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口是心非
程簡祎了解林栀的性格，第二條短信的內容故意調戲意味如此明顯，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堅持不懈‘地來追問自己，直到他給出一個答案。
可是一直到聚餐結束，他的手機始終都沒再有任何動靜。
站在斜前方的一個老教授見他拿着手機表情若有所思，忍不住調侃道：“簡祎這是在等誰的電話嗎？”
這話一出，旁邊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就全轉到了程簡祎身上，有八卦，有暧昧，有震驚，也有——警惕。
突然成為話題中心的程簡祎心裏咯噔了一下，面上卻還裝作鎮定地将手機揣回兜裏，否認道：“沒有，周老你喝多了，看錯了。”
不等周老再說什麽，他掏出車鑰匙，淡定地走過去，“周老，我送你回去。”
衆人見他如此淡然，加上周老确實喝得臉都紅了，也就沒當回事，只有站在最外側的方茹沁還一臉凝重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
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受任何影響，程簡祎當天回家之後就把手機扔在客廳的茶幾上不理不睬，簡單的洗漱完就進卧室休息去了，結果卻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了半夜兩三點才睡着。
這就間接導致他一個以往上班都是整個科室到得最早到的人，第二天竟然華麗地——遲！到！了！
科室的小姑娘見他一直喝咖啡提神，忍不住問道：“程醫生，你昨晚是熬夜工作了嗎？”
程簡祎按了按太陽穴，“沒，只是沒睡好而已。”
“嗯！？”小姑娘立時瞪大了雙眼，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程醫生是有什麽心事嗎？”
程簡祎手一頓，好一會兒才擡頭，“我上次讓你寫的學習筆記，寫好了？”
“啊……啊？還沒。”小姑娘想到自己那本才剛看完十分之一的醫學書，額頭忍不住開始冒汗。
果真，下一秒——
“周末前我會查收郵箱。”
周末？後頭不就是周五了嗎！？啊啊啊！惡魔啊！！！！程醫生我錯了，我不該八卦你！/(ㄒoㄒ)/~~
江清時進門正碰上小姑娘哭喪着離開，忍不住笑道：“你又把人小姑娘怎麽了？看把人欺負得。”
程簡祎懶得搭理他，頭也沒擡繼續寫着資料，“怎麽？今天的外科很閑？你還有時間晃悠到這裏來。”
江清時早已習慣了他這副樣子，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熱情未減退半分，“我上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嗯？”
江清時挑了挑眉，故意賣弄玄虛：“你猜我剛剛查房的時候看到了誰？”
“……”程簡祎掃了他一眼，涼涼道：“你果然是太閑了。”
他放下筆，端起咖啡杯才發現已經見底了。
江清時本來還想再賣一下關子，結果見程簡祎直接忽略了自己起身打算去接咖啡，登時急了:“诶诶诶，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要是真閑得慌……”
“我看到林栀了。”
一句話，成功地讓剛拉開門的程簡祎動作頓在原地。
江清時繼續煽風點火:“她住院了，聽說傷得還挺嚴重。”
程簡祎人沒動，聲音卻愈發的淡:“所以呢？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江清時聳聳肩，笑得很有深意:“沒呀，我就随便跟你聊聊，你反應這麽大幹嘛？”
程簡祎一個眼神掃過去。
江清時立刻做舉手投降狀:“行行行，你就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我先走了，你忙你忙。”
話雖這麽說，可人剛走出去，沒幾秒又探了個頭進來，補了一句:“哦對了，她在312病房。”
“……”
——
林栀這一摔着實把韓仲謙和宋念給搞懵了，當下就給她送到醫院，拍片，CT……樣樣不落。
檢查完之後，林栀已經徹底暈了，醒來才知道結果——左腳韌帶拉傷，小腿和一根肋骨骨折，外加輕度腦震蕩。
醫生說，要住院至少半個月。
韓仲謙的臉立馬變得更面癱了，瞥向林栀的眼神也是一言難盡，“下個樓梯也能摔成骨折，不愧是林家的人。”
“……”林栀不自覺地縮着脖子做可憐狀，假裝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
韓仲謙倒也沒真生她的氣，這事吧，他心裏有數。雖說兩人的親戚關系沒多親密，但到底認識了這麽久，心裏的的确确把她當妹妹看待，“行了，別跟我在這裝可憐。”他走過去，輕碰了下她打着石膏的腳：“還疼不疼？”
林栀小臉一皺，挺真實：“疼。”
韓仲謙冷哼出聲：“疼才對了，疼你才會長記性。”他收回手，看懂她的表情，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林爺爺的。”
林栀立刻笑開了，“謝謝堂哥。”
“嗯。”他收回手，“那你先好好養傷，争取早點出院。至于能不能趕上R星空那場秀，你自己掂量。”
韓仲謙走後，宋念和顏悅才從外頭進來了。顏悅在旁邊巴巴地看着她，眼睛都哭紅了，又委屈又愧疚，一看就是被韓仲謙給狠罵了一頓。
“小栀姐，對不起，都怪我反應不快，如果我反應快點，就可以拉住你，你也就不會受這麽重的傷了。”小姑娘一開口就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眼看着又要哭了，林栀是又無奈又好笑。
“好啦，你別自責，這不關你的事，都是意外。”
旁邊的宋念接下話頭:“意外？定制的高跟鞋鞋跟突然斷了，你還真是運氣女王哦？”
林栀也覺得奇怪，明明一直都好端端的，怎麽鞋跟突然就斷了呢？
她按了按太陽穴，忽然想起之前鄭曼昕那莫名其妙的冷笑……
宋念見她發呆，直覺不對:“怎麽？想起什麽了？”
林栀搖了搖頭，沒吭聲，随後讓宋念幫自己把手機拿過來，給韓仲謙發了條微信，大致意思是讓他不要管這事，她自己會去查。
韓仲謙秒回了一個行字。
這頭的宋念也沒勉強，加上本就忙了一整天，又被這麽一出給折騰這麽久，人已經很疲憊了，叮囑她好好休息，就先走了。
顏悅本來想一直陪着她，但林栀看她也一夜沒睡，小姑娘熬得眼睛都腫了，硬是讓她先回去休息幾個小時，等養好精神了再過來。
等人都走了，林栀也沒撐住，很快又睡了過去。
再有意識時，是被尿給憋醒的。
可她腳被纏了紗布，被吊在床尾，加上傷了肋骨，想起身按一下呼叫鈴都夠不到。正當林栀掙紮着想忍痛試一下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在幹什麽？”
林栀愣愣望過去，只見一身白大褂的程簡祎正從門外走進來，頓時眉開眼笑：“程醫生！？你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程簡祎擡手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沒有，我來找清時吃午飯，剛好經過而已。”
“哦。”林栀也不傷心，樂滋滋地笑：“反正我就當作你是專門來看我的。”
程簡祎沒理會她耍無賴的行為，立在床邊看了看她的樣子，頭上纏着一圈繃帶，臉色也有些蒼白，吊着的小腿一看就知道的确傷得不輕。
“怎麽傷得？”
被他這麽一問，林栀登時不太好意思起來：“就……一點小意外。”
“車禍？”
“不是車禍。”
“嗯？”
“……”林栀手捂着臉，豁出去了：“下樓梯時高跟鞋的鞋跟斷了，從樓上滾了下去。”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畫面似乎就浮現在眼前。
程簡祎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她害羞呢，轉而便換了話題：“你剛剛是想拿什麽？我幫你拿。”
林栀這才想起自己還憋着尿呢，“我……想按護士鈴。”
“傷口疼了？”程簡祎輕蹙眉。
“不是……”林栀臉憋得通紅，“我……我想上洗手間。”
程簡祎一愣，反應過來也有點尴尬，“你先等一下，我去幫你叫護士。”
正是要吃午飯的點，護士站的小護士們都在商量着吃什麽，程簡祎的出現成功讓她們的話題偏了方向。
誰都知道口腔科有朵高嶺之花，長得又高又帥，條件優渥，可那清冷的氣質，卻讓人望而卻步。
可這會兒，卻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林栀被護士攙扶着上完洗手間，出來時，程簡祎還沒走。
等她再在病床上躺好，他才問：“等會有人來給你送飯嗎？”
“啊？”林栀腦子轉得飛快，昧着良心回答：“沒有呢。”
程簡祎也沒拆穿，看在她是個病人的份上，心想那就讓她一次吧。
“那你想吃什麽？我等會從食堂幫你帶過來。”
“真的嗎？我想吃麻辣小龍蝦，紅燒排骨，還有酸菜魚……哎喲。”林栀瞬間來了精神，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竟扯到傷口，立馬疼得龇牙咧嘴。
程簡祎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手抵在唇邊憋笑，“還有嗎？”
林栀沒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對，還頗認真的想了想，給出答案：“恩……暫時就這些吧。”
剛說完，又想起什麽，“咦？我記得醫院的食堂飯菜好像都很一般呀，你們這裏竟然還有這麽多好吃的嗎？”
程簡祎這才恢複正經：“不，食堂裏沒有這些。”
“啊？那你剛剛還問我幹嘛？”林栀不解。
“哦，職業習慣，例行詢問。”
“……”
好的你贏了。
等他走後，林栀趕緊把手機撈過來，給顏悅發了條消息，讓她中午不要來給自己送飯了。
小姑娘還挺傷心，以為她還是在怪自己，哪裏猜得到，其實她是在追漢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更新，存稿已經沒了，期望明天能寫出來吧。
今天被代碼虐了一天，快哭了都。
