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想戴戒指 我們是合法的
宴會還沒結束, 紀冉實在是覺得無聊,就讓顧尉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顧尉一如既往地沉默, 紀冉沒覺得哪裏不對,他嫌棄地捏住鼻子,在宴會上待久了,總覺得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酒味。
回到家,紀冉立馬跑去洗澡了。
他進去的時候, 顧尉就坐在沙發上,他出來了,卧室沒有人, 紀冉扒着欄杆往下瞅,發現顧尉還坐在沙發上。
“想什麽呢,洗澡了!”紀冉喊道。
顧尉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下一秒目光又落到其他地方。
紀冉有點疑惑, 但沒覺出不對,他還有視頻沒有剪完,和顧尉擦身而過, 去他的小書房剪視頻了。
是的, 考慮到家夠大, 他也不想讓顧尉知道他在網上做視頻,所以紀冉讓人單獨給自己弄了個小書房出來, 是原先的茶水間改裝的,根據紀冉的風格,裏面電腦設備這些不用說,紀冉特意買了張上萬的人體工學椅。
還有一個很大的零食簍,幾個懶人沙發, 還弄了幕布投影儀,想休息的時候可以看看小電影。
紀冉戴上耳機剪視頻,剪得太入神,因此并沒有注意到敲門聲。
門外,顧尉濃眉緊皺,屈指又敲了敲,還是沒人應。
“冉冉?”
“……”
“紀冉?”
“……”
——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不牢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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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真的喜歡你,怎麽可能不戴戒指!
魏宏訊質問的話語浮現在腦海中,顧尉垂眸,看向左手中指的位置,空無一物。
訂婚的那天,他們是戴了一會的,但訂婚宴結束,顧尉不喜歡手上戴東西,就取下來了,之後也一直沒戴。
他從來沒注意到紀冉也沒戴。
是因為他沒戴,所以紀冉才不戴的嗎?
是他的錯。
紀冉把視頻剪完,發現快十點了,他伸個懶腰,動一動僵直的身體,他拿了瓶旺仔牛奶喝,邊往外面走。
他低頭看手機,打開門就一頭撞進人懷裏。
紀冉發出一道悶哼,把差點撞出去的手機抓穩了,然後咬着吸管擡頭,兇巴巴地說:“擋在這幹嘛!”
顧尉拿出一個方塊大的小盒子,紀冉吸着奶,疑惑地歪頭:“這是什麽?”
不怪他完全沒往戒指上面想,畢竟這玩意拿回來都快放生灰了,紀冉是一點不記得。
顧尉打開盒子,牽起他的左手。
看到盒子裏的戒指時,紀冉一怔,顧尉拿走他手裏的手機,想把其中一枚戒指戴到他手上。
紀冉猛地縮回手抱在胸前,表情警惕:“顧尉,你吃錯藥了?”
顧尉說:“我們已經訂婚了。”
紀冉嗯了一聲,終于明白他的意思,頗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也沒必要戴吧,以後直接戴婚戒不行嗎?”
顧尉還舉着戒指盒,裏面兩枚設計大方獨特的銀戒在走廊的燈光下熠熠生光,顧尉開口道:“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
“我覺得很有必要戴上。”
紀冉:“你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他想拿回自己的手機,手機卻被顧尉放到褲子口袋裏,需要他伸手進去才能拿到。
看了看被西裝褲緊緊裹着的大腿,紀冉禁不住舔了下唇,努力移開目光:“把手機給我,我要回去睡覺了。”
他故意忽略了顧尉說的話,目光都不曾落到戒指上,仿佛避之不及。
顧尉抿唇:“為什麽不想戴?”
紀冉不耐地撇開眼:“有什麽想不想的,就是嫌麻煩,你別想太多。”
可能覺得自己太掩耳盜鈴,紀冉轉回頭,主動把戒指戴上,展示給顧尉看:“我戴了,現在可以把手機給我了吧。”
顧尉沒動,視線不由落到他頭頂,然而什麽也沒有,他心裏一緊,倏然間生出一種抓不住紀冉的沖動。
他把手機還給了紀冉,紀冉快步走了。
等顧尉回到卧室,發現那枚戒指被人随意地放在了床頭櫃上,一不小心就會被掃落在地。
床上鼓起一個小包,一動不動。顧尉把戒指收好,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身邊的人沒有自動滾過來,中間隔了起碼一個人的距離,顧尉莫名覺得有點冷。
關上燈,兩人悄然無聲的躺着,半晌,顧尉察覺到旁邊的一絲動靜,被子裏悉悉索索的,他的手指被人勾了一下,兩下。
還有些涼的身體也靠過來,握住他的手,紀冉說話聲音小小的:“你生氣了?”
顧尉沒說話,他只是想不通為什麽紀冉不願意戴戒指。
明明都訂婚了,難道他還想着解除婚約,以後和別人在一起,戴別人的婚戒嗎?
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場面,顧尉心裏止不住升起一股毀滅的欲/望。
不想讓他離開,他是我的。
顧尉用力回握住紀冉的手,炙熱的掌心和微涼的掌心緊緊貼在一起,他把幾根手指狠狠扌臿進紀冉的手指間,十指相扣。
黑暗中,不知是誰發出舒服的喟嘆。
早該如此了。
分明只是扣一下手指而已,紀冉卻有一種被籠罩起來的錯覺,他什麽都看不見,只能專心感受顧尉帶給他的感覺。
手指被輕輕摩挲着,紀冉身體都微微發熱起來,他靠着顧尉,軟軟道:“你不要生氣,我就是不想戴嘛。”
顧尉松開他的手,紀冉心裏一涼,下一秒,又被顧尉抱進懷裏了。
顧尉的動作做得很順手,一點不見第一天晚上的陌生疏遠,他一只手抱住紀冉,另一只手又把紀冉的手抓住,十指扣住。
他低頭親了親紀冉的額頭,顧尉:“不想戴就算了。”
紀冉抿唇,麻意從被親的地方蔓延開,他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主動往顧尉懷裏靠了靠。
其實已經很貼近了,但兩人都沒說什麽,顧尉還主動将紀冉有些涼的腳壓在自己腿下面。
兩人能輕易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很難得的,都沒有困意,就這樣默默靠着。
這樣的場景催生了紀冉說話的欲/望,但他一向不怎麽和別人提起以前的事,聲音有些發緊,“我爸媽離婚後,爸總和我說,當初他和媽媽是多麽的相愛,說他很辛苦地讨好一個戒指設計師,才給了媽媽一個獨一無二的戒指。”
他把臉埋進顧尉脖頸,長長的睫毛掃過,帶來一些癢意,顧尉收緊摟住紀冉的手,安撫地拍着他的背。
紀冉低聲說:“他總跟我說,說那枚戒指花了他多少錢,浪費了他多少時間和心意,最後媽媽還是和他分開了,說媽媽狼心狗肺,對不起他。”
“所以他從來不允許我戴戒指一類的飾品。”
有鞏遼這樣一個玩音樂,走在同齡人潮流前面的朋友,紀冉當初有一段時間偷偷戴過這類飾品。
不過就是年輕人覺得酷,覺得好玩戴一下而已。
被他爸發現以後,發了好大一通火,把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罵他吃裏扒外,罵他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後來竟然還想寫舉報信舉報他的老師——他覺得紀冉是在學校學壞了,老師有責任。
紀冉被他弄得心力交瘁,說什麽都錯,做什麽都要罵。
他爸從來不打他,那一次争吵後接連消失了一個月,生活費都不給紀冉,全靠着紀冉自己在網上賺的零花錢,還有鞏遼的接濟過活。
紀冉悶悶說着:“我就是,有點不習慣。”
“對不起。”
一只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床頭櫃上亮起一盞燈,紀冉下意識緊閉上眼,不想讓顧尉看見自己眼裏的水光。
顧尉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在這樣的夜裏帶着點異樣的溫柔:“冉冉,睜眼。”
鴉羽般的睫毛顫抖着,紀冉默默睜開眼,對上顧尉的視線,仿佛陷入一個奇異的漩渦,讓人沉醉得無法自拔,圓潤的腳趾微勾,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顧尉的腿,紀冉下意識想縮回去,又被人壓住。
他發出一聲細細的嗚咽。
這個時候了,顧尉還要欺負他。
顧尉低下頭,兩人的呼吸毫不掩飾的交纏着,顧尉一眼望進他清澈的眼底,修長的手指落到他後頸,安撫一般揉/弄着。
“冉冉,不是你的錯。”
“你不用說對不起。”
紀冉說的時候,一定看不見顧尉深邃得幾乎能吸入黑暗的眼眸。
柳建木。
他腦海裏深深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紀冉從小被否定了很多次,還沒有人和他這麽肯定的說,不是你的錯。
這就是他喜歡的人。
頸後的手指弄得有些厲害,紀冉經不太住,眼尾一片紅,身體微微抖着,可憐地勾住顧尉睡衣的扣子,鼻尖輕哼。
“不是我的錯嗎?”他聲音低不可聞,顧尉仍然聽見了。
顧尉應了一聲,察覺到紀冉好似想要掙紮,輕易把人按住:“冉冉乖。”
紀冉被迫仰着脖子,很委屈:“那你能不能不要再揉了……”
手上動作微微一頓,顧尉問他:“不舒服嗎?”
紀冉有點口耑,聽見他這麽問,咬着唇沒說話,睨了他一眼,看得顧尉喉結滑動。
紀冉的目光又忍不住被吸引過去。
想到上次紀冉舌忝了這裏,顧尉差點把人揉進懷裏,問道:“喜歡?”
紀冉下意識點頭。
顧尉一聲輕笑,低聲誘哄懷裏的人:“你可以親一下,拿東西來換。”
什麽東西?
紀冉疑惑地看向他,只覺得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臉上偏下的位置,想了幾秒,紀冉突然明白顧尉想要什麽了。
“這不太好吧……”他抵住顧尉的胸膛。
顧尉把他的手拿下來放到自己腰上,身體壓上去,無限逼近懷裏的人,紀冉忍不住閉上眼,柔軟的唇被咬了一下。
耳邊響起顧尉略帶不滿的聲音:“我們已經訂婚了,接吻和做i都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