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竟是個混子QAQ”
………
游戲開局需要跳傘進入地圖不同區域。而為了不和隊友分散,隊員們可以自由選擇跳傘跟随。
阮櫻從沒和這三個人玩過游戲,即使老板不提醒,她也會跟随老板跳的!
畢竟一切以老板的游戲體驗為主,必要時刻她還得沖上前去擋槍子兒呢!老板生,她可以死,老板死,她也必須死!
“诶?松子?你怎麽和遲神一起跳?”簡意修着急地叫了聲,“遲神玩狙,不和我們一路的!”
一個四人小隊按照合理分工,大概是一位狙擊手,負責遠點搜尋、精準打擊敵人;一位泉水指揮官兼司機,負責戰術策略制定以及順便當後勤;還有一位突擊手,負責主要進攻火力,永遠沖鋒在前線;最後還有一位醫療兵加後勤,俗稱逗樂混子。
在一開始的跳傘選點,按照簡意修三人一貫的作戰原則,則是3+1戰略。
狙擊手落遠點率先占領高地,其他人落近點努力搜尋物資。以前和宋婕一起玩時,宋婕鋼槍技術雖不是太強,但意識很到位,向來聽簡意修指揮。
是以今天的簡意修,覺得自己點的這位“松子”哪裏都透着違和感。
他的微信號不小心被誤封還沒解封,平臺上松子也說了可以加隊友微信,戴佳對松子充滿了惡意,他只能讓遲神幫忙拉一下好友。
可是這一拉,怎麽感覺人都變了呢?
“你到底會不會玩?”4xDJIA也開麥了,她的語氣就像她的游戲操作一樣火爆,很有一言不合就開幹的氣勢,“不會玩就他媽老老實實聽指揮。”
“戴佳,別生氣。”
簡意修怕兩個妹子打起來,連忙又當了和事佬,他嘆了口氣,現在已經在降落中,沒有辦法更改跟随隊伍了,
“遲神,要不跳近點,先猥瑣發育一波吧。”
那個女生叫戴佳,說話的男聲叫簡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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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櫻默默記住了人名,再看了看屏幕,自己的“百變小櫻”正跟着“4xChMIN”在空中飄着。
這位老板,他的朋友們好像叫他“遲神”。
她雖然覺得必要沒有讨好除老板以外的人,但為了防止這些人的情緒影響到老板心情,她還是開麥想解釋,“那個,我還是會玩一點點的……”
當然,只限于訓練場。
小姑娘甜又糯的音調,透過麥克風的電流聲,緩緩淌進幾人的耳朵。雖然軟甜,卻一點都不造作,聽多了才會覺得耳朵舒服。
簡意修當場倒戈,“沒關系,沒關系,娛樂局開心最重要嘛!”
他頓了頓,感嘆了一聲,“松子啊,你這變聲器換得值。得花了不少錢吧?”
戴佳“嗤”了一聲,蠢狗簡意修。
和他玩,都要擔心會不會被拉低平均智商了。
就以前那個松子兒,三句話不合都恨不得和她幹起來,就她能裝成這種甜妹?戴佳心裏更傾向于松子賣號了,不過她沒必要提醒簡意修。
她更關注游戲對局的情況。少了那個松子和她搶物資,說不準她能殺的人頭更多。
阮櫻因為剛才稍微緊張的氣氛,指頭肚都有點冒汗。她是比較慫唧唧的性格,最怕這種不對勁的氛圍。
可是現在老板也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和老板的朋友們相處比較好。
她聽了簡意修的話,只能尴尬地笑兩聲。
幾人紛紛落地,都在第一時間搜物資,因此也沒人在意她的沉默。
阮櫻和她的老板掉在了一片小村莊裏,周圍零零散散幾個小平房。
阮櫻搜完一個房子出來,卻發現老板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身上穿着初始裝扮,可憐得連個一級頭盔都沒有。
阮櫻癟了癟嘴,視線掃到左上角的ID欄,顯示老板也沒掉線。那只能是臨時有事,沒來得及操控游戲界面了。
她想了想,将身上僅有的一級頭和□□撸了下來,小心翼翼放在老板身邊。然後轉身笨拙地朝着另一個房子搜物資。
說起來,這把游戲是她第一場實戰,所以阮櫻還有點小緊張,生怕自己漏了什麽馬腳,玩得很費勁。
原本趴在床上的她,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坐了起來,盤着腿舉着平板,認真又堅毅(不是)。
期間宋婕還偷偷摸摸開門看她一次,阮櫻都沒有發現。
隊伍語音裏簡意修和戴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互換着彼此需要的配件和傷藥,時不時還能看到屏幕上刷過他們解決敵人的公告。
而同一個隊伍的另一方,一人站在原地思考人生,另一人來來回回搬運着物資,很快就在思考者的腳下攢了一堆物資 。
正當勤勞的小蜜蜂·櫻要搬運第五趟,隊伍語音裏突然傳出一陣沙沙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惱人。
戴佳直接詢問,“誰的噪音?”
沒人回答,阮櫻連忙檢查自己的麥,“是我的嗎?不是啊……”
“我的。”
一道陌生的男聲突然響起,帶着微微沙的磁性,瞬間吸引了三個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阮櫻,她本人就帶着點聲控,這道聲音一出,她都愣了一下。男生的聲音帶着青年獨有的清冽和明朗,卻又可能因為電流的因素,沾上了幾分沉啞。
平心而論,這青年音比她所聽過的一些CV大佬都要好聽!
“遲神,你的麥好了?”
簡意修有點疑惑,早上問還說壞了,這會兒怎麽又好了。不過只要遲神能開麥,他們就一定穩吃雞!
遲旻(min三聲)直接忽視了簡意修的問話,他看向腳下堆積的物資,輕笑了一聲,轉瞬即逝,“我讓4號跟我跳的。”
4號=百變小櫻=阮櫻。
聽到老板親口為自己解釋,阮櫻心裏感動極了。
宋婕選老板可真有一套,聲音好聽又善良,她都要心甘情願幫她代陪玩……是不可能的,北食堂的飯更香。
她試探着開口,“遲神?”
好似是聽到她叫自己,“遲神”頓了一下,才發出了一聲“嗯”。
阮櫻發誓,在她短短的二十年人生裏,真!沒有玩過比這破游戲還難玩的游戲!
無論是站着、蹲着,還是趴着瞄準,她都打不掉敵人一滴血。哪怕那敵人看起來像人機,都不還手任由她打。
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身邊的那位,甚至在跑路期間,都能随手掏出狙擊qiang給給敵人來個瞬瞄爆頭。
……這位說沒開鎖頭挂,阮櫻都不信。
但是他為什麽叫“遲神”,她算是明白了。
“那我去舔包了?”玩了大半局,阮櫻也學會了幾個專業術語,自認為僞裝得很成功。
敵人死後會變成一個盒子,他生前所搜集的所有物資,都可以被“舔”走。
得到老板的許可後,阮櫻操縱着人物啪嗒啪嗒跑到盒子面前,默哀零點零一秒,然後舔包舔得很開心。
雖然只是一個游戲,但她莫名在這個叫“遲神”的男人身上,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可能會死。
不過這一把游戲,老板并沒有按照原定的戰略和簡意修兩人會合,而是帶着阮櫻一路打野,最後一個毒圈裏,阮櫻跟着他一起爬上了決賽圈裏最高的山。
倆人趴在山巅上,半邊身體都懸空,卻可以看到低處所有的死角。
看小地圖,簡意修和戴佳還在瘋狂掉血,往安全區趕路。而他們兩個人已經過上了悠哉的養老生活——僅對阮櫻而言。
畢竟這一路,老板時不時摸槍打人,還是挺忙的。
阮櫻差不多明白,大約再有十分鐘,這局游戲就要結束了。她看着趴在自己身邊的游戲人物,突發奇想,用八倍鏡瞄準了他的臉。
emmm雖然現在已經可以自主捏臉,但是這位老板的角色仍舊是最初始的默認亞洲面孔,莫名讓阮櫻想到他同樣簡練的微信風格。
他正操縱着人物默默換低倍鏡,畢竟在最小的圈裏,八倍反而是累贅。可惜此刻的阮櫻,還不懂這些硬姿勢。
或許絕對實力就是拒絕一切花裏胡哨吧。阮櫻默默想。
哪怕開着麥,老板也很少說話,簡意修和戴佳兩個人足夠把場子熱起來,阮櫻也很少搭腔。
畢竟她也不知道說什麽。
她只能默默數着老板的擊殺數,時不時拍點彩虹屁。
老板對此也很沉默,看起來不是很受用,所以後半局,阮櫻也不怎麽說話了。
小地圖上的倒計時慢慢減少,阮櫻握緊了槍把,随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态。
最後三分鐘,只剩絲血的簡意修兩人終于進了安全區,卻被人兩槍帶走,氣得戴佳差點怒砸手機。
而因為驟然減少的人數和開始縮決賽圈的提示,讓阮櫻的心裏,就好像有一把小鼓在咚咚咚得敲。
在她身邊的男人沒有絲毫緊張,甚至還扔了幾個藥包在她面前,平靜的語氣裏細聽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一會兒開始打藥。”
“哦哦!”阮櫻手忙腳亂地将藥包收起來,并給槍裏上滿了子彈。
由于簡意修兩個人都在觀戰遲神視角,他們倒也沒發現,阮櫻的槍在這不足五十米的地圖裏,還裝着八倍鏡。
也就是說,一旦有人跑到阮櫻的視角裏,她開鏡會瞬間瞄到毒圈外,根本找不到敵人在哪兒。
這個時間空檔足夠敵人秒殺她。
可阮櫻絲毫不知道,嚴肅地等待最後決戰的到來。
圈越縮越小,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趴着別動。”遲神囑咐一聲,翻身而起,随手換了一把沖擊步槍,轉頭繞到了兩人身邊的石頭後。
阮櫻此刻代入感太強了,她甚至收斂了呼吸,壓制住自己的聲音,生怕不小心被敵人窺探到自己的行蹤。
身邊槍聲驟然響起,小地圖上人數再減一,現在只剩三個存活者。而她老板的ID還亮着,讓阮櫻松了一口氣。
“緊張?”她這聲輕輕的呼吸,沒有逃過遲神的耳朵,他好像帶着點笑意。
阮櫻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但是一位出色的陪玩師,怎麽可能為這點小場面而緊張?
“怎麽可能緊、張啊哈哈。”阮櫻咽了咽口水,打哈哈。她确實怕,如果等會老板死掉了,三個人一起看她操作,她就暴露了!
宋婕睜着眼睛說瞎話,她根本還不會玩!就讓她來頂!她頂不住!
北食堂的飯,她一定要雙份的!
“那就好。”遲神的聲線帶了一點輕松。
阮櫻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就直接跳下了山!這可是高達幾百米的山啊!人物跳下去直接半殘,随便補一槍都要死了!
阮櫻瞪着眼睛看着老板人影消失的方向,耳機裏傳來他不疾不徐地囑咐,“打藥。”
阮櫻打開界面,就聽到他繼續說,“急救包。”
這種危險存亡的時刻,阮櫻根本不敢馬虎,将繃帶換成急救包,點擊使用。
山腳下已經傳來槍聲,阮櫻注意着自己和老板的血條,心裏默默打定主意,如果老板死了,她就假裝失足從這裏掉下去……
槍聲很激烈,老板的血條也在不斷減少,充分說明了山腳下是一場惡戰。
直到老板的人物狀态變成絲血,終于!
存活人數再減一!
老板的ID還沒有滅!他幹掉了最後的敵人!
阮櫻差點叫出聲!她甚至不知道山腳下發生了什麽,但是她已經感受到了危機到來的緊迫感!和現在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她剛要大誇特誇彩虹屁,就看到在吃雞提示前,老板的絲血變成零,ID欄直接滅掉。
最後存活者的頭銜,飄落到了她的頭頂——她這個一直茍在山頂、瘋狂嗑藥的、混子頭頂。
是的,阮櫻承認了。
她,就是個啥也不會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