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該叫我什麽了?”
………
“這次回來什麽時候回去?”阮櫻問。
宋婕伸長胳膊彈她一個大腦崩兒, “我剛回來呢,就想讓我走啦?”
阮櫻放下端水杯的手,站直身體揉揉額頭, 無論在外是多麽幹脆利落的老板娘,回頭看着宋婕, 她還是不自覺就回到大學那個嬌氣包的狀态,“哪有, 這不是想問問好能安排時間好好聚聚嗎?”
“好嘛,又錯怪你了。”宋婕不以為意擺擺手,“這次我請了個小假, 在家裏多呆兩天, 你可不能嫌我煩了。”
“我怎麽會。”阮櫻聽宋婕這麽說, 那是真的快樂。
兩次宋婕回國, 第一次為了參加她的訂婚禮, 第二次是探親,兩個人都沒什麽機會多說說話,這次一定要抓住機會敘敘舊。
“诶, 阮小櫻, 我看你這小店弄得挺不錯啊?”宋婕伸手rua了一把從她面前高貴路過的貓咪,“上次好像還沒有這個規模吧?”
“嗯……又擴建了一點點。”
不得不說,這條街本就不算冷清, 現在有貓貓旦暮和遲旻的畫室,更是熱鬧了, 不少人都主動前來打卡拍照留念。
阮櫻說起這些,看了一眼安靜坐在一旁的遲旻,“宋婕,這次你請假也請的正好, 也許能參加我和遲旻的婚禮……”
“哈?”宋婕白了阮櫻一眼,“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請假?”
阮櫻驚訝地回頭看遲旻,遲旻攤攤手,“不是我。”
“那是誰告訴你的?”阮櫻又看向宋婕,她和遲旻也不過在不久前才确定了婚期,她還沒來得及和宋婕說。
宋婕稍微為難了下,“是路辰告訴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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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櫻露出了點了然的神色,她轉頭看向遲旻,“你出來這麽久,快回畫室看看吧。”
遲旻無奈又包容地起身,和宋婕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遲旻準備以後幹什麽?一直開畫室嗎?”宋婕朝着遲旻的背影努努嘴,壓低了聲音,确保剛剛出門的遲旻聽不到。
阮櫻點點頭又搖搖頭,“畫室這邊已經雇了人幫遲旻打理,他現在算是兩頭跑吧。遲爺爺給了他幾處産業,他現在也在跟着業務經理學習。”
“他要繼承家産了?”宋婕張了張嘴巴,這些遲旻的家事也是後來和阮櫻通電話時,阮櫻随意提起的。
當初學校裏的兩個少女只知道遲旻的父母很厲害,誰又能想到商界巨鱷遲家是他的祖家?
阮櫻搖搖頭,“不是的,是因為一些長輩的關系,遲旻作出了讓步,可以跟着去學習甚至以後可以幫忙打理,但是主要方向還是放在畫室這邊。”
說着,阮櫻笑着看向門外,“遲旻說等他拿夠了獎,說不準會去忙遲家的事業,現在還早着呢。”
“他……”宋婕剛想說不就差幾個世界級大獎沒拿到,後來想想,說不準人家就是想拿世界級呢……人與人的悲歡并不互通罷了。
話到嘴邊,宋婕轉了話題,“也是,他畢竟是學國畫出身,後來參加一些油畫賽事也能拿獎,本來就很厲害了,他能行的,我看好你們兩個!”
“你不要轉移話題了,你和路辰是怎麽回事啊?”阮櫻可不會被宋婕糊弄過去,她捧着牛奶杯,坐到宋婕身邊,一只大橘懶洋洋地窩到她腿邊。
“那個小孩兒……”宋婕一時不知該從哪裏說起,“他加了我的聯系方式,後來知道我和簡意修分手,就一直在說一些奇怪的話。”
“嗐,我都不知道怎麽面對他了。”宋婕抓抓垂在臉頰兩邊的卷發,“他真不是我的菜,小小年紀裝得一把深沉,看起來比我爸還吓人。”
“那你對他有感覺嗎?”阮櫻早就知道路辰喜歡宋婕,說起來,路辰和簡意修就像兩個極端,她也有點好奇,會不會在簡意修之後,宋婕會轉變想法喜歡路辰。
“怎麽可能啦?!”宋婕猛地搖搖頭,“先不說他比我小,和他都沒什麽共同語言的,除了電競就是電競賽事,我也好累的。我現在都躲着他,能不回消息就不回。可偏偏,那小孩兒太有毅力了,我都怕了。”
“他好像從你和簡意修在一起之前就喜歡你呢……”阮櫻斟酌着詢問,“那簡意修呢?你們還有可能嗎?”
“沒可能。”這次宋婕猶豫都沒猶豫,斬釘截鐵說道,“那個狗幣簡意修,害的姐傷心了好幾個月,姐怎麽可能回心轉意?”
“真的麽?可是我聽遲旻說,你出國之後,簡意修過得也不好,也沒有繼續交女朋友。”
“他愛交不交啊,管我什麽事。”宋婕無所謂地說道,“我現在過得多滋潤,要錢有錢,要自由有自有,幹嘛為了狗男人浪費心神?”
阮櫻看着她不像是真難受的樣子,也漸漸放下了心。出國工作一趟,阮櫻只覺得宋婕比以前更能打開自己了。
她就像最無拘無束的風,任憑使盡手段都無法抓住她,除非某一天她自己甘願停留。
“诶,那你快和我說說,你和遲旻婚禮商定的什麽風格?婚紗選了嗎?”宋婕又想起剛才沒說完的話題……
婚禮是有條不紊又帶着點急促的意味開始籌辦的。
遲旻好似天生有統籌大局的能力,無論是大事小事,他都事無巨細地一手攬過,只讓阮櫻做了做選擇題。
這樣的做事效率,恰好讓宋婕趕上兩個人的婚禮。
在得到所有長輩的祝福後,婚禮最終在遲旻為阮櫻購買的一棟小別墅裏舉行。來訪的賓客都是兩個人的至交好友和親朋長輩。
兩個人也不是浮誇的性格,因此婚禮還是以簡約內斂的風格為主,可小到會客的伴手禮,大到主體大廳的設計裝潢,都足夠看得出統籌者的用心。
……
氣球被捆在各個牆角和窗戶,組成浪漫又溫馨的圖案。到處飄落的彩帶顯示着白日裏曾有過的熱鬧和喜慶。
明明不合季的櫻花更是在每個房間裏随處可見。
阮櫻還穿着禮服,癱倒在一片大紅色的嶄新床單上,身下布滿着硌人的花生和紅棗,她也懶得再動一根手指……
“累了?”遲旻從衛生間走出,身上也沒換衣服,只是微微沾濕的發梢顯示着他剛剛洗了個臉。
“是累die了。”阮櫻将“死”字換成英文,好像這樣就沒有不吉利一說。
遲旻淡淡笑笑,坐到她身邊,将柔軟的床墊壓塌一塊,伸手拉住阮櫻的手,看着她中指上今天和他交換的戒指。
“早知道這麽累……”阮櫻話沒說完,就察覺到有陣溫熱的氣息,落到她的手指上。
阮櫻歪頭一看,只見遲旻近乎虔誠地吻在她中指的戒指上。
後面那半句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了。
這場婚禮,最累的并不是她,而是遲旻。從兩個月前,遲旻就獨自在籌備着婚禮所需要的一切,還兼顧着畫室和集團裏的業務。
而她,則是因為忙于擴展貓貓旦暮的版塊,也沒能幫得上遲旻的忙。
可今天,遲旻仍然給了她一場無與倫比的幸福婚禮。
“櫻櫻,我很高興。”遲旻輕嘆一口氣,“直到現在,我心裏才終于像落下了一塊。”
“幹嘛突然說這些……”阮櫻有點心虛,她總是覺得,她好像愛遲旻并沒有那遲旻愛她那樣多。
更別說,她真的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遲旻對她是這麽真心和熱烈。
“我以前總想着要克制一點,再多克制一點,不能把你吓跑。”遲旻将她的手拉進懷裏,伸長手臂懷抱她,“現在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你終于是我的了,櫻櫻。”
阮櫻仰頭,看着半靠在床頭的遲旻,從這個角度看去,遲旻的臉依然完美,是很少見的俊逸型帥哥,陽光明朗,畢業後的工作也沒有磨損他半分少年氣。甚至在他垂眸低笑時,還能清晰可見初遇時,暗藏眼底的那股邪痞,很迷人。
她是喜歡遲旻的,這個男人在她二十多歲的生命裏,帶來了不可思議。
“謝謝你,遲旻。”阮櫻突然不自覺冒出一句。
“嗯?”
“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還在舞蹈室……”阮櫻的唇被一根手指輕輕堵住。
遲旻揉了揉她的唇珠,“和我說謝謝?”
“那就不說謝謝了。”阮櫻點點頭,從今天開始後,她和遲旻都是一家人了,再說謝謝也不合适。至少她從沒聽過她媽媽對她爸爸說謝謝呢。
“還有,剛才你叫我什麽?”
“遲旻……”
遲旻又微微嘆口氣,露出受傷的眼神,“還叫我名字?”
“啊、啊……那?”阮櫻眼神飄忽起來,臉色慢慢染紅,又舔了舔薄唇,将原本就沒卸去唇膏的薄唇染得更加鮮豔欲滴。
阮櫻還在做着心理建設,殊不知身旁的男人眸色已漸漸染上□□的暗色,他看了眼兩人身下的大紅色床單。
這是兩家父母唯一共有的堅持。
本來他是無所謂的,只要圖個吉利的彩頭便是。
可現在,嬌氣的小姑娘躺在這紅色床單上,這濃烈的顏色更襯得她luo露出來的肌膚嬌嫩白皙。
因為困頓的關系,她的眼尾不知何時染上一層紅暈,流光溢彩的雙眼中盈着半落不落的淚水。
更是……撩人。
阮櫻做足了心理建設,正要開口,卻見面上陰影落下,男人的兩只手不知何時扣住了她的十指,将她壓在了床上。
……省略了一些內容。
在長夜漫漫裏,男人不厭其煩地問了一次又一次,身下的女孩已帶上了哭腔。
“所以該叫我什麽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