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皇子皇甫琨趕到的時候果然看到林中二人就像惠王所說一樣,正在辦事。
他的二皇兄告訴他,因為看到這一幕覺得不便打攪,就離開了。
皇甫琨站在林邊,聽那位戴着面具的四皇子罵罵咧咧,口中似乎對某個女人對他的拒絕大為不滿,又對自己今天比試表現不佳感到憤怒,全部怒火似乎都發洩到了他身下那個侍奴身上。
那侍奴他認識,就是一直跟在皇甫桀身邊、從內侍監刑房出來後腦子就不太好使的太監張平。
說起來這太監命真不好,被分去侍候這不得寵的四皇子也就罷了,後還為醜四得罪了當今太子,弄得小命差點沒保。現在更好,幹脆就成了醜四的洩欲工具。可憐還被綁起來玩,八成是不情願。
張平何止八成不情願,他根本就一點都不情願!
皇甫桀用腰帶把他雙手縛于身後,拉開他的衣襟也不脫掉就是敞着,褲子則被他拉到膝蓋,接着又嫌不便脫了一只褲腿,之後便拉開他的雙腿圈在他腰間。
在皇甫桀強行打開他雙腿時,他羞憤難當,尤其是他還注意到他的王爺竟用一種很專注的目光盯着他那裏不放。
後來他的王爺把手覆了上去,看似粗暴實則輕柔地用大拇指按揉他被去勢的部位。
張平嘴中不可抑制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皇甫桀面具背後的雙眼中射出瘋狂的神色。他把張平的下身打得更開,擡高他的臀,去觀察他的後穴。
皇甫桀的手掌在張平下身來回滑動,像在确定那份觸感。
張平被恐慌和羞恥淹沒,咬緊牙關忍耐。
十五歲的少年發出粗重的喘息,伸出舌頭舔舔嘴唇拉開自己的褲頭,把身體覆上了他的侍奴。
而安王看到的就是現在這一幕:稱得上身材高大的十五歲少年表現出了他身為少年的急切,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勁聳動下身。他身下侍奴則狀若死魚,任由他糟蹋。
三皇子看了一會兒,覺得已經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滿意離去。該死的,兩個男人的春宮,竟然也讓他有了感覺。他得趕緊回去找個婢女洩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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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桀趴在張平身上痛苦地喘息。
「幫幫我,幫幫我……」
張平不想理他。
皇甫桀又趕緊解開綁住他的腰帶,拉過他的手就往自己男根上按。
「幫幫我,我好難受!」
張平想生氣、想大罵,但看到他滿臉通紅、那裏更是硬得跟鐵塊一樣的慘狀,又不忍心。
他到底怎麽想的?張平真的不明白。
如果他真的想用他的身體洩欲,剛才他完全可以做到最後。
但他沒有,他一直在用他挺起來的家夥摩擦他的下體,遠處看來就像他們在交媾一樣。
可是他當時的眼神……
「平,張平……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你不信我嗎?你不信我嗎?」皇甫桀好像真的很痛苦,「我好難受,我要爆炸了!」
張平心中糾葛萬分,還沒糾葛完手已有了自己的意識。
「下次我再也不會幫你做這種事!」
「張平,好舒服……張平……啊……」皇甫桀趴在他身上雙眼迷離,嘴中叫着他的名字,一手攬住他,一手在他還沒有合上的衣襟裏撫摸揉捏。
張平手上速度加快,這個家夥越來越過分,以前自己肯摸摸他,他就高興得要死,如今……唉!
「張平……張平……」皇甫桀想象着自己在他剛才看到摸到的丘壑間沖刺抽插,想象着自己用手和唇舌挑逗那可憐之處,想象着張平在他的蹂躏下發出難耐的哭叫呻吟……
他想到很多,腦中越來越清楚的畫面是五年前張平被帶入內宮司刑房受罰的畫面。
少年赤裸的身體被繩索吊起、因為無法忍耐痛楚而洩露出的微微呻吟、緊翹結實的臀部被竹板抽打得血紅……
皇甫桀發出一聲吼叫,射了出來。他不正常,這,他早已知道。
他早已是一個從根就爛掉的、陰暗污穢的惡魔,如今他要把樸實幹淨的張平也拉入地獄。
他一邊猶豫,一邊又為能把張平污染得跟他一樣而感到難以言喻的興奮。
張平是他的。從頭到腳、從裏到外、每一根毫發、每一粒汗珠都是他的。嬷嬷的建議不錯,這樣張平就會成為他的。
想象着張平從不願、到半推半就,再從半推半就到淫蕩聽話,他就……
「喂!你夠了沒有?」
皇甫桀睜開眼,擡起頭在張平腮幫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我還要。」
張平一拳頭就砸了過去。讓你登鼻子上臉。
皇甫桀回去的時候,看到他的人都露出了意有所指的笑。有的人的笑還相當猥瑣卑劣。
呵,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過一個時辰,現在這狩獵場中還有幾人不知道他狎玩侍奴的事?恐怕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不久也會知道吧。
就連當今太子在晚宴時還特地來到他的席邊,瞅着縮跪在他身後的侍奴,微帶調笑的口吻道:「老四,你身邊怎麽也不見換換人?就這麽一個傻不愣登的蠢貨侍候你,你也不擔心他侍候不過來?這樣吧,哥哥給你挑兩個聰明伶俐的送過去怎麽樣?」
「皇兄如果真要送我禮物,就請送給我漂亮一點的女人。這種的,哼!」當今四皇子口氣中透露出沒有才拿這下賤侍奴湊合的不滿樣。
「本殿記得你身邊應該還有兩名宮女侍候吧?」皇甫珲突然道。
聽太子提到他身邊的宮女,皇甫桀臉色當時就垮了,「唉,別提了。好讓大皇兄得知,那兩小蹄子是我娘安排在我身邊督促我的人。別說碰她們,就是稍有不敬,她們就會到我娘那兒告狀。」
對皇甫桀的坦白感到非常滿意,皇甫珲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哥哥我就為你費費心,幫你挑兩個乖巧聽話的過去。」皇甫珲新婚不久,一切又都在向他有利的方向發展,心情簡直就是大好。
「大皇兄……」皇甫桀伸頭湊到皇甫珲身邊,像是要跟他說什麽私密的話。
皇甫珲配合得把頭靠過去。
「愚弟不要那乖巧可人的,我可不想再吓昏幾個。皇兄您看您能不能弄兩個……呵呵。」
「四弟,你說什麽呢!胡鬧!」皇甫珲輕聲呵斥,見皇甫桀眼色暗淡了下去,這才低聲道:「為兄送過去的,當然都是經過調教乖巧可人的,至于關起房門會變成什麽樣,本殿就不清楚了。」
「啊!哈哈!多謝皇兄!」皇甫桀高興異常,連敬皇甫珲三杯酒水。
「皇兄,那您什麽時候把人送來?」四皇子眼中露出貪婪好欲之色。
「別急,過兩天就給你送去。」太子難得在皇子中遇到一個同好,此時看皇甫桀,竟覺得他比往日順眼不少。
夜晚,各人帳內。
張平端來洗腳水,皇甫桀很自覺的自己把鞋襪脫了。
張平在矮凳前放下洗腳水,坐到矮凳上,脫了鞋襪把腳放入溫度适中的熱水中。
皇甫桀光着兩個大腳丫子,望望那盆洗腳水,再呆呆地看向離自己大約兩尺遠的那個人。
張平腳泡在熱水中,腦中鬧騰得厲害。
皇甫桀看那人臉上一會兒兇神惡煞似的,一會兒又滿是疑惑和不解,過了一會兒臉又變得通紅,紅完了又變得煞白。少年微微嘆口氣,曉得今天的刺激對這人着實大了些。就連他光着腳丫子走到他面前,他都沒反應過來。
皇甫桀單膝跪地拿起擔在一邊的布巾放入盆中。
張平直到自己的腳丫被人攥在手心裏,這才感覺到不對頭。
「你在幹嗎?」
「給你洗腳。」少年寧王淡淡地道。
「你給我洗……哎呀!這水我是端來給你用的,我怎麽?」張平大驚,慌慌忙忙的就把腳丫子往外提。
他心裏雖然沒有把少年當成自己的主人,但為了不露出馬腳和樹立皇甫桀作為皇子的威嚴,不該逾越的他從來不曾随便逾越。
皇甫桀抓住他的腳,用布巾幫他一一擦幹這才放開。
「那個……嘿嘿,我重新去打盆水。」匆忙套上鞋子,本來一肚子火氣的張平這時反而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皇甫桀搖搖頭,把水盆端到床邊,腳放進他洗過的水中。
「這不太好吧?」張平更不好意思。
皇甫桀擡頭笑,「有什麽不好的,又不是別人用過的。過來幫我捏捏腳。」
「好。」張平連忙端着矮凳在他面前坐下。
「呃,你真的準備讓太子把人安排到你身邊?」這人還在尴尬中,無話找話說。
皇甫桀在心中微笑,臉上則不露聲色。
「別擔心那麽多,反正他們遲早要送奸細到我身邊,現在主動給他們借口,一可降低他們的警戒心;二來以後也好防範。」
「可是……」
「封王不比宮裏,王府裏妻妾奴婢與我都是分開來住,倒不用擔心會讓她們知道什麽。」皇甫桀舒服地嘆出口氣。
張平坐在小凳上把他家王爺伸出的大腳丫子擦幹。
「你将來一定還會再長高。」
「你怎麽看出來的?」
「看你年紀不大腳這麽大就知道。你看你腳現在比我都大。」張平挪開洗腳水。
皇甫桀笑開臉,伸出光腳丫環住張侍人的腰,把他圈到腿中不讓他走。
張平沒推開他,他還在為剛才的事感到不好意思。
「不過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提前安排人手進了王府,也許他們已經安排進來也說不定。」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在瑞華宮不就這樣?你以為我為什麽能活到現在?」皇甫桀笑得陰森。
「如果他們不知道瑞華宮裏的人、包括我親娘怎麽對我,又怎會容許我活到現在?如果我現在不表現的魯莽好色胸無大志,他們又怎能對我放心?可是又不能太無能,否則我那位父皇永遠不會讓我在人前露臉。」
張平沉默,他知道皇甫桀的難。如果他真的胸無大志,只求平安,也許還不會這麽處境艱難。偏偏他家這位四殿下的志向還不小,以前他還能當作是孩子的豪言壯語,可現在……
張平想跟他說:不如就好好做個武功天下第二的平安王爺吧。不是他的人生目标改變,而是現實讓他學會思考。皇帝是那麽容易想做就做的嗎?
「我覺得做個平安王爺挺好,你覺得呢?」張平想到就說。
皇甫桀在他身後半晌沒有說話。
張平把他的腳從自己腰上放下,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人聽到他話後的情緒如何,站起身出門倒水。
等他回來,皇甫桀已經盤膝坐在床上。
「你過來。」皇甫桀對他招手。
張平走過去。
皇甫桀突然給了他一個耳光。
張平驚呆。好一會兒,火辣辣的疼痛才傳進腦中。
「如果別人給你一個耳光,你會記多長時間?」
不等張平回答,他就自言自語道:「一輩子。」
「但如果你經常挨耳光、挨打、挨罵,被人當豬狗一樣養着,甚至還不如的時候,你會記恨多久?」
皇甫桀微笑:「你不會記恨,因為你會漸漸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直到有一天你可以有力量反擊的時候。否則你一輩子都只能把那些欺淩侮辱當作理所當然的事。
「大哥,難道你要我習慣他們的侮辱嗎?你要我一輩子都活在他們的陰影下?要我一輩子都只能任人欺淩?」
張平搖頭,皇甫桀已經很久沒有叫他大哥,為什麽他現在要這樣叫他?他在提醒他們的過去嗎?
「大哥,如果我能登上頂峰,你是我身邊人,以後絕不會有人敢再欺負你、瞧不起你。難道你不希望做一個天下最嚣張的宦官嗎?」
「哪有這麽容易的?你以為太子和其它皇子都是吃素的?你別忘了你還有四個兄弟,哪一個的可能性都比你大。」張平給他逗笑,卻因扯住嘴角,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那又怎樣?對不起,疼不?」皇甫桀伸手撫摸他。
張平搖頭,看他的眼神中有擔憂。
皇甫桀對他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幹逼宮的傻事。」手上則輕揉被他打紅的面頰。
張平剛把心放下。
「前面都沒了,自然就輪到我了。」
張平猛地擡頭。
「呵呵,我随便說說而已,就像你說的,我在六個兄弟中處在最下游,想要逆流而上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我會努力争取,也只因為我想活得更有尊嚴吧。」
張平深思了一會兒,點頭。
「你說得對。是我貪圖安逸,卻忘了人要安逸,一定要付出代價。」
「沒關系,你肯認錯就好。那麽作為你說錯話的代價,你讓我摸摸你那裏好不好?」
等張平反應出那裏是哪裏,手比腦子動得更快,一拳頭就砸了過去。
少年的笑終于到達眼中,不退反進,嘿嘿怪笑着,上前一把抱住氣紅了臉的張平滾作一堆。
皇甫桀與侍奴鬼混的事不久就傳到了賢妃耳中。勝帝也知道了,不過勝帝對此并沒有很在意。不過狎玩一個命比蝼蟻的侍奴而已,又沒有鬧出人命,何況宮中盛傳因為四皇子貌醜,沒有一個宮女願與他親近,就連賢妃特地送過去的也給吓昏擡了出來。
勝帝聽了此事,對這個貌醜的四子還真抱了一點可憐之心,連叫他去訓話都沒有。
可賢妃顯然不這麽想,她在訓斥完皇甫桀後,又特地把張平叫了進去。
「好你個大膽賤奴!竟敢勾引皇子與你行茍且之事!」賢妃怒斥。
張平跪在地上,一個勁發抖。一半是裝的,還有一半是氣的。你說這事他多冤枉?偏偏他還不能開口申訴。
「娘,您也不看看他長什麽樣,就他那畏畏縮縮的樣子能勾引得了我?如果不是那些女人看到我不是昏倒就是尖叫,我有必要拿這麽一個東西來委屈自己?」皇甫桀特意掃了紅袖一眼。
紅袖被他這一眼竟掃得心中一跳,他什麽意思?為什麽要這樣看我?難道他對我竟抱有別樣心思?哼,這個醜八怪,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
但心裏為什麽會有點高興?還有點期待?
可憐紅袖年過三十尚不知情欲滋味,不過被個毛頭小子掃上兩眼,就開始春心萌動。
賢妃看到兒子盯自己首席女官的眼神,立刻張口罵他:「不象話!」
皇甫桀臉戴面具,笑得有點不正經,「娘,您下次再找宮女侍候我,最好找些年紀大又識情欲的,否則兒子還不如拿這個蠢貨湊合。至少他聽話得很,不會又叫又鬧尋死覓活的。」
賢妃皺眉,「那事辦得怎麽樣?二皇子可答應幫你?」
皇甫桀一聽他娘提起正事,立刻收斂,正色道:「看老二态度,此事有五成可能。父皇一直未給老二老三封疆,這段時間就是老二的機會,他為拉攏兒子一定會辦妥此事。」
「嗯。」賢妃對皇甫桀的态度很滿意,「你要記住,這個女人是我們特地挑選出來的。如果你能娶到她,對你将來一定大有助益。可惜你貌相醜陋,丘大人身為戶部尚書為朝廷重臣,怕皇上不會輕易為你指親。你必須要花大工夫才成。」
「孩兒省得。」皇甫桀似乎絲毫不在意他娘把他的婚事當交易一樣看待。
「偏偏你在這時候弄出這麽一樁醜事!真是胡鬧至極!」
皇甫桀微微一躬身,「娘請放心,孩兒此舉自有深意。我本就沒有指望丘家能把獨生女嫁給我。」
「哦,你有什麽深意?」賢妃嘴角已經帶了些些嘲笑。
「這個……」皇甫桀頓了一下,答道:「還請娘莫怪孩兒隐瞞,此計為連環計,乃楊嬷嬷與趙公公經過多日苦思決定,為防萬一,目前尚不能洩露一分。」
「嗯,既是二老之計,想必自有萬全之策。你要好好聽他們教誨,知道嗎?」聽說是她父親遣來的二老定下的計策,賢妃也不再多問,轉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奴。
「紅袖。」
「在。」
「妳讓兩個嬷嬷過去教教這賤奴怎麽侍候皇子。」
紅袖怔了怔。
張平也呆住。
只有皇甫桀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芒。
見紅袖不懂她的意思,賢妃不耐煩道:「桀兒也該知人事,免得将來被他妻子笑話。何況堂堂皇子床笫間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像什麽話!」
「既然一時半會兒訓不出一個知心合意的給桀兒使用,不如就用這侍奴讓教習嬷嬷好好指點四皇子床笫之事,也讓他區分一下男女有別。」
「是。」紅袖終于明白賢妃的意思。她在擔心自己兒子跟她玩花招,故意用這侍奴做擋箭牌。所以讓她利用這個機會,看她這個兒子是否像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一樣聽話。
張平低着頭,心中亂成一團。
慘慘慘!我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假戲真做?
皇甫桀,你到底什麽意思?難道你就一點都無所謂?
皇甫桀當然有所謂,比起張平的慌亂不安,他更多的則是期盼。
沒有想到他親娘防他竟防到如此地步!連他招侍奴侍寝都懷疑其中是否有詐。不過也幸虧他娘多此一舉,否則他想徹底占有張平可能還要花上不少時間。
這世上他最想擁有,也最不想傷害的就只有這個人了。
為了他,他可以忍。但如果有機會,他也不想放過。
他喜歡他,可惜他對他的喜歡并不是看着他開心就滿足的那種。
從年齡看,他還是個孩子,孩子的世界看到喜歡的東西總想要占有。他對張平的占有欲不過比普通強了那麽一點而已。
也許皇甫桀已發現自己對張平的感情不正常,但卻被他有意無意地忽視了。他總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傷害這個人,無論發生什麽事情。
當夜。
張平在回王府侍候皇甫桀上床後,坐在床沿仔細想明晚的應對之策。
皇甫桀坐起身,「你別怕,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總之明晚我們看情況應付好了。」
張平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
「張平,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少年皇子試圖撫慰他的愛侍對初夜的恐懼。啊,明晚就是他和張平的初夜呢,皇甫桀強自按捺住興奮。
「這不是傷害的問題,這……不一樣好不好?」張平氣,「你當然不擔心,明晚被操屁股的又不是你!」在宮中待了六年,還有什麽他不知道?
皇甫桀不再說話,眼帶哀傷地看向他,似乎相當傷心的樣子。
「幹嘛這麽看我?」張平頭疼,這家夥玩哀兵之計玩得越來越爐火純青。
「不行嗎?」
「什麽不行?」
「我知道和我做那事顯然委屈了你。我以為你不會那麽排斥,我不否認,比起那些看了我就怕的女人,我寧願和你行房。」
「張平,如果你真不願意,明天早上我就找個理由把你調出這個院子。我也不想你今後為難,因為這種事情以後絕不會少。就這樣吧,你回去睡吧。」皇甫桀不等張平答複,自己挑了紗帳,斷了兩人間的視線。
張平從床沿站起,為難萬分地看向紗帳。
他又來了!每次都來這招!
「你要把我從你身邊調開?」
紗帳裏睡下的人沒有回答。
「那以後誰來侍候你?」
「誰都行。你以為現在還和以前一樣,現在誰還敢怠慢我?」寧王的聲音明顯在賭氣。
「如果您真這樣想,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王爺開恩。」張平一躬身,轉身就往外走。我總不能每次都吃你這套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就想離開我!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張平——!你要真敢走出那扇門,明天我出門就去強奸十個女人!」
張平在他喊出他名字的時候就已飛速沖回床前,伸手就去捂那人的嘴,「你瘋了?叫那麽大聲?你怎麽到現在還這麽幼稚?要是給別人聽見怎麽辦?」
寧王爺用一種「那又怎樣」的眼神看着他。
「你別再喊了知不知道?」張平用跟小孩說話的口氣道。
皇甫桀眨眨眼表示同意。
張平松開手,就聽這位四皇子用一種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語調道:「張平,如果連你都拒絕我,我要嘛揮刀自宮做天下第一個閹皇子,要嘛就出去搶些漂亮的女孩回來霸王硬上弓。你看着辦吧。」
「……你無恥。」
這位少年王爺又露出了那種哀傷的眼神,拉住他的袖子一遍又一遍問「不行嗎?」。張平心煩,翻身上床捂住耳朵。
「張平,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除了你沒有人願意幫我了。那些女人那麽怕我,她們就算侍候我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你也不希望我害了那些可憐的女子對不對?」
「而且……你将來也不能娶妻,你就把我當你的妻子看,不行嗎?你不是一直在照顧我嗎?張平,你得幫幫我,你幫我這麽久,就幫我到底吧。求你了,張平,張平……」
「你還讓不讓人睡了?」張平簡直想把這人嘴巴堵上,「你要再吵,我就回去睡。」
「張平,」少年抱住他,「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就好了。」
「你胡說什麽!」
「我不想再看到跟我一樣的孩子。張平,這世上有一個這樣的我就夠了,我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孩子受這份罪。如果讓我娘知道我在騙她,她一定會想法讓我留下後代,你想讓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樣受她的罪嗎?」
皇甫桀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從來都沒有讓你快活過。以前我害你被太子責罰,現在又讓你答應這樣無禮的要求。可我沒有辦法,除了你,我也不想去找其它人。張平……」
張平沉默,他在思考。
「如果你真不願意,那就算了。」少年苦笑了兩聲,幽幽嘆了口氣,「也許我命該如此。明天教習嬷嬷和紅袖來了,我會跟她們說清楚,然後讓我娘……再送宮女過來。大哥,你睡吧,對不起。」
狡猾的家夥,竟然在這種時候叫他大哥!
這次換張平睡不着了。
他家王爺說的都是事實,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皇甫桀羅列的一堆理由中,最讓他心有戚戚然的一條就是「孩子」。
他家王爺的遭遇他一直看在眼底,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他都受到了什麽樣的歧視和輕慢。
如果他有了孩子,他們有能力保護這個孩子嗎?
如果孩子沒有遺傳到他的外貌,賢妃必然會想到要利用這個孫子。
如果孩子遺傳了他的外貌,這個孩子也一定會被人明嘲暗諷,從小就要生活在歧視中。
而且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宮女看到他家王爺時眼中的厭惡和恐懼。
不讓宮女近身也不可能,賢妃娘娘首先就不會答應。一個幼兒總比一個懂事的少年要好控制得多,哪怕現在沒有用,将來也一定有用。
換句話說,無論皇甫桀願意不願意,他都必須要臨幸女人。除非他有一個借口,一個像他這樣的借口。
如果他同意為他家王爺疏解欲望,成為他的娈寵,那麽皇甫桀就有借口推托他娘送來的女人。因為「聽話」的他,不會讓貌相異于常人的王爺難堪。皇甫桀甚至可以借口說那些看到他就害怕的女人讓他沒有一點興趣。
而且以後王爺完全可以利用對他的「寵愛」,把那些有心人送來的探子拒于室外。
他只要犧牲一下他的身體,就能為皇甫桀樹起一塊擋箭牌。也許立于風口的他會有些風險,但那些風險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吧?總比他家王爺找一個無辜的人來承受這些風險要強吧?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種感覺,他總覺得如果自己不答應他家王爺,這位王爺也許真的會去糟蹋十個無辜的女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但是他就是覺得對方真的會做得出來。
算了,不就是那碼子事嘛。應該沒什麽吧?反正他也沒什麽損失。嗯……
張平躺在床上大手一揮,決定了。
「行了,不就是那碼子事嗎,我答應你了。你別再搞什麽花樣,也別讓教習嬷嬷來折騰我,明晚我自己把自己洗幹淨躺你床上得了吧?」
「你……說什麽?」根本就沒睡着,正準備實施下一步作戰計劃的四皇子一時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嗯。我剛才仔細想過了,反正我是太監,将來也不娶親。你要和我做那碼子事,雖然看起來不太舒服,不過我皮粗肉厚也不會有大問題。不過先說好,我不喜歡被綁起來,下次你再綁我,我真跟你翻臉!」
「咕嘟。」四皇子咽了口唾沫。他不會在作夢吧?
「只要……你同意就好,教習嬷嬷那兒我會盡量不讓她們近你的身。呃,張平,你真同意了?」
張平一腳把無權無勢的少年寧王踹下了床。
寧王皇甫桀在床下呆坐了會兒,等确定他不是在作夢後,他笑了。
嘿嘿嘿的笑聲,讓張平忍不住罵了一句。
皇甫桀豎起耳朵,聽到他好像在罵:沒見過這麽爛的娘。
寧王爺點點頭,同意了這句話。
然後那晚得到承諾的四皇子安生了,不再在張平耳朵邊念經。張平也終于可以進入安穩的夢鄉。
而那時張平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他到底答應了什麽事。等他真正經歷到的時候,就跟他被閹的時候一樣,想後悔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