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8)
,天曉得那些江湖草莽會不會打昏頭直接沖上擂臺把他給「誤殺」了。甑錦輝心知肚明自己的官聲并不是很好,他自然十分擔心會不會有那沖動的江湖好漢想要為民除害。
怕死的甑錦輝認定周将軍待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當下就在幾十名兵士的保護下走下擂臺向秦家看臺走去。
「這是你爹的椅子?」張平很吃驚,立刻騰地站起。
秦家的人臉色總算有所緩和。
「對不住啊,這椅子上面也沒寫個名字,我以為沒人坐呢。」說着,張平就把椅子又搬回原處。
秦「公子」包括其他秦家人剛剛緩和的臉色變得比剛才更加難看。
「你折騰來折騰去幹什麽呢?」皇甫桀輕聲呵斥道。
張平老實地走到他身後站好,一邊把腳底的泥往右邊的椅子上蹭,一邊答道:「沒幹什麽。」
沒幹什麽您就把人氣成這樣?朱炳的位置讓他很清楚地看到這人在幹什麽,不由小小地鄙視了一下他們的張公公。還總管呢,太沒有風度了!
皇上,雖然您臉上有那個胎記,看起來是怕人了點。可不代表就沒女子不會喜歡上您啊!相反據卑職所知,京城裏可有不少大家閨秀天天做夢想嫁給您。甚至她們以為以前那些對您不利的流言都是其他皇子為掩飾您的戰功,而特地放出來損害您的名譽的。
您說,您怎麽就看上了張公公這個人呢?
好吧,在您登上皇位之前,可能因為種種原因,沒人敢随便接近您,您也不能随心所欲,只好抱着一個張平當寶貝。可是如今您都登上皇位三年了,想找什麽樣的美人不可以?為什麽您還是對張公公一根筋哪?哪怕随便找個宮女也比張公公強啊!
難道、難道是因為張公公武功太高,皇上擔心被家暴?腦中突然閃過此念頭的朱炳,立刻流下一頭冷汗。
張平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朱炳。
朱炳吓了一大跳,心想自己心裏說的話不會給他聽見了吧?當下硬擠出一個笑臉。
張平莫名其妙,自然而然又盯了一眼朱炳。
Advertisement
朱炳這下笑臉快變成哭臉,總覺得自己以後要慘了。
劉旗忠一直保持目不斜視,忠實地執行着待衛之職。
張平回過頭,他只是覺得一直有人盯着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一下而已,不明白朱炳的表情怎麽變得那麽詭異。莫非昨晚他不在時小桀和那女娃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老爺,昨晚你……」張平剛低下頭湊到皇甫桀耳邊,又把下面的話吞入肚中。
奇怪,為什麽他會這麽在意小桀和那秦家女娃的事?如果小桀真的對一個女孩動心,不是一件舉國歡慶的好事嗎?他不是也一直希望小桀能和女性有正常來往嗎?
可是這秦家女孩的身分似乎有點配不上小桀,且那女孩的性格也不夠溫柔,恐怕難當一國之母的重任;何況如果小桀有了自己的後代,那小琮怎麽辦?那小娃娃他還挺喜歡的。
不過小桀難得對一個女孩感興趣,作為他的結拜大哥和看家總管,他應該支持和鼓勵他才對。以小桀的性格,也不一定會讓自己的孩子當皇帝。
「昨晚你尿遁一夜未歸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自己琢磨回去怎麽領罰吧。」皇甫桀不輕不重地對身後人道了一句,突然拿下紗帽,對右邊的秦「公子」道:
「你不怕我?」
看到皇甫桀拿下紗帽的人俱是一楞。尤以秦家人受驚吓最重。似乎沒有人想到這位氣質不同常人的偉岸男子會有這麽一張具有震懾性的面孔,不過似乎又理所當然,非凡人自然也會有一張非凡的面孔。
而剛剛跳進看臺的秦家家主也被皇甫桀奇異的容貌所驚,一時反倒忘記了那從他頭頂飛過、對他不敬的泥腿子高手。
張平心中掠過一絲很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滋味。尤其在他看到那位秦「公子」也摘下自己的紗帽後。
這時已經不能稱這位叫秦公子了,那張絕色的面孔絕對讓你無法和男人聯想在一起,只要看到這張臉,任何人都會知道這位原是一位有着傾城之姿的美麗女子。
「如果怕你,小弟……咯咯,小妹我就不會想要與你結交。」秦小姐落落大方地對露出真容的皇甫桀嫣然一笑。
皇甫桀深奧的眼睛露出一抹亮光,似乎對眼前絕色起了莫大興趣。秦小姐任是再怎麽無羁,也在皇甫桀充滿侵略性的目光中漸漸羞紅了臉。秦日升皺起眉頭,正準備叱責自己那性子實在不像女子的女兒。
張平定定地看着這一幕,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皇甫桀悄悄豎起了耳朵。
朱炳激動得雙頰通紅。
劉旗忠也不由看了張公公一眼。
秦日升聽到這聲嘆息,這才想起他的目的,看那泥腿子所在位置,分明是那位張公子的屬下。在驚訝的同時,也對這位被女兒帶回來的張公子身分更加猜忌。什麽樣的家世才能用得起如此高手?
秦小姐和秦家人聽到嘆息聲也把目光投向了這位古怪的高手。
張平似乎沒感覺到自己成了衆人目光的聚焦點,耿直地道:
「老爺,我前面不是說要删減護院師父嗎?現在看來也不必多此一舉了。反正以後您很快就會把後院塞滿。對了,如果您要給秦小姐一個名分,最好現在就安排,我看就讓秦小姐拜管田地的秦管事為幹爹,正好他也姓秦,然後再嫁進來。您看如何?」
不如何!幾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大吼。
皇甫桀更是差點沒把手下的椅子扶手給捏碎。他就不應該指望這個人會開竅!
算了,也不和他談什麽情不情的了,還是老規矩,想上就上,跟這個楞子生氣,歸根結柢吃虧的還是他。不過……他真的很不甘心啊!
「你,給我過來。」
「哦。」張平朝前一步,正要走到皇甫桀跟前,就聽。
「噔噔噔。」有人從樓梯走了上來。
「來人!把這個搗亂分子給本将軍拿……哈……皇、皇……咕咚。」周将軍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
十幾名官兵沖上看臺就圍住了四處的出口,一下就把這座還算寬敞的看臺塞滿。而看臺下面更是圍滿了舉着矛槍的士兵。
「呼哧呼哧。」甑錦輝也在兵士的保護下爬上了這座看臺,一進來就喊:「周将軍,請速把這鬧事的賊人拿下,下面那幫野蠻人快鬧翻天了,咱們得殺雞給猴看讓他們知道官府的厲害!」
周将軍沒理他,看看端坐在主賓位的皇甫桀,再看看皇甫桀身後站的泥腿子高手,最後把目光落在朱炳和劉旗忠身上。
劉旗忠人比較忠厚,看到周将軍目光落在他臉上,立刻對他點點頭。
朱炳則直接用同情的眼光回看他。
周将軍慢慢将張大的嘴合上。他想,現在他明白為何上面要下達這驅散的命令了。
「周将軍,好久不見。我家老爺聽說這邊發生了一些趣事,正好在家也悶得慌,就帶小的和兩位護院一起到這裏逛逛。」張平笑着對周将軍打招呼道。
周将軍的笑臉很僵硬,他不知道該怎麽辦。看樣子,那位似乎并沒有暴露身分,無論是從安全的角度還是從其他什麽方面考慮,他此時恐怕都不能叫破那位的身分。只是誰來告訴他,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周湛江見過……」
「張老爺。」張平接口道,随即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老爺的管家,旁邊那兩位兄弟是護院師父。」
「周湛江見過張老爺、張管家。」深入骨髓的君王至上教育,讓周湛江的膝蓋一個勁想要往下彎。
還好皇甫桀适時擡了擡手,「周将軍不必多禮。我現在不過一個閑人,周将軍軍令在身,自當以完成任務為重。」
「是。」周将軍僵硬地抱了抱拳,心中則在滴汗。如果讓人知道他見了皇帝沒有跪,不知會不會被那幫文臣借口抨擊就此讓他回鄉種地?
「周将軍,您認識這幾位?」甑錦輝貪婪歸貪婪,他并不是一個笨蛋。看周将軍的态度,他就知道這些人的身分恐怕不會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那麽簡單,而那搗亂的罪魁禍首今天看來也是別想抓他了。
「嗯。」周湛江含糊地答了一聲。剛才張平開頭那句「我家老爺聽說這邊發生了一些趣事」,在驚吓過後變得異常清晰起來。雖說他和甑錦輝不屬于一個系統,但地界靠在一起,自然知道這人和他的直屬上司等的一些骯髒事。
為了表明他和這位縣令在今日前沒有任何交集,周湛江越發對這位縣令不假辭色。
「周将軍,你可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觸動軍隊驅散這些江湖人士?」張平忍不住好奇,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周湛江看張平詢問,立刻答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是上面直接傳下的命令。」
張平心中一動。會不會是小桀?可他既然都跟他出來了,應該不會下達這個命令。那麽到底是誰?又有什麽目的?
秦日升看看周将軍,再看看自稱張平夫的威嚴男子,心中念頭數轉。
秦小姐一點也不掩飾她對皇甫桀的欣賞,眼光不時在他臉上打轉。心中則在贊嘆:這才是真男人!風師兄說的果然不錯,他說我回程的路上肯定有奇遇,還說我會遇見我這一生的良人,說的還真準。
「外面好像鬧騰得越來越厲害了。周将軍,你且把士兵全部撤走。只要秦家人不出面,要不了多久,這些人都會自動散去。如果把士兵留下,反而會引起沖突。」皇甫桀開口道。
「是。」周湛江立刻把命令傳達下去。
下面的将領奇怪地看了一眼皇甫桀,怎麽他們老大這麽聽這位的話?而且他怎麽總覺得這人的面貌有點熟悉?血紅色的人字形胎記,看來似乎很像傳說中的那位呢……啊!該将領被自己的猜想吓到。
「還不快去!」周湛江低喝。
「是,是。」該将領不敢再多看,吓得埋頭就跑下看臺。
周湛江皺眉,轉而對皇甫桀道:「張……老爺,這裏是是非之地,張老爺萬金之軀還是暫且随我一同離去吧。」
「不用。我還有點事,你去忙你的。」
「這……」可憐周湛江猶豫不決,不知如何是好。這位在這一天,他的項上人頭就得放在案上一天,若這位在他的地頭上出事,哪怕只是擦破一點皮,他的項上人頭就別再想回到他的脖子上。
皇甫桀不管他的下屬有多麽為難,他還有其他事要解決,對身後勾了勾手指。
張平聽話地走到他面前。皇甫桀趁其不備,突然點住他的軟麻穴。
張平一楞,沒想到這人會在這麽多人面前對他動手。這人啥意思?
皇甫桀抱住張平軟倒的身體,扛上肩站了起來。
朱炳和劉旗忠立刻分左右守到他身邊。周湛江見怪不怪,在軍營那幾年,凡是能進入帥帳的将領,誰不知道寧王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陛下和他的随侍太監之間的「奸情」?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有些事放在心裏明白就可以。
「秦小姐,多謝招待。告辭。」
「什麽?你要走?」秦小姐臉上浮現的笑容一下子收起,驚訝道。
皇甫桀沒有回答,剛才他肯交代一句已經是看在小小利用了這名女子的分上,發現讓某人吃醋的計策失敗,他也懶得再周旋下去,現在對這名女子越冷淡,對她的傷害也會越小。他不想讓張平以後又有機會唠叨他利用弱女子什麽的。
「等等!張公子,昨夜我女兒随你一同出城,直到深夜方歸。作為一位負責任的堂堂男兒,你也不能就這樣離開吧?」
秦日升轉瞬間已經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也許以後他會後悔,但現在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能讓位列二品的周将軍如此尊敬的一個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聽到這句話的周、朱、劉三人不由在心中嗤笑。這人倒打得好算盤。不過就憑你秦日升的女兒也想高攀我們陛下?做夢吧你!雖然你女兒長得不錯,但如果陛下想,什麽樣的美人他得不到?
張平被點了軟麻穴,可不代表他耳朵也被封了。聽到小桀昨晚果然和那女子有了什麽,忽然很想很想狠狠地揍這小子十七八九拳,最好打得他十天半個月不能見人才好!
皇甫桀慢慢地轉回身,看向秦家家主的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你可以問問你的女兒,我可有碰到她一根汗毛?」
秦日升發現自己竟禁受不住這位的淩厲目光,當下就掩飾地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
秦小姐咬住嘴唇,看向皇甫桀的眼光似怨非怨,直到看到皇甫桀顯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才道:「你昨晚雖然沒有碰到我一根汗毛,可是在四天前,你卻看到了我的身子,這事總不假吧?」
啊!幾乎所有聽到的人都大吃一驚。秦日升一聽自己的女兒竟然已經被人輕薄,先是勃然大怒,後又一喜。這下我看你還怎麽賴得過。正好我女兒也看上了你,我這也算是為我女兒出頭。以後說起來誰會笑話我秦日升為了勢力高攀你張家?
朱炳和劉旗忠是知道內情的人,當下也不說話,靜觀事态發展。
周湛江只是不屑的冷笑,如果皇上對那秦家女娃有點興趣,興許還能入宮做個禦女或才人什麽的。這麽硬賴,怕是還沒攀上富貴就先摔個半死了。
「我也看到了。那你也要嫁給我嗎?」一道悶悶的聲音不甘寂寞地插了進來。
皇甫桀壓根兒就沒把秦家人放在眼裏,在張平說完這句話後火上心頭,扛着人就走。他倒要看看誰敢攔他!
想要皇甫桀給他們家小姐一個交代的秦家人當然想要攔下此人,可是周湛江帶的士兵們也不是吃素的。皇甫桀一走,他們就攔住了出口。周湛江更是放出話來,誰敢阻擾張老爺等人去路,全家軍營大牢侍候。
秦家人憤恨不已,可誰也不敢真的對上官府和軍隊。只能眼睜睜看着「張平夫」一行人離去。
這屆武林大會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消散了。秦家人不但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好處,反而落得一身罵名。凡是來到樊城敗興而歸的江湖人士雖然也罵官府,可誰不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自然秦家就成了大家的出氣筒。
秦日升無奈,只得暫時縮起頭來做人。秦小姐在皇甫桀離開後不久,也包袱款款離家出走了。秦日升知道他這女兒的目的何在,可他一是樂見其成,二也管不了這功夫比他還要高明的任性千金,也就随她去了。
周湛江完成任務一邊想皇上和張公公一行來到樊城的目的,一邊策馬趕回自己在軍營附近的府邸。結果一回到家中就看到管家帶着一種奇怪的神色迎上前來。
「将軍,府裏有貴客臨門。現在就在客廰坐着。」
「哦?是誰?」
「太監總管張公公。」說這七個字時,管家滿臉的不可思議。那四人中他怎麽看都沒看到一位像太監的人呢,可其中一位拿出的印信又确是宮中之物。看他不信,另一名像是侍衛的人還拿出了骁騎都尉的腰牌。
一聽這七字,周湛江立刻用他最快的速度奔往會客廳。太監總管張公公都來了,那位還遠嗎?
還沒進入客廳就聽到裏面傳來慘叫聲。周湛江不知是福是禍,看到站在門外的劉旗忠和朱炳,立刻湊上前小聲詢問:「裏面這是?」
劉旗忠的臉突然紅了紅,沒說話。周湛江看向朱炳,朱炳咳嗽一聲,望天。
「豬頭,你現在在皇上身邊做事,這架子也和以前不一樣了。怎麽着,還要我周湛江求你不成?」
被叫做豬頭的朱炳橫了周湛江一眼,「到底誰架子大?不知是哪個混球出京時連招呼也沒打一聲。哼!」
「好了好了,你這個酒鬼,不就是沒請你一頓嘛。等晚上我請你喝個夠!」
「你說的!不準打妄語。」
周湛江一腳踹過去,「快說,裏面到底怎麽了?還有皇上這次怎麽突然來樊城了?皇上就這麽離開京城沒事嗎?張公公又怎麽會做那麽一副打扮?」
「你問題真多。」聽到晚上有酒喝,朱炳的心情好了許多,招招手,示意周湛江把耳朵湊過來。
「我建議你最好等會兒進去。皇上這下正在火頭上,一時半會兒肯定熄不下去。你還是讓下面先把房間準備好,沒準皇上待會兒就用到。對了,順便把酒菜也備了吧。」
周湛江一蹙眉,「聽裏面慘叫的聲音像是張公公,他是不是惹皇上生氣了?」
朱炳一拍他的肩膀,「何止惹生氣!根本就是逆了龍鱗。皇上這會兒……嘿嘿!」
聽到朱炳如此猥瑣的笑聲,劉旗忠的臉色不知為什麽變得更紅。周湛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再聽聽裏面傳來的聲音,悟了。
朱、周二人哥倆好的你撞撞我、我撞撞你,臉上一起露出心照不宣的惡心笑容。
周湛江忍不住還感慨了一句:「皇上也算長情的人了。張公公快三十了吧?難得聖寵不衰。」
裏面被認為聖寵不衰的某人這時只想逃得越遠越好。
「你再打,我真翻臉了。」可憐某人為了不讓外面聽到,只能小聲威脅。
皇甫桀臉色冰冷眼光火熱,手下的動作停都沒停。
「啪!」露出的兩瓣臀肉上立刻又多了一個五指印。
「啊!你你你!」
「啪!」又是狠狠地一下,打得緊實的臀肉竟然顫了一顫。
張平拼命沖穴,羞得恨不得一頭撞死這個人。
這小子今天也不知怎麽了,把他帶入将軍府後也不和他說話,把他按在膝上扒了褲子就打。問他為什麽他也不說。
「啪、啪、啪……」
直到兩瓣臀肉被打得紅得發紫,張平發出了小聲的嗚咽,皇甫桀這才停下手,淡淡地問了一句:「知道我為什麽打你了嗎?」
「我哪知道你又發什麽瘋!周将軍等人就在外面等着,你卻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你當我是什麽?」張平氣得咬牙切齒。
「你又當我是什麽?」
張平想都不想,立刻回道:「皇上啊。」
皇甫桀在聽了這個答案後,臉色變得扭曲起來:「你認為我是你的皇上,那麽我教訓我的奴仆有什麽錯?」
「啊?那是表面,我心裏把你當兄弟看。」張平立刻改口。
「兄弟?有兄弟會幹這種事?」皇甫桀陰狠地笑着,手下動作也變得淫猥不堪。
張平的臉皮幾乎要滴下血來,想要大聲罵,又怕外人聽到,只能死死忍住。
「我、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唔……嗯……」張平被整得嘴中洩出呻吟。
皇甫桀臉上的血色胎記越發殷紅,深奧的雙眼升起騰騰欲火。「說!」
「你、你先讓我起來……」
「不說你就一輩子這樣趴着好了。」皇甫桀獰笑。火熱滾燙的屁股摸起來非常有手感,他也已經快忍到極限。
「……你讓我想想……」
「還要想?」怒。
「我當然要好好想想!你這個變态!」總算在最後關頭沖開了穴道,張平大吼一聲,拎着褲子就一腳踹了過去。
門裏門外都聽到了這聲暴吼。皇甫桀臉色難看,怎麽這時候讓這人跑了?他那根硬得不能再硬、就等着沖鋒陷陣的老二要怎麽辦?
門外朱炳拍拍周湛江,「咱們什麽都沒聽到。周将軍,依我的經驗,這時候你最好給皇上準備一個房間。張公公雖然身懷絕世武功,可是皇上和他就像蛇和青蛙,一物降一物,我可以跟你打賭,張公公他蹦騰不了多久就會被皇上逮上床。咳,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周湛江也拍拍他,理解地道:「你也不容易啊。」
朱炳拼命點頭。劉旗忠當沒看到這二人耍寶。
張公公後來有沒有被他的皇帝老大逮上床?
這個嘛,據說當天周将軍讓人收拾了府裏最好的一間客房,而他們的皇上陛下和張公公自進了屋就沒出來,直到晚膳時分平武帝才從屋裏出來應了個景,用了點酒菜就又回房了。至于張公公,周湛江發誓直到皇上一行離開就沒看到他從屋裏出來過。
張平張公公無比郁悶。好不容易才等來這麽一次出宮的機會,哪想到會落到這麽一個結局,別說揚名立萬了,連熱鬧也沒看成,還憑空惹來一個麻煩。
喏,那麻煩到現在還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甩不掉!
這秦家女娃似乎鐵了心要嫁給小桀,就算小桀再怎麽冷臉對她,她都能厚着臉皮湊上來。偏偏她對小桀沒有什麽威脅性,弄得他想動手讓她消失都不好意思。
真奇怪,按理說有個漂亮的女娃真心喜歡上小桀,他應該為小桀高興才對。可他為什麽會感到如此不舒服?甚至會有點煩那個秦家女娃?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難道就讓這女娃一直跟着他們?嗯,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有了,朝中大臣稱得上年輕俊傑又尚未有婚配的不是還有一位?
風左相,看在你為國為民如此辛勞的分上,我就代皇上送你一位絕世美女為妻吧。
「秦冉鴻,在下飄渺浪子,特來請教江湖第二高手的厲害。請!」
明天就要進入京城,眼看那四人沒有趕着進城反而在城外一個小莊子落腳,秦小姐也只好委屈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家農戶借住,正準備睡下就聽到窗外有人發出挑戰。
秦小姐柳眉一挑,知道她是秦家千金的人很多,但知道她是武林排名第二高手的秦冉鴻的人卻極少。來人是誰?怎麽會知道她的身分?而且這人一直到出聲她都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人。這功力顯然已經不弱于她。飄渺浪子……似乎有點耳熟。
秦冉鴻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在京城可是大大有名,自己也早想會會此人,沒想到這人倒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京城第一高手飄渺飛仙?」秦冉鴻打開了木門。
門外一個臃腫得像豬一樣的男人對她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當晚夜半三更時,一黑影扛着個大麻袋輕車熟路地跳入左相府中,直奔左相卧房。
「砰!」來人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左相卧房門。
左相風雨山和在外間侍候他的書僮被驚醒。
「哪位朋友深夜來訪?恕雨山穿戴不整,還請稍等片刻。」
「是我,張三。」臃腫的身影扛着麻袋大搖大擺地走入左相睡房。
本來準備尖叫的書僮一看來人立刻露出笑臉,繼續去睡自己的。這個人來肯定有機密事要跟左相談,從來不需他在一邊侍候。
「今天怎麽這麽大的威勢?我還以為京衛軍過來抄家抓人呢。」風雨山抓起外袍從床上起來,諷刺道。
「哦?難不成你左相做了什麽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虧心事,所以才會聽到動靜就以為來抓你的?看來得讓人好好查查你了。」來人笑道。
「好了,別給我下套子。說吧,你不是和那位出去看武林大會了嗎?怎麽會有閑工夫到我這兒來?還是已經回來了?你們還真準時,說二十天就真的二十天。」
說完,這人又像想起什麽一樣道:「奇怪,我好像聽說武林大會早就結束,你們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順便查了點事。」
「哦。」風雨山幸災樂禍,「是不是又有誰要倒楣了。」
來人沒有回答,把麻袋往風左相的床上一扔,大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
「什麽意思?」風雨山看着人形麻袋皺眉問。
「送你的。」
「哈?」
「我和秦冉鴻交過手了。」
「哦?誰輸誰贏?」
這種問題還需要回答嗎?「我才知道她與你同門。」
風雨山狡猾地道:「是啊,說起來她可是當今那位的師妹。」
「她好像不知道。」
「師父們沒跟她說。」
「沒想到二老後來又收了徒弟。」來人嘆息。
「他們閑得慌,看到好苗子就想攬入自己門下。」風雨山嗤笑。
「這女娃本性不壞,個性也算難得。如果你這個師兄真為自己師妹着想,就不要讓她往火坑裏跳。我言盡于此,你看着辦吧。」
「喂,你這話什麽意思?」風雨山的表情變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來人拍拍手,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一樣,輕松地站起身。
「你到現在也沒個伴,我看這女娃就不錯。」
「你這是報複!」風雨山跳腳。
「我是這麽小心眼的人嗎?」來人正色道,甩袖就走。我就不信你能把每次的武林大會都給攪黃了。
風雨山也顧不得驚動家人,氣得哇哇大叫:「你這個死太監!你還說你不是報複?你又把你不要的女人扔給我,你當大爺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來人随他罵,心情舒爽下走得比風還潇灑。
「你這是妒忌!赤裸裸的妒忌!」風雨山爬到書桌上對着窗外大吼:「老子明天就鼓動大臣讓皇上選秀!老子要讓你這死太監吃醋到死──!」
書僮抱着被子蒙着頭,心中哀嘆:大人他又發瘋了。
這次江湖行雖然以失敗告終,但張平的心情還不算太糟糕。至少他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他家小桀到底抱了什麽樣的感情。
床都上了這麽多年了,現在還扭扭捏捏的算啥?
不就是喜歡一個男人嗎?不就是喜歡的人正好是當朝皇帝嗎?
這些都不是問題!
反正在皇宮大院過日子,還是在外面茅屋草棚裏過日子,還不都是一樣過?
反正被窩裏總要睡一個人,有個喜歡的陪睡總比不喜歡的好。
選秀?難道瘋子不知道憑借歷代太監總管的權力,只要他們想,就絕對可以影響選秀的結果?
國母?他不介意身兼兩職。不就是偶爾化個妝露個臉嗎?大不了扮個幾年,就讓皇後「病逝」好了。
後裔?不是有皇太弟了嗎?皇家孩子太多不是好事,容易往死裏鬥,不如一個清靜又省心。
想通所有問題的張大太監高高興興地直奔未央宮而去。他要告訴小桀他喜歡他的事,順便教訓教訓那個仗着他疼他就敢對他胡來的變态,竟敢讓他在床上足足待了兩天兩夜,還是在別人家裏!
五更天,連夜趕回皇宮的皇甫桀正準備換龍袍上朝時,那人也不知從哪兒逛了一圈回來,就用那臃腫的身材突然從後面抱住他,說了一句喜歡什麽的。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只當這人又做了什麽讓他頭疼的事,想事先用一些好話賄賂他。
這人以前也說過喜歡他,不過他口中的喜歡顯然跟他想要的喜歡不太一樣。
他已經死心了。想讓這個楞子開竅,還是等下輩子吧。這輩子他已經決定就這麽敲敲打打的和這人過一輩子。
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這人能在臨死前開竅說聲他想要的喜歡,他想哪怕下輩子讓他繼續這麽醜他也不介意,只要這個人下輩子還和他在一起。
選秀不好玩
平武七年,剛過完元宵節沒多久,以禮部大臣為首的一幹官員們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也許應該說他們早有預謀、早有打算,做了許多布置就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六年啊,他們等了整整六年。
可憐他們好多人家中的女兒硬是等到不能等的年齡才不得不出嫁。據說因為這個緣故,那些把官宦人家當作京城風向标的京城富戶個個跟風而起,一起把自家的千金婚期往後拖,于是這幾年京城就出現了很奇怪的一幕,有女兒的人家也不急着把女兒嫁出去了,尤其是官吏或有錢人家,把自家女兒留到二十歲以後出門的也不少見。
對于這種民間動向,張公公向來都是掌握第一手消息的人。說實話,他現在心中雖然已經肯定自己對他家皇帝也有了獨占之心,但對于選秀這個歷史悠久的活動,他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如果那些大臣們真的鬧騰得厲害,他也不介意搞一次選秀來堵堵他們的嘴。反正能不能選上還不是他家小桀一句話?如果弄一次選秀真的能出現一位吸引小桀眼光的女子,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大不了他把小桀打一頓,再綁到哪個深山野林裏去。
嗯,就這麽定了。好歹他也收了不少大臣的賄賂。光拿錢不辦事可不是太監的好傳統,否則以後誰還給他揣銀子?
「張公公,這六年守孝期已經結束,您有沒有聽皇上提些什麽?」
下朝後,好不容易逮着張總管落單,立時一群大臣就圍了過來。
「是啊,我泱泱大國豈可後宮無主?這後宮已空虛六年,不說其他,就這皇家後裔,言昭儀娘娘也總沒消息,陛下龍體安康自無顧慮,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這……」
你們這話也只敢跟我說,你把這話當着那人的面說試試,不罵你個狗血淋頭才怪!
張平心中鄙視這些人,可臉上依然帶着憨厚笑容道:「陛下并不擔心後裔一事,畢竟皇太弟已立,且皇太弟殿下心性純良、沉着睿智,小小年紀已可看出未來君主風範。」
「就算如此,可後宮空虛也總不是回事吧?就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