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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硬核護夫

路斯越一個擡手,将他臉上的口罩拉了下來。

她看見了龔煦嘴角的烏青。

龔煦慌裏慌張地把口罩往上拉,然後站起來。

路斯越也站起來,盯着他的眼睛:“你嘴角怎麽了?”

“沒、”他很慌張,眼神在躲:“沒怎麽。”

沒怎麽怎麽會一片烏青?

龔煦低着頭,手捂在口罩邊上,解釋一句:“就是、撞、撞到了。”

撞到了?

路斯越又不傻,撞哪也不會撞到嘴角好不好?

連撒謊都不會!

路斯越拿話激他:“該不會是女朋友咬的吧?”

你看看,你看看,她連拿話激人都帶了一瓶醋。

龔煦聲線拔高:“不是,”他着急忙慌地解釋:“我都說了我沒有女朋友!”

路斯越拿眼尾睨他,說出的話讓人哭笑不得:“那就是哪個小姑娘路上見着你,跑上去啃了一口?”

龔煦:“……”

他眼裏有羞還有惱,一個轉身,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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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他就會撂下她!

也就只有他,會撂下她!

路斯越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到底怎麽了?”難道又像那次那樣和人幹架了?

龔煦別過臉,不看她,也不解釋,杵在那,跟個木頭人似的。

路斯越看了眼時間:“都一點了,你不回去上班,要去哪?”

龔煦迅速看了她一眼,抽回了胳膊,往回走了。

路斯越站在原地,沒有再追上去,她拿出手機,翻着通話記錄,上次楚一鳴的電話,她也沒存進通訊錄。

路斯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只能給王經理打電話,過了半分鐘,王經理把楚一鳴的電話發到了她手機裏。

信息界面,王經理剛剛發來的那串號碼上面,就有一個相同的號碼。

“都被你氣糊塗了。”路斯越嘟囔一聲後,撥了楚一鳴的電話。

“喂?”

“我是路斯越。”

楚一鳴顯然是把路斯越的電話號碼存進手機裏了,他說:“我知道。”

路斯越對她不感興趣的人和事真的一句廢話都不多說:“龔煦最近是不是又打架了?”

楚一鳴沉默了幾秒的功夫,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路總,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要是能從那個人嘴裏問出來,她路總還需要打這個電話?

“你要是不說,從今天開始就別去酒吧上班了!”她也會拿五鬥米威脅人。

楚一鳴沒辦法了,“嗯”了一聲。

“和誰?”

楚一鳴也不知道是誰,反正就是那些要債的:“他沒跟我說。”

“你可別騙我,被我知道,我照樣解雇你!”

楚一鳴急了:“我沒騙你,我是真不知道!”

路斯越想了想,又問:“什麽時候,在哪被打的?”

這楚一鳴知道:“前天晚上,他從甜品店下班的時候。”

“在甜品店門口?”

“嗯。”因為他知道,龔煦第二天賠了那家甜品店門口的花燈錢。

路總很沒禮貌,連句再見都沒說就挂了電話。

她依舊站在原地,給顧鳶打了個電話,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

“顧鳶,幫我查查,前天晚上11點到12點之間,望北路大學城商業街上,留戀甜品店門口的攝像頭。”上次她從甜品店走的時候,擡頭瞥見正對着甜品店對面就有一個攝像頭。

全蘭城的攝像監控設備,顧鳶一個電話就能查到。

顧鳶不問她查誰,為什麽查:“我知道了。”

“查到了把視頻發我郵箱。”

“好。”

挂了電話,路斯越回了藍鼎會。

前後也就二十分鐘不到,顧鳶的短信就發來了:視頻已經發到你郵箱。

路斯越桌上的電腦屏幕裏,依舊是監控室裏的畫面,龔煦坐在主機前,垂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路斯越退出監控畫面,登了郵箱。

一段長達7分鐘的視頻,讓路斯越雙手攥成了拳。

畫面裏,那個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孩子被四個男人圈成圓,被打的時候,他還了手,可抵不過對方人多,他倒在地上,小腹被一腳又一腳地踹過,從始至終,他的雙臂都護着頭。

人走,他依舊倒在地上,那麽黑的夜,沒有人伸手拉他,畫面定格在龔煦雙手撐地要站起來卻又一個踉跄跌倒的一瞬。

路斯越雙唇在顫,她紅了眼眶,眼裏有灼灼的火光。

她又給顧鳶打了電話。

“剛剛那個視頻裏的四個男人,能幫我查到嗎?”

顧鳶這次問她了:“你要做什麽?”她剛剛也看了那個視頻,視頻裏,那個男孩子被打得很慘。

路斯越一字一頓:“我要他們吃他受的苦,疼他疼過的疼。”

顧鳶沉默了一會,問她:“你不要露面,我幫你找人。”

“不用,”路斯越靠向椅背,眼裏是壓不住的野性:“我要親自還回去。”

顧鳶嘆聲氣:“好吧。”其實她也是一個眦睚必報的,只不過惹她可以,動周硯不行。

路斯越和她有一點不一樣,惹她不行,動她的人也不行。

傍晚六點,顧鳶的電話打來。

“在西郊廢掉的橡膠廠4號倉庫,”她問:“你在哪,我讓人去接你。”

“藍鼎會。”

“好。”顧鳶叮囑:“記得不要暴露自己的原聲。”

“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一輛黑色別克商務車停在藍鼎會門口,已經在門口等着的路斯越上了車。

車裏除了司機還有三個男人。

車子行駛了四十分鐘,到了顧鳶說的地址。

三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下了車,其中一個男人在前面領路,另外兩個男人護在路斯越身後。

橡膠廠已經廢掉很多年,院子裏水泥路兩邊,盛夏瘋長後的茅草青裏泛着黃。

第4號倉庫在院子的西南角,倉庫門半掩,前頭的男人推開門,路斯越走進去。

牆邊四個男人手腳被麻繩綁着,眼睛被黑布罩住,嘴裏也被塞了東西。

路斯越來之前換了雙放在辦公室備用的黑色馬丁靴,一身黑衣的她很酷。

站在路斯越身後的男人遞給她一雙橡膠手套,路斯越把手套接到手裏,笑了。

不知是笑顧鳶的細心還是什麽。

地上的四個男人一邊“嗚嗚嗚”地叫着一邊在掙紮。

路斯越不慌不忙地走過去,蹲下來,帶着橡膠手套的纖細手指,一把掐住了一個男人的脖頸,将對方的後腦勺抵在了牆上。

男人手腳被束,拼了力氣掙紮卻不過徒勞。

路斯越的五指收緊,隔着藍色的橡膠,能看見她手面上隐隐凸起的骨莖。

被掐的男人雙臉憋得通紅,嘴裏有東西堵着,他一點氣都呼吸不上來,路斯越身後的男人彎腰,指腹在路斯越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路斯越松開手。

男人像缺水的金魚,歪頭倒在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每一個人都承受了同樣的痛苦,都在死亡的邊緣掙紮了好一會兒。

路斯越站起來,後退一步,給了他們五分鐘的休息時間,然後朝旁邊的男人揚了個下巴,做了個手勢。

男人去把最東面的男人拎起來。

路斯越活動活動腳腕,她今天穿馬丁靴來就是來踢人的。

剛剛掐他們的脖子只不過是額外贈送他們的利息。

接下來,她才會把龔煦那晚所受的苦和疼全部還回去。

四個男人的腹部,每人承受了路斯越十下猛踹之後,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接下來是嘴角了。

路斯越事先有準備,她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皮質手套戴在了右手上,然後讓旁邊男人把他們嘴裏的東西拿出來。

第一個男人嘴裏的東西剛拿出來,雖然腹部疼得缺氧,可依舊破口大罵:“你tm、知道、知道我們是誰嗎,敢打老子——”

男人被拎起來,路斯越一拳上去,将對方嘴角砸出了血。

然後是第二拳,第三拳……

因為他們是男的,路斯越自認為自己的腳力手力都不如他們,所以她又每人還了十拳。

四十拳下去,路斯越手背也疼,手腕也酸。

打人真的是個體力活。

四個男人的嘴裏又被重新塞回了丢在地上,沾滿灰的毛巾。

路斯越把頭一偏,三個男人跟在她身後,出了倉庫。

回到藍鼎會,天已經黑了。

一樓的酒吧喧嚣沸騰至極。

路斯越問吧臺裏的酒保:“龔煦走了嗎?”

能被顧總過問的人,酒保自然記住了名字:“七點的時候走的。”他特意留意了時間。

路斯越甩了甩右手,右手中指的指骨因為那四十拳,已經開始紅腫,隐隐泛着疼。

路斯越也沒上去換衣服,她一身黑地站在門口,給龔煦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

路斯越張口就問:“你在哪?”

龔煦已經回了出租房,他問:“找我有事嗎?”

找他能有什麽事?

就是想見他呗。

“上次不是穿了你的衣服嗎,還沒還你。”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楚一鳴在酒吧裏,你把衣服給——”

“不要!”路斯越耍賴不講理:“我就要還給你!”

龔煦:“……”默了七八秒的時間,龔煦把他出租房的地址報給了她。

路斯越不想再回家取衣服,她去了風标街一家男裝店買了一件白色的加絨衛衣,衛衣的心口處還有紅色的半個心形。

路斯越皺眉問店員:“這是不是情侶裝?”

店員笑:“是的,女款的心口是另一半心形。”

路斯越勾着嘴角笑:“那你再給我拿件女款。”

九點二十,路斯越到了龔煦住的樓下。

她開門下車,打量着四周的,這個小區應該離拆遷不遠了吧。

路斯越給龔煦打了通電話,說她到了。

龔煦從烏黑的樓道裏跑出來,在她面前停住。

他看了一眼路斯越身後的那輛他沒見過的,與這個小區格格不入的銀色轎跑,頭垂下去。

路斯越把手裏的白色袋子給他。

他臉上沒戴口罩了,昏黃的路燈将他嘴角的烏青照得泛着點黃。

龔煦接過路斯越手裏袋子的時候,看見了她腫的老高的手面,他的反應和路斯越中午看見他嘴角烏青時候的反應一模一樣:“你手怎麽了”

路斯越的回答也和他當時的回答一樣:“沒怎麽。”她把手藏背後。

龔煦擡頭看她,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閑的黑色。

他還第一次見她穿成這樣。

和她穿裙子露大腿露腰,帶給他的是完全不一樣的視覺沖擊力。

“家裏有紅花油嗎?”

路斯越搖頭,反問道:“你是住在這樓上嗎?”

龔煦點頭。

“你不是住校的嗎?”

龔煦解釋:“我周末會在這。”

路斯越問:“租的?”

龔煦點頭:“嗯。”

路斯越突然想上去看看:“那你樓上有紅花油嗎?”

“有。”話落,龔煦就後悔了,他雖說有些木讷,但眼前這個女人對他的心思表現得太明顯了!

路斯越往烏黑的樓道裏走,她一個鬼片愛好者,膽子是真的大。

龔煦追上來,攔到她身前:“門口就有藥店。”

路斯越擡頭,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可是我不會塗。”

龔煦是真的不想讓她上去:“裏面有說明書的。”

路斯越就有點氣了,她這手怎麽說也是因為他才受的傷吧,她是質問的語氣:“你是不是男人?”

龔煦啊了一聲:“什麽?”

路斯越把手背在他面前晃了晃,語氣裏有委屈:“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幫我塗個紅花油怎麽了?”

可龔煦不是不想給她塗紅花油,是不想她看到他住的房子。

是的,他在自卑,他骨子裏爬出來的自卑在張牙舞爪地叫嚣。

光線昏暗,路斯越看不清他眼裏的慌張和無地自容。

路斯越知道他家庭條件不好,所以拿出嬉皮笑臉的樣子試圖讓他放松:“幹嘛,怕房子太小,裝不下我這尊大佛啊?”

他不說話,但是仍杵在那兒不讓步。

“你一個又上學又打工的,若是住了大房子,還奇了怪了呢!”她為了讓他放松,擡手拍拍他的肩膀,撒謊:“哎呀,姐姐也是一路奮鬥過來的,地下室都住過。”

她住過屁地下室,她家的地下室堆的都是她不穿的衣服鞋子包包!

路斯越也不管他讓不讓路,從旁邊,擦着他的肩往裏走。

龔煦轉身跟上去,因為裏面黑,他把手機拿出來,開了手電筒,還不忘說一句:“感應燈壞了,我明天就去買個燈泡換上。”

路斯越停住腳,扭頭看他,嘴角勾着笑,笑得不懷好意:“怎嘛?想讓我明天也過來啊?”

龔煦着急忙慌地解釋:“我不是那意思。”

路斯越才不管他什麽意思,反正她現在心情好得不得了。

老房子,再加上總共才五層,沒有電梯,龔煦把手電筒的光照向樓梯口,叮囑:“你慢點。”

路斯越今天穿的是馬丁靴,平底的,她不怕,她一邊上樓,一邊問後面給她照着路的龔煦:“你住幾樓?”

他說:“五樓。”因為頂層的價格要便宜一點。

爬到三樓的時候,路斯越踩空了一階,身子往前栽,就跟在她後面一階的龔煦反應快,一把扣住了她的腰,手機掉在了地上,手電筒的光直射頭頂。

路斯越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兩只手,眼睛眨啊眨。

龔煦扶在她腰上的手,頓了那麽幾秒,立馬縮了回去:“你、你慢點。”

路斯越心髒砰砰跳,她隔着衣服布料,都感覺到了剛剛那手掌心的溫熱。

龔煦把手機撿起來,低着頭。

路斯越也不敢回頭看,抿着唇繼續往上走。

房子是很早的老房子,幾乎都在對外出租,裏面的格局被房子的主人改了,一層樓原本是四家住戶,現在變成了12戶,幾乎是門挨着門。

房子的門也不是防盜門,是很簡單的木門,木門上是很古老的那種黃銅顏色的鎖。

龔煦掏出鑰匙開了門,房間裏的燈還亮着。

路斯越站在門口,房子裏的擺設一眼就看到了頭。

路斯越問:“要脫鞋嗎?”

“不用。”

路斯越穿着鞋走進去,房子裏真的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但是收拾得很幹淨。

“比我家還幹淨呢!”路斯越的家很大,裏面的家具和擺設都很貴,但是她不愛打掃,都是兩天找個鐘點工上門。

龔煦把唯一的一把椅子拉給她,讓她坐。

路斯越偏偏不坐椅子,坐在了他的床尾,她擡頭,看見了書桌上立着的那張遺像。

她問:“是你奶奶嗎?”

龔煦扭頭看了一眼:“嗯。”

她說:“你奶奶比我奶奶好看。”她說的是真心話,她扭頭看向龔煦的臉:“你們眼睛很像。”

龔煦“嗯”了一聲,緊張的心情放松了許多,“以前鄰居也都這麽說。”

路斯越突然猜到了:“所以你租這個房子是因為要放奶奶的遺像?”

龔煦看向她,眼睛裏有一抹光閃過,他點頭:“嗯。”

“真孝順。”路斯越垂頭,想到了她家那個老頭子,她擺弄着放在腿上的手指,問他:“你奶奶一定很疼你吧?”

“嗯。”

路斯越點了點頭,笑了一下。

都說隔代親,可惜這句話在她身上不受用。

路斯越深吸一口氣,“紅花油呢?”她把右手伸出來:“給我塗吧。”

龔煦拉開書桌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白色塑料袋,路斯越站起來,撥開袋子,往裏瞧:“這麽多塗抹的藥。”

她擡頭看他的嘴角:“你經常受傷嗎?”

龔煦抿了下唇,沒說話。

那就是經常受傷了。

路斯越擡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扳過來對着她,她連“啧”三聲,是惋惜的口氣:“這張俊臉,都破相了還這麽好看!”

龔煦愣了一下,忙把臉偏開,他性子腼腆,哪經得起路斯越這麽個逗法。

他微微紅了耳尖,把手裏的紅花油放下,把椅子拉到她身後:“你坐好。”

路斯越彎着嘴角坐下。

“手伸出來。”

路斯越把手伸他面前了。

龔煦拔掉紅花油的蓋子,液體細密地噴在她的手背上,他彎下腰,輕輕在她的手面吹了吹。

路斯越的手微微抖了下,他吹的她手背涼涼的,心裏麻麻的。

她看着他低下來的臉頰,他右臉頰上的痣離她只有十幾厘米的距離。

他睫毛很長很密,還微微朝上翻卷。

那張臉長得真的比很多女孩子的臉都精致。

“龔煦。”她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龔煦眸光微轉,目光落在她眼睛裏。

“你有交女朋友的打算嗎?”她盯着他漂亮的眼睛看。

他彎着的腰僵了一下,下一秒,他直起身,開口:“沒有。”

路斯越忍不住問:“那你以前談過女朋友嗎?”

他依然一句:“沒有。”

那就是還保留着初戀咯,路斯越忍着心裏的小雀躍,“你這個年齡,該談女朋友了。”

她還好意思說人家,她都27了,不也沒談男朋友?

龔煦不說話,他這個年齡的男孩子的确有太多都談了女朋友,可他不是太多人裏的一員。

他沒資格。

他有自知之明,談女朋友不是用嘴談的,是要花錢的。

他沒有多餘的錢花在談女朋友這件事上。

他把紅花油的蓋子蓋上,放在桌子上,然後把白色塑料袋系好,放進了抽屜裏。

“很晚了,”他說:“我送你下去吧。”

路斯越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笑着站起來。

樓梯裏依然伸手不見五指,龔煦依然開着手機裏的手電筒給她照亮前面的臺階。

出了樓道,路斯越站在車旁。

今晚沒有月亮,星星也沒有幾顆。

龔煦把走時帶下來的紅花油遞給她:“一天噴四五次。”別的,他沒有多說。

路斯越把紅花油接到手裏,擡頭看他說:“謝謝。”

“不客氣,”他沒有去接她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回去開慢點。”說完,他轉身往樓道裏去。

路斯越站在原地,樓道裏很黑,她已經看不見他。

她低頭看着手裏的那瓶紅花油,眼裏有一閃而過的落寞。

車子啓動,油門的聲音響,聲音漸遠。

龔煦從漆黑的樓道裏出來,走到剛剛路斯越車子停着的地方,昏黃的路燈,打在他的側臉上。

他擡手,指腹停留在自己的下巴處,那裏,被她摸過。

周日下午,公司一個人都沒有,就路斯越一人坐擁整個大樓,雖然她手背受了傷,但并不耽誤她加班工作。

桌上的座機響,路斯越按了免提。

是樓下的安保人員:“路總,下面有一位姓莫的先生說要找您。”

姓莫?

路斯越哼哧一聲:“就說我不在。”

安保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座機的外音很大,他确定這位姓莫的先生聽見了。

“莫先生,不好意思,路總現在不方便見客。”

莫從淵長了一張斯文臉,又戴着一副凸顯知識量的金邊眼鏡,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皮夾,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安保:“我叫莫從淵,是你們路總的未婚夫。”

安保:“……”

當安保領着莫從淵站在路斯越辦公室門口敲門的時候。

路斯越盡管沒擡眼,可嘴角卻笑了。

她就知道,區區安保怎麽可能攔得住他這個莫家的太子爺呢?

路斯越低頭看着手裏的文件,冷着聲:“進來。”

安保後退,莫從淵推開門走進去。

“斯越。”他叫得很親密,明明他們只見過一面。

路斯越鼻梁上也架着一副眼鏡,她擡手将眼鏡拿下來甩桌子上,絲毫不給面子:“我姓路,不姓斯。”

莫從淵的個性和他的長相不擦邊,他笑着換了個叫法:“路路。”

路斯越惡心地要吐了:“你要不要臉?”

莫從淵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路斯越別開臉,看向窗外:“找我什麽事,快說,我正忙着呢。”

莫從淵走過來,把她面前的文件夾合上:“不用這麽辛苦。”

路斯越別開的臉回正,不帶感情色彩的眼睛裏是毫不遮掩的煩,她呵呵道:“聽你這意思,敢情以後我嫁到你們莫家,是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相夫教子?”

莫從淵眼裏噙着笑:“我更希望是那樣。”

路斯越緩緩靠向椅背,抱着雙手,像個帥老爺們似的,她揚着懶懶的調子:“我不會嫁到你們莫家的。”

莫從淵語氣輕飄飄地“哦?”了一聲,喜怒不行于色地說:“上天在路老面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路斯越撇嘴:“改主意了,不行啊?”她說的跟買東西拿錯了再換一件似的。

“路老知道嗎?”

路斯越最讨厭別人拿路湛霖壓她,她心裏有火,但她不發,發火就輸了,她嬉皮笑臉的:“你這麽喜歡把他挂嘴邊,要不,你把他娶回去得了。”

莫從淵看得出她是個難馴的主,但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他一時語塞。

路斯越按了座機,言簡意赅:“怎麽帶上來的就給我怎麽送出去!”

莫從淵站她對面,看着那張長得挺絕的臉。

那天見面,路斯越花了很濃的妝,妖豔得像個俗世裏的欲女,可今天,她臉上的妝容很淡,甚至連睫毛膏都沒塗。

說真的,他見過的美女多到幾籮筐都盛不下,可像路斯越這種絲毫不捏着骨子裏的野性,長相又純又欲的女人,他還真的少見。

“莫太太,”他改了稱呼,語氣裏帶着一股子勢在必得:“下次見。”

沒等安保上來,莫從淵就走了。

路斯越冷臉看着門口,氣不過,她拿起桌上的眼鏡扔得老遠。

都想來控制她,做夢!

都想用五鬥米來讓她折腰,休想!

下午兩點,龔煦來到拳館。

拳館裏今天來了一撥女客人,個個穿着露腰的緊身背心。

龔煦只看了一眼就別開了臉。

昨晚,他在樓梯道,摸到了她的腰。

那是他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腰,很細,很軟,和他的腰很不一樣。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五指張開又緩緩蜷起,他在想,若是用點力,那腰會不會被他折斷。

今早他拆開路斯越還他衣服的袋子才發現裏面不是他的那件衣服。

但是是他最愛的白色,衣服的心口還有半個紅心,他拎着袋子出門,到了樓下,又鬼使神差地折了回去,他不僅把衣服從袋子裏拿了出來,還洗幹淨挂了起來……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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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3.5萬字
  9. 我的前半生

    我的前半生

    我和她的愛情起源于一個難以啓齒的交易……【每天更新2章,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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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她18歲誤打誤撞成了帝國內年輕權貴的禮物,事後,逃之夭夭。
    數年後,她惡名狼藉,無人敢娶。
    兩只萌寶從天而降,說是她的種。她憤怒的反駁:“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先生,你搭讪的手法爛爆了。”男人邪佞:“爛不爛試過我的好,你才知道,爆不爆,看我心情。”人前他是‘一窮二白’的苦逼男,人後他是矜持腹黑,寵她入懷的總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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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他過生日,她本想定做一個真人抱枕給他,沒想到卻誤買成了那什麽娃娃。
    某人一怒之下,将她壓在身下,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全方位地教育了一番以後,悠然道:“沒事的,就算你沒買錯,我也打算吃了你,所以,你不用內疚。”
    “哦……”她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到底為什麽要內疚啊!!
    作品标簽: 寵文、傲嬌、歡喜冤家

  12.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生無可戀的顧喬喬意外回到了十一年前。
    這是1986年,這個時候,她沒有被陷害,父母弟妹都還好好的活着,她沒有經歷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重活一世,她手撕蓮花,怒踹渣渣,用一雙素手,為家人雕刻出了燦爛人生。
    可是唯一遺憾的是已經嫁給了秦以澤,那個光風霁月如隔雲端的男子……
    新書:【重生後她帶着空間修古董】已經發布了,希望我的小可愛們繼續支持,不勝感激愛你們~小說關鍵詞: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無彈窗,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最新章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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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分手偏偏愛上你

    分手偏偏愛上你

    豪華的大房間,一張雙人床,這是什麽情況?她揉着腰肢站起來,發現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兩張大紅的結婚證。一夜醉酒而已,難道就這麽從少女變成少婦?是誰經手的?當外表倜傥儒雅的男人推門進來,一步步靠近她,她驚慌失措:“我們什麽關系?你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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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導致未婚先孕,又衆叛親離,剛出生的孩子慘遭毒手,五年後,她強勢蛻變,還被個軟萌可愛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裏竟有一個大魔王。
    她嚴肅道:“不準幹涉我戀愛,不準誘惑我,給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點頭:“可以。”
    然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準備偷偷溜走,卻被大魔王現場抓包!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你不是說我想走随時都可以離開嗎?”
    某只不要臉的大魔王:“寶貝,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萌寶可愛神助攻,大魔王寵妻無節操!
    确認過眼神,這是篇甜的發齁的文!
    1V1,身心幹淨。
    作者自定義标簽:媽咪 一夜|情緣 言情 現代豪門 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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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裴太太,你已婚!

    裴太太,你已婚!

    ☆全本完,新書已開,書名《郁太太又在裝嬌弱》☆傅家大小姐傅芊芊是個廢柴學渣,一場蓄意的綁架,體內的靈魂變成了擁有第六感的黑鷹突擊隊隊長。惡毒繼母搶她母家的家産?送你去黃泉陪閻羅喝茶。閨蜜要搶她的渣男未婚夫?打包踹走,收好不送。☆☆強與強的對決,拼的是段數和演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0.0萬字
  16.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成為亞洲首富的小新娘,整個A市橫着走。
    渣男回頭求原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舊同學取笑她?甩你們一臉高富帥,360度秀恩愛。
    “這房子好美。”房産瞬間多了一車庫。“這明星好帥!”小鮮肉當晚宣布隐退。
    “老公,分手吧!”“99億,嫁給我!”“不嫁!”
    第一天,跟她告白的男人失蹤了。第二天,向她求婚的男人娶別人了。第三天,公司男同事全部離職了。第n天,她跪地求婚,“老公,娶我!”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8.8萬字
  17.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姓名:沐心
    性別:女
    職業:兼職燕西大學考古系老師。
    學生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熱衷于把古人挖出來的老師,更擅長把活人埋進去。
    麻煩來自于一次營救行動,真是天将災星,讓她認識了談昕
    作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談昕一直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掌握着生殺大權,人們只知道東林集團第一繼承人,清冷寡情,不近女色。
    可自從認識沐心後,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的男人是誰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87.9萬字
  18. 商戰教父

    商戰教父

    陳銘,标準的大纨绔,大衙內,家族實力堪稱彪悍。這樣的環境并沒有帶給他坐享其成的優越感,而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智商和武力值臨近妖孽化,并且從小就樹立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以及攻略整個華夏的宏大目标。麻衣如雪,江山如畫。我的女人,天下為聘!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43.0萬字
  19. 黑化萌妻,套路深!

    黑化萌妻,套路深!

    誰和你結婚都無所謂嗎?”“無所謂。”“那和我結婚吧,我家網速快。”跺跺腳都能令帝都抖三抖的閻王用網速把萌妻騙回家,本以為是個身嬌體弱易推倒的小蘿莉,誰知卻是坑人套路深的黑化老司機。“BOSS,夫人一言不合就把整個帝都的網黑癱瘓,公司資料全被夫人拿走了。”男人眉梢一挑,眸光潋滟萬千風華,“派黑客去給夫人打掩護,再把我的私人賬號給夫人,想要什麽資料随便拿。”“可夫人說那樣太沒挑戰性,輕易得到的東西不喜歡。”“所以,她才放着我不撩,去撩外面的野男人?”男人臉色一黑,當晚便把某個出去浪的小女人抓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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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鮮妻有毒:顧少,寵上天

    鮮妻有毒:顧少,寵上天

    【新文:竹馬專屬寵:萌貨小青梅已發】(雙向暗戀)洛靈從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顧決西,當年他不辭而別讓她以為他們兩個人已經永遠都不會再見面。更何況,這個她喜歡那麽久的男人,卻突然對她表露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