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周氏情話
顧鳶的父母死于一場人質劫持事件,但那已經是7年前的事情了。
父母死後,顧鳶就繼承了父母手裏的66%的顧氏企業股份,她是顧氏企業的絕對控股人。
21歲那年,顧鳶将顧氏企業交由職業經理人汪飛打理,但顧鳶父親的兩個兄弟顧建林、顧建樹手裏還各自持有顧氏10%的股份,所以,對于擔任總裁職務的汪飛,顧鳶的那兩個叔叔只把他的角色定位為‘保姆’。
每年的年終股東會議,顧鳶都會參加,今年也不例外。
會議桌很長,顧鳶坐在最裏面的正中間位置。
汪飛做了詳細的年終工作彙報後,顧鳶朝他壓手示意他坐下。
顧鳶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長款大衣,暗紅色的高領羊絨毛衫,整個人溫婉知性,她今天還佩戴了一對耳環,耳環一圈點綴着很多的碎鑽,是周硯用兩個月的工資給她買的。
中旬的時候,汪飛就已經把顧建林貪污公款以及做的幾件違法亂紀的事彙報給了顧鳶。
顧鳶看向坐姿不太雅的二叔顧建林:“顧總,你也說說吧。”在公事上,顧鳶不會稱呼他為二叔。
這一點,顧建林早就不滿了,他歪頭轉着手裏的筆,似笑非笑的口吻:“侄女,這麽久不見,連聲二叔都不願喊啦?”
會議桌上坐着的其他董事面面相觑。
顧鳶含笑:“顧總,出了顧氏大樓,您永遠都是我的二叔。”
這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
在來之前,顧鳶斟酌了很久,父親不在了,這世上與她還有血緣關系的也就父親的這兩個胞弟,能用錢維系的關系,其實顧鳶不太想用其他的辦法。
但她也會心有不滿,畢竟這是父母一手打下來的江山。
貪污公款,她可以容忍,但在她眼皮子底下做違法亂紀的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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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顧鳶出了顧氏大樓,劉全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口。
顧鳶沒有立即上車,她走到大門口的玻璃門外側,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沉穩的男聲:“顧總。”
“顧建林吞掉的錢想辦法讓他吐出來。”
“顧總,這可能需要一些手段。”
“吐出來就行,”顧鳶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音色柔柔:“之後再把他行賄的事給舉報了,直接以顧氏的名義舉報。”
對方略有遲疑:“這樣的話可能會影響到顧氏。”
她語速很緩,不緊不慢:“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這是他的私人行為,顧氏并沒有得到相應的好處。”
“我知道了顧總。”
“另外,”顧鳶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後天是他岳母的八十大壽,你幫我準備一份貴重的禮物,以我的名義送過去。”
“好的。”
挂了電話,顧鳶抱着雙臂,站在原地,眼神淡淡地目視前方,驀地,手裏的手機嘀了一聲。
是周硯的短信:『鳶鳶,我晚上八點能到家。』
顧鳶嘴角彎起,給他回:『等你回來。』
顧鳶沒有立即将手機鎖屏,她看着屏幕上她和周硯的合照,呆呆愣愣了好一會兒。
電話再次撥通:“顧建林吞掉的那筆錢,就先算了吧。”
對方沒有問原因:“好的。”
周硯幾乎是踩着點回家的,他走了四天,去了下面一個鎮,搗獲了一處以廠房作為制毒工場的窩點。
周硯進門的時候,顧鳶正在廚房裏切着胡蘿蔔塊。
她的長發被黑色的網紗發圈攏起來,是很慵懶的調調,她有很多這一類的發圈和發夾,大多都是周硯給他買的。
周硯脫掉身上的外套,輕手輕腳走過去,然後從後面抱住她,唇落下,在她的頸子裏,他嗓音低低的:“鳶鳶。”
顧鳶早就聽見了開門聲,她微微側頭:“累不累?”
他說:“不累,”他已經四天沒洗澡了:“幫我搓個背。”
顧鳶放下手裏的刀:“要泡澡還是淋浴?”
他說泡澡。
顧鳶瞄了他一眼,嘴角有淡淡的羞:“那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
顧鳶拿着一身藏青色的睡衣進衛生間的時候,周硯正在往浴缸裏撒幹玫瑰花瓣。
顧鳶把衣服挂在架子上,走到他旁邊,她看得出他心情很好,她能猜得到,該是他這趟的抓捕滿載而歸了。
雖然下午,她自己掏錢補了顧建林的那個漏洞,但這一點都沒有影響到她的好心情。
因為她的周硯回來了。
浴缸裏的水在緩緩往上升,周硯摟着她的腰,背靠着洗漱臺。
“這幾天都幹嘛了?”
顧鳶看着他下巴一圈性感的胡茬,擡手摸了摸,很紮手,她的眼波在他臉上流轉:“在想你。”他只要不在,她就會一直想他。
周硯其實是想知道她這幾天具體幹嘛了:“沒有出門嗎?”
“有,”她說:“上午去了公司,”還有:“前天和斯越去逛了街。”
浴缸水龍頭的出水聲越來越小,周硯扭頭看了一眼,水要滿了。
他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一邊解襯衫紐扣,一邊走過去給水關上。
他只脫了自己的,卻把還穿着一身針織套裙的顧鳶很溫柔地抱了起來。
“我的衣服……”
他不說話,抱着她擡腿進了浴缸裏。
浴缸裏的水溢出來,落了一地泥濘。
他仰頭,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臉上。
胡茬紮得她又癢又疼……
“鳶鳶。”
“嗯?”
“你還記得我們在馬爾代夫,你掉進水裏嗎?”那是他們的第一場旅行。
顧鳶臉紅:“記得,”她說:“是你把我從池子裏抱上來的,”她擡頭,看他的臉,一語雙關:“謝謝你,我的救命恩人。”他救過她很多次。但只有第一次,周硯不記得她,因為當時的她,臉太髒了。
周硯睨她一眼,“我才不要當你的恩人。”
“那要當我的什麽人?”
“愛人。”他看向她:“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愛人。”
顧鳶下巴抵在他的心口,食指輕輕劃剌:“愛情走着走着就變成了親情。”
他不在乎:“那就做半輩子的愛人,半輩子的親人。”
水波在漾,外頭一輪彎月,月光穿不進來,但浴室裏的春色比今晚的月色還要迷人。
1月7號晚上,龔煦在食堂匆匆吃了碗面就跑出了學校,剛到學校門口,就被楚一鳴叫住:“嗳,你幹嘛去?”
龔煦定住腳:“我、我出去有點事。”
楚一鳴看他還有點鬼鬼祟祟的,不由得壓低了聲音:“那人又找你了?”他指的是龔萬強
“不是。”
“那你幹嘛去,”楚一鳴看了眼時間:“這都七點了。”
龔煦撓了撓脖子:“我、我去買點東西。”
楚一鳴上段時間看了部關于微表情的書,龔煦剛剛那撓脖子的動作說明他剛剛在撒謊,楚一鳴也不拆穿他:“我聽說,你又領獎學金了?”
龔煦點頭。
龔煦從大一開始,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而且是國家級獎學金,一年8000塊錢。
那張卡現在就揣在他的口袋裏,正熱乎着呢。
楚一鳴咂嘴:“厲害,那你這下學期的學費又不用愁了。”
“怎麽,”龔煦問:“你缺錢嗎?”
“沒有,”楚一鳴一拳輕砸他肩上:“我缺什麽錢。”
龔煦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跟你說了,我得走了。”
楚一鳴在後面喊:“你到底幹嘛去!”
可惜龔煦已經背對着他跑老遠了。
“臭小子,”楚一鳴嘟囔:“肯定有貓膩!”
元旦的氣息還沒完全過去,商場門口還有聖誕節留下的聖誕樹,路斯越像個尾巴似的跟在顧鳶的身後。
“斯越,你怎麽老走在後面?”顧鳶停下腳,轉身看她。
路斯越哼了一聲:“不走後面走哪?”走她旁邊,聞香噴噴的狗糧味嗎?
以前她單身的時候,吃狗糧也就算了,如今她都有男朋友了,還要被灌狗糧。
憑什麽!
顧鳶朝她伸手,路斯越才不把手給她,她快走幾步走她和周硯前邊去了。
周硯扭頭問顧鳶:“要不要給她讓位子?”他這話問的很違心。
顧鳶笑着搖頭:“我在她心裏本來就重色輕友。”
重色輕友好,周硯滿意了,也不拉着顧鳶的手了,幹脆把手攬她腰上。
路斯越在前頭,轉身,瞪着一雙眼,很兇:“能不能快點!”她今天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要跟他們一起出來吃飯!
三人出了商場,顧鳶提議去對面逛逛,路斯越興致缺缺:“我要回家睡覺。”
顧鳶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八點呢。”
“我困,”她最近睡眠很足,壓根就不困,但是她不想當電燈泡:“走了。”
“斯越——”顧鳶在後面喊她。
她也不理,她今天沒開車來,車在公司,是顧鳶去公司接的她,她站在路邊,在等出租車,過去的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看得她眼皮直往上翻。
為什麽別人都在約會!
為什麽就她形單影只!
她為什麽要找一個要上課要考試的小男友!
好氣!
她站在路邊,抱着雙臂,漫無目的地在等出租車,就沒注意到離他不遠處,有一個很高的男孩子,箭一般地往商場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