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覺得有哪裏難受不舒服不對勁嗎?”翠雀鳥順着小白鳥的話問道。
卿卿已經被吓住了,有些磕磕巴巴地回答說:“沒……好像沒有……”
翠雀鳥的神色驟然一變,卿卿頓時提起了心來。
就在卿卿以為翠雀鳥要向他宣布什麽嚴重的情況之時,翠雀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放心吧你!沒事的!要是有毒的話你早就該毒性發作了,你吃的那就是我們昆侖界的野果子而已,只不過是有點熟透了,正常得很,我也經常吃的。”
“但是……”卿卿看了看面前已經完全枯萎了的靈植,有些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麽我剛一摘下那個果實,它就枯萎了呀?”
“可能是熟的太透了吧。”翠雀鳥想了想道,“說不定你要是再晚一點摘,你連果實可能都吃不到了。”
聽他這樣說,卿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确實沒什麽問題,就是肚子裏面好像有某處在微微發熱。
卿卿默默回味了一下那顆果實,不甜,也沒什麽味道,确實不像是有毒的果子。
打消疑慮之後,這件事便被小白鳥給忘在了腦後。
兩只鳥将這靈草圃給掃蕩完了一圈後,配合着用一根長長的草将這些拔出來的靈草給捆成了一整束,分別銜着一邊叼着飛了出去。
小白鳥沒有翠雀鳥的體力好,叼着東西飛更是費勁,一路歇歇停停好不容易飛到了他和宿知淵住的那間小院,小白鳥第一時間就去看宿知淵有沒有回來,結果還是令人失望的。
翠雀鳥陪着小白鳥在院子裏邊等邊玩,直到日落西山後才離開。小白鳥又獨自在小屋內等到了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才頹喪的飛去了臨風宮。
見到小白鳥竟然還會飛回來找她,姮遙仙子很是驚詫地道:“你家仙尊要是再不回來,你便幹脆做我的鳥吧,我看我這臨風宮就缺一個像你這樣的靈寵了。”
宿知淵杳無音訊,小白鳥既擔心又難過,加之白天拔草又拔累了,卿卿便有些提不起精神,潦草吃了幾口東西墊墊肚子後便縮進姮遙仙子給他準備的窩裏休息了。
深夜裏,本就因為憂心難以熟睡的小白鳥由于沒吃什麽東西,肚子又開始餓了。卿卿的心頭莫名湧上一陣酸澀,委屈的有點想哭。
混蛋阿淵,臭阿淵,再不回來我就不做你的鳥了!我要留在昆侖界,做晴雪姐姐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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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卿卿隐約從外間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小白鳥微微怔住,不禁屏住了呼吸想要仔細聽個清楚。
“他在哪?”
這好像是阿淵的聲音!是阿淵來了嗎?!
就在小白鳥心跳加速,逐漸激動的時候,門簾陡然被一只骨節分明且有力的手給撥了開來——
是阿淵!
一看到那只手,卿卿就知道一定是宿知淵回來了!
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小白鳥像個小炮彈似的“咻”的一下就沖進了那個才剛掀開門簾走進來的人的懷裏。緊接着,便被一雙熟悉溫暖的手心給捧住了。
宿知淵也很意外,姮遙仙子跟他說小白鳥已經睡了,結果這才剛一進來,便被一個小白團給撞進了懷中。
“啾啾啾啾啾啾!”阿淵阿淵,你終于回來啦!你究竟到哪兒去了,怎麽現在才來接我呀!
小白鳥很難得這麽“啾啾”叫個不停,像是久別重逢後有一大堆的話想要說給對方聽一樣。
見小白鳥這般激動急切的模樣,宿知淵面上帶着歉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宿知淵還記得來接他,沒将他給抛下,其餘的卿卿現在都可以不在意了。
小白鳥在宿知淵的手心裏蹭了蹭腦袋:“啾啾啾啾啾!”阿淵,我們快點回去吧!
宿知淵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應道:“好。”
姮遙仙子是在宿知淵的後一步進來的,看着這場美好的團聚畫面,啧啧作嘆道:“沒想到定霄仙尊也會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今日可真是開了眼了。”
宿知淵對着小白鳥的笑容很快便收斂了下去,向姮遙仙子颔首致謝道:“叨擾了,多謝。”
姮遙仙子微微偏頭擡手順了順自己的秀發,鳳眸微挑,斜睨着宿知淵道:“卿卿在我這倒也沒什麽麻煩的,就是你這大半夜的跑我這來要鳥有些說不過去吧?”
“改日本尊會來親自賠禮道歉。”宿知淵默了一瞬道。
“這倒也不必。”姮遙仙子微微一笑,“不過仙尊若是想要賠禮的話,我倒是覺得仙尊養的這只小白鳥就不錯,圓潤可愛,挺讨我喜歡的。就是不知道定霄仙尊舍不舍得割愛送予我,權當做賠禮吧。”
聞言,宿知淵的神色驟然變得冰冷,姮遙仙子輕嗤了一聲,揮手趕了趕:“行了,定霄仙尊還是趕緊帶着你的小白鳥回去吧,別打擾我休息。”
……
宿知淵帶着小白鳥回到了他們在昆侖界暫住的小屋,将小白鳥放在了床榻上後,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輕哄道:“卿卿,你先睡吧,我去更衣,一會兒就過來。”
因為宿知淵才剛回來不久,卿卿生怕他這一走又是一兩天見不到人,便緊緊貼着他,小爪子也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襟,不想讓宿知淵再離開自己的視線。
知道小白鳥是在不放心,宿知淵有些無奈,也有些愧疚,只好耐心哄着他:“乖,我不離開,我就在那邊的屏風後面好不好?一會兒就過來和你一起休息。”
小白鳥看着宿知淵眼底唇邊的笑意,最終還是放他去“更衣了”。
在剛飛進宿知淵的懷裏時,卿卿就嗅到了他身上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而他注意看過了,宿知淵的衣服上是沒有血跡的,就算有,他也明明可以用清潔術弄幹淨,或者直接施法換上一套,沒必要在這種疲倦的時候還專門去動手更衣。所以這血腥味的來源,只可能是宿知淵他受傷了。
卿卿看着屏風上隐隐映出的模糊人影,他覺得自己都能夠想象的出,宿知淵是怎樣躲在這扇屏風的後面,避開他,給自己治療上藥包紮的。
卿卿心裏明白,宿知淵瞞着自己受傷的事只是不想讓他擔心,可是他又不得不去擔心、懊惱。
他根本無法在宿知淵需要的時候給予他幫助,所以宿知淵辦事不想帶他,受傷也不肯告訴他。
卿卿的心裏難過內疚極了。
屏風後邊,宿知淵衣衫半褪,一道頗為猙獰的傷口自左臂向左胸口處延伸,堪堪止在了心口旁邊一點點的位置。皮肉被剜掉了一塊,像是被直接撕裂一般,傷口兩側的皮肉都有些微微外翻,雖然不再流血卻也是一片猩紅,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這些天宿知淵已經将昆侖界大致都找了一遍,只有在最開始因為碰上了一場小型獸潮而終止的僅僅找了一小半範圍的鴻原之地還沒有完全找上一遍。
雖然對在昆侖界找到流溟草不抱什麽希望,但既然特地來了,宿知淵還是想盡量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一遍,就當圖個心理慰藉,于是宿知淵決定再去一趟鴻原之地。
不過,既然選擇了在這個時期去鴻原之地,那就必然要做好卷入萬獸潮的準備。宿知淵一面要注意尋找流溟草,一面還要注意防範随時随地都可能蹦出來的兇猛靈獸。
倘若這萬獸潮不是在昆侖界的話,就算兇險程度再危險上幾分,宿知淵也不可能會被傷到分毫,可那些靈獸都在昆侖界。
在一個地方就要守一個地方的規矩,昆侖界保護靈獸,禁止傷害靈獸,而萬獸潮則更是不管靈獸但管人的。在萬獸潮的時期闖入鴻原之地,放在一般人的眼裏,簡直是與找死無異。
宿知淵一路注意避開那些靈獸,可到了接近中心湖心的範圍時,一時疏忽大意,忘了藏匿身形,被幾只兇獸給同時盯上了。
越靠近中心湖心的靈獸就越兇猛,宿知淵并不欲傷害他們,便只防不攻,卻被圍攻糾纏了許久,只好一邊躲閃一邊尋找流溟草。
然而這使他們逐漸吸引來了越來越多的兇獸,一時宿知淵幾乎都成了這次萬獸潮的衆矢之的,又不好動手直接屠殺,最後因一下閃躲不及,被其中一只虎形的兇獸給狠狠劃拉了一爪子,便有了這道傷口。
這點傷對于宿知淵來說其實根本不算什麽,不消多時便能完全恢複,只是多少還是需要一點時間。而等他将鴻原之地全部尋過一遍并且從群獸圍攻當中脫身之後,都已經到了這天的深夜了。
因為系念着小白鳥,宿知淵擔心由于自己遲遲沒回去,卿卿會出什麽意外,便暫且沒能顧得上先給自己稍稍療一下傷,火急火燎地就往回趕,結果回到這裏,又沒找到小白鳥,險些急紅了眼。
好在姮遙仙子之前留在院中的傳信靈力還未消散,宿知淵片刻不曾停歇地趕去了臨風宮,在小白鳥撲進自己的懷裏時,心這才平定下來。
宿知淵快速上完藥後,一邊包紮傷口一邊用靈力促進加快恢複,而後再施上一道掩飾性法術,不僅掩蓋了受傷的位置,還注意遮蓋了傷口處的淡淡血腥味,最後揮手更換了一身衣服後,這才從屏風後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