己取下了手套和連迎進行了肌膚接觸,她恐怕現在還沒法将身體的掌控權接回來。
但這又有什麽用呢?
不該做的事情全做了,留下了一堆爛攤子來讓她收拾。
“完了呀。”連雨笙盯着女生背上的傷口,兩眼發直。
這梁子結大了啊,女主事後不得狠狠收拾她?
還說什麽友好相處,還說什麽姐妹情深,光是世界之書這一下就把她推到了連迎的對立面,不死不休的那種。
連雨笙心裏在流淚但是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
她像個機器人一般按照腦海裏自動出現的提示幫連迎妥善處理着背部的傷口,同時腦子裏已經開始想辦法為自己開脫了。
說這不是自己做的?
估計這話說出來也是火上澆油,連雨笙無力地嘆了口氣。
房間裏很快被收拾幹淨,那些亂七八糟的紋身工具都被她收了起來封在了一個箱子裏,為了保險起見連雨笙還在箱子上貼了好幾層透明膠。
連迎還在熟睡着。
連雨笙坐在沙發上盯着床上的人按了下手裏的手機——現在是淩晨四點,她們兩個這麽一折騰就折騰了兩個小時。
也難怪連迎會累到睡着。
再有兩三個小時的樣子天就要亮了,如果在這兩三個小時裏她再想不出辦法的話那等待着她的将會是不一樣的大結局。
一想到這裏,連雨笙就有種被命運扼住了喉嚨的窒息感。
于是她又翻開了那本令人讨厭至極的世界之書,此時劇情已經随着人物的行為而産生了相應的變動。
連雨笙咽了咽口水,她盯着這段發光的劇情一字一句仔細閱讀着。
【連迎在隐約的痛意中蘇醒,此時身上的束縛已經被解開,昨夜的記憶一點一滴湧入了腦海讓她憤怒不已,她踉踉跄跄地沖向了衛生間看到了連雨笙在自己肩背上留下的刺青,無盡的恥辱感忽然像是寄生蟲一樣紮根在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這就像是古時候的奴隸被主人在身體上打上了印記。】
【連迎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終于摒棄了對連雨笙這個女人殘存的最後一絲善意:她要讓這個人,生不如死。】
【這個想法産生的同時也出現了一套令人瘋狂的計劃,連迎這樣想着:****[馬賽克][馬賽克]】
連雨笙:………………
這個馬賽克的地方如此的關鍵及時,已經開始讓她有些慌了。
雖然這些劇情還沒有發生,但是她已經從這幾段文字中感覺到了女主到底有多麽的氣憤生氣,如果不想辦法改變的話那不久之後她必然會被馬賽克部分的劇情所制裁。
想到這裏,連雨笙又看了眼躺在床上還在熟睡的連迎。
心裏忽然有了一個荒唐的計劃。
…………
背上一陣一陣的刺痛感讓連迎從半夢半醒中醒了過來,她醒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活動手腳,不過可惜的是她的手腳換仍然被束縛着。
“醒了?”又熟悉的聲音同樣的話,讓連迎恍惚間回到了昨晚。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了室內,連迎動了動腦袋很快就很聲音的主人對視上了。
相較昨晚她的情緒經過一夜已經平複了不少,在知道連雨笙并不會威脅她的性命之後她整個人的态度就變得十分的微妙。
然而面對連迎這樣平靜的眼神,連雨笙卻感覺不太好。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暴風雨前的寧靜。
連雨笙緊了緊喉嚨,努力保持着正常的狀态。
她還得和連迎談判呢。
“我渴了,還要綁我多久?”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并沒有維持多久的時間就被連迎主動打破了,她很直接的說出自己的需求。
“一天,兩天?”
還是一年,兩年?
連迎反問着,她的語氣中帶着些許譏諷的味道,昨天晚上她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恐懼仿佛都只是連雨笙的錯覺而已。
連雨笙這句話刺得坐立不安,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稍等,我給你拿水。”
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很快被放到了連迎旁邊,連雨笙的眼神有些渙散,她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在這上面。
此刻她腦子裏想的全都是不久前自己整理好的說辭——該怎麽說,說些什麽,怎麽去說連迎才會相信自己。
以至于都忘了連迎現在是個怎樣的狀态。
連迎:“你這樣綁着我是想讓我怎麽喝?”手腳被綁得嚴嚴實實無法動彈,連雨笙卻遞過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連迎不知道對方這到底是在羞辱誰。
但只有連雨笙自己知道,她真的沒有別的任何意思。
她看着連迎的臉,頓了會忽然道:“松開你可以,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不然我無法保證松開之後你不會打我!
連迎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難道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連雨笙沒有去理會女主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因為她現在正在入戲,在醞釀着自己的情緒沒空去理會這些。
過了有那麽一會她才緩緩開口:“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着你了,連迎,真的很對不起。”
連雨笙忽然将腦袋垂得低低的,一側搭落下來的秀發剛剛擋住她的部分表情,從連迎的角度看過去不太能看得清她現在的情況。
但……
看起來就是情緒比較低落的樣子罷了。
連雨笙:“我想為我之前的許多行為對你鄭重的道個歉……”
連雨笙:“對不起。”
“道歉?你憑什麽?”連迎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了不少。
這忽如其來的三個字讓連迎瞬間變得激動了起來,她本以為今天不論連雨笙再說些什麽自己都不會有多餘的情緒波動了。
但她還是錯了。
這三個最為普通的字眼還是深深刺痛了她。
“對不起三個字就可以了嗎?”她幾乎咬碎一口牙:“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三個字?”
肩背上傳來的疼痛感還在提醒着自己昨晚發生的事情。
但連迎的反應并沒能打斷連雨笙準備好的自白,她仍舊按照自己計劃好的劇本說辭繼續了下去。
連雨笙:“我知道自己對你做了很多很過分的事情,但其實很多事情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發生的。”
“比如之前差一點把你掐死,以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到這裏連雨笙咽了咽口水,她擡起頭來認真凝視着連迎的眸子想要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誠。
但可惜的是雖然她如此的認真,可連迎的眸子除了嘲笑和譏諷之外再無其它的情緒。
“你繼續說。”連迎咧了咧嘴角,在這樣奇怪的姿勢下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笑。
因為想笑所以笑了。
連雨笙被這個笑弄得有點不太舒服,她擰着眉毛:“你不相信?”
“你看我像是個傻子嗎?”連迎反問。
她的話匣子忽然被打開,一句又一句的話從嘴裏蹦了出來。
連迎:“我以為連雨笙你至少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但為什麽每次做完這樣的事情之後就開始為自己找借口呢?”
連迎:“你是害怕我以後會報複你嗎?”
連迎:“你這麽驕傲,怎麽能夠對一個玩物替身說‘對不起’呢?”
“你根本不需要對我道歉,你應該保持着你的驕傲到死都不要低頭,但你這樣……”她輕啐一口:“真的很讓我瞧不起。”
面對這一連串的奚落連雨笙沒有出聲反駁,她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然後用一句話終結掉了連迎的怨恨。
連雨笙:“或許你知道,雙重人格嗎?”
連雨笙想了很久才想到在現代社會裏有一種醫學現象可以解釋自己身上出現的這種離譜現象,那就是‘雙重人格’。
如果說自己其實是身不由己,或許能夠降低不少連迎對自己的敵意吧。
畢竟我有病嘛!
雖然有病并不代表別人應該無條件的遷就包容和原諒你,但手握劇本的連雨笙相信以女主這樣的人設性格在得知自己有病之後會将寬容度放開一點點。
雖然只有一點點。
但至少……
不會那麽想要至自己于死地了。
而事實也是——‘雙重人格’這個詞語一出來,連迎直接愣住了。
…………
“我覺得不太有這樣的必要吧?”連雨笙看了眼旁邊的人。
雖然是自己親口答應的,但随着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連雨笙還是會心虛。
連迎:“我覺得很有必要,如果你承認自己在撒謊的話現在讓司機掉頭還來得及。”
計程車上,兩個人一左一右分開坐在兩邊靠車門的位置,中間空出來的部分就像是隔開牛郎和織女的銀河。
話說到這個份上連雨笙沒有再多說什麽了,她只是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的一瞬而過的風景,開始盤算着接下來的事情。
不久前她聲情并茂用從網絡上找來的醫學知識和自己的親身經歷結合起來為連迎講述了一個從小被雙重人格困擾的可憐人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連雨笙。
——因為從小缺失來自家庭的關愛,再加上各種微妙的環境因素從而衍生出了第二病态人格。
也就是比較邪惡不講理的那個人格。
整個故事聽起來很貼合實際也沒有什麽明顯的漏洞,可……連雨笙默默嘆了口氣,又在心裏罵了一遍世界之書。
兩個人現在正在前往三環的一個老牌心理機構,這是連迎提出來的。
說好說壞全憑一張嘴,連迎在連雨笙這裏已經吃過了太多的虧上過好幾次當,她不可能再這麽輕易的相信對方了。
即使這個故事講得這麽生動感人讓人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但是——
因為對象是連雨笙,所以她并不相信。
兩人一路上除了剛開始幾句話就沒有什麽其它的交流了,計程車開開停停一路,好不容易抵達了目的地。
‘康欣心理診療機構’的招牌在馬路旁邊最顯眼的位置,一下車連雨笙就看到了,門口還站着兩個穿着工作制服正在發傳單的人。
連迎付了錢之後走過來,下巴微擡沖着機構大門的方向示意:“走吧?”
到底是真是假,馬上就有答案了。
她肩背上的傷口雖然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但現在還仍然在痛。
“等一會。”連雨笙叫住了連迎,“我去旁邊買一瓶水,有點口渴。”
說着她朝一旁不遠處的商店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着連迎:“你要嗎?”
連迎:“可以。”
連雨笙走到便利店拿了兩瓶普通的礦泉水,拿出手機付錢的的時候她故意拖延了一會,借着這一會的時間她從聯系人列表裏找到了連城然後給對方發了條早就想好的消息過去。
這一切的動作都非常行雲流水,做完之後她就收起了手機回到了連迎旁邊。
“走吧。”她把手裏的水遞給了連迎。
兩個人一起踏進了機構大門。
因為今天是工作日的緣故所以來這邊看病的人并不很多,可即使是這樣她們還是等了好一會。
“我們這裏看病都是要預約的,你們沒有預約但是比較幸運,今天人不是很多。”心理機構的工作人員熱心地解釋着,順便拿了一些小吃零嘴上來:“一會等湯醫生出來我和她說明一下情況,然後你們就可以進去了。”
兩人禮貌地應答着,但并沒有去動放在茶幾上的零食。
等到工作人員走遠了之後連迎才緩緩轉過頭來:“你怕不怕?”
連雨笙愣了會:“我為什麽要怕?”
“因為你撒的謊很快就要被揭穿了。”連迎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在陳述一個簡單篤定的事實。
連雨笙看着她的眼睛,也沒有閃躲,只是再一次耐心的回答了一遍這個問題:“我沒有撒謊。”
連迎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很快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着。
沒多久那個被稱作湯醫生的人就從一間房裏走了出來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工作人員眼尖地看到了立馬趕上前和對方說明了一下情況,接着将手裏連雨笙剛剛填的病情概況表遞給了對方。
只見醫生朝着這邊休息區看了眼,然後點了點頭。
得到了允許的工作人員立刻朝着連雨笙她們這邊走了過來:“你們可以進去了,請問連小姐是哪一位?”
“我們都姓連。”連雨笙笑着揶揄道,她現在的心情變得輕松了不少:“不過今天來看醫生的人是我。”
工作人員的話也讓她意識到自己和連迎之間有着千絲萬縷密切的聯系,她們甚至在分享着同一個姓氏。
“我不可以進去嗎?”連迎問。
連迎并不在意連雨笙對工作人員說了什麽,她只是敏-感的從工作人員的話裏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果然,聽到她這樣問之後工作人員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因為看這方面的病比較特殊所以家屬是不能跟進去的哦。”
“不過看完之後我們是會和您溝通患者病情的。”
連迎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但也還是決定服從機構的安排。
等到連雨笙被帶走好一會之後她坐在沙發上才緩過神來,這時候剛剛那個工作人員剛好過來幫她換水:“杯子裏的水冷了,我幫您換一杯。”
連迎就這樣坐在那裏看着對方的動作,心裏亂七八糟的還在意着剛剛那一句‘家屬’。
或許是因為她知道連雨笙對她有某種奇怪的意思,所以對這方面的關系定義格外的敏-感。
“等等。”連迎叫住了又準備離開的工作人員。
對方看着她:“還有什麽需要嗎?”
連迎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別扭,但還是認真解釋着:“不是家屬。”
“啊?”工作人員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和她……”連迎蹙眉,頓了頓還是選擇了隐晦一點的表達:“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絕對不是情侶關系!
“啊,是嗎……”工作人員顯然沒有想到有人會特別的在意這個話術關系,于是解釋道:“那不好意思了,我還以為你們同姓所以是姐妹呢。”
連迎:…………
姐妹嗎?
那沒事了。
而另一邊,診療室裏。
湯醫生拿着手裏的病情概況盯着椅子上的人:“雙重人格?”
連雨笙:“嗯。”
湯醫生:“你之前的醫生怎麽說的?”
“我沒有看過醫生。”連雨笙靠在椅子上姿勢十分放松。
“沒有看過醫生你知道自己是雙重人格?”醫生重重敲了下面前的辦公桌:“誰告訴你的?”
連雨笙眨了眨眼:“我自己告訴我自己的。”
她這樣的要是都不算雙重人格那哪樣才算?
湯醫生看着眼前的人,覺得這簡直是在胡鬧。
她剛要開口趕人出去,連雨笙仿佛感知到一般忽然坐直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是這樣的醫生,我身邊的朋友說我經常會突然間性格大變就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而我自己對這部分的記憶也會比較模糊。”
“所以今天來看看,您能不能幫我确定一下我這到底是不是雙重人格?”
雖然她打心眼裏知道,自己這并不是什麽人格精神病,一切都是世界之書這個鬼東西搞出來的罷了,不過還是要走個過場給連迎一個交代。
聽到連雨笙這樣描述,醫生的表情也跟着凝重了起來:“好,我幫你看看。”
……
四十分鐘之後,診療室的門打開了。
連雨笙被人從裏面推了出來:“醫生你別啊,你再幫我看看,再看看,我真的是雙重人格沒騙你。”
連雨笙:“我真的有病!”
她這一聲惹得走廊上路過的醫生和護士都笑了起來。
湯醫生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天知道在這過去的四十分鐘裏她和連雨笙待在一起都經歷了些什麽:“如果你覺得自己确實有病那麽久換一家機構看另請高明吧,請恕我才疏學淺看不出來。”
“不是,你喚不醒我的第二人格不代表我沒有第二人格啊。”連雨笙着急地為自己解釋着。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和醫生的對話上了,再加上走廊的環境有點吵鬧所以一點也沒察覺到身後有人在靠近。
直到連迎聲音從她身側傳來:“怎麽了?”
“她看不出我的病!”連雨笙條件反射脫口而出。
醫生也被氣到了:“你是病人家屬吧,她根本就沒病!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連雨笙也不甘示弱:“醫生又怎麽樣,我自己的有沒有病我不清楚嗎?”
雙方都瞪着眼睛看着對方執着于自己的意見不肯罷休,連迎看了醫生的反應,又看了眼連雨笙的反應,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她十分平靜地看着對方:“連雨笙,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演嗎?”
“我真的沒有……”連雨笙急了,但話很快被打斷。
連迎:“你就有!”
或許是因為早早就在心裏下了定論,所以這樣的結果她也并不覺得驚訝。
連迎:“承認那些事情是你自己做的有那麽難嗎?”
連迎:“為了騙我竟然連自己有精神病這樣的借口都能編得出來,真是離譜,還要跑到人家心理機構來鬧……”
連迎:“你們連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她一字一句刺在連雨笙的心上,其實心裏還有沒說出來的話——
這樣的你,哪裏有一點連家千金的樣子?
這樣的你,到底哪裏比我優秀了?
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給人有任何還嘴的機會,連雨笙因為幾句話整個人忽然沉默了下來。
沒有人注意到她垂着的手已經漸漸握緊成拳顫抖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她不久前她故意給連城發過去的那條消息,再加上連迎剛剛那幾句戳心窩的話成了最有力的催化劑。
連雨笙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深處有什麽東西在努力地往外鑽。
這一次,她沒有刻意地去壓制去反抗,反而引導着另外一個‘自己’更順利地接掌了身體。
緊握着的拳頭在又漸漸松開了。
連雨笙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陡然大變,她偏過頭來有些打斷了連迎想要繼續數落自己的行為。
“你給我閉嘴。”她掐住連迎的下巴,然後将人往後輕輕推了下:“回去我再收拾你。”
連迎被推的往後退了兩步,但她并沒有對連雨笙這樣的行為做出任何反應。
這樣在氣場上明顯的轉變讓連迎立刻意識到了什麽,她再熟悉不過了。
難道真的是雙重人格嗎?
她仍然處于震驚中,整個人的腦子都不太夠用了。
“還有你。”連雨笙才懶得管她的反應,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望向了站在旁邊的醫生,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耐煩:“你有病是吧?”
醫生:?
連雨笙:“我說我有病我就是有病,輪得到你在這反駁嗎?”
她惡狠狠威脅着:“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們這給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笙:早知道你們不信,我原地變個身給你們看!
醫生:我錯了,她是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