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宿知淵見他看得這麽入迷的樣子,便道:“你若是喜歡,那我為你再畫一幅?”
卿卿高興地“啾”了一聲,連忙在宿知淵面前站好,一動不動,擡頭挺胸,差點連呼吸都不敢了。
見他如此嚴肅,宿知淵忍俊不禁地笑道:“這樣太死板了,畫出來不好看。”
說着,宿知淵便從那些花裏抽了一朵出來,稍使靈力,花莖便彎成了一個圈,然後戴在了小白鳥的腦袋上。
“這樣便好看了。”
行雲流水間,宿知淵寥寥幾筆便能勾勒出一個整體的輪廓,再稍作細節增添,活靈活現的畫面便躍然紙上。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宿知淵便就已經畫好了。
卿卿迫不及待地湊過去看,畫中的自己頭上頂着一朵小花環,圓溜溜的黑曜石般的眸子靈動清澈,小肚皮,哦不,小丨胸丨脯微挺,神氣十足,一看就是只非常活潑可愛的小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可愛有餘,帥氣欠缺。
不過這是阿淵給他畫的,畫的就是好看!阿淵真是太厲害啦!
卿卿非常喜歡這幅畫。
見小白鳥看着這幅畫舍不得挪開眼的模樣,宿知淵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道:“明日我将這幅畫裱起挂在這,你可以天天看。”
卿卿掃視了書房一圈,想了想,覺得在這書房內挂上“自己”有些尴尬,便拒絕了讓宿知淵把這幅畫給裱起來的提議。
“那我替你把它收好。”
最後,宿知淵專門拿出了一個盒子,将兩幅畫都放了進去,然後放進了抽屜內。
卿卿滿意極了,他想着既然宿知淵又送了自己一個“花環”,那他是不是也要再送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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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突然浮現在那幽幻斷心陣裏他看到的那個“卿卿”給宿知淵編的花環,阿淵戴着也非常的養眼。
對呀,他也可以編個花環送給阿淵呀!這樣他們兩個就都有花環戴了。
說幹就幹,才歇下來不久的小白鳥又從窗戶飛了出去,重新摘來了不少小花。
見小白鳥又摘了一堆花回來,宿知淵頗感無奈。
喜歡花的這性子還是沒變啊……
就在宿知淵又準備将這些花給放進花瓶中時,小白鳥擋住了他伸過去拿花的手。
宿知淵:“?”
“這些不是送給我的嗎?”
宿知淵用一種宛如被負心漢給傷了心的眼神看他,小白鳥“啾啾啾”地解釋道:“是送給你的呀!”
“那……是不想将這些花給放起來?”宿知淵猜測道。
小白鳥“啾”了一聲,然後叼起一朵花來,單獨放到了一邊,又回去叼起另外一朵,又放到了那一邊,來回叼了幾次之後,卿卿發現他只不過是将這些花給一朵一朵的挪了個位置,壓根沒能編出個花環來。
于是,小白鳥又開始新一輪的嘗試,費了好一番功夫後,這些花被他給擺成了一個圈,看起來倒像是個花環了,就是根本沒辦法整個将它拿起來。
小白鳥看着這些花在那幾乎陷入自閉。
花環這也太難編了吧!QAQ
宿知淵看着小白鳥來來回回忙活了半天,一下是将那些花重新換了個地方堆成一堆,一下又是擺出了個圓形,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麽。
看着小白鳥突然就呆在原地懷疑人生了起來,宿知淵也有些不解地摸了摸下巴。
卿卿是想送他個什麽呢?莫非……是花環?
可是,一只鳥怎麽編出花環來?
宿知淵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小白鳥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辦法,重新振作了起來。
這回,小白鳥直接飛上了宿知淵的肩膀,卿卿歪頭看了看宿知淵的那一頭長發,帶着詢問的意味“啾”了一聲。
宿知淵微微嘆息一聲,笑了笑說:“你想做什麽就做吧。”
得到宿知淵的允許,卿卿便飛下去叼起一朵花來往宿知淵的頭發裏插。可是,宿知淵的頭發細膩絲滑,一放進去就會往下掉,卿卿試了幾次發現這樣也不可行之後便有些郁悶。
這可怎麽辦呀……
小白鳥天真的舉動實在太過可愛,任誰見了都會不禁啞然失笑,宿知淵的嘴角翹起後就沒再彎下去過,放任小白鳥自己折騰。
卿卿又動腦筋思考了許久,果然又讓他給想到了法子——
他只要把阿淵的頭發給紮起來不就好了嘛!
宿知淵平時大多直接披發,只在耳後微微束起一縷,只有需要正式一點的場合才會認真束發加冠,雖然大多時候只要稍使術法便能完成了,但卿卿也還是看過宿知淵是怎麽束發的。
于是,小白鳥便銜起一縷宿知淵的頭發來,往他頭頂上盤去,宿知淵也不制止,任由小白鳥在自己的頭上“胡作非為”。
過了好一會兒,卿卿才算是堪堪将宿知淵的頭發“盤好”。
卿卿嘗試着往宿知淵“盤好”的頭發裏插丨入一朵花,果然,不會掉出來!
終于成功把花插丨進宿知淵的頭發上,小白鳥頓時精神大振,一鼓作氣地将那些摘來做花環的花都插上了宿知淵的頭發裏。
看着自己的傑作,小白鳥高興極了,“啾啾啾”個不停。
宿知淵正要看看小白鳥在自己頭上搞了個什麽花樣,瀚星殿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咳咳咳咳——”仲君白一進來就看到這麽一幕令人瞳孔地震的畫面,倘若他此時正在喝水,一定會直接噴出來,或者被嗆死。
“你這是……什麽,額,發飾?”仲君白小心翼翼地弱弱問了一句。
“……”
從仲君白的反應中,宿知淵已經大概能猜得出來小白鳥在他頭上做了些什麽了。
仲君白眼尖地注意到了宿知淵微微變得有些一言難盡的神情,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唉,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有壓力就該釋放才對,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你開心就好。”
宿知淵掀了掀眼皮看他,卻一時又不知道該跟人解釋些什麽:“……”
向來清冷孤傲的定霄仙尊居然會頂着一頭亂七八糟的發型還插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簡直讓人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而他本人卻仿佛根本不知道或者不在意的樣子,面部表情依舊不茍言笑,正兒八經,冷若冰霜。
看上去簡直不要太有違和感。
仲君白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覺着有些滑稽得想笑,卻在看到宿知淵的臉時又笑不出來,一時間仲君白臉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精彩。
畢竟畫面有點太“美”,而他想笑卻又不敢笑。
忽然,在宿知淵那宛若雞窩的頭頂,冒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腦袋,仲君白一眼就認出了是卿卿。
卿卿蹲在宿知淵的頭上俯視着他,和他大眼對小眼。
看見小白鳥,仲君白突然就想明白了,宿知淵這哪裏是精神憋出了問題,他都是為了這只小白鳥啊!
能在堂堂定霄仙尊的頭頂撒野的也就只有這只小白鳥了吧。
“有什麽事麽?”
見仲君白一直看着他頭上的小白鳥,宿知淵的語氣裏寫滿了有事快說沒事快滾的意思,生怕小白鳥下一秒就要跟着這人跑了。
“嗯……也沒什麽,就是聽說你居然和那碧霞仙子一同參加了繡緣紅情會,有些驚訝罷了。”仲君白想了一下,聳了聳肩道,“她對你存了什麽心思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宿知淵涼涼地給了他一個眼神,接了一個突兀的話題:“你最近有何安排?”
“安排?我能有什麽安排?現在仙界太平清淨,我又沒有要渡的劫,想來至少也能享受個上百年的清閑吧?”
“嗯,我聽聞月華仙君在凡界遇到了些難處……”
“停!”仲君白舉起手,打斷宿知淵的話,往門口倒着退出去,“我這就走,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做,恐怕沒個幾百年完成不了,我忙得很。”
打發走了外人,宿知淵頭頂小白鳥回到殿內,幻化出一面水鏡——
他的頭上七扭八歪地插滿了五彩缤紛的花,而他的頭發被小白鳥給盤得像個鳥窩,還是粗制濫造的那種,不少頭發成了漏網之魚,落在外面。
乍一看,任誰都絕對不會往花環聯想,這就是直接在他頭上搭了個鳥窩吧。
現在确實也窩着一只鳥。
宿知淵頗感無奈,将小白鳥從頭頂拿了下來,又一手拆散了小白鳥好不容易盤好的頭發。
小白鳥見了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還有點難過了起來。
看來阿淵并不喜歡這個花環……卿卿很是失落地想。
宿知淵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哄道:“你這樣編的花環容易壞,我幫你改良一下,就方便我多戴幾天了。”
聽他這麽說,卿卿便又歡喜了起來。
宿知淵将這些用來給他做花環的花重新編了起來,沒有用靈力,而是親手示範編給小白鳥看。很快,一個漂亮的花環便完成了。
宿知淵依然往上面注了一道靈力防止花朵凋謝,然後便往自己頭上戴去。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讓他不禁又想起了一些往事,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滞。
“好看嗎?”
宿知淵很快就回過神,給自己戴好後便詢問小白鳥的意見。
“啾啾啾啾啾啾!”太好看啦!不愧是阿淵大美人兒!
卿卿毫不吝啬地給予了宿知淵最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