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就注視着我
………
“诶， 其實也沒什麽關系啦。”
阮櫻看他為難，故作輕松地擺擺手，“我也沒有非要你給我答複什麽， 只是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就好像按了加速鍵一樣哈哈。”
這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雖然遲旻已經表示他默默看了她跳了三年舞， 可是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前，阮櫻甚至連他的臉都記不住。
而後來， 他真的太強勢了，那麽霸道得對她好，她既有點惶恐可也有貪戀。
“有關系。”
遲旻想了想， 才鄭重其事地看着阮櫻。
阮櫻頓住。
每當她特別認真地說什麽想法時， 遲旻也總會拿出同樣鄭重的态度對她， 這讓她感覺很舒服， 感覺到自己被重視着。
遲旻看看阮櫻手中空空的玻璃杯， 悠長地嘆了口氣，才說道，
“在接近你之前， 我早就想過， 這也許不是最穩妥的方式——”
“但是我等不及了。”
遲旻牽住阮櫻的手，另一只手從她手中取走那只空杯子，他帶着她慢慢走到床鋪前， 順手将杯子放到了床頭櫃上。
他随意地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柔軟的床墊， 輕輕扯了一下阮櫻的手，将她也拉在身邊坐好。
“在你看來，可能從我告訴你‘遲旻’這個名字開始，到現在我們牽着手坐在這裏談心， 只花了一小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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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旻舉起兩個人交握的手，給阮櫻看，然後輕輕将兩人的手一起放置在胸口處，讓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可是對我來說，是我花了三年的注視，終于明白我對一個女孩的心情，我喜歡她，所以想要她。”
“大學所剩的時間不長了，如果我再不主動一些，她會不會看不到我？”
遲旻說這話時，阮櫻正看着他的眼睛。
其實無論看多少遍，遲旻這個人的長相，都是一等一的無可挑剔，他的眼睛偏狹長，平日裏漫不經心的眼神十分勾人，可當他這樣深情地望着自己，那深褐色的瞳孔就像深邃的漩渦，要将她的靈魂都吸入深淵。
阮櫻的手背緊緊貼着遲旻的胸口，胸腔中有力而火熱的震動，無時無刻提醒着她，眼前的大男孩是一個活生生的、喜歡她的、人。
這不是夢境，也不是臆想，是一分一秒實實在在正在發生的事實。
“你那麽好，我怎麽會看不到……”
遲旻并沒有聽阮櫻說完，他垂了垂眼睛，看起來好像有點無奈，打斷了她的話，“可是現在你也沒有完全喜歡我，不是麽。你問我喜歡你什麽，你讓我怎麽回答呢？”
“對我而言，喜歡什麽和不喜歡什麽，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因為在我說出喜歡你的那一刻起，我已經做好了包容你的全部的準備。”
“如果你非要聽我喜歡你什麽，”
遲旻突然笑了笑，唇角是抑制不住的弧度，
“也許是你非要逼問我喜歡你什麽的這股——”
“小機靈勁兒吧。”
阮櫻皺了皺眉，對這個答案十分不滿意。
遲旻笑着擡手，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瓊鼻，輕輕刮了一下，“其實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那麽明确的感知的，嗯……就像……”
“像什麽，快說！”阮櫻着急。
“你傻傻的時候，我覺得你可愛又蠢萌，你智慧的時候，我覺得你機靈又聰明，你感性的時候，我覺得你純真又坦率……”
“好了好了！別說了！”阮櫻聽不了這個，她伸手想要去捂遲旻的嘴巴，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就是出現的所有形容詞，用在你身上時，就全部變成了褒義詞。”
遲旻說完後，松開阮櫻的手腕，往後舒服的一躺，看着她坐在原處的背影，“阮櫻。”
他很少這樣叫她的全名。
阮櫻回頭，因為躺倒的緣故，他額前的碎發全都飄到了頭頂，露出他淩冽的劍眉，本來是攻擊性極強的長相，卻因為過分深情的眉眼，而變得溫柔。
“你說的，我大致明白了，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遲旻垂着眼睛，正好可以透過睫毛的縫隙，看清她的臉。
“我給你時間好嗎？你也給我時間。”
阮櫻聽到他這麽說，
“不是對我也有些心動嗎，就像我注視你那樣，來注視我看着我，好嗎？”
……
一直到回到宿舍，阮櫻還沉浸在遲旻和她所說的話中走不出來。
直到宋婕伸胳膊戳了戳她的腰，她才猛地回神，看向宋婕，“怎麽啦？”
“你還問我怎麽啦？”宋婕誇張地繞着她走了兩圈，手指在自己和阮櫻身上繞了兩圈，“我還想問你怎麽了呢！做游戲的時候你怎麽那麽大膽就去親遲旻了啊？”
“那不然呢……”阮櫻看向宋婕，“在場的人我就認識遲旻和簡意修，如果不選遲旻，我選簡意修？”
“額，确實，确實啊。”宋婕伸手托着下巴，不管怎麽想，阮櫻如果去親簡意修，那屬實是有點怪怪的，好像錯位似的。
但……
“不對啊，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後來你和遲旻跑哪去了，我找半天沒找到你！”宋婕一臉奸笑，“我說櫻櫻子，你和遲旻該不會是早就談戀愛了，但一直瞞着我們吧？”
“沒有沒有。”阮櫻連忙否認，“只是說了一些事情。”
“嗯？什麽事？能和我講嗎？”宋婕的八卦之魂永遠燃燒，“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我就是好奇。”
“沒什麽不能說的。”
阮櫻坐到自己的書桌前，伸手擺弄了下遲旻送她的那個桌面擺件，“現在我們都馬上要升入大四了，你也找好了實習的工作，所以遲旻就問我有沒有打算……”
“你怎麽說的？”
一提到這種事，宋婕就開心，能去4x俱樂部真是讓她想起來就高興，如果沒有那個讨厭的簡意修一起就更好了。
“我還能怎麽說呀，你也知道，”阮櫻撥了撥眼前的碎發，百無聊賴，“我根本沒什麽計劃，所以遲旻就說，要不就讓我去他那裏實習。”
“他那裏？”宋婕疑惑。
阮櫻點點頭，她也沒想到，之前所問的遲旻的打算，他說想開一間小畫室，竟然是認真的……
他們聊着聊着，遲旻就說，既然她不相信他，感覺不到安全感，那不如和他一起工作好了，日日相處，讓她真真切切地去看清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話已至此，阮櫻只能先說她要考慮考慮。
“如果不去，我又能幹什麽呢？”阮櫻撐着手肘，下巴墊在掌心，看着擺件發愣，“他的畫室已經快裝修完了，不出意外，如果他想，下個月就可以開始營業了。”
“畫室是幹嘛的？”宋婕根本不認識這些畫畫的藝術生，她特別茫然，“賣畫的？”
“額……”
別說，宋婕這麽一問，還把阮櫻也給問住了。她也不知道呀！
畫室就是和畫畫有關的吧？
“那遲旻叫你去幹嘛？”宋婕扶了扶腦門，她這個姐妹明明那麽聰明，偏偏一遇上遲旻的事情就開始脫線。
“他說……”說起這個，阮櫻就很不好意思了，“他說請我當他的靈感缪斯。”
……宋婕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默默給遲旻豎起一根大拇指。可以，這很藝術！
“那你想去嗎？”宋婕從來不會是幹擾阮櫻決定的那個人，她只靜靜看着阮櫻，卻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掙紮。
不過阮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我要和我媽媽商量的。”
她都不确定，如果她和她媽媽說，以後不想跳舞了，她媽媽會不會跑來學校打死她這個“逆女”。
“也是……”宋婕也替阮櫻嘆了口氣。
現在這個階段，雖然她們人還在學校裏讀書，可是已經不可避免地要想人生以後的路了。時時刻刻都可以感受到臨近畢業的壓力。
阮櫻也低下了頭，不知道想着什麽。
宋婕走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你也不要太憂慮了，咱們大四的實習也不過是為了順利拿學分，以後真的要做什麽，還是要好好想，我們這麽年輕呢，有無限可能。”
“如果你真的想不到要做什麽，去找遲旻也不是不可以。”宋婕真心實意為阮櫻考慮，“如果遲旻想要自己開畫室，那他的實習報告上一定是自己創業，那麽你的實習公司就是他的畫室嘛，那事情不就簡單了，他就是老板，給你的評語一定是優秀！”
聽宋婕這麽說，阮櫻無語，“你還想得挺多。”
宋婕撇撇嘴，“我是設身處地出發好嗎，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在俱樂部裏表現好呢。”
阮櫻同樣拍了拍宋婕的肩膀，“那就努力吧。”
宿舍內變得安靜下來，宋婕看了眼阮櫻恬靜的側臉，她突然開口，
“櫻櫻，還有一件事，你知道……這次校內推送的遲旻參加國內繪畫比賽的作品，落選了嗎？”
“嗯？”阮櫻回頭看宋婕。
宋婕摸摸腦袋，“今天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這件事是我出門前知道的，怕影響大家情緒，一直沒有問遲旻。”
阮櫻回想今天遲旻的表現，她一點都沒察覺到他有沒有什麽失落的情緒……
“我覺得，要不，你還是去關心一下吧。”宋婕繼續說，“這件事在論壇裏，大家都在讨論，對遲旻不好的言論……畢竟，畢竟遲旻媽媽做飯那麽好吃，我……”
“嗯，我知道了，我會找他聊聊這件事的。”
阮櫻手指劃過手機屏幕，心裏卻有了其他的決定。
他那麽驕傲的人，也會偷偷地失落吧？雖然他不會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