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魚餅
“罷了，除了他們，陛下又得起疑心了，本官怕他們幾個作甚，留着也好，日後總會用上。”
“諾。”
南宮雪蕭同蘇辭在花廳談了好一會話，一晃神，見外頭的日頭都出來了，暖暖的陽光照耀着地上的積水，微微炫目的光芒讓人心情愉悅，他道：“大人，今兒中午屬下也想嘗嘗新廚娘做的菜。”
他同蘇辭算是極好的朋友，向來都是不請自來，蘇辭腦中還在思慮出兵一事，對雪蕭的請求，點頭同意。
張煥得了吩咐，急忙到廚房傳話：“今兒中午南宮大人在府中用飯，需多做兩個菜，南宮大人愛吃牛羊肉，少辣。”
沈幽正在廚房做一種家鄉的點心，鍋子裏一個個的碧綠色的小魚圖案的點心非常養眼，看張大人過來，正好撿了一屜子點心讓他端到前頭去：“這東西叫清明果，勞煩替我送給蘇大人和南宮大人嘗嘗。”
張煥将屜子端到前頭給兩位大人嘗嘗，蘇辭不屑一顧的瞟了一眼：“不就是艾葉果，有甚奇特的。”
南宮大人沒有評價，先是撚起一個置入嘴，清明果外表長得像綠色的小魚兒，一口咬下去，才發覺裏頭還裹着新熬出來的赤豆沙，他砸吧嘴：“不錯，比我吃過的艾葉果都好吃，大人，你不嘗嘗？”
蘇辭撚起一個置入嘴裏，皺起的眉毛只有些微松懈，依舊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還不錯。”
“大人，你不愛吃的話，我全吃了，原先覺得你府中的魏國菜不錯，現在來了個姜國菜，也不賴！”
南宮雪蕭端起屜子一口氣吃了五個清明果，這東西極開胃，六個清明果下肚，原先還不餓的南宮大人，頓時腹中空虛，連喝兩盞茶，問張煥：“午膳還沒好？”
“南宮大人，午膳剛開始做，恐怕還得等一會。”
蘇辭蘇大人忙着審閱奏折，南宮雪蕭百無聊賴，他便擡步朝後廚行去，看看這位姜國姑娘是怎麽做出這麽好吃的吃食。
未達後廚，先聞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沈幽邊炒菜邊同韋大廚閑聊，說起一些姜國好玩的事情，又問了問魏國的風土民情，沈姑娘天性開朗，對未知的地方都充滿向往，廚房內幾人其樂融融。
南宮雪蕭一身淺紫暗花的袍子立在廚房門外，炊煙袅袅的廚房內幾人未察覺外頭來了人，他便立在外頭聽了好一會，沈幽說她自小便在草原上策馬，還得學習鑄劍之藝，爹爹雖然管教嚴厲，常讓她去江湖上歷練歷練，故而她小小年紀，便把姜國走了一圈。
這個姑娘如今父母雙亡，還被嫡姐追殺，絲毫沒有悲憫之心，反倒是越發的跳脫活潑，忽然屋外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沈姑娘的經歷真是羨煞旁人，小小年紀便游歷了姜國，闖蕩過了江湖，實乃女中豪傑。”
束起長發的姑娘詫異之間，正見屋外一個淺紫錦袍的男人，認出那是南宮大人，好奇他怎會出現在庖廚，看他那樣也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沈幽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燦燦的大牙：“南宮大人來得正好，我的麥穗小魚也出鍋了，先給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南宮大人正是過來瞅瞅有沒有好吃的墊墊肚子，看見一大盆熬得熟爛的小魚，上箸夾了一條，被沈幽擋住：“不行，吃這種小魚，你得拿我特制的餅子包着吃。”
她拿一雙極長的筷子從一邊的火爐子的內壁上夾出一塊糯米做成的白色餅子，南宮大人拿手接住又粘又燙的餅子，輕輕死開中間的一個口子，将小魚放進去，一口咬下肚，濃香之中還裹着一股新鮮大米的香氣，頓時有了春天的氣息，他兩口就吃完一個小魚餅，伸出去的手被沈幽打回來：“嘗一個就得了，再偷吃，蘇大人得發神經了。”
發神經.......蘇辭蘇大人雖然脾氣不好，惡名外揚，他的真實為人，南宮雪蕭是清楚的，絕對不是精神有問題，他那是.......
南宮大人眼神奇怪，沈幽渾身不自在：“怎麽，蘇大人經常抽風，一抽風就拿我撒氣，我說錯了？”
“他抽風是正常，不抽風才奇怪了，沈姑娘這話沖我說說就成，千萬別當他的面說，你曉得，他那個人，心眼小，很會記仇的，上回有個不怕死的宦官當着大人的面說他脾氣差，大人當場讓護衛給打死了那人........沈姑娘，管好嘴，才能活的長。”
沈幽被南宮大人一恐吓，渾身一個激靈，自己現今寄人籬下，仰仗人家的臉色過活，每日還得偷吃人家一只雞，是得管好嘴，她讪笑：“是啊，蘇大人脾氣最好了，是天底下難得的好人，特別是對我這麽好，還救我呢，大人的大恩大德，我沈幽這輩子沒齒難忘。”是打死也忘不掉。
南宮大人惦念着小魚餅，道：“在下不會在大人面前多言的，沈姑娘放心就是。”
“喏，你說的，別害我啊，把這幾盤菜端過去罷。”
沈幽順勢遞來一個大食盒，示意南宮雪蕭回花廳的時候，順帶拎過去。
南宮大人臉色變了一下，哪有客人親自拎食盒的道理，道：“這.......還是讓張煥來拎罷。”
他離去之後，不多時張煥便過來拎食盒，他也聞見一股大米的清香，砸吧口水，急忙給拎到了花廳。
蘇辭看着面前五菜一湯，對面的南宮雪蕭已經急不可耐的動箸開吃，他把小魚餅端到自己面前，風卷殘雲般吃光了，蘇辭慢騰騰的吃着別的菜，聽南宮雪蕭連連贊嘆沈幽的廚藝：“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小魚，特別是這個餅子，居然還能裹着小魚吃，還這麽香，有本事！”
蘇辭的眼淚瞟了一眼裝着小魚的盤子，裏頭已是空的，他一條也沒吃着，不動聲色的用了些蔬菜，便放箸，淨口。
後廚，沈幽端着個海碗，坐在廚房門口吃飯，她碗裏的菜和蘇辭吃的是一樣，做菜的時候特意多做了些，留着自己填肚子。
張煥拎着食盒回來的時候，沈幽遞去一個海碗：“喏，給你留的，快吃。”
張煥放下裝了空盤的食盒，同沈幽二人端着海碗坐在廚房門口吃飯，忽而面前停了一雙男人的鞋，看這緞面，黑面金絲花，不是蘇辭蘇大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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