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機感
徐原一是誰？
如果說秦湘是世界上另一個翻版林栀, 那徐原一就是男版的林栀。
他們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那時候的林栀是個除了上天竄地以外, 幾乎無所不做的小魔女，偏偏她腦袋又很聰明，學習成績很好, 讓學校每個教過她的老師都是又愛又恨，身邊的同學對她又是羨慕又是害怕，都不敢太靠近她，只有當時跟她做同桌的徐原一, 恰好也是個不安分的主, 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腦袋瓜子裏卻是鬼主意一大堆, 兩個人就這麽你唱我和地成為了學校的傳奇人物。
後來初中畢業, 徐原一因為家裏的一些原因搬了家, 兩人因此斷了聯系。林栀本來還挺傷感, 以為兩人再沒了再見的可能，可誰料到, 半年多後，徐原一竟然出現在她就讀的學校。
自此，原來只是秦湘和林栀的雙煞就變成了‘林-秦-徐’三煞了。
後來高考時，本來三人說要考同一所大學，結果到後來高考結束填志願，徐原一沒有來學校，林栀才知道, 原來他家裏早就商量好要把他送出國讀書。他出國之後，起初聯系還比較密切，但因為時差關系，慢慢就淡了，但是大三的時候，徐原一參加了一個交流項目，在林栀就讀的大學交流了一年，之後又被家裏人強制着專心鑽研學業。
林栀以為他會一直留在國外，成家，立業，沒想到這丫竟然回國了。
徐原一此時就在機場，給她打電話就是想讓她過去接他。
林栀也沒猶豫，應下之後，轉而又給秦湘打去了電話。
但她似乎在忙，電話通了卻一直都沒人接。
林栀想了想，翻到微信給她發了條消息，轉而對司機小何說：“先送我去機場。”
宋念正在整理東西，聞言瞥了她一眼，“去機場幹嘛？”
“接人。”林栀撩了撩頭發，“一個好朋友回國了。”
“男的？”
“嗯哼。”
宋念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行，你記住悠着點就好。”
“什麽意思？”林栀不解。
宋念聳了聳肩，沒再繼續往深了說，點到為止：“字面上的意思。”
……
保姆車停在機場外頭，林栀讓他們先走，不用等自己，便下了車。
來到機場大廳，林栀沒費多大心思就看到了徐原一，除了因為很熟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這人真的太張揚顯眼了。
一個大大的行李箱靠放在腳邊，一米八多的身高，身上穿着件卡其色的大衣，人斜靠在牆上，鼻梁上還架着一副墨鏡，半戴不戴的樣子，引得周圍經過的小女生頻頻回頭。
女孩間推推搡搡，最後一個看上去膽比較大的女生勇敢上前，站定在他面前，像是在問聯系方式。
禍害。
林栀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手裏的手機正好震動了一下，她低頭一看，是條短信。剛要點開看，屏幕上的光閃了幾下，最後全黑了。
得。沒電了。
林栀也沒在意，把手機放進包裏，擡頭。
不遠處的徐原一恰好也看到了她，擡手朝她揮了揮，嘴裏也跟着叫了句：“栀子花，我在這裏。”
話音剛落，他也不再管适才跟他搭讪的姑娘的神色，拉着行李箱大步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等到了跟前，墨鏡也摘了下來卡在衣襟處，露出完整的一張臉。
林栀聽到後面那群女孩子又是一陣驚呼，還有人竊竊私語說這人是不是什麽明星。
平心而論，徐原一的确長得很帥，五官立體，輪廓分明，而且是那種，第一眼就給人印象深刻，後來再看會覺得越來越帥，柔和中還帶着點邪邪的雅痞。而且他對穿搭也很有講究，平日裏的打扮就跟電視上的明星差不多。
徐原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微彎着腰，與她平視，“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林栀朝他身後看了眼，努努嘴，示意：“看，又是一群被你的外表給迷惑住的小女生。”
徐原一挑挑眉，沒往後看，倒是只專注于揶揄她：“那你呢？你被我迷惑住了嗎？”
林栀收回視線，伸手不輕不重地把他腦袋推開，“給我正經點。”
徐原一低頭笑了笑，收回手，沒再繼續調戲她。
兩人并肩邊往外走，邊說着話。
“這次回來待多久？”
“不走了。”
“不走了？”林栀略感驚訝，回頭看他，如果沒記錯，他的家人似乎也不在這邊。
徐原一坦然對上她的目光，“嗯，我調職到這邊了。”
他伸出手摸上她的頭發，笑得有些邪氣：“開心嗎？以後我們又能天天見了。”
林栀挑了下眉表示驚訝，不過也沒多想，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那我們先去吃飯吧。”
“好啊，正好餓了。”
徐原一幫她拉開車門，十分自然地把手擋在她頭頂，等她坐進車裏，才轉而把行李箱放進車子後尾箱，跟着坐到她旁邊。
他在國外呆的久了，吃多了西餐，自然對中國本土的中餐頗有懷念。林栀報給司機一個地址，是家專做各省特色菜的中餐廳，生意一直都很火。
兩人多年未見，再重逢，能說的話倒是跟從前一樣多，沒有絲毫的生分。從近幾年各自的生活，到回憶過去在一起時的趣事，一直到車停了，話題才堪堪止住。
算是運氣好，進餐廳一問，正好空出一間小型包廂，林栀邊跟着服務生往樓上走，想起之前好多次跟秦湘來這邊吃飯，包廂和大廳全都爆滿，等位都等到心力交瘁，于是回頭調侃徐原一：“看來你真是個福星。”
一句話，又把兩人的思緒給拉到了幾年前。
那時剛上高中，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學校，跟秦湘兩人也認識沒多久，不知道是不是那半年命裏犯沖，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上，事事都不順利，走在路上被人莫名從頭頂澆了盆水，爬個山能摔到骨折，吃點辣也能折騰成腸胃炎，吃點魚也能卡到喉嚨……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後來徐原一出現了，她的運氣就開始好了起來。
就連秦湘也偶爾調侃，徐原一是不是上輩子欠她什麽了，這輩子是過來她身邊還債的。
很快就到了包廂，林栀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徐原一已經點好菜，等她坐下，才把倒好的飲料推過去，“嘗嘗。”
林栀正好有點口渴了，端起來嘗了口，才發現口感有點不對。
“這味道，好像不是橙汁啊？”
口味不像普通的橙汁，但顏色卻跟橙汁很像。
對面的徐原一含笑看她，微微示意：“你再仔細嘗嘗。”
林栀聽他的話又喝了一口，這次不比剛才，喝得很慢，很認真地在分辨它裏頭的味道，“有點水蜜桃的味道，還有西柚的香味，嗯……好像還有酒？”
品到這地步，她恍然反應過來，“這是你自己調的？”
徐原一只是笑，問：“好喝嗎？”
“嗯，味道挺獨特的。”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的，高中的時候，有一次三個人偷偷去了一次酒吧，想見識一下酒吧是什麽樣子的，當時看到調酒師調酒的樣子，他便迷戀上了調酒這一項樂趣，先是跟着酒吧裏的調酒師學習基本的調酒方法，之後高考畢業的暑假裏，他還沒出國的時候，就開始自己嘗試，自造創意，而林栀和秦湘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兩只替他試味的小白鼠。
菜很快就上了，林栀最先沒注意，直到最後一道菜上來，才有些怔仲。
每一道，都是她喜歡的。
“怎麽樣？我應該沒記錯吧？”
林栀笑着搖頭，手撐着下巴敲了敲，半開玩笑：“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剛剛就應該讓我來點菜的，現在，倒像是在給我接風洗塵了。”
因為真的太熟了，對于他過這麽久還能記住自己的喜好，林栀也只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當，腦袋裏想的更多的，還是應該讓她來點，點他喜歡吃的。
解決完晚飯，另一個要考慮的，就是他的住宿問題。
外面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快過年的原因，竟然開始飄起了鵝毛雪。
林栀一只腳剛踏出餐廳，就被身後的徐原一給拉住了胳膊，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就被圍了條圍脖。
是條新的，剛剛也沒見他帶過。
林栀略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徐原一摸着鼻子解釋：“送你的禮物。”
她跟着露出個稍帶嫌棄的表情，意思是‘就送這個？你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面前的徐原一注意力卻被不遠處一群人給分散開了。
程簡祎跟醫院裏一群同事出來吃飯，剛走出來，身邊的江清時突然停下腳步，看着斜前方，‘咦’了一聲，“那不是林栀嗎？”
正在聽旁邊另一名醫生講話的程簡祎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名字，腦袋裏空白了幾秒，等到回過神來，才繃緊了嘴角，可身邊的人到底在說什麽也不知道了。
江清時沒察覺不對勁，用手肘撞了撞他，擡起下巴朝那個方向示意他看：“那男的誰啊？看上去和林栀很熟的樣子。”
男的？難道是韓仲謙？
聽了這話，程簡祎徹底繃不住，轉頭順着江清時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一看，意料之中地，就跟徐原一投過來的視線對上了。
程簡祎下意識皺起了眉。
大概傍晚的時候，他正在開會，手機靜音放在口袋裏。
後來會議結束，他摸出來，才看到早半個多小時之前林栀給他發來的短信。
握着手機，他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點開短信界面，看到上一次的發消息記錄，還是半個月前，想想，是真的好久都沒有聯系了。
點開看內容，他避不可免地就想起之前的很多次，她問自己有沒有空，或是問他在幹嘛，就是想過來找他，或者想跟他一起吃飯的意思。
最初是直接拒絕，後來摸清了套路，便直接回沒空。但她會比自己還高一個段位，要麽就是直接提了飯盒來找他，要麽就是給他點好外賣，惹得辦公室的同事對他羨慕不已。
他只思索了幾秒鐘，便回複了過去：
【有空。】
然後脫白大褂，換衣服，等把東西都送回辦公室，卻仍沒收到她的短信或電話。
門外有人在敲門，說是要去聚餐，問他去不去。
本來以為，她或許是在忙，沒看到短信，又或者是工作累了，沒等到他的回複便睡了。
但是現在看來，很顯然，事實并非如此。
江清時在旁邊啧啧感嘆，“早知道林栀這樣的女孩子會很搶手，那男的看上去也很不錯啊。”他扭頭瞥向程簡祎，有些幸災樂禍：“诶，現在是不是感覺到了很強的危機感了？”
這話一出，不僅江清時，連帶着旁邊離程簡祎比較近的幾個同事都十分明顯地感覺到，某人的氣壓——低了好幾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