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枝可依
那個男子一衆人離開後半晌，樓上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看向楚暝肆和衛矽己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姑娘，沒事了，他們走了，你出來吧。”衛矽己向着後面喊道，她知道那個女子躲在後臺，肯定是害怕的不行，還是趕緊讓她安心最好。剛才的女子從後臺出來，向着衛矽己和楚暝肆兩人深深三拜。
“奴婢謝過兩位恩公，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為報……”女孩兒說着就要下跪，衛矽己趕緊上去扶住了女孩兒。
“使不得使不得，不過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畢竟楚暝肆身份特殊，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方便，于是衛矽己讓巧兒另找個地方方便說話。
四周的人看了看衛矽己和楚暝肆，暗嘆這兩人也真是不簡單。為了一個青樓的唱曲兒姑娘，而把二皇子的人給得罪成這個樣子，也就只有衛矽己和楚暝肆會把這叫做是舉手之勞了。
“好，兩位恩公請跟我來。”女孩兒平複了一下情緒，帶着衛矽己和楚暝肆離開臺子，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坐吧。”進了房間，衛矽己招呼女孩兒坐下，女孩兒趕緊給兩人斟滿了茶，衛矽己打量着女孩兒房間裏的擺設，楚暝肆還是依舊坐在一邊半閉着眼睛喝茶，也沒出聲，剛才一副天地人神，誰敢忤逆的架勢，這會兒仿佛跟自己毫無關系。
“姑娘，那個混蛋怎麽會糾纏上你啊？”衛矽己把茶杯推到女孩兒面前，又遞上了一塊手帕，示意她擦一擦滿面的淚痕。
女孩兒道謝後摘掉了自己的花勝，在恩公面前，沒有理由不以真面目示人。
“奴婢名叫巧兒，小時候淪落成了孤兒，無依無靠，只能委身到了這裏求生，因為樓裏的善才說奴婢有天賦，就跟着樓裏的善才學琵琶，因為有兩分本事，就憑着琵琶做了個清倌。沒有想到的是有一次那位公子來聽過曲兒後就看上了奴婢，一直糾纏不休。那位公子曾經把樓裏不少清倌都強要了，之後都只能淪落成了紅倌，所以奴婢一直很害怕，一直都……”
巧兒說着又忍不住啜泣了起來，衛矽己伸手去輕輕撫着巧兒的後背，安慰着她。
“這次雖然有我們護着你，但是那人走後難免惱羞成怒，萬一以後再來找你的麻煩就不好收拾了。巧兒，不如你以後就跟着我，也算跟我做個伴。怎麽樣？”衛矽己知道這次那個男子是忌憚着楚暝肆所以才不敢繼續找事，他們只要離開，那巧兒沒有靠山，八成是自身難保。
如果是單純幫她贖身，沒有什麽依靠的話，難免那個男人懷恨在心再做出什麽報複的事情，而且從青樓裏出來的姑娘，想要自己再謀生也不容易。
再者說，衛矽己實在是很喜歡巧兒的琵琶，這姑娘又有心性，溫柔善良心細，衛矽己就更是喜歡她了，所以把她帶在身邊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恩公對巧兒有大恩大德，巧兒一無所有，只有以此身為報，怎麽會有什麽不願意的地方。”巧兒顯然也不打算考慮衛矽己買了自己之後打算做什麽，更何況衛矽己和楚暝肆表現出來的又是一副斷袖的樣子。
“那這最好了！以後你跟着我，平時可以陪我說說話，給我彈彈曲子聽，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的。”衛矽己拉着巧兒的手高興地說，她這一高興，就忘了僞裝的事情，聲音也放開了，巧兒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衛矽己，衛矽己笑了笑，“看不出來吧？我是女扮男裝，千萬不可外傳啊。”巧兒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那，楚暝肆你……”衛矽己扭頭想跟楚暝肆商量給巧兒贖身的事，畢竟付賬的事情還是要楚暝肆來的。結果衛矽己話音未落，楚暝肆就從朱一手裏接過來一張紙遞給了衛矽己。
衛矽己低頭定睛一看，那張紙正是巧兒的賣身契，剛才在衛矽己跟巧兒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楚暝肆就吩咐朱一去辦了贖身的事。
“楚暝肆這次你也太靠譜了吧？”衛矽己面露喜色，楚暝肆暗自腹诽着：什麽叫這次靠譜，面上卻是沒有任何波動，放下茶杯對着兩人說。
“行了，收拾一下吧，事情處理好了，我們也該走了，你頭一次來帝都，也四處轉轉。”
“好，巧兒你快收拾一下。”衛矽己幫着巧兒收拾了一些細軟和貼身的衣物，楚暝肆吩咐朱一把巧兒的琵琶也包起來一并帶走。
衛矽己覺得一個巧兒既然已經贖身，就不要再穿着樓裏的衣服了，她在這裏也沒有留下什麽太好的記憶，于是衛矽己從自己的衣服裏撿出來兩件給巧兒。讓她換掉了剛才演出時穿的衣服，然後一衆人一起離開了。
“巧兒，你想吃點什麽？等下我們一起去啊。”衛矽己一直很驚訝于帝都的繁華，剛才被楚暝肆硬拉着去青樓裏轉了一圈，雖然有巧兒驚為天人的琵琶聲，但是還是渾身不自在，如今可以出來好好逛逛，衛矽己也很高興。
“奴婢吃什麽都可以，奴婢陪着恩公就很開心。”巧兒跟在衛矽己後面，衛矽己聽到她的自稱卻是皺了皺眉頭。
“巧兒，以後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你現在已經贖身了，雖然跟着我做丫鬟，也不用把自己看的那麽輕。”衛矽己想要伸手去拉住巧兒的手，但是她現在男扮女裝，男女授受不親，也不好直接伸手去用什麽肢體動作去安慰巧兒。
“多謝恩公！巧兒能遇到您，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巧兒又深深地鞠了個躬，衛矽己趕緊攔住巧兒。
“好了好了，也不要總是動不動行這種大禮，我不習慣的。別叫我恩公了，聽着挺奇怪的，這幾日稱我公子就行。”衛矽己是穿越來的，一直跟楚暝肆也沒有怎麽拘禮，面對巧兒這種被教導得禮數周全的女孩兒一時各種不适應。
“是，公子！”衛矽己見巧兒答應，這才舒服了許多，催着楚暝肆去找帝都裏的美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