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完事後,南一醉把人抱進房間,蓋好被子,關上門。才走出去打電話叫私人醫生過來處理傷口。
那之後,屋裏的利器都被收了起來。
孟熠行沒有精力注意到變化。他仿佛放棄了掙紮。
醒來後,人蔫蔫的,像要失去生命力的綠植,看着很沒有精神。
南一醉是個瘋子,他怕了他了。
他該怎麽逃離開這個瘋子。
孟熠行絕望地想,總有一天,他也得瘋掉。今天的血會從他們中的一個人湧出來,漫過另外一個人的全身,再也洗不幹淨。
南一醉的額頭纏上了一圈繃帶,被碎片刮傷的臉頰也貼了紗布。醫生和他還能聊幾句話,看着他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什麽了?
南一醉淡淡地說:“被一只調皮的貓打碎了花瓶。醫生,不會和他計較的吧。”
醫生讪笑了一下,回道:“當然。”
被傷到的南一醉,好像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也或許是一場瘋狂的深入運動讓他心情愉快,他自己動手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客廳,恢複了原本的光潔的地板。
收拾完,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是做午飯的時間了,他緩步走去做飯。
仿佛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做好飯菜,端了出去,擺好。就脫了圍裙,走去卧室,叫人吃飯。
卧室的門沒有關。
南一醉走了進去。一眼掃去,孟熠行沒有在床上,他此時正窩在對着窗戶的沙發,安靜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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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近黃昏。
窗外一片昏黃的景色。
南一醉走了過來,沙發上的人也沒注意到他靠近。
孟熠行看着窗外,眼睛緩緩變紅。從南一醉這個角度清晰可見。
南一醉原本靜下來的心,突然被揪了起來,變得很不舒服。
他也不是什麽都沒感覺,只是不願意多想,固執地抱緊他想要的人。
孟熠行很快察覺到他,他眨了眨眼,垂下了眼簾,像是不願意他看到自己眼裏的情緒。
南一醉心裏更難受了。
他把這份情緒壓下了心裏,臉上恢複了原來淡淡的表情,輕聲說:“出來吃飯。”
孟熠行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坐了起來,腳毫不在意地踩在地上,接着踩着拖鞋,走了出去。
飯桌上,沒有人說話。
孟熠行低着頭,緩慢地嚼着飯,又緩慢地下咽。
他沒有胃口,随意夾了幾筷擺在他前面的菜,送飯下口就不想吃了。
而且對面坐着南一醉,讓他感覺空氣都一起窒息了。他草草吞下一口飯,就要離開。
南一醉叫住了他,孟熠行定了一下,看了一眼,被南一醉頭上的繃帶又拖住了一秒,他的眼神洩漏了一點情緒,随後又緩慢地收回去。
孟熠行又走回沙發,半躺下來,眼神有些無神地看着要黑下來的天。
等待他不願意到來的夜。
或許是白天經歷了一場血腥的性*。
南一醉今晚并沒有為難他。
他們第一次沒有糾纏着在這張床上颠簸,靜靜地躺在這張床上。
橘黃色的臺燈在一角,散發着柔軟的光茫。
南一醉微微側頭,看向床的另外一半。
孟熠行側躺着,背對着他。
他的頭發比他來的時候長得稍長一些,遮住了耳朵,柔順地貼着脖子。他的此時脖子微彎,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膚。
他們之間隔着一個人的空間。
南一醉情不自禁伸出手,在意識到自己動作前,他的手輕輕地碰了一下他後頸。
孟熠行身體顫了一下,又往裏面瑟縮了一下。
這一顫一縮,他感覺自己的心又被揪了起來。
南一醉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不甘心地從後面抱住他。
孟熠行閉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我要睡覺。”
南一醉沒有動,過了片刻後,他眼睛有些失落地垂了下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聲晚安,才放開了他。
他這幾天已經習慣了懷裏溫暖的重量,現在空蕩蕩的讓他很失落。
可是,孟熠行突然平靜地說他想要睡覺,明指着他的動作影響他睡眠。突然讓他沒法拒絕。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孟熠行依然如此,他變得很安靜,像是接受了現在的生活,又好像是另一種方式的抵抗。
即使到了晚上,南一醉扯開了他的衣服。
孟熠行都沒有像以前那樣激烈的反抗。
他像是失去了力氣似的,陷入床裏,眼神失去了焦距。
身體因為生理性發熱,靈魂卻像是離開了身體,沒有寄托地在空中發冷。
“熠行,你看看我……”南一醉捧着他的臉說。
孟熠行閉上了眼睛。
南一醉緊緊地抱住孟熠行,明明他們的身體密不透風地結合在一起,可是他卻感覺,懷裏的人要離他而去。
他真的乖了,就像一個沒有靈魂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南一醉心卻被狠狠地絞了一下,餘痛一陣陣地在身體裏擴散。
他緊緊地抱住他,就像抱着一棵救命稻草。
孟熠行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了脖子處。
他張開了雙眼,這次滴落再他身上的不是紅豔的血,是透明的淚珠。
孟熠行眼裏閃過一抹苦澀。
這不是你想要的麽……
明明他才是強勢的施害者……
原來這場折磨,施害者和受害者都一樣,誰也別想從其中安然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